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他緩了緩神,確認自己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起身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涼的水順著喉管流下,沈亭北緩緩嘆了一聲這次也安全回來了。 沈亭北放下水杯后,拿起手機給葉濤打了個電話。 等待電話接通的間隙,沈亭北還在群里問了問高謙的傷勢。 看到高謙說他出來之后腹部的傷口就消失了的消息,沈亭北放心了一些。 葉濤也在這個時候接了電話。 電話接通后,兩個人都沒說話。 還是沈亭北率先打破沉默:我沒有說申岳是好人的意思,但是這回小鎮(zhèn)太特殊了,他和陳淵身上說不定有解開小鎮(zhèn)的線索。你還是別 葉濤半晌后才應(yīng)聲,他也沒說什么,只是平靜地叫了一聲沈亭北的全名。 沈亭北覺得自己耳朵有些發(fā)燙。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想和我說的嗎? 沈亭北試探:變色龍的事情? 看來不是,沈亭北想了想,是高謙受傷的事情嗎?我已經(jīng)問過了,他說出來之后,腹部的傷口就沒了。 電話那頭的葉濤笑了一聲,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聽什么嗎?嗯? 正經(jīng)人絕對轉(zhuǎn)不出來最后這個嗯的音,沈亭北腦海里面天馬行空。 沈亭北本就容易害羞,上回還是被逼到無奈了,才讓葉濤得逞。這下隔著電話,沈亭北雖然不如上回惱羞成怒得厲害,但也差不多了。 他兇狠地擰著眉,抓著手機的指尖都發(fā)白,不知道! 是嗎?語氣里卻沒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知道沈亭北會這個反應(yīng)。 是! 葉濤又笑了一聲,也不逗他了,扯開話題道: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M國的同事了,他們會盡快幫我找到陳淵,但陳淵在小鎮(zhèn)里就死亡了,估計到時候只能看到一具尸體。我現(xiàn)在在去申岳家的路上,北街13號。過來匯合? 好! 沈亭北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跑。 北街13號在一個狹窄的胡同里,沈亭北把車停在了稍微寬敞一點的位置后,順著地圖走了過去。 葉濤站在樹下,抽著煙等他??吹缴蛲け边^來之后,他掐滅了煙頭,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走吧。 沈亭北有些驚訝葉濤沒有先進去。 你從哪兒知道的申岳住址? 你要聽?葉濤轉(zhuǎn)頭認真看他。 不了不了。沈亭北連忙擺手。葉濤業(yè)內(nèi)的事情,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兩人上了四樓,找到了最里面的那一家后,葉濤抬手敲門。 十幾秒后,屋內(nèi)傳來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申岳在屋內(nèi)喊了句稍等。 門打開后,申岳看到門口的沈亭北,瞬間狂喜,側(cè)身就要邀請兩人進來。 沈亭北忍著心里的不舒服,和葉濤前腳后腳進了申岳的公寓。 強迫癥患者,而且很嚴重。沈亭北進門后看著屋內(nèi)的布局想到。 申岳家里很干凈,一塵不染,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都能倒映出人影。讓人不適的是桌上、沙發(fā)上、酒柜上,但凡是擺上去的小物件兒、靠墊等等,全部都是兩個捆在一起,一對一起出現(xiàn)。 連電視機上的遮塵布,申岳都蓋了兩塊。 盡管十分明顯,申岳是獨居。 他招呼沈亭北和葉濤坐下之后,喜滋滋地就去泡茶了。葉濤和沈亭北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申岳放下茶杯后,眼巴巴地看著沈亭北,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留在小鎮(zhèn)里的話,在現(xiàn)實世界也可以,只是會困難一些,雖然現(xiàn)在風氣越來越好,但畢竟這是一條很艱難的路。 絲毫沒有當面撬墻角的尷尬和難堪,眼里只迸發(fā)著病態(tài)的激動光芒。 沈亭北: 被撬墻角的葉濤面無表情地敲了敲桌子:你怎么進去的小鎮(zhèn)? 申岳轉(zhuǎn)頭不悅地看著葉濤,覺得他十分礙眼。 