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顧先生如果約你出臺，你必須提前告訴我，包括哪個酒店，哪個房間?！?/br>
    “嗯?！辩骁婷蛄嗣蜃?，點了點頭。

    “第三，如果三天后顧先生還沒有約你出臺，你必須約他出來，理由就是你缺錢急用，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該怎么說?！?/br>
    “好?！?/br>
    “第四，這件事情不能向任何人提起?！?/br>
    “肯定的?！?/br>
    “第五，如果你有違法以上任何一條，除了需要退回我打給你的五萬塊錢訂金外，你還需要支付我一百萬?！?/br>
    “……一百萬？”珂珂心里一驚，一百萬，她得在這里做多久才能還上錢。

    “雖然我們沒有寫白紙黑字的合同，但口頭承諾也是承諾，我已經(jīng)錄下來了，如果到時候你違反以上條規(guī)，我會向你追究賠償。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向來不擇手段?！?/br>
    “火火姐，一百萬……有點兒多。”

    “這只是不得已的手段。你也知道，火火姐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手里不拽點什么東西不踏實，這一直是我做事的習慣?！?/br>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只要你照著我說的做，就不會有這一百萬什么事兒。”

    珂珂猶豫了一會兒，“那好吧?！?/br>
    “行，你就先去吧，收拾一下心情。愿意接著上班就接著上班，不愿意上班就可以回去了。對了，今天顧先生的太太來鬧事的事情，你也不要同他講，他如果問你臉上怎么回事，你自己想辦法應付他?！?/br>
    “是，火火姐?！辩骁嬲酒鹕韥?，將毯子放回了沙發(fā)上。

    韓火火又叫住了她，“對了，你的包，我忘了給你?！表n火火走到辦公桌后面，從辦公桌后面拿出一個白色的小手包遞給珂珂。

    珂珂接了過去，疑惑了一下，想問什么，但卻沒有問出口，低著頭走出了韓火火的辦公室。

    韓火火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珂珂離開的背影沉思了一會兒，眼神又是她一貫的幽深，半響，她拿出鏡子開始補妝。

    會所的喧鬧一直持續(xù)到凌晨三點，三點過后都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客人們有的已經(jīng)離開，懷里或摟著一個姑娘，或撐著一個少爺。而有的客人醉倒在包廂里，腦袋上枕著姑娘的大腿。

    當清晨的陽光悄然照進這里后，清潔人員開始收拾昨晚歡場的殘局，各種荒唐的東西通通被收進了垃圾袋，包括角落里幾個用過的安全，套，和沙發(fā)上一條被扯破了的黑絲襪。茶幾，沙發(fā)，就連舞臺上的鋼管都被擦得干干凈凈，以便入夜后火熱的新場子。

    天亮了，意味著韓火火可以下班了，她帶著幾分倦意帶上了辦公室的門，手里拎著一個價格不菲的小黑包朝電梯走去。衣服沒換，妝也沒卸，她看上去依舊氣場十足，無人敢惹。

    有姑娘同行下班，出了化妝間遇到了她，與她打招呼，她淡淡地點頭。隨后一同往電梯走去。

    韓火火率先走進電梯，按了樓層，那姑娘卻站在外面，卻沒有進來的意思。

    韓火火用眼神詢問她，那姑娘尷尬地擺擺手，“火火姐，我還要等人，您先走吧?！?，意思很明顯，她不愿意跟韓火火單獨呆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仿佛她是吃人的怪獸。

    韓火火臉上還是沒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她伸手摁了按鈕，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她雙手環(huán)胸懶懶地靠在電梯一角，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大堂已經(jīng)安靜，韓火火像往常一樣從后門出去，走一條街，拐個彎，便看到了一條擺滿早餐攤的小破街，小破街油乎乎的水泥地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看不出原來的紋路。

    韓火火一身精致的打扮，光手里提著的包就夠在這里吃一輩子的早餐了，她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她本應該去精致的茶餐廳吃一頓優(yōu)雅的早餐，看著窗外初升的抬眼，看著窗外匆忙的行人，極盡享受著生活，她有這條件。

    但她還是選擇了這里，臉上的表情自在，仿佛生來屬于這種地方。

    這里的衛(wèi)生水平絕對不高，但很多上班族都會來吃早餐?，F(xiàn)在還不到早上七點，早餐攤剛撐起來，來的人并不多。

    她在最常光顧的小攤坐下，包隨手放在旁邊油膩膩的凳子上。老板笑著看著她，“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彼卣f著，撐著下巴看著老板把面條下鍋，然后澆上濃香的湯汁，舀一勺rou，端上來。

    “慢用嘞。”老板笑著把面放在她面前，然后又去打了一杯nongnong的豆?jié){，從蒸籠里夾了一個大白饅頭端了上來。

    韓火火從桌上的筷桶里抽了一雙筷子，攪拌了一下面條。熱氣騰騰而上，撲在她妝容精致的臉上，她深吸一口氣，是每日重復的味道。

    吃了兩口面，韓火火放下筷子，撕了一塊饅頭下來，蘸了一點面條碗里的湯汁，然后把饅頭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著。

    “饅頭蘸湯好吃嗎?！?/br>
    一個陌生的男聲從韓火火頭頂響起，有幾分渾厚，也帶著幾分戲謔。韓火火抬頭看去，是一個五官端正的男人，身材結(jié)實，看上去大約三十歲，白色短袖外面穿著一件黑色薄襯衫，一只手插在褲兜里，正沖她痞痞地笑著。

    又是一個死搭訕的，韓火火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低頭繼續(xù)吃面。

    男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韓火火的眉頭皺了起來，滿臉的不耐煩，“這里有人了，你坐旁邊去?！?/br>
    “哪呢，我怎么沒看到有人?！蹦腥颂袅颂裘迹奶幙戳丝?，旁邊確實還有很多的空位置，“今天出門算命先生告訴我，我印堂發(fā)黑，不祥之兆，只有吃早餐和美女坐在一起，才能避免血光之災?！钡湫偷拇钣樤捳Z，但并不高明，甚至還很油膩。

    “……”韓火火翻了個白眼，心里一陣惡寒，她把筷子重重地擱在碗上面，不善地看著對面那個男人，“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抱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目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離我遠點兒！我這個人脾氣暴躁，尤其是吃飯時被人打擾會更加暴躁！我數(shù)三下，你不走，我就把這碗面潑你臉上，才不會管你會不會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