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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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了解這個人了。只是單純的靠近,他就知道喬南期想做什么。 喬南期躺下的一瞬間,直接反拉著趙嶸,將他拽到了懷里。 趙嶸身上還穿著洗澡出來披的浴袍,只綁了個松松垮垮的腰帶,喬南期伸手便拉到了。 可這人拉腰帶的動作卻突然停滯。 低沉的嗓音滑進趙嶸的耳中:“你喝酒了?” 狗東西。 鼻子還是這么靈。 他只是沾染了現(xiàn)場的酒味,回家還洗了熱水澡換了衣服,結果還是被聞出來了。 趙嶸蹭著枕頭,搖了搖頭。 喬南期卻已經收回了手。 他也沒走,只是就著趙嶸身邊躺下,沒過多久呼吸便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 - 八點三十。 趙嶸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左側大半的床單已經完全涼了。 喬南期的作息自律而健康,每晚不管早睡還是晚睡,第二天早晨總是七點起床,此刻應該都已經到公司了。 趙嶸為了離喬南期的人生更近一點,也有一個閑職掛在喬南期公司——這個公司原來是喬南期自己從零開始創(chuàng)建的,后來喬南期掌握了喬家的話語權之后,喬家本家的資產也慢慢全合并了進來。 在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趙嶸其實也以自己的名義注資過。但他自己在這方面一竅不通,除了注資份額,其他全都是喬南期在管,他投資的份額也遠不如喬南期,所以趙嶸直接默認這是喬南期的公司,和他關系不大。 他昨晚就睡了幾個小時,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上眼皮和下眼皮時時刻刻都想粘在一起,困的他睜眼就花了一分鐘。 他剛洗漱完,稍微清醒一點,手機就響了。 是趙嶸初中就認識的死黨方卓群打來的。 他接起電話:“大清早的,找你爸爸干什么?” “你以為你爺爺我想找你?”方卓群“呸”了他一聲,語調突然下沉了一些,“和你說件事。” “沒錢,不借?!?/br> “滾,我和你說正事。你之前托我照看的那窩野貓,今天早上老死了一只,幾個小貓圍在旁邊叫的那叫一個楚楚可憐。我替你找人埋了?” 趙嶸整理衣領的動作一頓。 “我自己來處理吧?!?/br> - 趙嶸打電話請了個假,開車來到了昌溪路的街角。 街角有一個無人修剪的草坪,雜草叢生,里頭安置著一個不小的貓窩,可以看出已經有些年月了。 方卓群已經走了——他不是趙嶸回到陳家后認識的那群紈绔子弟,還得工作。 趙嶸獨自一人踏入雜草中。 他常來,這窩野貓都認得他,幾只體型偏小的貓蹭著趙嶸的腳踝邊繞著他走了幾圈。 趙嶸擔心踩著小貓,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到貓窩前,果不其然看到那只最年邁的野貓閉著眼躺著,身體已經僵了。 車水馬龍間,兩旁的走道上不斷走過神色匆匆的行人,迎著朝陽,帶著輕風。 趙嶸站在廢棄的綠化帶中,雜草沒過他的小腿,完全遮蓋了這只貓的尸體。忙碌的城市中,昌溪路往來不絕的人流里,只有趙嶸安靜地站在這,給予這只貓短暫的哀悼與無聲的告別。 朝陽剛剛起來,這個弱小的生命卻走完了短暫的一生。 昌溪路是喬南期十幾歲時住的地方。 趙嶸穿來的時候,自己還只是個半大孩子,《歸程》這本書的劇情還沒有正式開始。 但他看過書,知道喬南期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和父親決裂,獨自一人住在這里度過了最難捱的少年時光。 他也知道,喬南期母親生前養(yǎng)過一只性格乖巧的橘貓,所以喬南期一直對貓有些天然的好感。 所以他安置了一窩野貓在這里,隔幾天來投喂一下,想著喬南期出門時總能看到幾眼,不至于孤單。 后來喬南期搬到了現(xiàn)在住的那個城內的別墅區(qū),趙嶸和喬南期在一起更是之后的事情,自然也和喬南期一起住在城內的別墅。那里離這邊太遠,不方便頻繁來。 這群野貓卻早在這里住熟悉了,不方便帶走。正好方卓群上班的時候會路過這里,趙嶸就囑托這位死黨每天幫他看一眼,要是沒東西吃了或者冷了,趙嶸再來添置點東西。 看著看著,這只最早住在這的野貓就這樣壽終正寢了。 趙嶸緩緩蹲下,輕輕拍了拍這只已經壽終正寢的老胖貓。 這些貓的事情,他做得太早,那時候他熟悉喬南期這個男主,喬南期卻只和他有一面之緣。 后來是認識了,趙嶸還認認真真挑選了一只品種不錯的家養(yǎng)貓,出生的時候就抱回家精心養(yǎng)了幾個月再送給喬南期。 