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圓覺身亡妻兒散
燕赤霞昏死過后趴在地面上一動不動,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著血,流至地面在其身下匯聚在一起,漸漸的其胸前、腹下全是鮮血。 墓室里沒有任何動靜,寂靜無比。只有那火盆里的柴枝在不斷的燃燒,發(fā)出噼嚦啵啰的聲音。不久之后,柴枝將盡,火盆里的火焰慢慢小,墓室也逐漸變暗。 就在此時,燕赤霞貼在地面的胸膛處突然亮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只在剎那間,淡淡的金光變的更亮。繼而光華大作直耀人眼。金光照在的燕赤霞身上,滿身通透。露在衣裳外面的皮膚纖毫可見。 一時間墓室里光亮如晝。燕赤霞在金光的照耀下,軀體上的各種創(chuàng)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收縮變小、結(jié)痂,然后無聲的脫落。 金光不斷的快速修復(fù)燕赤霞軀體內(nèi)外的創(chuàng)傷,而燕赤霞身下的鮮血也在迅速的逐漸減少。當(dāng)燕赤霞身邊的鮮血稀薄,只余下薄薄的一層血漬時,金光逐漸變?nèi)?,繼而消失。而墓室也隨著金光的消失而再次變的黑暗。 潘誠一直跟在燕赤霞身后,遠遠的就看到燕赤霞隨著黑衣人一起進入了古墓。只是等他趕到古墓時,墓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閉。見無法進入古墓,潘誠就在墓外高聲大喊,希望著燕赤霞能聽到自己的呼喊,打開墓門讓自己進去。 但連續(xù)喊了許久,既聽不到燕赤霞的回應(yīng)更不見墓門打開。潘誠只能怏怏的站在墓外。 潘誠心里有些惱火,但初始并不擔(dān)心。他曉燕赤霞的武藝超群,拳腳功夫還在劉福通之上,對上黑衣人應(yīng)該是穩(wěn)cao勝券。不過隨即想到是那黑衣人主動誘引燕赤霞來到這里,而古墓里更是機關(guān)重重。要是黑衣人再有幫手,燕赤霞雙拳難敵四手,必定會吃虧。 想到這里,潘誠再也沒法坐住,四下尋找是否還有進入古墓的其它入口,或者是墓門機關(guān)的控制按鈕。但是遍尋不獲! 隨著時間不斷的過去,潘誠心里起來越著急,他隱隱聽到墓室里激烈的打斗聲音。偶爾還有重物落地或者是燕赤霞的驚叫、慘呼。 潘誠聽到這些動靜。心里急的直跺腳,氣急之下用手不斷的拍打著墓門周邊的每一塊磚石。試圖找到控制墓門機關(guān)控制按鈕。但連續(xù)敲過許多磚石,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墓門控制機關(guān)隱藏在何處。 就在此時,古墓里開始不斷的傳出燕赤霞的慘叫聲。繼而一串異常尖銳的慘呼怕遠遠傳出,聲音凄厲無比,只是聽聲音就能體會到聲音主人的痛苦和絕望。 潘誠心頭大驚,以為是燕赤霞是遭了毒手。氣急之下恨恨的抬腿用力踢蹬著石質(zhì)墓門,嘴里不斷的呼喊著。 “燕相公!” “燕相公!” “開門,快開門??!” “快開門!” 潘誠氣敗急壞的不斷踢著、喊著。但是墓里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一點聲音都沒有。古墓里安靜無比,連當(dāng)初清晰可聞的碰撞、驚呼他慘叫聲音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 墓里良久不再傳出聲音,潘誠心里更是慌張。想著古墓里莫非是勝負已分,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 若是如此,以剛才的慘叫聲看來,燕赤霞多半已經(jīng)慘遭毒手,已然非命! 驚駭之下的潘誠把耳雜貼在墓門上傾心靜聽。探聽了好一陣卻是什么也沒有聽到,古墓里面寂靜無比。 古墓里好久沒有聲音,更不曾聽到有人近來打開墓門,潘誠心里一片恐慌。拼命的踢著石質(zhì)墓門,高聲叫喊。但是古墓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只有頭頂上的灰土隨著石質(zhì)墓門的顫動不斷的噗噗掉落。 沙土不斷地落在頭發(fā)和頸脖之中,潘誠只能退后避開塵土,搖頭晃腦的不斷抖動身體。目光無意識的往石質(zhì)墓門上面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石質(zhì)墓門上面的石磚上有一個淡淡的圖案。 潘誠連忙湊前幾步細看,就覺得這圖案有些眼熟。