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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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她多久出來,南雪就安靜地等。 舒予白愛干凈,桌上有小盆栽,仙人掌,小蘆薈。左邊一摞書碼的整整齊齊,全是20年21年的春拍秋拍的刊物,黑色的封皮,印著古董、藝術(shù)品,微微反光。 再往旁邊看。 沉沉的一摞書旁,有個白色天鵝絨小盒子。 里面是一對鐲子。 南雪的目光落在上面。 一對兒銀鐲子,都是女士的,銀白色,纖細(xì)精巧。 她要送誰。 最好的不是蘇富比么,咱們排第三。 會議室在隔壁,磨砂玻璃分割的空間,不算隔音,里頭的人聲音大了,外面就能聽見。 接著是掌聲。 世界排前的拍賣行,第一第二是蘇富比、佳士得,第三是什么,外行也不了解。這公司叫德國納高,號稱第三。納高的業(yè)務(wù)主要在歐洲,北京只有個分部。 會議結(jié)束。 當(dāng)代藝術(shù)部門,總經(jīng)理辦公室。 小舒要辭職? 嗯。 舒予白把辭職信遞過去,有些不安。 對面的男人捏著辭職信看了會兒,道:央美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嗯,野心是大一些。 他一面看著,一面打開電腦,從手提里調(diào)出舒予白的履歷:本科國美的中國畫專業(yè),研究生轉(zhuǎn)油畫,在央美念書。 2021年01月,z省美術(shù)館,作品《院落》獲第四屆花鳥畫展銀獎;2021年07月,當(dāng)代美術(shù)館《水墨新生六人展》;2022年8月,國家畫院美術(shù)館,《大家之路當(dāng)代最具有影響力畫家邀請展》;2022年09月,s市美術(shù)館,《當(dāng)代國畫青年精英提名展》 所有的獎項,都卡在2022年,止步不前。 2022年,正是她來拍賣行入職的那年。 為什么? 他抬頭,皺眉,似乎不解:你也是奇怪,去讀博,留高校專門研究藝術(shù)不好么?為什么來拍賣行? 舒予白微微垂下頭。 冬日的光線落在她的手上。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手,纖細(xì)的指尖,修長無骨,白的微微透粉,手背一點(diǎn)點(diǎn)淺青的血管像是埋在雪里的一點(diǎn)青,陽光落在上面,透明的有點(diǎn)脆弱。 她試著抓握一下,動作很慢。 仍舊無力僵硬。 現(xiàn)在畫不了,很吃力。 嗯? 那人抬頭:為什么? 舒予白輕聲解釋: 出了些變故,我的右手,捏不穩(wěn)筆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 按規(guī)定,辭職得提前一個月。 舒予白笑著搖搖頭:一個月就一個月。 外頭撲下幾片飛雪,小雪,寂靜無聲。 舒予白瞧見座位的那人,烏黑的發(fā)旋,白而纖長的天鵝頸,乖順地低頭。 南雪? 舒予白放下手里的文件:你怎么來了。 對方坐在她位置上,翻著一本拍賣冊子,表情很淡定,只是淡定的過分,有些疏遠(yuǎn)生分了。她見舒予白來,先瞥一眼那捧玫瑰、底下的小卡片,清冽的目光又轉(zhuǎn)向她,極黑的瞳仁帶著點(diǎn)冷淡。 你戀愛了。 南雪問。 嗯。 舒予白垂眸:但才剛開始,是想和別人試試 花是她送的么? 舒予白就站在她對面,南雪的聲音很輕,眼睛卻直直地盯著舒予白,安安靜靜的,卻莫名的叫人有些抗拒。 她從前不會這么追著人問。 舒予白瞧著她,心口一跳,忽然不知怎么開口。 是。 相處過,有點(diǎn)感覺,想和她試試看。 南雪安靜了片刻,舒予白觀察著她的表情,試探道:有空和你介紹一下。她人很好。 嗯。 南雪垂眸,好一會兒,兩人沒話說。 過了會兒,她問:你辭職了? 嗯。舒予白攤開手里的辭職報告,給她看:手續(xù)辦好了。 她坐在舒予白的位置上,看著那束花下的文字,片刻,她把那張卡片拽下,一言不發(fā)地扔進(jìn)一邊的垃圾桶。 接著就起身離開。 身影消失在長長的過道,一會兒便不見了。 下班高峰期,辦公樓等電梯的人很多,叮的一聲,電梯門開,魚貫而入。 