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熱戀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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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借口要補課,背著書包出了門。其實她找不找借口都行,沒有人會在意她去哪里,做什么。 江寧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她走到了公交車站,拿出一枚硬幣打算公交盲盒。無論下一趟公交車是幾路,她坐到終點,把今天混過去。 林晏殊就是那個時候騎著單車剎在她面前,他穿著白色連帽衛(wèi)衣,背著黑色背包,耳朵上掛著耳機,偏長的碎發(fā)落在眼睛上方,他一條長腿支著車,懶洋洋的摘下了耳機,“在這里干什么?等誰?” 逆光下,他的五官特別深,江寧仰起頭看他,眼睛有些酸。 她誰也不等。 林晏殊收起長腿,單車從江寧身邊飛馳而過,江寧以為他走了。她和林晏殊也不算特別熟,她把衣服還給林晏殊后,他們就再沒什么交集了。林晏殊依舊是籃球場上的霸主,打架場上的一把好手。 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身邊圍著一群“兄弟”。江寧埋頭苦學(xué),她也不敢肆意回頭看林晏殊,學(xué)生時代,看一眼就是對他有意思,她不敢看。 她存著林晏殊的電話卻沒有打過,也沒有發(fā)過消息。 一直到高二分班,他們都沒有再說過話。面前的陽光再次被遮住,江寧抬頭看到林晏殊單手插兜長腿筆直站到了面前。 他挺拔身姿擋住了午后刺目光線,他站在江寧前方,伸出修長的手指,“給我一枚硬幣?!?/br> 江寧連忙從書包里翻出一塊錢硬幣遞給他。 林晏殊接過硬幣雙手插兜,敞著長腿站在江寧面前,“一枚硬幣換一頓火鍋,請你吃海底撈?!?/br> 從春江南站坐二路公交車到中央廣場,一共六站路,全程一塊,節(jié)假日公交車上的人很少。她和林晏殊并排坐在最后一排,林晏殊遞給她一個單獨包裝的蓮蓉蛋黃月餅。江寧全程坐的筆直緊緊握著那個月餅,身體僵硬,繃的像一個拉開的弓。周圍一切都靜了下來,江寧聽到自己的心跳,動靜大到她有些擔心會不會被林晏殊聽到。 倒數(shù)第二站的時候,林晏殊把一只白色耳機塞到了她的耳朵里,指尖碰到她的耳朵,江寧回頭看又迅速坐直。 林晏殊若無其事的坐著,松散恣意,他坐在靠走道那邊,長腿隨意的橫著,手肘懶洋洋的支著椅靠,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抵著冷冽的下巴。 輕快的音樂響在耳朵里,背景里有個男聲旁白。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說:我喜歡你?!?/br> “我喜歡你。” 第十三章 我的理想 難得放假,江寧翻出快要長蘑菇的健身卡奔往了健身房。她是大學(xué)開始健身,這是當時她的心理醫(yī)生建議,堅持了很多年。 她刻意在健身房待到晚上九點,打算第二天睡到下午再過去外婆家吃飯。結(jié)果第二天七點樓上電鉆直沖耳膜,江寧在轟鳴中不得不睜開眼。 她起床洗漱做了份簡易早餐,邊吃邊看電影。手機聲音已經(jīng)拉到了頂,依舊沒有樓上的電鉆聲大。 他們這棟樓都是小戶型,樓上跟她的戶型一樣,九十二平方。已經(jīng)裝了快兩年,一到節(jié)假日就裝,隔三差五的電鉆。江寧簡直懷疑樓上是住了一家異次元,看上去九十二,實際上里面隱藏著宮殿。 舊小區(qū)物業(yè)不管事,江寧打電話投訴也沒有用。 噪音真是世界上最破壞心情的東西。 江寧吃早餐的功夫,已經(jīng)氣成了河豚。河豚吃完飯把餐具塞進洗碗機,換了套衣服匆匆出門。 中秋節(jié)的濱城堵的水泄不通,江寧被堵在路上聽鳴笛,接到了江梅的電話。 “你晚上過來買一盒月餅,不用多好吃,但包裝一定要好看。你記得化妝,漂漂亮亮的,晚上都會來你外婆家吃飯,給我爭氣點?!?/br> 江寧揚了下眉,江梅對面子工程很看重,“我中午就過去,現(xiàn)在堵在路上。” “不用著急過來,你不會化妝去找個商場買一盒彩妝,讓人家?guī)湍慊?。?