第91章 牽絆
“比玉婧懷孕還讓我高興。爺爺,是阿漠來信了?!蹦饺菸溺χχ?,眼睛漸漸酸澀了起來,心中鼓鼓的也悶悶的,漲的難受。 “阿漠,誰???”慕容煥真沒聯(lián)想到是他小孫子。只因不管是這個小孫子出生還是小孫子失蹤,他都只是聽旁人提起過一兩回而已。 可以說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見過墨九慕。 墨九慕出生那會,他正游歷在外,后來接到家中急信,得知兒媳和自己媳婦雙雙過世,趕回來時兩人早已入殮。而對于小孫子,只聽兒子提到只字片語,聽說送到一處掩人耳目之地單獨照顧了,也就丟開了手。 小孫子異于常人,對外只說身子贏弱,放在莊子上調(diào)養(yǎng)。他畢竟是大老爺們,只覺得有人照顧就行,而自己老伴過世,他也深受打擊,心情不予,過了孝期又馬不停蹄離開了。 那一年一走離開的時間最長,足足八年沒有回過京城。等再次回來,得知那可憐孫子的遭遇,他后悔莫及啊,只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對于兒子現(xiàn)在娶回來的繼妻,他更是從來沒給過好臉,反正娶回來時他也不在,只當(dāng)她不存在了。而他對兒子,也是因為這些事漸漸不滿,看不上了,這都是辦的什么事喲! 后來又出了孫女慕容娉婷害死重孫的事,他對那對母女是一并厭惡上了,果然是小家小戶出生,沒有教養(yǎng)不說,還心思不正,歹毒刻薄。 而兒子卻只是罰她禁閉佛堂誦經(jīng)抄書三年的懲罰,他覺得判輕了,要知道男嗣在慕容家該有多難得。 可慕容長馳也有他的難處和不舍啊,那個是他年過四十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雖然只是個閨女,可在慕容家孩子稀缺的情況下,自然也是非常矜貴。 都說女兒要嬌養(yǎng),比不得兒子可以摔摔打打。他平日里一貫嬌寵著她,而她在他跟前也是親昵乖巧的很,這么些年怎么會沒有感情? 事后,她哭著認(rèn)錯,請求原諒。也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難不成真把她打殺了? 對于來自爺爺?shù)拿H徊恢饺菸溺鼮榈艿芪?。本該被捧在手心如若珍寶,享盡人間富貴溫暖的弟弟,如今卻流落在外,連自己的祖父居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還有他的孩子,那個中毒沒了氣息的庶子,居然被弟弟救活了,如今已經(jīng)八歲,這份大恩,自己又該怎么感謝他。 “阿漠,我的親弟弟,您的小孫子……”一個簡單的告知,卻讓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老者露出了激動和癲狂,“阿漠,我的孫子,他不是失蹤了嗎?他寫信給你?你和他有聯(lián)系?他還好吃嗎,他在哪呢?……” 接踵而來的連番問題,如炮珠一般轟炸著慕容文琦,語氣中顯而易見的在意,愧疚,忐忑,期待,等等復(fù)雜的感情一下子宣xiele出來,“算了,我自個看信!” “誒,爺爺,您小心些?。 边@可是弟弟第一次給他來信,他要留著做紀(jì)念的。 慕容煥動作敏捷卻絕不粗魯,“行了,我知道?!?/br> 慕容長馳呆愣過后,也想看啊,他可不敢搶他老爹手中的信紙,只得站起身繞到了慕容煥身后,探頭默讀了起來。 寥寥幾句話,透了模棱兩可兩個意思,第一,他成婚了,恭喜他吧。至于娶的什么人,什么時候娶的,如今在哪里,沒有沒有都沒有。第二,慕容文琦的孩子大了,他會送他出去歷練。送去哪里歷練,孩子如今身子如何,什么時候送走,還送回慕容府嗎,從頭到尾也沒個交待! 沒有署名,沒有日期,沒有地址…… 唉…… 看完信,慕容長馳和慕容煥又都沉默了。 “誒,爺爺,那是我的……”慕容文琦看著老爺子折好了信紙往自個懷里塞,連忙出聲制止。 慕容煥瞪著眼珠子道:“什么你的,上面可沒有提到你的名字。哼……”動作流暢地把信紙塞進(jìn)衣袍,雙手捂好了胸口,一看這架勢,絕對別想他再掏出來了。 “爺爺,信紙是從這信封里取出來的吧,信封上可有我的名字的?!蹦饺菸溺鶡o奈,還在試圖講理爭取。 “信封是你的呀,我又沒搶你的,你留著好了。信紙上可沒你名字,誰說就是你的了?!蹦饺轃ú挪簧袭?dāng),擺明了裝糊涂,“你少說廢話,你和我小孫子什么時候有聯(lián)系的?怎么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好啊,長大了,有什么事都不告訴爺爺了……” “對啊,文琦,剛剛你說見到阿漠了,是怎么回事???”慕容長馳這時也想起了剛剛的對話。眼睛看著慕容文琦逼問,余光還瞄著他手中的信封,阿漠的字跡,他也想要。 慕容文琦在兩大巨山的壓力下,還是看出了爺爺?shù)难b腔作勢和他老爹的不良動機,連忙把手里的信封塞進(jìn)了衣袍,爺爺那的信紙是沒希望取回來了,這信封可不能再失了。藏好了,這才慢條斯理開始講述他和弟弟的牽絆。 慕容長馳一看想要信封也無望,終于一心沉浸在了慕容文琦的講述中,一字不漏得聽著,想著,感受著。 原來,慕容文琦和墨九慕再見之日,正是他的兒子中毒那次。 那日,大夫已經(jīng)搖頭宣布孩子救治無望,一屋子的人被他趕出了小院,他握著兒子失了溫度的小手,痛苦自責(zé)憐惜悲傷怨恨,各種情緒夾雜著沖擊著他的感觀,他哭了…… 這個孩子出生在國公府,出生沒多久,生母就因產(chǎn)后虛弱病死了,一直由奶娘帶著。他是他第一個兒子,雖然是庶子,可依然珍貴。他一有時間也經(jīng)常過來看他,看著他從嗷嗷待哺到跌跌撞撞會走路,會叫阿爹,心中充滿了奇妙的感覺。 可如今卻被害得失了生命,原本紅潤的小臉已經(jīng)青紫發(fā)黑,這讓他如何不傷心哀怨。 就在他陷在悲傷里不可自拔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質(zhì)問,“你也會傷心嗎?” 他回神發(fā)現(xiàn)房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青衣男子,他就是阿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