舒予白隨著人潮涌進(jìn)去,一轉(zhuǎn)身,卻瞥見南雪。 長腿,細(xì)腰,脊背挺拔。 毛衣的領(lǐng)子被她拉起,微微遮著唇。白皙的下頜低著,似乎想看舒予白,目光卻有些退縮,最終瞥向一邊,疏遠(yuǎn)冷淡。 抱歉,等等! 電梯門要關(guān),又一個人擠進(jìn)來。 南雪被撞的無措,不由得往前一步。 她和舒予白本就一步之遙,這么一撞,差點(diǎn)貼上她的身體。 兩人瞬間離得很近,只那么一寸的距離,呼吸纏繞。 進(jìn)來的那人伸手想摁電梯,離太遠(yuǎn),夠不著,只好道:三樓,幫忙摁一下,謝謝了。 南雪抬手。 一霎那,小指輕輕擦過舒予白的手背。 指肚觸感溫柔,比她體溫微微熱一些,毫無預(yù)兆的觸碰,帶起一股酥麻,直往上竄。 舒予白心頭一跳,佯作鎮(zhèn)定地移開目光。 空氣像是更悶熱了些。 舒予白穿了件一字領(lǐng)的毛衣,杏色,露鎖骨。偏寬松的毛衣,慵懶風(fēng),好看是好看,卻容易漏光。 她飲食清淡,皮膚細(xì)膩白皙,光滑的似剝了殼的蛋。南雪比她高,從上往下看,細(xì)而深的溝壑,襯著一張細(xì)致多情的眉眼,溫柔里又透著天然的、毫無自知的誘惑。 電梯的數(shù)字一層層跳動。 到了某一層,不知是誰,推開人群,莽撞地從后往前竄,一下撞著舒予白。 她猛的往前倒,跌進(jìn)前面那人的懷里。 一霎那,兩人挨的極近,南雪隔著一層單薄的外衣,像是要觸到她的身體。 南雪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脖頸處,她的呼吸輕輕落下,溫?zé)釀尤恕?/br> 晚間,南雪被迫參加一個飯局。 不知是哪個叔叔輩的人生日,宴席弄的雜,凡是帶點(diǎn)關(guān)系的都收到邀請。 這是南先生家的女兒? 一個人拍拍她的肩:挺好,你父親沒來,派你來捧場。 老先生八十大壽,大家也真給面子。 老南家的女兒都來了。 叫南雪是吧?小姑娘長得真標(biāo)致。 在一堆不認(rèn)識的親戚間徘徊,南雪雖禮貌,卻是禮貌的不動聲色地拒人千里之外。 寒暄沒多久,人就知道她性子獨(dú),孤僻,偏冷,于是不再找她聊了。 接著就轉(zhuǎn)移目標(biāo)。 蕭衣? 真巧,你也來了。 叫蕭衣的那個,是和人聊天,聊的最游刃有余的一個女人。 那人模樣很漂亮,長卷發(fā),紅唇,眼眸深邃又帶著點(diǎn)神秘,眉峰銳利,顧盼之間溫和有禮,偶爾露出一點(diǎn)強(qiáng)勢的的端倪。 有人說:蕭姐來了,就不怕冷場了。 接著就開始寒暄,語氣里無不是對那人的吹捧。 年輕有為、才華橫溢、知名藝術(shù)家諸如此類。 南雪在一邊坐著,聞言,輕輕掃她一眼。 接著就不感興趣了。 蕭衣雖聊天,卻時不時看一眼屏幕。 蕭姐有情況啊。 調(diào)侃的聲音。 我等朋友呢。她只搖搖頭,耐心解釋。 朋友? 是女朋友吧。 看消息看的那么頻繁。 什么時候交往的啊,小蕭不都單身好幾年了。 人來了好好給我們介紹一下。 就是就是,什么樣的大美女能入你的眼啊。 那女人也不惱,唇邊掛了個淡然的笑: 別,她害羞。 門開了。 輕輕地被從外推開,一個極年輕的女人站在門外,臉上掛著歉意:來遲了,抱歉。 她穿了件淺駝色毛衣,V領(lǐng),白而透的鎖骨被光照的很亮。長裙,細(xì)腰,臀顯得圓翹。輕熟風(fēng)的打扮,一直都很適合她。 路上有些塞車。 她撩起一邊長發(fā),露出白而挺拔的鼻尖。說話慢悠悠的,很輕,嗓音把她的氣質(zhì)襯的更出眾,人像是湖邊的柳枝一般。 溫柔,又細(xì)膩的。 南雪沒想到是舒予白,臉頰發(fā)熱,脊背都沁出薄汗。 予白? 那女人柔聲叫她,先一步站起身,像是看見戀人似的,親昵、自然而然地攬著她的腰。 坐這兒。 她攬著舒予白的腰,緩緩走去。 掠過南雪。 第7章 - 雪停了。 自舒予白進(jìn)門,南雪始終冷著一張臉,指尖捏著瓷勺兒,緊了又緊,面上卻沒有半點(diǎn)多余的表情。 吃飯的地方在一家仿明清的建筑里,雕花木窗往外看,枝丫上滿是積雪,假山,亭臺樓閣,黑的白的交錯,猶如水墨畫。 冷不冷? 蕭衣輕聲問:你穿的太單薄,容易感冒。 