/br> “我用不用去租件禮服?”江寧被氣笑了,“我知道了,我不會讓你丟臉?!?/br> “那中午過來,我給你留飯?!?/br> 掛斷電話,江寧握著方向盤百無聊賴的看了眼導(dǎo)航上堵成紫紅色的路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有不少車調(diào)頭去走春江路,江寧堅持走濱江橋。濱江橋鄰著老城區(qū),這條路上有幾個學(xué)校,部分學(xué)校中秋節(jié)有活動,學(xué)生家長還有車輛,堵的水泄不通。 江寧艱難的在車隊里挪動,一個小時挪出兩百米。 路邊高大的梧桐樹遮天蔽日,秋天季節(jié),樹蔭下陰冷。江寧在車里坐了半個小時,車子還沒有動的痕跡,她打開了車廂暖氣。路邊有一家全國連鎖品牌的月餅把禮盒擺到了門外,門口有客人站在陽光下排隊。 江寧思考了五分鐘,把車拐到了路邊臨時停車點,停車走向月餅店。 排隊的人很多,江寧排在隊尾。 秋日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這里有不少學(xué)生,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成群結(jié)隊路過。江寧拿出手機翻新聞,最近濱城也沒什么新鮮新聞。突然哐的一聲響,前排阿姨驚呼,“這群孩子干什么?” 江寧握著手機回頭看去,路邊躺著幾輛共享單車,瘦小的女孩半坐在路邊的綠化帶樹坑里,身下泥濘。她一只手從白色醫(yī)用繃帶里滑出來,她垂著頭看不清臉。 面前站著四五個同齡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其中一個長的很高的女孩笑著用腳尖踢地上的孩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能平地摔?” 江寧眼皮跳了下,離開隊伍快步走了過去,她走的飛快。 她已經(jīng)認出地上的人是誰了。 許靜,前段時間濱城警方偵破的連環(huán)殺人案第一個受害人的女兒。 也是江寧的病患。 高個子女孩還想拍許靜的臉,江寧箭步而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拿出手機報警,“這里是濱城東路,有幾個孩子在圍毆一個小孩,涉嫌校園暴力。可能有故意傷害行為,能不能安排警察過來?” “你是誰?抓我干什么?”女孩揚起尖尖的嗓子叫道,“你這樣我就報警了?” “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苯瓕幬罩謾C透過高大樹木的縫隙看到斜前方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有個學(xué)校大門,“十六中西五十米,這里堵車很嚴重?!?/br> “阿姨,你報警?報警干什么?”另一個斜挎著書包的男生上前,“神經(jīng)病吧?!?/br> “是啊,神經(jīng)病吧!”女孩也叫起來,摳江寧的手,“你松開我?!?/br> 江寧拽掉她脖子上戴著的學(xué)生證,看到名字,沈怡君。江寧把證件塞到口袋,松開了她,“我會去學(xué)校找你?!?/br> “你把學(xué)生證還給我!”沈怡君握著自己的手腕沖著江寧喊。 “警察來了,我會還給你?!苯瓕幎紫氯ノ兆≡S靜的手,“疼不疼?如果疼的話可能骨頭再次錯位,你需要去醫(yī)院。” 許靜的皮膚上有一層汗膩,臉色煞白,手指微微發(fā)抖,“江醫(yī)生,我沒事,算了吧,他們沒打我?!?/br> 江寧握住許靜削瘦的肩膀拉她起來,拉到自己的身邊,“我們等警察來處理,打沒打調(diào)監(jiān)控就知道了。” 高個子男孩比較有主見,開始威脅江寧,“你再不把學(xué)生證還給沈怡君,我們會告你。你這個行為叫什么,非法什么——反正很嚴重?!?/br> 這群人以沈怡君會主,江寧拿著沈怡君的學(xué)生證,其他人就不會走。 堵車很嚴重,警察遲遲未到。周邊圍上來的學(xué)生越來越多,許靜低聲跟江寧說,“算了吧,江醫(yī)生,警察不會管的。” 江寧再次撥打報警電話,又一個陌生號碼進來,江寧以為是快遞,按了掛斷繼續(xù)跟那邊說道,“那個小女孩是在被校園霸凌,不是單純的打架。