沈亭北也跟著問起了他進小鎮(zhèn)的原因,申岳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不過,還是有些忸怩,似乎有什么不太方便明說的事情。 半晌后,他才總算支支吾吾地說起來。 申岳是上個星期收到包裹的,他的包裹和沈亭北以及葉濤沒什么不同,里面都是一張寫著美夢成真的卡片。 唯一不同的,是申岳自從收到包裹后就一直在做夢。 那個小鎮(zhèn)是我在夢里一點一點建設(shè)出來的,申岳神情驕傲,看向沈亭北的時候還有些邀功的意思,那里就是我們的烏托邦!小北,那里是我和你的烏托邦。 葉濤已經(jīng)忍了很久了,申岳話音剛落,他就一腳踩到了申岳坐著的沙發(fā)扶手上,面無表情地看他道:我只警告一次。好好說話。 申岳本想體現(xiàn)自己的男子氣概,好好犟上一犟,但對上葉濤那雙沉沉黑眸時,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他搞不懂小北為什么會和這樣看起來就很危險的男人在一起。 他嘟囔:反正你們進去的小鎮(zhèn)是我建出來的。 沈亭北問:那我們把腦中恐怖想法具象的能力也是你想出來的嗎?還有變色龍,你喜歡變色龍? 申岳頓了一下,一副迷茫無措,不知道沈亭北在說什么的樣子。 沈亭北和葉濤對視了一眼。 沈亭北接著問道:你就做夢嗎?沒別的? 申岳很高興沈亭北能跟他說話,忙不點頭:就是做夢,我現(xiàn)在也覺得自己在做夢,在小鎮(zhèn)里看到那么多人,你也很快樂,更覺得是做夢。 申岳的瘋癲態(tài)度,已經(jīng)非常影響沈亭北和葉濤與他的正常溝通了。 沈亭北再也忍受不住心底涌上來的惡寒,起身就要離開。 申岳跟著就站起來,然后被葉濤一腳踩回了沙發(fā)上。 他一個悶哼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上:我、我就送送你們,我知道不可能了。 眼紅垂眸,指尖顫抖。 裝什么。葉濤冷冷丟下了一句話,和沈亭北一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申岳家里。 出了公寓樓,兩人站在胡同口,葉濤點了一支煙。 沈亭北看著他嘴里吐出的白霧,創(chuàng)造小鎮(zhèn)的人,似乎也很矛盾。 葉濤點頭:讓恐怖想法具象和變色龍都是在提示我們,和讓申岳進來想把你留在小鎮(zhèn)里的人肯定不是一波人。但是,陳淵呢?他又是被誰邀請來的? 所以保守估計,我覺得小鎮(zhèn)背后有三方勢力。 葉濤又吐出了一口煙圈,還有那只變色龍。 沈亭北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有點惡心。 葉濤看了他一眼,把點燃的煙遞給了沈亭北面前:壓一壓? 沈亭北看著眼前亮著紅點的煙,頓了一下。尼古丁的味道縈繞在兩人身邊,沈亭北莫名覺得就像自己被葉濤圈在懷里一般。 鬼使神差的,沈亭北仰頭抽了一口。 沈亭北的嘴唇就這樣貼在了葉濤的手指上,柔軟、溫熱。 煙霧只在沈亭北的口腔里轉(zhuǎn)了一圈,還沒到肺呢,他就彎著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得耳朵尖都紅了。 葉濤重新叼起了被沈亭北抽過了一口的煙,勾著唇角幫他拍起背來。 我脾氣變好了,申岳竟然還能活著。 華國不能隨便殺人。 主要是因為我脾氣變好了。 風里裹挾著尼古丁的味道,吹得人臉熱心跳。 葉濤接到ray回話已經(jīng)是當天下午了。 他坐在電腦前,聽著Ray小嘴兒叭叭地講著陳淵在業(yè)內(nèi)是多么聲名狼藉,接任務(wù)多么不挑,整個人有多么奇怪,耳朵里塞滿了他的消息,眼神卻有些飄忽。 他不確定陳淵和靜純是不是真的有關(guān)系。 靜純知道我要查他嗎? Ray這個人形BB機頓了一下:知道啊,還奇怪你怎么打聽起這種不入流的人來了。 她沒多說什么? 想聽我多說什么呢?電話明顯被一個人奪了過去,熟悉的女聲打在了葉濤的耳廓上。 靜純。 拐彎抹角地打聽什么呢?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葉濤捻了捻指尖的卡片,抿唇思索了片刻,我在一個奇怪的地方見到了陳淵,他說他是你的兒子。 靜純在電話那頭先是頓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葉濤不明所以。 我的天,靜純抬手擦了擦眼淚,葉,原來你也會信這些東西,我看起來像生過孩子的女人嗎? 葉濤: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靜純就語調(diào)歡樂地把電話重新丟回給了Ray:你們聊,我去開紅酒快樂一下。 