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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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嶸,”喬南期的語氣已經(jīng)帶上了些許哀求,“你要是生氣,可以等休息好了再來出氣。你還沒吃藥——” “對,我還沒吃藥?!壁w嶸感受著胃部一下一下地抽痛,穩(wěn)著嗓音,說,“所以你還不明白嗎?” “我寧愿痛著,也不稀罕你這廉價的好?!?/br> 第50章 這話準(zhǔn)確無誤地?fù)糁邪行?,把喬南期方才憋在嗓子里的所有話語都堵了回去。趙嶸離開之后,他們見面的每一次,他仿佛都在認(rèn)識新的趙嶸。這一刻他甚至在想,那么溫和的趙嶸是怎么尖銳到說出這番話的地步? 他站在趙嶸的面前,分明低頭看著趙嶸的人是他,可片甲不留的還是他。 他的心像是被這句話繞成的鎖鏈層層捆綁,又狠狠地一拉——撕不開,卻疼得厲害。 他對趙嶸曾經(jīng)的不好,都是給現(xiàn)在的愧疚加重的砝碼。 他想對趙嶸的好,也成了趙嶸厭惡的、反感的東西。 他手足無措,無可奈何,只能痛著。 于是他后退了幾步,愴然道:“好,我……我不做了?!?/br> 喬南期想看著趙嶸,可他目光剛一對上趙嶸的視線,腦海中就冒出了方才趙嶸說的話——竟是連看都不敢看。 “六兒,”趙嶸說,“幫我倒一下?!?/br> 他強調(diào):“勞煩你,我要重新燒過的?!?/br> 喬南期踉蹌了一步。 劉順恨不得出去喘口氣,起身一溜煙就溜出去了。 趙嶸見喬南期不再有動作,一直吊著的那口氣總算松了下來。他從未做過這樣出格激進(jìn)的事情,方才險些露怯,好在他現(xiàn)在因為胃還疼著,臉色必然不算太好,遮掩了他故作生硬、刻意發(fā)作的姿態(tài)。 他剛才是故意的。 他眼看著喬南期仍然跟著進(jìn)來,仍然在他言語譏諷后還是那一副愧疚心疼的樣子,知道單純的言語是勸不走這人的。 恍惚間,他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 喬南期這樣的人,是整個世界都為之存在、構(gòu)建的男主,是即便有過低潮,最終也總能得償所愿的天之驕子。也許他的離開和他現(xiàn)在的拒絕,對于喬南期來說,就像是突然橫亙于前的高峰,如果攀過去了便不算什么,攀不過去,便要較勁到底。 可他只要沒有堅守陣地,稍稍心軟,等喬南期攀過高峰之后,一敗涂地、一無所有的那個人還會是他。 他理智的言語拒絕,根本沒有用。 如何給一個滿心期待的人潑冷水,如何讓一個不愿放棄的人知難而退,趙嶸比誰都清楚。 剛才雖然是故意的,但他也不知不覺宣xiele些本來壓抑得很好的脾氣,以至于現(xiàn)在有種過度的疲憊感。 目的達(dá)成,他不再多說,再度閉上眼歇著。 夏遠(yuǎn)途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比劉順沉穩(wěn)些,剛才全程沒有說話。 他起身,緩步走到喬南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我可能不太適合在這,先回去。今晚我手機不會關(guān)聲音,要是你和星平還有什么別的狀況,記得打給我。” 喬南期沒說話。 夏遠(yuǎn)途也知道喬南期什么性子,說完根本沒等回答,抬腳走了。 一時之間,屋內(nèi)又安靜了下來。 趙嶸有些冷,往被子里滾了滾,整個人都縮進(jìn)了被子里。 他聽見喬南期打電話叫人來收拾的聲響,沒過一會,這人似乎站在遠(yuǎn)遠(yuǎn)的門邊同他說:“我……對不起,我剛才……” “總之,對不起?!?/br> 趙嶸沒動,一言未發(fā)。 被子將他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像是個可以躲藏的密閉空間,讓他充滿了安全感和溫暖。 “我今天過來,是擔(dān)心你遇到了什么麻煩。剛才一時情急,又讓你不開心了,對不起。我知道我很多地方不夠好,你不喜歡的地方我都會改,我在學(xué),”像是怕趙嶸聽不見一般,他還重復(fù)了一遍,“我在學(xué)。” “我最近知道了很多事情,每天都想和你說對不起,但是都沒什么機會?!?/br> “等你什么時候心情好,不那么生氣了,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不用答應(yīng)我,給我一個機會就行,我可以向你證明我的喜歡。趙嶸,我們還有可能的。剛在一起那天,你簽協(xié)議的時候那么開心,你還挑了好幾天的戒指,你——” 一道開門聲傳來。 陸星平拿著另一張房卡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正在外頭等著水燒開的劉順,又看了眼地上滿是碎片的次臥,眉梢一挑:“這么大陣仗干什么呢?” 他看上去也有些疲倦,顯然處理余先那些人也花了不少精力,但和喬南期此刻的狼狽完全不同。 劉順倒完水,說:“在燒水,趙嶸胃疼?!?/br> 陸星平又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走上前拿起水杯,越過次臥門前的喬南期,放到了趙嶸身側(cè):“你是胃疼還是手疼?還是最近愛上了摔東西?” 趙嶸在被窩里聽到陸星平的聲音,掀開被子起身:“學(xué)長辦完了?” 陸星平神情微冷:“怎么能叫辦完?” “?” “哦,如果你是說處理今晚的事情的話,辦完了,”他說,“以后的話,可以經(jīng)常辦辦。” 