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聚散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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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辰安家,得得盤桓在門前,腳下快速地來回走動著。她不敢也不能停下,一停下就會將事情往更糟的方向想。 “趙得得,你不可以胡思亂想。你答應(yīng)過我的?!背桨矎暮蠖笞∷募绨?,急躁的語氣讓辰安略顯兇惡。 “那你先告訴我,我母親今天來找我,是否你父母關(guān)系?” “這個等會我在講給聽?!背桨策€沒想好怎跟得得說?!暗阋嘈盼?,肯定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的?!?/br> 辰安口頭上的武斷愈發(fā)鮮明了他內(nèi)心的雜亂,得得隱隱感到她剛剛所想的過于樂觀了。“辰安,那你先答應(yīng)我,有些事讓我自己來做決定?!?/br> “休想!沒領(lǐng)證不代表我們不是夫妻,不是整體!你最好給我拿出點身為人妻的自覺,有事和我商量著來!別逼我現(xiàn)在就送你和翰翰出國!” “辰安,你總讓我別鬧了。這回該我對你說,別鬧了。有些事情終究需要我自己做決定的?!比粲兴嫉恼f完,得得開門進(jìn)了房子。 晏文秀提著褲腿,蹲在沙發(fā)旁,給扶手墊了個塑料袋后,才敢稍稍靠在上面,坐到地上。見到女兒走了進(jìn)來,她微微起身,期期艾艾的說: “得得,媽身上不干凈,你離我遠(yuǎn)點,別過來。你婆婆王雋美見完我,都要全身消毒的。萬一讓她知道你跟我親近,沒你好日子過?!?/br> 得得伸到母親面前的手忽地僵住,她鬼使神差地看了看身后的辰安。 辰安實在沒辦法和顏悅色,畢竟晏文秀手上沾了他家一條人命。 得得突然察覺到,她與辰安越近越痛的感覺在故態(tài)復(fù)萌。她閉了閉目,決定還是先攙起母親再說。 不料,手卻被母親打落。 “你不想得得碰你,就自己坐到沙發(fā)上。以后難免要常常見面,不能每次都這樣吧!”辰安摟住得得坐了下來,用眼神示意晏文秀也趕緊坐好。 晏文秀迅速爬了起來,坐到了沙發(fā)上,但仍有半個屁股懸在沙發(fā)外。坐下后,不等女兒詢問她,晏文秀急切地先開了口:“得得,mama是出了車禍,然后還失憶了。當(dāng)時出車禍的人比較多,醫(yī)生可能把別人當(dāng)成mama了,所以才說mama死了。等mama醒來的時候,就被人帶到小山村里,為了生存下去,只能再找個男人過日子,然后又生了一個女兒。我來我不想拆散你們,就是想向你借點錢,給你meimei看病的。” 王雋美本意是讓她來拆散他們的。只是見到女兒后,女兒的表現(xiàn),讓晏文秀覺得投靠得得要比依附在王雋美當(dāng)乞丐要好太多了。得得是她唯一有正常行為能力的子女,無論趙征平再怎么反對,從法律和道德上,得得都有贍養(yǎng)她的義務(wù)。而且女兒一旦嫁給方辰安,那今后方家一半的財產(chǎn)就都她女兒的。在以后,方家全部的財產(chǎn)都是他外孫的了。到時候,受了王雋美這么多年羞辱的她,就可以揚(yáng)眉吐氣了。想要什么好日子沒有。 “媽,我......meimei是什么???要多少錢?你們又住在哪兒?”得得沒敢看晏文秀,一直低頭削著水果,眼中灰蒙蒙的。 