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他的企
李富有一路奔跑回家,心中五味雜陳,一錠金子,顛顛該有十兩?他這輩子沒有見過這么一大筆錢,如今居然就這么輕而易舉送到了他的跟前。 他家在村子里算是富裕了,家中存款也不過二貫,主要是供兒子讀書,開銷也大。 辦婚書哪需要這么多錢,他知道剩下的就是封口費了。 哎,早知道他和她不是夫妻關系,讓他閨女嫁過來……不行不行,想到他惡魔般的詭異眼神,他又否定了這一閃而逝的想法。 想過他來歷不簡單,但平時看著無聲無息的,也沒多在意,這一遭相處,卻不想他會如此恐怖,這種人,還是不招惹為妙。 想到同樣受到驚嚇的女兒,李富有又加快了回家步伐。 沖進家門,發(fā)現(xiàn)女兒房間微弱的燈光亮著,他氣喘吁吁地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妻子坐在女兒的床頭默默垂淚,而他閨女已然安然入睡?? 怎么回事?他喘著粗氣用眼神詢問。 張招金發(fā)現(xiàn)丈夫的到來,連忙起身,揮揮手示意他出去談。 兩人來到院子,張招金抹干臉上的淚痕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麥香一路沖回家就進了房,然后嚷著要睡覺,連衣服都沒脫就鉆進了被窩,閉上眼睡著了。老頭子,你說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李富有不禁又想起了那詭異的一眼,寒意侵入心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你把今晚發(fā)生的事都給忘了,進房守著麥香,等明天她醒來看情況再說。去吧……”他有感覺,情況應該不會太糟。 張招金看著丈夫難得沉重不容反駁的神情,想問什么,最終還是吞下了話頭。 哎,她在家中雖然看著說一不二,但到底是婦道人家,這種時候,還是要聽丈夫的。張招金難得的聰明人,對自己在家里的定位看的實實的,小事她做主,大事還要聽家中主心骨。 “誒,我這就去守著閨女,你也早點休息?!?/br> 李富有欣慰地點點頭,這么多年,他對這個妻子還是很滿意的,有些事也愿意順著她,如今看,果然是個有分寸,識大體的。 里正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官,可他也是正經(jīng)過了童生試的,如今供兒子讀書,希望他比他還有出息吧,家里出個秀才,也能更進一步。 第二天,李麥香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后好像忘了什么,還疑惑詢問她娘,怎么她衣服沒脫就睡了。對于昨晚的瘋狂舉動,仿佛過眼云煙般不存在了。 張招金自然接話,只說她昨天生病暈倒了,她一時慌亂忘了給她脫衣服。 李麥香回憶后實在記不得之前的事,如今身體也很好,這一頁也就揭過去不提了。 李富有私下交代妻子此事忘了,不可再提,張招金點頭,隨后找到兒媳婦小荷警告她把嘴閉緊了。 此事鬧這么大,小荷作為家里兒媳怎么可能不知一二?她也是一晚沒睡好,半夜聽到他們陸續(xù)回來的動靜也沒敢出房門。她丈夫在鎮(zhèn)上讀書,初一十五才回趟家,自己在婆婆底下過日子,可不好過,而且成婚兩年也沒有顯懷過,更加不得婆婆眼,日子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不是唯唯諾諾婆婆說什么是什么,那還敢多嘴饒舌。 山下李家日子就此恢復了平靜,山上墨家破院子里…… 唐豆豆憤然甩掉墨九慕本來就握得不緊的手,“你什么意思啊……” 墨九慕若無其事般把手背到了身后,摩挲著手指,沒人知道他如今心中掀起了怎么的波瀾,冰涼柔嫩無骨般的小手,握住了竟然能壓制他丹田處的躁動,雖然只是一瞬的安穩(wěn),他卻想到了更多。 看著眼前不自覺嘟嘴發(fā)怒,晶瑩剔透的眼中閃爍著質(zhì)問的疑云,一副心思盡顯臉上的女人,他幽黯的瞳色沉了又沉。 “揚哥兒,去睡覺?!笨戳艘煌頍狒[,他也該睡了。 唐豆豆一驚回望身后,她都忘了家里還有個小不點了,這場鬧劇鬧的…… 揚哥兒站在月光下,一張小臉泛著激動,熠熠生輝,“嬸娘,這下你就貨真價實是我嬸娘了,對嗎?” 唐豆豆沒想到他會這樣問,窘迫地擺手想要否認,可是身后先一步傳來的回答讓她心中火氣止不住噌噌往上直冒啊…… “多話,叫嬸娘就對了,回去睡覺?!?/br> “誒,小叔,嬸娘,晚安!”揚哥兒歡快地一下溜進了黑漆漆的房間,“砰”房門關上,留下錯愕的唐豆豆愣愣無語。 喘著粗氣,轉(zhuǎn)身冒著火星的眸子惡狠狠瞪著他,已經(jīng)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絕對會爆發(fā)的狀態(tài)。 “你在這里有戶籍?”他斜對著月光而站,半張臉隱在陰影中,依然清冷無波的語調(diào)。 “知道黑戶被府衙查到會有什么后果嗎?” 他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傳入她耳中,火騰騰的心漸漸冷卻了下來。 “男的入軍籍,一輩子的士卒命。女的入賤籍,命好的為奴為婢,命差的,哼,青樓,軍營,你想去哪處?” 唐豆豆的心隨著他輕哼聲冰冷到了極致,原本被氣得紅通通的小臉已經(jīng)變得煞白。 “乖,好好待在我身邊,保你一世無憂……” 明明是一句承諾的話,聽到她耳中卻沒有一點暖心的作用,反而讓她升起一股不好預感,說不出哪的詭異…… “回去睡吧……”片刻的沉默無語,墨九慕看看月色,已經(jīng)快到子時。 唐豆豆看著那個說完話就踏著月光慢慢出院子的男人背影,依然茫然無神。 之前以為她落到此地遇到墨家叔侄倆是她的好運,如今卻難說了啊…… 李麥香有句話說的極對,他不是凡人,不會長困于此。 夜幕中,遠處山間的虎狼聲依然存在,回聲蕩漾,卻已經(jīng)不會讓她感到絲毫恐懼,她心中的不安已經(jīng)完全被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占據(jù)了。 比起虎狼,他的詭異行為更讓她難以捉摸,她該感謝他的收留與庇護?還是驚疑他的自作主張? 對啊?他為什么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