她的手腕已經(jīng)被骨折一次,這次毆打我懷疑骨折位置再次發(fā)生錯位,我需要帶她去鑒傷,這是犯罪,嚴重的犯罪。” “你先別急,我們已經(jīng)安排人過去了,濱城東路段在堵車,你再等一會兒行嗎?” 江寧深吸氣,“麻煩你們了,謝謝。” 江寧掛斷電話,發(fā)現(xiàn)還有個號碼在通話中,沒掛斷?她看著號碼片刻把手機放到耳朵邊,“你好?” “發(fā)生了什么事?”林晏殊低沉的嗓音落過來。 周圍吵雜,不遠處的商鋪放著音樂在叫賣,學(xué)校剛放學(xué),小學(xué)初中部是最吵的。面前還圍著一群無法無天叫囂的孩子,江寧握著手機,感覺電話里的世界寂靜。 “阿姨你到底能不能把學(xué)生證還給我們?”男孩護著女孩,抬手就來奪江寧的手機,江寧猝不及防被打掉了手機,她抓住男孩干脆利落的就反剪按到了一邊的樹上,男孩發(fā)出尖叫,“你干什么!殺人了!” 許靜反應(yīng)極快的撿起江寧的手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江寧。 江寧松開他,接過手機發(fā)現(xiàn)電話還沒有掛斷,她抿了下嘴唇說道,“你知道許紅嗎?她的女兒在被校園暴力到可能產(chǎn)生了骨折,被我碰到了?!?/br> “在什么地方?”林晏殊問。 “濱城東路十六中門口。”江寧說。 “我知道了,在那里等著。”林晏殊停頓片刻,說道,“注意安全?!?/br> “謝謝?!苯瓕幍闹x沒說完,那邊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林晏殊肯定知道許紅是誰,畢竟是他經(jīng)手的案子。如果能把這件事鬧大,對于許靜來說可能是好事。 有了江寧撂男孩那一手,其他人只是看著也不敢上前。 大約五分鐘,道路開始緩緩的疏通,警車終于是到了,比想象中的陣勢大,來了兩輛警車。江寧立刻把事情描述了一遍,訴求很明確,要驗傷,要追究法律責任。 江寧原本想先帶許靜回醫(yī)院做檢查,警察讓他們先回去辦手續(xù),再走程序去做傷情鑒定。 “警察叔叔,我們只是在跟她鬧著玩,我們沒有打人?!鄙蜮淳煺娴囊獛?,開始慌了,“你問問她,我們有沒有打她?許靜,我們只是鬧著玩的對吧?我打過你嗎?” “問她干什么?”江寧怕許靜說出什么話影響警察的判斷,連忙擋住了許靜,不讓她說話,指了指頭頂樹蔭深處隱藏的監(jiān)控,“這不是有監(jiān)控嗎?看監(jiān)控不就知道你們打沒打。” “監(jiān)控我們會來調(diào),先上車吧?!鞭k案的警察看了江寧一眼,說道,“如果真的存在骨折,這就是違法犯罪,參與的一共有幾個人?全部上車?!?/br> 外圍幾個人開始退往人群,被江寧一個個指出來,全部上了警車。 警察把許靜和那幾個孩子分開,許靜江寧單獨上了另一輛警車。 “不要害怕,如果被欺負一定要說出來,一定要告訴我們?!鼻芭啪燹D(zhuǎn)頭看過來,跟許靜說道,“如果你不說,他們只會變本加厲,更嚴重的欺負你?!?/br> 警車出了濱城路段朝南城新區(qū)開去,江寧看了眼外面寬闊的道路,“去哪里?” “市公安局,這可能涉嫌青少年犯罪了?!瘪{駛座上的警察解釋道,“骨折會被定為輕傷,如果打人的年齡滿十六周歲,可以負刑事責任?!?/br> “所以小姑娘不用害怕,法律會保護你?!?/br> 江寧拿出手機想跟林晏殊說一聲謝謝,余光看到許靜低著頭抱著打了石膏的手,她的目光是很麻木的冷漠。 許靜對警察好像很排斥。 從上了警車,許靜就再也沒有開口。 江寧抬手摸了摸許靜的頭發(fā),“你要相信警察,一定會幫你。” 許靜看了看江寧,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低垂頭。 她凌亂的黑色發(fā)絲垂落下去,遮住了巴掌大的臉,瘦弱可憐,看上去像是貨車上的羔羊。 不知道命運會開向何方,反正也不是她能決定。 “我一定會幫你到底,你可以相信我?!苯瓕幰膊恢肋@句有沒有用,她給補上了。 他們到公安局,陽光已經(jīng)把這個城市覆蓋了一半。 高樓的陰影把公安局大院分割成兩部分,一半陰影一半陽光。 車輛停穩(wěn),江寧拉著許靜的手下車,許靜抬了下頭又迅速低頭,死死的摳著江寧的手,她不愿意往前走,江寧低聲詢問,“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