舒予白搖搖頭,被她帶著,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 中式的紅木大圓桌,一圈兒都是人,認(rèn)識的或是不認(rèn)識的,年輕的年老的,舒予白安靜地看了一圈兒,發(fā)覺里頭有個阿姨是從前熟識的,是從前老宅子的鄰居,南雪和自己都認(rèn)識。 南雪坐在她身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心情。 予白也來了。 那阿姨瞧見她,立馬輕輕笑了:你爸在那桌,不然我把他叫來? 舒予白的臉色一瞬間有些蒼白,接著就搖頭:沒事兒,阿姨,他忙他的。 舒予白已經(jīng)好多年沒和她爸說過話。 見面了也是尷尬。 只是外人不知道,只當(dāng)親情始終血濃于水。 席間人多且雜,有的相互熟識,有的則是見都沒見過。 南雪就安安靜靜坐在那,紅唇瑩潤,幾縷烏發(fā)搭在白皙下頜,美則美,就是不太搭理人,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回復(fù)著她身邊那阿姨的問話,不時禮貌點(diǎn)頭。 連一眼也沒往她這兒看。 生分的緊。 幾人緩慢閑聊,舒予白卻早已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么或是說了什么,余光全落在南雪那兒,看著她時不時理一理搭在肩上的厚呢圍巾的白皙指尖,冷淡又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 不知那阿姨和她說了什么,南雪忽地抬眼,兩人目光撞在一起。 舒予白立刻若無其事地瞥向一邊。 指尖卻不自覺蜷縮起來。 不知所措且緊張。 予白? 指尖被溫?zé)岬恼菩倪。菏趾帽:赛c(diǎn)熱茶吧。 蕭衣瞧著她,接著一面撥弄轉(zhuǎn)盤,拎起茶壺,把茶水倒進(jìn)仿汝窯的小盞里。 普洱,養(yǎng)胃的。 謝謝。舒予白捏起杯子,低頭喝,卻又覺著南雪似乎在看她,不知是不是錯覺。 沒多久,上菜了。 舒予白吃東西很慢,簫衣像擔(dān)心她吃不飽似的,不住給她夾菜。 忙忙碌碌。 像只往倉庫運(yùn)東西的小倉鼠。 舒予白看著她,直到最后,實在沒忍住,笑了起來。 她性格含蓄,很少見這樣性情外露的笑,紅唇彎彎,濕潤明亮的眼睛看著人,纖長漂亮的睫毛輕輕眨動,瞧著蕭衣,眼神好似一瞬間亮起的春光。 蕭衣看的愣了一瞬,心跳漏了一拍,道:怎么了? 舒予白擺擺手:我又不是小孩。總給我夾菜做什么。 以前都是舒予白習(xí)慣性地去照顧別人,遇到蕭衣,反過來被她照顧了,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蕭衣笑了,趁機(jī)道:那,你給我夾菜,報答一下我。 舒予白微怔,下意識去看南雪。 她低著頭,似乎沒看這邊。 舒予白于是夾起蝦仁,沾了一下醬料。 蕭衣卻張嘴:喂我。 舒予白輕輕笑了,把白白軟軟的蝦仁投喂給她。 正在這時,蕭衣感覺有道目光,存在感很強(qiáng)。 那邊的女孩兒,眼神冰冷,陌生,白皙指尖支著下頜,眼珠子極黑,深深的黑不見底。 讓人下意識就想避開。 蕭衣心底微怔。 這么強(qiáng)的敵意 她已經(jīng)好多年沒遇著了。 可再一眨眼,那女孩兒已經(jīng)沒再看她,只神色淺淡地看窗外的雪。 很白,很厚一層,蓋在青黛的房檐上。 映著一片青玉色的天空,干凈冰涼。 - 這家老飯店離大學(xué)城近,周邊全是學(xué)校。席間以中年人居多,都是有家室的有小孩兒的,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就說到孩子念書的問題。 我家孩子今年高三,急啊。壓力也大。 嗯?不會呀,你小孩那成績,top2差不多的吧。 嗨,那可說不定。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語氣有些得意,卻是面上謙虛地擺擺手。 他一轉(zhuǎn)眼,瞧見南雪。 年紀(jì)看著挺輕,表情寡淡,舉手投足卻有種旁若無人的疏離感,這么清高,沒塵世的煙火氣,不是還在讀書就是剛畢業(yè)。 這小姑娘剛畢業(yè)吧。 男人問。 他語氣不算太好,有種居高臨下的審問意味。 還是帶著優(yōu)越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