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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絮 [穿書] 第12節(jié)

    趙嶸用力放下玻璃杯,示意調(diào)酒師給他再來一杯。

    他緩緩抬手,沒有戴任何裝飾物的左手在劉順面前晃了晃。

    “六兒,”他笑容更大了,“我要離婚了?!?/br>
    劉順顯然傻了。

    趙嶸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很多年,這件事他們?nèi)ψ永锏呐笥讯贾馈Zw嶸他對那位要多認(rèn)真就有多認(rèn)真,要多執(zhí)著就有多執(zhí)著,還將那位的存在保護(hù)得很好,這么多年,他們這伙人愣是不知道那位是誰。

    他們這伙人,一個月?lián)Q一次身邊人的都有,唯獨(dú)趙嶸,八匹馬都拉不動。他們也私底下議論過很多次,但趙嶸為人仗義,脾氣也好,他們都喜歡拉著趙嶸一起玩,也沒人在趙嶸面前多嘴過。

    但光是每次見面趙嶸無名指上那枚婚戒,就足以證明一切。

    可前兩天還好好的,一眨眼,婚戒都不戴了。

    他磕磕巴巴的:“離、離婚?現(xiàn)在?要不,要不酒醒了再聊?再想想?”

    趙嶸搖頭。

    他這種練出來的酒量,這么點(diǎn)酒,根本沒醉,也不需要醒。

    酒吧的背景音太過嘈雜,談話都顯得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為了讓劉順聽清,趙嶸提高了聲量,說:“我要離婚了?!?/br>
    周遭幾個人都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趙嶸壓根沒管,接過新調(diào)好的一杯酒,喝了一口,接著對劉順說:“本來打算等幾個月好聚好散的,今天……”

    “算了,”他舉起玻璃杯,往劉順的杯子上輕輕一碰,“慶祝我離婚。”

    劉順顯然還是懵的,抬起酒杯回應(yīng)趙嶸的碰杯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恍惚道:“慶祝你單身?!?/br>
    趙嶸目光一頓。

    他這回壓低了聲音:“那這個倒不用急著慶祝。”

    “?。??”

    “對,我差點(diǎn)忘了。你天天在外面鬼混,八卦多,我向你打聽個人,我們也都認(rèn)識,只是最近不常見,我不了解他近況?!?/br>
    趙嶸想先確定一下喬南期那位白月光、他那位前未婚夫的現(xiàn)狀。

    原著里,陸星平一直心里有人,但那個人不知道為什么無法和陸星平結(jié)婚,陸星平這才履行了和“趙嶸”的婚約,雙方之間只涉及利益,不涉及感情。

    但如果現(xiàn)在的陸星平?jīng)]有原著里這條感情線,他本來就對陸星平不來電,去追求人家,萬一真把人家追到手了,豈不是反而對不起陸星平?

    不喜歡別人還和別人在一起,這和喬南期現(xiàn)在的行為也沒什么區(qū)別。

    他得先確保陸星平這條感情線的存在。

    劉順大手一揮:“你說!”

    “就是我那位前未婚對象,陸星平?!?/br>
    他前腳才說不急著慶祝單身,后腳就說這個名字,前后的聯(lián)系顯而易見。

    正在喝酒的劉順被嗆了個正著,連著咳嗽了十幾下,才驚魂未定道:“陸家那位?”

    趙嶸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是,三少,你瘋了???”劉順突然放輕了聲音,湊到趙嶸眼前,“……你、你要和喬大搶人!?你想找個身邊待著的人,哥們我絕對幫你精挑細(xì)選,想睡什么樣的都有,但你這這這,想睡誰不好,要去睡喬大想睡的人啊?你想清楚了?”

    “這有什么?”

    他說。

    喬大少本人他都睡了不知多少遍了。

    第10章

    趙嶸被劉順的反應(yīng)給逗笑了。

    他和喬南期的關(guān)系瞞得可真好。

    他這邊其實(shí)是什么也沒做的,當(dāng)初兩個人簽結(jié)婚協(xié)議,喬家和陳家的幾個人是知道的。

    到現(xiàn)在為止,其他人多少也就是知道他在喬南期的公司有一個閑職掛著——這太正常了,誰沒混個關(guān)系在別家或者自家公司待過?

    這事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傳出去,除了喬南期根本從頭到尾沒有戴過婚戒的原因之外,也是因?yàn)閱碳铱床簧?、陳家不愿認(rèn),喬南期身邊那些知情的下屬沒一個敢說。

    而看喬南期的態(tài)度,顯然也不想說。趙嶸以前怕喬南期不高興,自己也就跟著瞞著,反正他遷就喬南期的事情也不止一點(diǎn)兩點(diǎn)了。

    此時此刻其實(shí)可以說,但要是說起來,其中前前后后牽扯了太多事情,跨越了太多時間,麻煩得很。

    于是他沒說什么,只是笑著又道:“放心,很清楚——再清楚不過了。”

    “你真決定了?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啊,我看這么久了,喬大都沒搞到手呢?!?/br>
    趙嶸:“第一天認(rèn)識我?”