葉濤: ray賊頭賊腦:葉,你在查什么? 不關(guān)你的事,你繼續(xù)說。 十分鐘后,葉濤掛了電話。他摩挲著手里的卡片,半晌后輕笑了一聲。 葉濤現(xiàn)在除了知道靜純和陳淵沒什么關(guān)系以外,還知道了陳淵現(xiàn)在就在華國。 ray把陳淵現(xiàn)在的地址發(fā)給了葉濤。 葉濤看著距離自己只有二十多公里的地址,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就駕車去了地方。 但剛下車,他就看到了不遠處沖著自己笑嘻嘻招手的韓元和以及沈亭北。 他停下了腳步。 上午知道你會自己過來行動,我在你車里放了點兒小玩意兒。沈亭北搖了搖自己手里的手機。 葉濤平靜地轉(zhuǎn)臉看著韓元和:你呢? 韓元和憨憨一笑:我剛好給沈博士打了個電話。 葉濤繼續(xù)平靜地點了點頭,但韓元和就是莫名打了個寒顫。 沈亭北推了一下葉濤:你不要嚇他。 葉濤轉(zhuǎn)眼看了看沈亭北,似笑非笑:那沈博士私自在我車上裝定位,如此著急我的行蹤,是為什么呢? 葉濤變了,沈亭北想,他要招架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多年以后,沈亭北正在給人傳授愛情經(jīng)驗。 沈亭北:愛情是一場博弈,一場戰(zhàn)爭,一場沒有硝煙的你來我往! 葉濤:是嗎? 沈亭北:當然,有時候也有單方面不要臉帶來的碾壓。 葉濤展開報紙,翹起了二郎腿:可能吧。 感謝貍夫人小寶貝灌溉的營養(yǎng)液! 今天是小鎮(zhèn)劇團開張的第二天,由于明星演員還沒回來,所以rou小刀老師(大小是個老板了,要叫得高端一點)臨時找到了高謙過來救場。 溫和無害的高謙走到臺上,清了清嗓子后,開始給大家講起了空難之后,他和元元的生活。 本來想過來看甜甜愛情的觀眾哭成一片,高謙在臺上清了清嗓子總結(jié)道:其實我和元元也有幸福生活的機會,但是有一個無良作者,她非要那么寫 rou小刀老師遂被扔雞蛋白菜。 rou小刀:改名第一天,被扔雞蛋,沒關(guān)系,你們看看我名字里有個什么? 第59章 出鎮(zhèn)(2) 然后呢?您是如何回應(yīng)葉先生的? 我就說我想知道他在調(diào)查什么啊。 您回答得如此簡單嗎? 沈亭北頓了頓,坐直了身體,看著眼前的機器人管家輕拍書桌,慍怒道:你是我弄過來幫我記錄一下小鎮(zhèn)相關(guān)事情的,怎么問這么多有的沒的? 機器人管家繼續(xù)用機械平靜的聲音刺激沈亭北道:根據(jù)您的表述和講述葉先生時的心率來說,我認為您和葉先生已經(jīng)墜入愛河了。 沈亭北被機器人說了個大紅臉,趕緊又拍了一下桌子:你現(xiàn)在是幫我記錄的!你是個機器人。 但我也有基礎(chǔ)的生活功能,還是您親自為我編碼。剛剛那套情緒分析系統(tǒng),還是您十分驕傲的杰作。 四方腦袋上,閃著白色光亮的機器人管家看起來又皮又氣人。 沈亭北氣著了,正準備伸手關(guān)掉機器人管家的時候,他開口說道:那之后您和葉先生還有韓先生去找陳淵又發(fā)生了什么呢? 沈亭北關(guān)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后收了回來。 我們想辦法進了那棟老別墅后,在一個不見光的主臥里面,找到了陳淵 陳淵住在京城還算比較有名的舊別墅區(qū)。三人按了半天門鈴沒有人應(yīng)聲后,韓元和帶頭爬起墻來。 葉濤抱胸站在墻下看著他,搞得韓元和頭一次爬墻爬得這么心虛。 他騎在墻頭,眼巴巴地看著葉濤,弱弱問道:葉哥,你咋不跟著我爬?。?/br> 葉濤指著站在門口電子鎖前抱著平板瘋狂滑動屏幕,準備用其他方法開鎖的沈亭北說道:科技改變生活。 韓元和: 韓元和:那葉哥你能接住我嗎? 三人剛推開陳淵別墅的大門,先被撲鼻的臭味逼退了兩步。 韓元和捏著鼻子要進去,葉濤一臉嚴肅地拉住了他,是腐尸的味道。 韓元和大驚:臥槽,這才過了半天,陳淵尸體直接腐爛了? 沈亭北學(xué)著平時羅藝錘韓元和的樣子,照著他后腦勺來了一下,你看看客廳沙發(fā)上再說話好不好? 韓元和捂著后腦勺看過去,就一眼,立馬轉(zhuǎn)身回了小花園扶著柱子開始狂吐了起來。 別墅客廳的沙發(fā)里,窩著兩個已經(jīng)腐爛的尸體,渾身繞著許多蒼蠅四處飛舞。 應(yīng)該是一個星期前遇害。葉濤站在尸體旁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陳淵和這個遇害的女人眉眼間有些相似,初步判定應(yīng)該有血緣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