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可行，季文舒略一思忖：“你這么一說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也省得我成天惦記這事兒?！?/br>
    事情暫且放一放，季文舒又有心情吃起了點心，小廝趕忙奉上了一杯茶來，湊趣道：“這么些年，也就是賀三公子才能讓您上心，除了他，可從沒見您對別人的事情這么上心過。”

    季文舒瞟了他一眼，接過茶來，不輕不重道：“你懂什么?！?/br>
    世家之間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更別提賀清思特殊的身份。

    他先前在京都的時候，路過祖父的書房，無意間聽到祖父與大伯父的談話，許多細節(jié)他記不清了，但是意思記得很清楚。

    他祖父曾說，西南邊陲的隱患由來已久，若是賀霖還活著，這也就是個隱患而已，可賀清思同他父親不一樣，那是一頭蟄伏的狼，有謀略、有膽識，假以時日必成氣候。

    還有一句更隱晦的，未來的天下大勢會如何發(fā)展，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也是那個時候，季文舒才發(fā)現(xiàn)他的祖父原來早早的就開始謀劃了。

    季家大房從政，扎根京城，效忠天子。季家二房早早分家出來經(jīng)商，二房的長子又是賀清思的同窗，若是將來真有天下大亂的那天，無論保住了哪一房，都是保住了季家。

    季文舒無論是身為賀清思的同窗，還是季家二房的長子，都沒有和賀清思交惡的道理。

    第65章 你的野心說服了我，讓我……

    銜綠江位于岳城東邊, 蜿蜒曲折的如一條巨龍將江南平原兜攬入懷，這片肥沃的土地上，良田千畝, 有魚米之鄉(xiāng)的美稱。

    謝如琢的酒樓就開在銜綠江邊上。

    從岳城去江對岸，只能坐船, 謝如琢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到江南, 身邊再跟那么多人未免太過招搖, 便讓陳九他們留在岳城，順便照看好一應(yīng)行李，只帶了海貝和宋望星同季文舒一起去去岸。

    因為提前送了信, 到的那天，采風親自帶了人去江邊的碼頭接人。

    采風本就伶俐，自從來了江南獨當一面之后，整個人更是蛻變了不少，舉手投足都有了掌柜說一不二的架勢，看得海貝一愣一愣的。

    于公事上，謝如琢一向都是效率派，將采風搬來的賬本翻了翻，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兒。

    按理說, 在這樣一個地方開酒樓，就算不賺, 也不會虧才是。但采風送來的賬本上，已經(jīng)是連續(xù)幾個月虧損了。

    她不由得蹙眉：“這是怎么回事？“

    采風也是有苦難言：“姑娘有所不知, 咱們的菜品是好, 但不知為何，打從前幾個月，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總也找不出來原因?！?/br>
    謝如琢合上賬本，既不是動怒也不是責問：“虧損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但你最近送往永州的信卻是年后，怎么也沒見你提？”

    江南的利潤一直是十分可觀的，謝如琢對采風的能力也是十分看好，因此，采風在同期的一眾掌事中也是風頭最勁的，出了這種事，她面子過不去，便一直沒說。

    “我是想先看看自己能不能解決，若是實在不能解決的話，再請姑娘出面。”

    謝如琢聞言挑了挑眉頭：“那若是我沒來江南，你打算在多久時間內(nèi)解決，半年、一年？你可有算一筆帳，江南這家店的利潤能不能讓你有底氣瞞著我半年之久?！?/br>
    海貝見狀，走過去勸道：“江南富庶，利潤可觀，開支也不小，現(xiàn)在已然虧損了幾個月，若是再耽擱半年不能好轉(zhuǎn)的話，到時候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你如何同姑娘交差?！?/br>
    采風一滯，不說話了。

    謝如琢存著心想晾她一會兒，自顧自的翻著賬本，一時屋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

    采風做事還是細致的，帳目上的一應(yīng)收支記得清清楚楚，數(shù)字波動出現(xiàn)在年前那段時間，開支增加了一倍有余，流水卻是沒什么變化。

    一般來講，年前的物價總會比往常高，吃食行業(yè)也會多備些食材，開支增加也是常事。

    果然，再往后看，后面的支出倒是漸漸持平了，但很明顯的，流水的缺口就是從那里開始的，一月少于一月。

    “年前那個月，店里都有什么大項的開支？”

    采風見謝如琢終于不再晾著自己了，心里驀然感覺一松，趕忙回道：“年前雪災(zāi)，江南受到的影響比較大，菜蔬都成倍的漲價，是以那個月開支大了些。”

    這些肯定不是主要原因，謝如琢看著她，提醒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其他特別的？”

    這么一說，采風忽然想起件事情來，遲疑道：“要說特別的，也沒有，只是年前酒樓里缺人手，便招了幾個人，我看那幾個人手腳麻利又肯干，月例和節(jié)禮也是比照大家一樣給的?！?/br>
    “那幾個人今天當值嗎，叫來我看看?！?/br>
    采風道：“那幾個人都是臨時雇來幫工的，忙過年關(guān)那一陣兒，結(jié)了工錢走人了?！?/br>
    “這么巧?！?/br>
    謝如琢用毛筆將那一行突兀的賬目劃了出來，讓采風看：“也就是說，從他們離開之后，店里的流水才每日都開始下滑的?！?/br>
    每家酒樓都有自己的招牌與特色，這其中除了食譜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后廚里的師傅，師傅手藝的好壞直接決定了一家酒樓的客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酒樓的后廚都是閑雜人等不得進出。

    能進后廚的，一般都是同店里簽了契書的伙計，一是為傳承，二是為防止他人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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