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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四周翻找,想找根漂亮的帶子將玉佩穿起來帶在身上,剛翻了兩下卻又頓住了——這玉佩不僅是定情信物,還是足以號令西南千軍萬馬的令牌。 ...... 謝如琢果斷掐斷了自己想秀一秀恩愛的想法,找了塊綢布來細細的包著,又放了回去。 哦,對,還有那幅畫。 她轉身從枕頭下面把畫摸了出來,這下子終于不用藏著掖著了。這幅畫是壓倒宋望月的最后的根稻草,可謝如琢也從未想過,賀清思那雙布滿繭子的手,也會拿起細弱的筆桿,偷偷的給自己畫像。 紙雖泛黃,可筆鋒藏情,謝如琢看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這畫就如同賀清思這人一般,細膩又動人。 ... “有匪君子”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尤其現(xiàn)在已日盛夏,以往賣得很好的冰碗是正暢銷的時候,日日都是座無虛席。 東家不在的時候,生意也好,但“有匪君子”的菜品是眾所周知的多變,這一次幾月未出新品,熟客每每來店的時候,總會問上兩句,甚至有人已改換口味,美食再好吃,也總有吃膩的一天不是。 謝如琢回來之后,又嘗試了幾個新菜式,整合了江南的甜糯,還有充州的咸鮮,又讓食客狠狠的驚艷了一把,連帶著伙計們走路也帶風。 這日午后,樹梢蟬鳴不停,謝如琢在二樓盤賬盤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季文舒上門了。 他站在二樓樓梯口打著扇子,目露端詳,調侃道:“充州的山水當真是比永州的養(yǎng)人,我瞧著謝掌柜面若春曉、色若桃花,莫不是,好事將近?” 謝如琢原本正困著,被他這要笑不笑的聲音一打岔,又清醒了些許。 季文舒是聽說了“有匪君子”出了新菜才來的,搖著扇子到近前,垂目看了兩眼她的賬本,見上頭流水富足,收入十分可觀,不免露出一絲與有榮焉的得色。 “幸好我當時靈機一動,將你從水路護送到了充州,不然這新菜品豈不是就如明珠蒙塵了?” 謝如琢冷笑一聲:“你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在充州的時候你溜得快,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呢,你倒自己找上門了?!?/br> 季文舒很淡定的與她斗嘴:“都是要做侯夫人的人了,緣何還這般小氣。我可都聽說了,現(xiàn)下西南人人皆知你謝姑娘就是賀家未來的女主人,這般計較,可與你的身份不符啊?!?/br> 謝如琢:“......如此這么說,我還得感激你?!?/br> 季文舒扇子一收,扇頭點在她的書案上,笑得十分欠揍:“那倒不必,請我嘗一嘗店里的新菜如何?” 不多會兒,幾樣時興菜品上了桌,還有正當季的梅子酒。 酸酸甜甜的,解暑又解膩,謝如琢喝著正好,可季文舒只聞了一下便讓人換了烈酒來。 烈酒的濃香撲鼻而來,他淺嘗了一口,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道:“是這個味道?!?/br> 說是想嘗一嘗店里的菜,可從頭到尾,動筷子的都只有謝如琢,季文舒菜沒吃上幾口,酒倒是喝了一壺。 他想喝第二壺的時候,被謝如琢制止了:“雖說我這兒開得是酒樓,可我竟從來都不知道,酒比我這里的菜還誘人?!?/br> 季文舒看了她一眼,轉而又自斟自飲起來:“今朝有酒今朝醉,謝掌柜,你不懂?!?/br> 謝如琢確實不太懂這人怎么怪里怪氣的,頗為嫌棄道:“你若是喝醉了,我便將你從這二樓推下去,也省得你身邊的小廝還要跑上樓來扛你?!?/br> 季文舒哈哈一笑:“那豈不是不死也殘了,不成不成,這大旻江山尚未布滿我季文舒的足跡,怎可這時失意?!?/br> 季文舒是謝如琢見過的最成功的商人,也是最肯下功夫的公子哥兒,。 曾幾何時,她也想過,將在這個陌生的朝代,憑借自己超前了幾千年的智慧,在商界做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 可事實證明,她沒有金手指。季文舒想要做的事情,某種程度上最大限度的契合了前世的那個自己,有膽有識、野心勃勃。 若她一直孤身一人,說不定會和季文舒做很好的生意上的戰(zhàn)友,就這樣流浪下去,可她遇到了賀清思,他的懷里是她停泊的港灣。 謝如琢舉杯敬季文舒:“心想事成?!?/br> 季文舒淡笑著回應,酒入喉頭的那一剎那,一慣自在隨風的他,頭一次嘗到了澀意。 第97章 鶼鰈蠶絲紗 千里之外的充州西南侯府, 賀清思又恢復成了那個常居軍營的工作狂。 與以往不同的是,他心里一直惦記著阿琢走之前附在他耳邊的承諾,那句有生之年, 他聽過的最為動聽的一句話:等我回來就嫁你。 分明謝如琢只離開了不到兩月,可對賀清思來說, 像是已過一年之久。 她有自己的事業(yè)野心, 且這次因他之故又耽擱了許久, 回去定然是要忙碌許多的,即便心里再惦念著,賀清思沒有日寫一封信去分她的心。 即使他很想這樣做。 但是眼下對他來說,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這日忠叔正在差人修剪府里的樹木,忽然有人來叫他說是侯爺有請。 忠叔放下手里的冊子,凈了手,一刻也沒耽誤的隨著傳話的小廝去了,到了畫竹堂,卻見屋里正中央放著一個碩大的籠子,里頭是兩只蹦跶著的雪白大雁,此時見門外忽然來人,驚慌失措的鳴叫了兩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