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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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見到趙嶸。 方才店員口中的“婚戒”二字仿佛肯定一般,完全按滅了他心中期望一切不過是錯覺的想法。 趙嶸真的要結(jié)婚了。 趙嶸甚至親自來買了婚戒。 他這段時間仿佛在鋼絲上走著一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盡管走得很慢,但好歹平穩(wěn)。仿佛只要這樣慢慢地走著,終有一天,他還是能走到懸崖的另一端的。 可現(xiàn)在,他只踏出了幾步,前方卻茫茫一片,空無一物。 懸崖的那一頭,根本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路。 喬南期搖上車窗,直接開車往趙嶸家而去。 可等他開車到了趙嶸家門口,還未下車,便瞧見趙嶸家門口的小道上沒有任何新的腳印。 他去療養(yǎng)院的時候剛飄過一段時間的飛雪,此刻新雪鋪在道上,趙嶸這段時間顯然沒有回家。 喬南期神色一頓。 還會在哪? 他心間,一個熟悉的名字驟然冒了出來。 一個他近日里已經(jīng)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從未往那方面想過的可能,悄然無聲地冒了出來。 幾日前,陸星平同他說要結(jié)婚了,婚禮就在最近。 而同一天,趙嶸發(fā)了個表達(dá)心情的動態(tài),和他說有一個好消息。 還有從他家搬走以后,趙嶸來陸星平家逐漸升高的頻率……那日陸小月出事,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談笑。 甚至是劉順兩次給趙嶸介紹的人,總能給他帶來一些熟悉感,當(dāng)初他并不知道為什么,可是此刻將那兩人和陸星平比較一番,相似之處分外明晰。 這些散落的碎片終于一點一點地在他腦海中拼了起來。 在喬南期于陸星平家門口看到趙嶸的車時,終于拼成了一個完整的事實。 他下了車便沖到門口,抬手便要敲門。 可在指節(jié)落在門上的那一刻,他卻驟然收住了手。 ——敲開門后呢? 像一個小丑一樣,當(dāng)著陸星平的面,問趙嶸是不是不喜歡他了,問趙嶸是不是要和別人在一起了? 那可真是…… 太可笑了。 他瘋了一般想立刻沖進去,卻又瘋了一般根本做不出來。 瘋狂而壓抑著。 半晌。 他站在門外,踉蹌地后退了兩步。 心中遍生荊棘,萬千利刃冒出,毫無章法地落下。一片紛雜中,他本有很多話、很多想法,可這些紛亂最終只落成了如利劍一般插入他心間的事實。 趙嶸要和陸星平結(jié)婚了。 第60章 屋內(nèi)。 趙嶸確實來了陸星平家。 他買完婚戒之后,便帶著包含那對婚戒信息的手冊和之前幾天準(zhǔn)備好的一切來了陸星平家,同陸星平定了一下婚禮細(xì)節(jié)。 很多事情都可以請人來解決,他們只需要根據(jù)陳老夫人當(dāng)初要求的婚禮規(guī)格,選擇合適的方式就行。 大方向的把控,趙嶸這幾天也都準(zhǔn)備得很充足,兩人坐下之后確定得很快,幾乎沒有什么麻煩的地方。至于時間上,婚禮本就是走個過場,趙嶸和陸星平也沒有什么儀式和意義的追求,干脆選了半個月后的周末,剛好這兩天開始發(fā)請柬。 不過一個下午,所有事情就敲定,只等實行。 吃過晚飯后,趙嶸本來打算離開,陸小月卻拉著趙嶸和陸星平陪她玩游戲。 陸星平眉梢一挑:“幼稚。你先贏了趙嶸再說吧?!?/br> 于是陸小月先拉著趙嶸玩了起來。 兩人玩著玩著,聊到了余先。 “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覺得我像個傻子,”陸小月聳聳肩,“居然隨隨便便就信了那些鬼話?!?/br> 趙嶸溫和地笑了笑,出了張牌。他說:“不難過了?我之前還有點擔(dān)心……”他自己就是個撞了南墻才回頭的人。 “一開始當(dāng)然很難過,”陸小月垮下臉來,也出了一張順著趙嶸牌的牌,“然后我和哥哥出門旅游前一天,他來找我,一直和我說對不起。我當(dāng)時心軟了一下,想起哥哥和我說過,如果舍不得一個人,抱著他就會不舍得放開……”陸小月一手托腮,雖然神情依然有些不悅,但語氣已經(jīng)很平淡了,“怎么說呢,我沒有拒絕他的擁抱,但他抱我的時候,我沒有以前那種恨不得和他粘在一起、天天待在一起的期待感了?!?/br> 趙嶸眉眼微彎,立刻明了:“然后你把他推開了。” 