晏文秀毫不婉轉(zhuǎn)地說:“要不了多少錢,每月也就三五萬。我和你meimei現(xiàn)在住在醫(yī)院。等她病情穩(wěn)定的以后,連三五萬都要不了?!?/br> 每月也就三五萬?! 即使她不吃不喝,也拿不出來這么多錢啊! 錯愕間,母親拍了拍的手,用目光引導(dǎo)女兒看向辰安。 “哦對,錢我有,我來出。”辰安回了回神,慢半拍才答道。他剛才有點心不在焉。他正暗下潤色一個故事——一個能說給得得,并能讓她能接納的故事。 得得攔住辰安正在掏銀行卡的手,拿出自己的卡,遞給了晏文秀:“媽,這真是我的積蓄,你先拿著用,應(yīng)該夠你用一段時間。剩下的,我會再想辦法?!?/br> “傻孩子,方家不缺你這點錢。”晏文秀沒接得得的卡,而是想拿辰安的卡。 得得把卡硬塞給了母親,推回辰安的手,“辰安,你干嘛?我們還沒結(jié)婚。我媽和你沒任何關(guān)系。” “但你和我有關(guān)系!”辰安將卡再次塞給晏文秀。 得得截過辰安的卡,用剪刀把卡剪碎。這樣今天不會從辰安身上拿走一分錢。 但以后......怎么辦? 也只能以后在想了?!皨?,你和meimei一直住醫(yī)院也不是長久之計。我還是給你找個地方住吧。有空我陪您去你老家,把您和meimei的衣服,被褥和生活用品取過來吧,以后您們就在柳城住,方便我照顧你們?!?/br> 聽到女兒的話,晏文秀像看笑話似的?!拔业纳蹬畠?,一看你呀,就沒受過窮。窮人哪里有那么多東西。衣服就一套,一年穿到底。老家什么都沒了。”說完,晏文秀揣起女兒的銀行卡。她覺得要女兒向夫家伸手要錢給同母異父的meimei治病,確實強(qiáng)人所難了。萬一女兒因此跟她翻了臉,那她的后半生便沒了著落?!靶辛?,我走了。你抓緊時間把把證辦了?!?/br> “媽,你先別走?!钡玫脤⑶泻玫乃私o母親:“你帶您出去吃東西,然后再去商場買點東西,一起去看看meimei。” “也行?!标涛男愦蠓降刈讼聛?,靠著椅背說:“那你趕緊弄弄,等我吃完水果,跟我走吧?!?/br> “嗯。”得得應(yīng)了一聲后,轉(zhuǎn)頭對辰安說:“辰安,咱們借一步說話?!?/br> 回到他們的房間,得得從后纏住辰安碩實的腰,頭輕輕地靠在他寬厚的背脊上。“辰安,要不我們等等在結(jié)婚吧?” 辰安打開得得的手,固定住她的頸,指尖穿過她的發(fā)絲,慢慢按揉著她的xue位,試圖降低她的焦灼。“得得,你母親說的,你也不信吧,我把實情告訴你以后,你在決定,好嗎?” “那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钡玫妙h顎擺擺頭,“辰安,梅子的舅父就是那個我名義上的前夫--不對不對,他也是我實際上的前夫--同時他也梅子是真正意義上的父親。梅子給舅父治病比我給同母異父的meimei治病更有理由向丈夫要錢,可梅子堅持要自己負(fù)擔(dān)醫(yī)藥費。我興許做不到梅子那么好,但我要有顆向她看齊的心。我想處理好母親和meimei的事情后,再和你談婚論嫁,如果你等不及……” “別說了!”辰安粗暴地打斷了得得,“得得,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是事!” “辰安,這句話不對。正確的說法是,能用自己的錢解決的事才不叫事!”說完,得得撬開辰安的擁抱,逃下了樓。 辰安望著得得離去的背影,想著她又一次將他排出在外,拳頭松垮得竟連發(fā)怒的情緒都攥不出。 得得本來準(zhǔn)備帶母親打車去置辦一些生活用品。