喬大少摸都沒摸一下,賞給了他一句“無聊”,轉頭把貓送給那位白月光。白月光呢,轉手又送給了別人。趙嶸到最后,甚至連這只貓的下落都不知道。 所以他沒提過野貓的事情,想著以后再找機會提。 但直到兩個人在一起了,他也沒找到機會。 這一拖,直接把最老的那只拖死了。 “十幾年了……” 他一點不嫌臟,順著毛發(fā)的方向摸了摸。 沒了熟悉的溫熱柔軟的觸感,僵硬而冰涼。 趙嶸往一旁的草地上一坐,那幾只小貓繞著他走個不停,時不時發(fā)出微弱的叫聲。 他呆呆的看了會街角對面喬南期住過的無人老宅。 片刻,他抬手,伸了個慵懶的懶腰,一雙桃花眼微彎,舒展出淡淡的笑意。 “你們說,是不是也該死了?” 第2章 趙嶸覺得這樣一直麻煩方卓群下去也不是事。 他戀舊,連寫過的本子、用干墨水的筆都喜歡留著。以前是舍不得,現(xiàn)在覺得,其實也就那樣。 他給方卓群發(fā)了個消息,說他會安置這些小東西,以后不用麻煩再來看。 隨后,趙嶸打電話找給專業(yè)負責這種事情的人,處理了那只老胖貓的身后事。 他找了最近的一家寵物店,直接給那剩下幾只小貓和另一只年邁的老貓都開了會員,給了足夠多的錢,讓寵物店的人每日都來投喂照看。 “您不給他們搞個除蟲打個疫苗抱回家嗎?這樣每天照看,費用不低,要是后續(xù)有哪只生病,又是一筆大費用。” 柜臺前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趙嶸付錢的時候,一邊辦著手續(xù),一邊抬頭往趙嶸臉上瞄。 末了,還瞥了眼趙嶸拿出來的黑卡——眼前的青年又年輕又好看又有錢,一身簡單的衛(wèi)衣牛仔褲的打扮,即便看不到什么logo,也能看得出價格不菲,除了那雙眼睛看上去有點惹桃花,其他地方簡直是她這種年輕女孩的理想型。 趙嶸想了想,一次性沖了十年的會員費,說:“他們在這里住習慣了,在家里待著地盤太小,還不如繼續(xù)住在這。我以后不會常來看,要是它們生病了,或者有什么額外的花銷,再聯(lián)系我。麻煩你們了?!?/br> 他感受到小姑娘的視線,一下就猜到這小姑娘在想什么,心下啼笑皆非。 可別看他現(xiàn)在一擲千金,過幾天就是個家里破產的前富二代了。 說不定連他在喬南期公司那點股份都留不住。 不過這件事情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只有喬南期這個始作俑者,還有趙嶸這個開了外掛看過劇情的原炮灰知道。 最后,眼看小姑娘就要來要他的電話號碼,趙嶸想用已婚的身份委婉拒絕。可他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才發(fā)現(xiàn)今天出門得匆忙,并沒有戴戒指。 昨晚回家洗澡的時候,戒指似乎脫下來隨手放在了哪里。 至于扔在了哪里,他居然沒什么印象了。 他愣了一下,指節(jié)微曲,右手食指的指尖直接按著左手無名指的根部——那里只有皮膚的溫熱,而沒有以往金屬的冰涼。 趙嶸懶得再找。 沒了就沒了吧。反正也是要扔的。 前臺的小姑娘還在看著他。 他在小姑娘開口之前,將手機放在耳側,假裝和人打電話。 “……啊李哥,我真的沒錢了,這些錢我自己花都來不及……” “告我?那你告唄,反正我沒寫借條?!?/br> “別生氣呀,我要是哪天中彩票了我一定還你!” “……” 他語氣流里流氣的,神情輕佻,還有那一身可以釋放出來的在這么多年燈紅酒綠中練出的紈绔氣質,乍一看還真像那么回事。 趙嶸自導自演說完了現(xiàn)編的臺詞,放下手機的時候,小姑娘臉綠了,一句搭訕的話咽在喉嚨里,再也沒出來。 走出寵物店的時候,趙嶸正好和拎著貓籠的寵物店員工擦身而過。 幾只野貓擠在籠子里,防備而謹慎地望著籠外,還不知道迎接它們的是不一樣的生活。 趙嶸站在門口,望著遠處的老宅和老宅斜對面已然空了的貓窩。 這處老宅承載了喬南期少年時期的記憶,趙嶸在外面路過這里不知多少次,卻從沒進去過。 此時已經入秋,地上的雜草和樹上的枝葉都染上了褪色般的黃,和自東而來的日光和諧地交融在一起,灑出蕭瑟與嶄新。 昌溪路兩旁的房屋還保留著十幾年前的建筑風格,露在外頭的瓷磚都有些坑坑洼洼的。好幾棟房屋透過窗戶往里看,已然沒了任何人煙。 喬南期少年時住著的老宅門上掉了好幾塊漆,把手上都能看到堆積的塵土,顯然已經多年沒有人住過。 人走了,貓沒了。 一枚硬幣掉進水里都能濺起一點水花,十幾年的時光扔到水里,一個響兒都聽不出。 他在喬南期的人生中,活的依然像個過客。 “我不如聽六兒他們的,包個小美女或者小帥哥,”趙嶸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目光淡淡的,自言自語道,“花個幾年,說不定能包養(yǎng)出真愛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