很像佛門寺院的卍字符,只是細節(jié)上有些差異。 “巫(mo)!”(先秦時期,巫字為兩個工字橫豎交叉擺放。和卍字差不多。讀mo lt;魔gt;,平聲。先秦的甲骨文和金文中的巫字,都像古代巫師所用的道具。小篆字體才開始像女巫兩袖舞形。) 潘誠當(dāng)即想起那黑衣人有些怪異的杖類武器,心中認定那黑衣人多半就是一名巫師。而這古墓就是那黑衣人的巢xue。想到這些,潘誠忍不住失聲驚呼。 “燕相公!” “燕相公!” 若就黑衣人果真是一名巫師,那燕赤霞定然是兇多吉少。潘誠心神大亂,上前不斷的踢著石質(zhì)墓門。潘誠踢著踢著,卻是停了下來。再次抬頭舉目,望著頭頂那巫字圖案。 這圖案會不會就是隱藏的機關(guān)控制按鈕?潘誠心里這樣想著,隨即就縱身跳起,伸出手往那圖案上探去。那巫字圖案被按后,潘誠明顯感到手中的感覺,那圖案是可以活動的! 雖然石質(zhì)墓門依舊沒有動靜,但潘誠卻是心頭歡喜。連連后退幾步,助跑之后再次縱身躍起,伸手按在那圖案上。 經(jīng)過兩次試探,石質(zhì)墓門依舊動靜全無。但潘誠心里已經(jīng)認定那按鈕十有八九就是石質(zhì)墓門的機關(guān)按鈕。所以再次嘗試著連按了數(shù)回。不過那石質(zhì)墓門卻是始終紋絲不動。 潘誠連續(xù)數(shù)番嘗試,直到有一次他嘗試著用雙手去按那巫字圖案時,或許是因為力道更足的原因,圖案被按的更深幾分。石質(zhì)墓門總算有了輕微的響動。 潘誠見到如此情形,心中再無遲疑。計算過那巫字圖案的高度和具體位置之后,他再次退后,助跑來到墓門前后,雙腳連蹬腳踏在石質(zhì)墓門上借力攀高,然后才伸出雙手奮力往那巫字圖案上按去。 “砰~” 潘誠的頭部狠狠的撞擊在石質(zhì)墓門上面外露的石磚中,頭暈眼花、眼冒金星。悶哼一聲,隨即就跌落到地面。頭部鮮血直流,一會兒就滿臉都是鮮血。 潘誠顧不得自己頭破血流,看見墓門已經(jīng)在轟隆隆的聲音中慢慢打開,隨手在身上扯下一塊布片將頭上的傷口草草裹住,就彎腰貓進了古墓。 古墓中光線暗弱,無法遠視。潘誠在耳室發(fā)現(xiàn)有柴枝后,趕緊生火點燃一根木柴舉在手里,小心翼翼向里面摸索而去。沒用多長時間就進到主墓室里,看到了暈倒在地面的燕赤霞。 見燕赤霞倒在地上,身上和地面都是鮮血,而黑衣人卻是蹤跡全無。潘誠不敢久呆,背起燕赤霞轉(zhuǎn)身就走。 直到出了墓門,看到墓外蔥蔥郁郁的山林和荒野,潘誠才暗自松了一口氣,背負著燕赤霞一路疾行。 背著燕赤霞才走了一路多地,潘誠就覺得自己頭眩眼花,頭好的鮮血不斷流到臉面上。潘誠連忙放下燕赤霞,再次裹好頭部的傷口。重新背上燕赤霞再走。 就這樣又走了差不多一里路,潘誠就覺得自己頭腦暈眩、腿腳疲軟、兩眼發(fā)黑,數(shù)次都差些支撐不住摔倒在地。無奈之下只能蹲下身子,背負著燕赤霞蹲在地上休息片刻,借此恢復(fù)體力。 潘誠就這樣背著燕赤霞,走走停停又行了數(shù)里地。這才遇上楊員外的兒子楊大郎帶著眾多家丁和佃民趕到。換著由眾家丁輪流背著燕赤霞返回楊府。 迷迷糊糊的昏睡了兩天后,燕赤霞在一個凌明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換了一個住處,環(huán)境要比之前的要好上許多。而桌案上的油燈居然沒有熄滅,一直點亮著。燕赤霞披上外袍,信步走出房外??吹揭粋€的楊府家丁守候在廳里。 楊府家丁見到燕赤霞已經(jīng)清醒,難掩面上的喜色。連忙攙扶著燕赤霞在廳房的桌案前坐下,問候過后就想去請楊員外前來會客。但燕赤霞出聲阻止了他。 那家丁見時辰還早,燕赤霞又執(zhí)意不愿在這個時候打擾主家。也就作罷不提,轉(zhuǎn)身去廚房端了些rou粥來給燕赤霞充饑。燕赤霞數(shù)日未曾進食,見到家丁端來rou粥就感到自己饑腸轆轆,當(dāng)下就吃了起來。 正在吃著,旁邊屋里的潘誠聽到屋外動靜,曉得是燕赤霞醒來,也出來坐在燕赤霞身邊陪著他聊天說話。燕赤霞、潘誠就這樣坐著聊到天亮。 經(jīng)過這一番長聊,燕赤霞才知曉當(dāng)天夜里自己從黑巫手中救下的那位婦人是楊員外的女兒,數(shù)年前嫁于順德府劉姓人家。但因家中失火,一家老少十余口全部葬身火海,只留下一個老媽子和楊員外的女兒劉楊氏幸存于世。劉楊氏舉目無親之下,只能回到到大名府的娘家?;貋硪院蟛虐l(fā)現(xiàn)身懷六甲,而臨盆的時間就在這數(shù)日之間。 聽到是潘誠打開機關(guān)進入墓室救了自己,燕赤霞很是感激,連連稱謝??吹脚苏\頭頂裹著紗布,紗布上血漬斑斑。燕赤霞曉得他傷勢不輕,當(dāng)下心里就特別的感動。曉得潘誠也是一名磊落、熱血之人。 