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火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現(xiàn)在妥協(xié)也不晚，不是嗎?！?/br>
    “呵呵，你怕了?！?/br>
    “對，沒錯，我怕了?！表n火火說，“我知道，你接下來還有千百種方法來折騰我，但我卻拿你沒有辦法——”

    “你早有這樣的覺悟該多好?！?/br>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有守晚自修的紀律，上第二節(jié)晚自習后十分鐘，我在學校宣傳欄等你，我們好好談談。”

    岑飛揚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晚上教學樓這邊沒有人，你不是最清楚了嗎。不會被人看到，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
    最后一句話無疑是曖昧的，掛斷電話后，岑飛揚嘴角不由得扯起一抹得意的笑，似乎在回味著什么。

    夏天的白天很長，第一節(jié)晚自習快結束的時候，天色才完全暗淡下去，岑飛揚在講臺上慢慢地走來走去，雙手環(huán)胸，不時瞇著眼睛打量一下外面。

    他那微微敲擊著左手臂的右手手指暴露了他的急躁。

    終于，第一節(jié)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他收拾了講臺上的東西回了辦公室。

    剩下的兩節(jié)晚自修紀律會有宿管阿姨來幫他守，他花了二十塊錢的，清河許多老師都這么做，學校領導早就默許了。

    他又在辦公室逗留了近半個小時，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向約定地點，他故意遲到十分鐘，故意讓韓火火在那兒等著，就是為了讓她知道，他給她的機會來之不易，要懂得珍惜。

    昏暗的夜色，只有遠處兩個路燈散過來昏暗的光，靜得可怕的教學樓附近沒有一個人。韓火火直直地站在宣傳欄前，背影纖細。她穿著白t恤，黑色長褲，頭發(fā)如往常一樣高高豎起，看上去跟任何一個普通女學生沒兩樣。

    可她整個人的氣質中又透著一股致命的誘惑，引人征服。

    岑飛揚在她身后站了許久，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得意，他把她征服了，不是嗎。

    “岑老師來了也不出聲，我后腦勺有金子嗎，值得你盯著這么看。”韓火火清冷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我的東西，我覺得怎么都好看?！贬w揚輕笑。

    “你的東西？”韓火火轉過頭來，微笑地看著岑飛揚，眼神冷漠疏離，“我并不是誰的東西，我就是我?！?/br>
    “……”岑飛揚眼神幽深地盯著韓火火，“看來你的覺悟還不夠深刻?！?/br>
    “深刻，怎么不深刻。”韓火火雙手環(huán)胸站定，“我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幼稚，深刻到不能再深刻?！?/br>
    岑飛揚聽著韓火火的話，推了推眼鏡，“你現(xiàn)在認識到也不晚?！?/br>
    “我太愚蠢，因為上次輕易地放過了你，我應該在校長那里點一把大火，直接把你燒死。我太幼稚，是因為認不出你的真面目，稀里糊涂便讓你給騙了?！表n火火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冰冷。

    “……”岑飛揚瞇著眼睛看著韓火火，他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收起，“你是騙我的？你怎么這么蠢？這種時候還想到來跟我正面對抗，你用你的腳趾頭想一想，你玩兒得過我嗎！”

    “我試試。”

    “哼?！贬w揚冷哼一聲，“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你既然沒有想好，把我叫來干什么？就這么剛著吧，看誰倒霉?！?/br>
    “當然是你倒霉?！表n火火側了側身，指著身后的宣傳欄，“岑老師貼照片費了不少力氣吧，首先得打印出來，打印是一件大事，你肯定不會去外面的打印店，要么自己買打印機，要么偷偷用辦公室的……”韓火火邊說邊偷偷打量著岑飛揚。

    岑飛揚沉默地看著她。

    “如果是用的自己的，你肯定能打多少打多少，滿天飛也沒有關系。但你只打了十張——你說現(xiàn)在辦公室的打印機還有沒有你的使用記錄？”

    “……韓火火，我警告你，不要用你那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挑戰(zhàn)我的耐心和底線。”

    韓火火卻不管他，繼續(xù)說道，“還得等到凌晨，所有人都深睡的時候翻墻來學校貼照片，挺累的吧，我想想都覺得累。岑老師回家還是不能休息，得兢兢業(yè)業(yè)地把照片放到貼吧去，這又費了不少時間，家里電腦里的歷史記錄沒有精力去刪了吧?！?/br>
    “你到底想說什么？”

    韓火火冷笑，“如果我執(zhí)意去公安局告你，再加上我身后靠山的助力，順著我這條思路查下去，一定能查出一些什么，岑老師你的手機里面現(xiàn)在還有照片舍不得刪是吧，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jù)。雖然我不懂法律，但我也知道你這是要坐牢的?！?/br>
    “你敢！”岑飛揚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地猙獰起來，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韓火火卻沒有要繼續(xù)停下的意思，“我再心狠一點，告你一個強，jian，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雖然時間太久，取不到證了，也加不了你的刑。不過沒有關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強，jian，犯，你覺得你還能在這里混得下去？”

    “……”

    韓火火，“在牢里坐個一年半載的，出來后身上背了污點，沒有學校愿意要你，那岑老師，很可惜啊，你二十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怎么樣，是不是很虧?！?/br>
    岑飛揚深呼吸幾口氣，他猛然上前幾步，逼近韓火火，一拳砸到她后面的的宣傳欄上，宣傳欄的玻璃很厚，他沒有砸爛，可那砰地一聲響動還是很嚇人。

    他盯著韓火火的眼睛，“自以為是，事情要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就好了。你把我毀了，那么你自己呢，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對了，今天面試怎么樣，讓我猜猜，你已經(jīng)辦理了入學手續(xù)對吧，所以才想找我談談。韓火火，這就是你的把戲？想充紙老虎嚇唬我？我不是你身邊那群十幾歲的毛孩子，我不會被你輕易嚇到的！”

    “我自以為是，那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滿心以為手里捏著我?guī)讖埪阏站湍茈S意cao縱我，你現(xiàn)在想的是不是回去后就把照片發(fā)給一中的人？換做別人肯定早就對你言聽計從了，但你錯了，你惹了一個你不該惹的人。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狗屁妖精班，什么狗屁皮相名聲，我通通不要！我要的就是，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