言語之間,趙嶸自然聽得出來,余先之后都未必能有好日子過。 趙嶸胃還疼著,此刻坐了起來,拿起陸星平剛才拿過來的溫水,就著胃藥喝了下去。 隨后他才說:“我剛才一時情急,沒忍住動手,希望沒給學(xué)長添麻煩?!?/br> 門邊,喬南期見著這一幕,握緊了拳頭,指甲已然嵌入掌心。 趙嶸可以毫無負(fù)擔(dān)地支使劉順去忙活,也可以自然而然地喝陸星平端進(jìn)來的水,只有他,只有他準(zhǔn)備的、他做的,趙嶸碰也不碰。 屋內(nèi),陸星平找了把椅子坐下,說:“你這樣動手,對我來說是挺麻煩的?!?/br> “??”趙嶸一時之間有些懵。難不成他真給陸星平帶來麻煩了? 啟料陸星平接著道:“麻煩到我只能親自動手多添兩拳——打得太少了?!?/br> 趙嶸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想接口,余光中瞥到喬南期仍然站在門口,笑聲一停。 但他沒有同喬南期說話,只是對外頭的劉順說:“六兒,你回去吧,學(xué)長都回來了,我和學(xué)長聊聊天,沒什么事。” 劉順也知道今晚基本也就這樣了,聽到趙嶸的話,一溜煙就走了。 他走之后,趙嶸還是沒有開口。 喬南期并不笨,明白這個無聲言語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眼陸星平,想起剛才趙嶸說想和陸星平聊聊天。 雖然他一時之間并不明白,曾經(jīng)和陸星平全無牽扯的趙嶸,怎么會突然和陸星平如此熟稔,但他怕趙嶸像方才那樣放下臉來,只好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末了,他輕輕帶上了門。 一道輕輕的關(guān)門聲響起,將這件套房的客廳和趙嶸所在的臥室隔成了兩處世界。 以前,在他家里,他關(guān)上書房的門,里頭是他和陸星平,趙嶸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見不著。 現(xiàn)在,一扇門仍然切割開了兩處平靜,可在客廳里形單影只地坐著的那個人卻是喬南期。 他關(guān)上門后,坐在沙發(fā)上,一時之間仍然有些茫茫然。 趙嶸什么時候和陸星平有這么多話聊了? - 趙嶸從緊閉的房門上收回目光。 只聽陸星平突然和他說:“小月的事情,謝謝。” 他鮮少見到陸星平如此鄭重的時候,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應(yīng)答。過了片刻,他擔(dān)心陸星平覺得他會挾恩圖報,才說:“我也只是剛剛好知道了……劉順?biāo)悴簧险J(rèn)識學(xué)長,所以不敢找你,就找到我這里來。我當(dāng)時沒到現(xiàn)場,不知道什么情況,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br> 這其中其實也有陸小月當(dāng)初不想讓陸星平知道的緣故。 后來動手起來,趙嶸知道陸小月這事根本壓不住,和余先等人對峙的時候就讓劉順打電話給陸星平了。 這一晚上混亂下來,便到了現(xiàn)在。 陸星平的鄭重維持不過幾秒。他掏出手機,低下頭打開了消消樂玩了起來,邊玩邊說:“還行,你要是早通知我,說不定我會把人揍到警察局見?!?/br> 趙嶸訝然——陸星平看上去實在不像個會這么干的人。 陸星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疑問,說:“小月是我們家領(lǐng)養(yǎng)的,誰都知道,因為她并不是從小就抱回家的。我當(dāng)時和她jiejie談戀愛的時候,她已經(jīng)十幾歲了,什么事都記得清楚。后來她jiejie一家人因為車禍意外去世,只剩下她一個,我父母就把她領(lǐng)回家了?!?/br> “我不反對她自由戀愛,但她眼光怎么這么差?還不如找你?!?/br> 趙嶸:“……” 一點都沒有被夸獎到的感覺。 他瞥了一眼陸星平的手機屏幕:“學(xué)長。” “嗯?” “……你消消樂都打不通關(guān)???” “……”陸星平扯了扯嘴角,不著痕跡地重開了一局,說,“我去把南期換進(jìn)來陪你。” 趙嶸立刻認(rèn)慫:“我錯了?!?/br> 提到喬南期,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正巧酒店的人上來清掃地上的碎玻璃,趙嶸和陸星平看著人打掃,誰都沒有說話。房門打開的時候,趙嶸瞧見喬南期還在外面,這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時不時往他這邊看一眼,沒有離開。 趙嶸收回目光,神情未變。 待到人打掃完了,趙嶸給人塞了一大筆小費,房門復(fù)又關(guān)上,屋內(nèi)又只剩下陸星平和趙嶸兩人。 趙嶸此時已經(jīng)舒服多了,他緩緩坐直,正打算提一嘴婚約的事情。 陸星平卻說:“我收到你給我發(fā)的消息了?!?/br> “學(xué)長這是拒絕的意思?” “我們之前好像有聊過,”陸星平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此刻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的地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如果看完了一本喜歡的書,你說你不會再看第二遍?!?/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