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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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年握緊刀子便猛地朝他刺來。 他沒有相信趙嶸! 趙嶸已經(jīng)十分警惕,可躲閃不及間,這刀竟是蹭著他的手臂便劃了過去。 右側(cè)手臂頓時淌出鮮血,細密的痛感傳來,眼看刀尖又要抵到他的胸口,他顧不得傷口,受傷的手再度抓著陳敬年刺過來的刀。 扭打間,刀尖偏移,還是刺進了腹部些許。 好在趙嶸攔得快,刀尖沒有深入。 他面色瞬間蒼白了起來,額頭滿是冷汗。 陳敬年力氣比他大上不少,他只覺得自己雙手都要在這樣的力道下錯位了。 僵持間。 破門而入的聲音驟然響起。 陳敬年聽見動靜,更是拼了命要在這一刻再次刺出那刀子。 趙嶸用盡最后的力氣把著陳敬年的手。 沖進來的警察不過瞬息的功夫便將陳敬年壓倒在地,那沾血的刀也在猝不及防間落在了地上。 “趙嶸!你報警了????” 情勢在這一瞬間扭轉(zhuǎn)。 有人上前扶住他,有人在喊醫(yī)生,趙嶸咬牙忍著痛,說:“我哪有那個能耐送你一個通緝犯出國啊。如果不是為了讓你歸案,我為什么要冒險?” 陳敬年扭動掙扎間,仍然瞪著趙嶸,似有不甘:“我明明一直在盯著你?。 ?/br> 趙嶸默然。 他掏了掏口袋,將自己兜里唯一的一件物品——那個這么多年來一直隨身攜帶的帶著定位功能的報警器拿了出來,拋到陳敬年面前的地上。 “這還要拜您兒子所賜?!彼曇粢呀?jīng)有些發(fā)虛,卻仍然帶著力道,“二叔,有時候我們確實要相信,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br> 陳敬年的墨鏡早在掙扎中落了下來。 他目眥欲裂地看著趙嶸。 被推上車時,他扭頭看了一眼要上另一輛救護車去醫(yī)院的趙嶸,不知為何,獰笑著說了句:“沒關(guān)系,反正我不算虧。” 這像是在說他從前在陳家吃的苦,但隱約間,趙嶸總覺得哪里不對,聽在耳中總帶著份隱隱約約的不安。 但他實在想不到什么,此刻又因為方才的傷口和失血而無法集中注意力,腦子渾渾噩噩的。 有人在給他緊急處理傷口,他聽著警車“嘀嗚嘀嗚”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急切地擊打著他的心臟,刺激著人的心跳頻率。 救護車閃爍著燈,快速繞過車水馬龍的長街,在喧鬧中迅速竄行著,仿佛與城市格格不入。 趙嶸深呼吸了幾下,總算在吵鬧中沉靜下來。 雖然傷口仍然痛得很,但他一時之間,竟是暢快來得多一些。 到了這一刻,他方才有種完完全全塵埃落定的感覺。 原來當年隱忍了那么久,他以為在陳家完了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但到此時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想對這些人說上那么一句——他不是廢物。 他不是喬南期那樣的人,也不是可以傲視所有人的天之驕子。 但他至少不是一個朽木。 興許這些年歲在他身上雕梁畫柱,一點一點拉開了寬闊的繪卷。 井不算遼闊,也不算高樓林立,卻依舊趕在早春之前,春暖花開。 他有自己的天地。 第90章 救護車將趙嶸帶到了最近的醫(yī)院。 他的傷都是外傷,最重的是腹部的刀傷,看上去慘烈,但好在趙嶸攔得及時,井沒有傷及臟腑。 這些外傷比起他以往吃的苦來說實在不值一提,盡管疼得很,他也沒有哼出聲過。 醫(yī)生給他上清理創(chuàng)口的時候,見著他蒼白著一張臉,咬牙不語,和他說:“不痛嗎?” 趙嶸居然笑了笑,嗓音很虛,語氣卻平和得很:“痛?!?/br> 待到趙嶸的傷口處理完畢,兩個小護士端著用具走出來,嘟囔著第一次見到受這么重的外傷還如此安靜,仿佛沒有受傷一般平和溫柔的病人。 醫(yī)生給趙嶸開了個病房暫時休息。 用了鎮(zhèn)痛,又這么一番波折,趙嶸困得很。 可他此刻一人孤身在醫(yī)院,不踏實的感覺圍繞著他,同他的身體狀況做著對抗,想睡都有些無法入睡。 他干脆先配合著過來調(diào)查的警察做完了筆錄。 警察走后,醫(yī)院問他有什么親人需要聯(lián)系,他下意識想掏口袋,卻碰到了自己剛換上的病服——當時為了取信于陳敬年井且讓陳敬年留在原地,他把手機扔了。 護士問他需不需要用別人的手機登錄一下社交賬號,找找朋友,趙嶸蒼白著臉,沉思了片刻,拒絕了。 在一片困倦中,他報了一個不需要查看手機下意識便能背出的電話號碼。 報完之后,他竟然放下心來,迷迷糊糊間便被睡意壓倒。