燕赤霞一改以往對潘城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與對方有說有笑,言語間甚是親厚。而潘誠也覺得燕赤霞與其它朝廷官員大相徑庭,佩服對方的俠肝義膽。兩人越聊越是投機,大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之意。 見潘誠頭部里里外外包裹的嚴嚴實實,燕赤霞開玩笑的取笑對方。戲言道:“潘子,看你這傷勢不輕,想必頭都破了好大的口子,你長的如此帥氣。若是頭部因此破了相,那就不太好了。” “說不定別人就會叫你破頭潘呢!” “破頭潘?” “這綽號不錯!” 潘誠見燕赤霞取笑自己也不生氣,呵呵直樂。見楊府的家丁不在廳堂里,當(dāng)即就開口說道:“這年頭長的帥氣還不如有兩把氣力有用?!?/br> “我一直跟著劉家哥哥,現(xiàn)在他引領(lǐng)教眾倡義造反,欲大行天下,掀翻這暗無天日的元廷。需要的正是我這種只會勇力的漢子?!?/br> “征戰(zhàn)沙場要的就是面目憎獰。說不定敵人看到我的破頭,就嚇的手足發(fā)軟,不敢動彈了呢!” “哈哈~” 潘誠說到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戲言道:“若是日后燕相公再次出人頭地,能夠名揚天下時,我或許也能沾得些許光彩,讓我這破頭潘的名號響徹一方!” “讓他人曉得我這頭部破相是因為燕相公所致,而這名號更是燕相公親口所賜!” “哈哈,想想這些我都開心!” “不行,不行?!?/br> 潘誠搖頭晃腦的說道:“以燕相公這樣的本事和為人,來日定然會名揚天下。這破頭潘的名號我要先預(yù)定了,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潘誠越說越是得意,好象破頭潘的綽號有多么榮耀一般,自夸自得不斷的賣弄。直聽得燕赤霞瞠目結(jié)舌、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接口才好。 不過聽到潘誠這般說辭,燕赤霞終于是曉得對方這是真的沒有在意。微笑著說道:“連累你傷成這樣,我甚是愧疚。” “如今見潘子你自己并不在意,我心里也好受些?!?/br> “呃~” 潘誠聽到燕赤霞這樣說,嘴里卻是不同意,說道:“不在意?那是不可能滴!” “都說多一項本事多一條活路,我雖說多少有些勇力,可以隨著劉家哥哥攻城奪寨,殺盡這天下的貪官污吏,但造反這種事誰說就能一定成功呢?” “要是哪一天劉家哥哥失了手,我也沒有了活計,我至少還可以憑著這帥氣的皮囊做個小白臉,傍個有錢的大姐頭或是哪家sao娘子過活呢!” “要是我再用上幾分心思,討得她們歡喜。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比現(xiàn)在活的更滋潤,也更有滋味!” “想想都來勁啊。哈哈~” 看著潘誠搖頭晃腦的得瑟顯擺,不斷意ying,好像他現(xiàn)在就被哪家勾欄的大姐頭或是守不住寂寞的娘子看中一般。 燕赤霞聽到潘誠把這么難為情的事說的大義凜然,差點把下巴都驚掉了。他畢竟是飽讀詩書,雖說在軍伍中混了幾年,各種葷段子也是聽過不少。圓覺和尚更是個能吹噓的好手。但是這么猥瑣,還異想天開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還是頭一回遇上。直把他雷的不輕,鼓著眼好久都沒能回過神。 “想要有大姐頭看中這還不容易?老夫雖然年老,但還是認的幾位大姐頭。這就帶潘家小哥去認認門。雖說她們年紀是大了些,但個個都是徐娘半老姿色猶存,一等一的好姿色!” “我們燕趙女子最是喜歡潘家小哥你這樣俠骨柔腸的英雄好漢。說不得過幾天就有龜奴尋上門來替他們的大姐頭傳話呢!” 燕赤霞和潘誠吹噓的正歡,就聽到外面有人接過了潘誠的話頭。卻是家丁早已請了楊員外前來。楊員外領(lǐng)著兒子楊大郎滿臉笑意的步入廳堂里,邊走邊說只是數(shù)步就來到兩人面前。 楊員外話說的無比豪爽,但言辭卻是猥瑣。道:“有些疤痕怕什么,有些人就喜好這一口,要是太清秀了人家還不樂意呢!” 這話一出,除了潘誠,其它人等都目瞪口呆。連楊大郎也想不到自己父親會在人前說這種話,顯得有些窘迫,心里不安。 “哈哈,還是員外明理,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出呢!” 潘誠倒是沒有尷尬,直覺得楊員外把話說到了他心里去,對方話音剛落就接過了腔調(diào)。哈哈大笑!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