    劉順一愣。

    趙嶸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追求了一個心上人追了十年,他們是知道的。

    趙嶸當(dāng)年剛被認(rèn)回陳家,陳澤和避而不見,為了讓陳家給趙茗安排最好的療養(yǎng)院,他直接在陳澤和家門口等了一周,風(fēng)雨無阻,硬生生把人蹲到了,他們也是都有聽說的。

    論犟,論義無反顧,劉順沒見過一個人能比得過趙嶸。

    他再三肯定,劉順猶豫了一下,才說:“關(guān)于陸星平,我最近還真知道一點(diǎn)。”

    趙嶸下巴微抬,示意他直接說下去。

    “他有一個領(lǐng)養(yǎng)的meimei,你記得吧?學(xué)設(shè)計(jì)的,還在讀大學(xué),快畢業(yè)了,不想做陸家那些生意。喬大的公司不是有一個這方面的部門?具體我也不懂,我大學(xué)都沒讀,你在他總公司那里有掛個閑職,應(yīng)該比我清楚——陸小月前幾周好像才掛在了喬大那個公司,實(shí)習(xí)來著?!?/br>
    “因?yàn)橹瓣懶瞧揭瞾韱栠^我們家,最后沒來,我爸媽問了一嘴,才知道去了喬大那里。”

    趙嶸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和陸星平現(xiàn)在的近況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不是意圖不軌——”

    “說什么意圖不軌呢?這叫粗略地了解一下怎么接近。”

    “行行行,你不是要粗略了解?我聽說,陸星平老寵他那meimei了,每天上班都接送,跟送小孩似的。三少你不是正好在這個公司,打聽一下陸小月幾點(diǎn)下班,每天停車場制造個偶遇……”

    劉順一拍大腿:“這不是就接近了?”

    這事趙嶸還真不知道。

    公司人多,每個人上班下班時間都不一樣,停車場也足足有兩層。他上班的時候心思又不在別人那里,自然沒有注意。

    他聽完這番話,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

    隨后,他抬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劉順的后肩,說:“六兒,走,玩去?!?/br>
    他招呼了個服務(wù)生過來,交代了幾句話,便和劉順一前一后走到了另一處一群人哄鬧的地方。

    趙嶸剛走進(jìn),那群人了,一個一頭夸張的紅頭發(fā)的青年便喊道:“喲,三少,你和六兒小話說完了?”

    “是啊?!壁w嶸往這些人騰出來的一處空位坐下,笑吟吟的,嗓音都潤上了一股慵懶。

    他直接把話題撇開:“他和我說這里不錯,我今天來,覺得一般?!?/br>
    劉順不服了:“哪一般了,你說?”

    “那哪出彩了,你說?”趙嶸不假思索。

    “環(huán)境好啊。舞池也不擠,咱們上回去的那個,人擠人的?!?/br>
    “那你覺得你喝的酒多嗎?”

    “還真沒喝太多?!?/br>
    趙嶸沒再答話,眾人已經(jīng)哄堂大笑起來。

    來酒吧沒喝多少酒,可不就是沒什么氣氛?

    紅毛吹了聲口哨:“三少還挺有研究啊?!?/br>
    趙嶸笑了笑。

    他這幾年,為了符合原書里的人設(shè),從而讓陳澤和那些人對他放下戒心,以保證他和趙茗這幾年的安穩(wěn)生活,他別的不說,玩是真的玩了不少地方。

    但也并不是白玩。

    玩得多了,他逐漸對劇情結(jié)束后的生活也就有了想法——知道什么東西好玩,也是有用的。但他之前并沒有把這些想法提上計(jì)劃,是因?yàn)闈M心滿眼都是喬南期。

    現(xiàn)在確實(shí)應(yīng)該開始想想了。

    這種商業(yè)想法上的事情,和這些狐朋狗友沒什么好聊的。

    趙嶸暫時按下想法。

    “玩多了自然知道什么好玩,”眼見好幾個侍應(yīng)生陸續(xù)托著托盤走進(jìn),他示意他們給侍應(yīng)生讓個空,說,“來換個喝法?!?/br>
    侍應(yīng)生端上來的是一個又一個不透明的玻璃杯,上頭還蓋著黑色的蓋子,根本看不清里頭是什么。

    這樣的杯子足足有打幾十個,等到他們?nèi)挤畔?,整個桌子都塊鋪滿了。

    “這里面有啤酒、紅酒、白酒,還有……”趙嶸往椅背上一靠,眉眼微彎,眼尾像是勾住了所有的風(fēng)流一般,溫柔至極,卻又并不柔和。

    “還有礦泉水?!彼f,“一人一杯,隨意從桌上拿,開盲盒拼酒,喝的多的自認(rèn)倒霉。玩嗎?”

    劉順來興致了:“還是你會玩,我先來我先來!”

    說著,他已經(jīng)隨手從桌上舉起一杯,打開蓋子喝了下去。

    看那表情,不是礦泉水就是啤酒。

    趙嶸不著痕跡地從口袋中掏出胃藥,也隨手從里面挑了一杯出來。

    他聞也沒聞,掀開蓋子,伴著手中的胃藥,一同灌進(jìn)了口中。

    厚重嗆鼻的白酒味塞滿了喉嚨。

    很倒霉。

    趙嶸心情卻很好。

    他將空杯子隨手一放,根本沒有抱怨自己的手氣,直接拿起了新的一杯,笑著道:“來,再走一杯。”

    -

    喬南期在客廳坐到了凌晨三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