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以為自己今天見到了陳敬年,一定會睡得很淺,思慮很多,可事實恰恰相反。 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一夜無夢。 似乎是在黑夜。 趙嶸還未睜眼,卻能感受到周遭光線很淺,似乎只有那種夜燈似的暖光,很弱,一點都不刺眼。 鎮(zhèn)痛的作用似乎快過去了,那種綿長而撕裂般的痛感似乎在慢慢上涌,他皺著眉,閉著眼又從睡意中清醒了一會,這才緩緩睜開眼。 果然是在深夜。 床頭只亮著一盞小夜燈,那夜燈似乎就是他放在書店的,也不知是不是梁有君帶來的。 面前的病房顯然和之前那個醫(yī)院臨時給他安排的不是同一個,即便光線昏暗,他一睜眼也能感受到格局構(gòu)造的眼熟——這是他從周越晴那邊接手來的醫(yī)院。 他在睡著之后,有人幫他轉(zhuǎn)回這里了? 他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自己醫(yī)院的病房里,一旁還插著從書店拿來的夜燈,看來是那個醫(yī)院的人打了他留下的電話,其他人都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 思索間,趙嶸剛一轉(zhuǎn)眼,便聽到熟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醒了?” 說話的人似乎嗓子干得很,說完便自己咳了幾聲。 趙嶸一愣。 這聲音很低很低,還帶著些輕緩,出聲的人不知是不是刻意的,一瞬間竟是讓人覺得有些虛弱。 他轉(zhuǎn)過眼,在柔和的夜燈光下,看到喬南期坐在病床旁看著他。這人居然難得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 光線太暗,他瞧不見喬南期的神情,只能隱約看見這人側(cè)臉的輪廓。 周遭什么人都沒有,病房的門緊緊關(guān)著,里頭只有他們兩個。 趙嶸開口:“我怎么——” 他感受到自己嗓音的沙啞和嘴唇的干燥,話語一頓。 喬南期已然往前坐了一些,拿起一旁的一個小杯子,又從放在桌上的棉簽袋子里掏出一個嶄新的干凈的棉簽。 這人俯下身,用棉簽沾了沾杯子里的水,一下一下地用棉簽點著他的嘴唇。 這水居然還是溫的。 溫和的熱度緩緩點著他的唇,驅(qū)除了干燥欲裂的感覺。他抬眸,就這樣躺著看向微微附身的喬南期,離得近了,他總算看清了這人的臉。 即便光線不強,他都能看出憔悴來。 一時之間,趙嶸覺得兩處傷口綿綿地痛著,心里卻癢了一下。 他留下電話的時候,其實沒想太多。 只是手機沒了,其他人的記不住,他又……又下意識覺得喬南期一定可信,便報了喬南期的電話號碼。 他沒想到,三更半夜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這個人。 恍惚間,竟是有種奇妙的宿命感。 初見時在醫(yī)院撥出電話這人來了,歷盡千帆后他孤身一人在醫(yī)院留下這人的電話,醒來后到了熟悉的環(huán)境,第一眼居然還是喬南期。 片刻,他斂下紛雜,只問:“幾點了?” 喬南期似乎下意識想抬手看看手表,可他剛一低頭,便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沒戴手表。 他迅速放下手,說:“應(yīng)該四五點,天快亮了?!?/br> 這個時間…… 趙嶸想說謝謝,話未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說的“謝謝”有點多。這種話說多了,總會有種莫名的微妙,于是他咽了下去。 “你把我接回來的?”他說,“你沒睡嗎?” “嗯。”喬南期點頭的動作都帶著些疲倦,“醫(yī)生說你差不多凌晨之后醒,我就想著先等著。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哪里不舒服?需要喊醫(yī)生嗎?還要再睡會嗎?” 他話說的多了,趙嶸才聽出這人嗓音嘶啞得很,仿佛每個字都是拉偏了的琴弦,拖拽出喑啞的聲線。 語氣都有些奇怪。 說完之后,喬南期還清了清嗓子。 他總覺得氣氛不太對。 他見喬南期幾次三番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我現(xiàn)在感覺還好。怎么了?”他直接問。 喬南期看了他一眼,居然移開目光,低下頭,沙啞著嗓音,一字一頓和他說:“對不起?!?/br> “我和陳敬年的恩怨,”趙嶸皺眉,“和你沒有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