他沒問既然如此,陸小月為什么現(xiàn)在還有些不開心。 因為他很清楚,決定只有一瞬間,行動卻需要時間。 他抬手,又出了幾張牌。 可這一回,陸小月一次性將手中的牌放在桌上:“我出掉啦?!?/br> 他說:“我輸了?!?/br> 按照剛才的約定,他今天留下來陪陸小月玩桌游。 陸小月興高采烈地去樓上拉陸星平下來,趙嶸看她這般要玩到深夜的樣子,知道他今晚應(yīng)當(dāng)要在這里過夜了。 不一會,陸星平下來了。他戴著眼鏡,穿著家居服,顯然已經(jīng)在休閑了??吹节w嶸,一點也不委婉地點出了趙嶸的小心思,說:“你為什么讓她?” “啊趙嶸你是故意讓我贏的嗎?” 趙嶸笑了笑:“反正結(jié)果已定。” 待到陸小月把牌拿來,三人圍坐一圈開始玩了起來,一局還沒結(jié)束,趙嶸便明白,陪陸小月玩一玩明明能幫她解悶,陸星平一開始卻不干了。 他看了一眼陸星平剛打出來的牌:“學(xué)長,你不能打這個,這是送機會啊……” 陸小月已經(jīng)成功被陸星平喂到了牌,放下手中剩下的幾張,開心道:“我又贏啦!” 趙嶸看著陸星平的黑臉,心虛道:“學(xué)長真是好哥哥,真讓著陸小姐?!?/br> “你不說這句話給我挽回面子的話,”陸星平皮笑rou不笑,“或許會更好一點?!?/br> 趙嶸:“?!?/br> “……” 風(fēng)起,白日里還未來得及完全落下的飛絮再度自緲緲天際落下。 紛紛飄雪蓋滿人間,夜色緩緩走來。 寒涼空氣填滿了世間,路上人煙稀少,一眼望去,全是茫茫。萬家燈火映著白光,陸星平家的燈更是亮到了深夜。 喬南期在屋外看著,一直看著。 他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趙嶸打算待到什么時候,甚至不知道趙嶸還打不打算出來了。 如果不出來…… 趙嶸會和陸星平做什么呢? 趙嶸……是會露出那些以前只有他一個人看過的表情、那些只有他知道的樣子給陸星平看嗎? 這些想法根本無法擴散,只冒出那么一點,喬南期便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進去把趙嶸拉走。 他看著屋里的燈光亮了許久,亮到周圍房屋都滅了燈,亮到飛雪來了又走,地上又鋪上一層白…… 喬南期在門前的階梯上坐了下來。 一夜坐到天明。[1] - 清晨。 趙嶸習(xí)慣了早起,盡管睡得遲,但還是在朝陽升起后便醒了。 醒來的時候,他正裹著毯子躺在沙發(fā)上,陸星平比他醒的還早,已然端著杯咖啡,在另一處處理著什么,似乎是工作上的資料。 昨晚休息的時候,陸小月本意是讓他睡在客房。但陸星平家太久沒有待客,客房需要收拾,大半夜不論是陸星平來處理還是找家政,都是打擾人,趙嶸也不挑,干脆便在沙發(fā)上睡了。 “早啊學(xué)長?!彼炝藗€懶腰,起身去洗漱了一番。 隨后,他同陸星平說了聲再見,披上外套便出門了。 可他剛一出門,便猛地剎住了腳步。 門前的階梯上,男人正頹然地坐在那,背對著他。這人的外衣上有些紛紛點點的深色,像是雪落在身上后又被體溫化了留下的水漬。 喬南期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在這的,他似乎困得快要睡著了,聽到趙嶸開門的聲音,這才驟然清醒。 趙嶸站在門前,眼看著喬南期猛地起身,轉(zhuǎn)過來看他。 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人面容憔悴,雙眼中還有些血絲,雙唇不知是不是冷的,比往日里少了許多血色。就連看向他的眼神,也滿是愴然。 趙嶸被喬南期的神情震到了一瞬間。 他沒想到這人會出現(xiàn)在這,驚訝之后,困惑中夾雜著些許復(fù)雜。 這里是陸星平家門口。 他收斂神色,說:“你在等學(xué)長?他在家,你敲門就好?!?/br> 話落,他抬腳,打算繞過喬南期離開。 可他剛走過喬南期身邊,這人用著極大的力道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猛地將他一拉,按著他的雙肩,將他按到了墻上,如環(huán)繞一般固住了他。 猝不及防間,趙嶸只聽到這人用著低啞而哽咽的嗓音同他說:“我在等你?!?/br> 喬南期突如其來的強硬瞬間點起了趙嶸的脾氣,他想推開,對方卻絲毫不松手,反而更用力了些。抓著他肩膀的手更是漸漸加重了力道,像是恨不得把他就這樣釘住一般。這人紅著眼睛,問他:“你要和陸星平結(jié)婚?你為什么什么都不告訴我?” 趙嶸一愣:“……你知道了?”他本意是事情發(fā)生后自然而然地讓喬南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