可晏文秀嫌打車太貴,又說沒坐過地鐵,就讓得得扶著她去坐地鐵。 在地鐵站的途中,身體狀況欠佳的晏文秀,身上遭冷風(fēng)一襲,猛的咳了起來,喉管里不住地發(fā)出砂紙相互摩擦般的吸氣聲。 得得忙給母親順了順背,咳嗽才慢慢的止住了。 晏文秀清了清嗓子,啐出一口濃痰,飛出的吐沫星子浮在空氣中,散出一股惡臭。 正巧這時一位年輕人從她身旁路過,露在外的手背突然感覺一陣濕涼。 “真沒素質(zhì)!隨地吐痰也避著點人?!蹦贻p人瞥了晏文秀一眼后,唯恐避之不及地離遠(yuǎn)了些。慢澀提動的喉結(jié)述說著他對這位中年婦女的厭惡。 得得趕緊給這位年輕人遞上一包紙巾。 年輕人極不耐煩地奪過紙巾,快速擦干凈收,生怕有液體吸收進(jìn)皮膚。 晏文秀不以為然地又吐了一口痰,然后搶回男子手里的紙巾說:“得得,都是花錢買的,怎么能亂給別人!” 年輕人翻了個白眼,對得得說:“還好這人不是我媽。要是我媽,我寧可重新投胎?!?/br> 得得心頭一重,不自覺地松開了母親,退遠(yuǎn)了些。 察覺到自己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后,得得好厭惡自己。她努力說服自己要盡快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母親??珊埠材苓m應(yīng)這個外婆嗎?而且,她確實不想讓翰翰多接觸這樣的外婆。還有,辰安為何要為了她適應(yīng)這樣的岳母? 想著想著,她們走到了地鐵口。 入口處的商鋪窗口里,正擺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在沿街叫賣。 廚師師傅一開爐,包子的香氣四溢。 晏文秀摸了摸口袋,拎出兩張鄒巴巴的零錢和得得的銀行卡,看了看,又塞了回去?!暗玫茫闳ソo媽多買幾個rou包子,你meimei好吃這個。” 得得頓頓首,走進(jìn)隊伍排隊。 晏文秀一看得得站到了隊尾,一臉不耐煩的走上前,推著得得直接插隊到最前頭,接著對服務(wù)員說:“二十……不,三十個rou包,帶走?!币姷玫勉蹲×?,她罵罵咧咧地說:“給錢呀,等我給那?從小就是個慫包,跟你爸一樣。” 用手機(jī)付完款,得得彎腰向后面的人表示歉意。 可似乎沒人在和她們母女計較,就像精神病殺人不用負(fù)刑事責(zé)任一樣,順理成章地都用理解的心態(tài)寬恕了她們的插隊。 得得胃里翻滾著,有點惡心,她怯怯地彎下腰,向大家說了句“對不起”。 隊伍里一名顧客與前前后后的其他人交換了個眼神,然后客客氣氣地說:“沒關(guān)系,什么人干什么事兒,我們見多了。大娘,這家店里有免費的豆?jié){和小菜喔?!?/br> 聞言,晏文秀立馬拉著得得進(jìn)了店。 即便店里明令禁止打包免費餐食,晏文秀仍厚著臉皮裝了一整袋子小菜。 出店時,得得好想堵住耳朵,她實在不想聽店外那些人的笑聲??伤荒苣菢幼觯櫦澳赣H的尊嚴(yán)。 于是,她拉起母親,快步走遠(yuǎn)。 進(jìn)了地鐵,得得把挎包放進(jìn)傳輸帶,做安檢。晏文秀見女兒的包從另一端傳了出來,一把拿了起來,打開檢查。 “錢咋少了?”晏文秀質(zhì)問向安檢人員。 安檢人員耐心地說:“大娘,您會不會是在路上丟的?!?。 “就是你們動的手腳,還想賴我?進(jìn)你們這個黑箱子前,錢還在里面那!” “媽......” “媽什么,一邊去。”晏文秀瞪大眼睛逼退欲上前講話的得得,授意她不許參與此事。 安檢人員無奈,只好打開傳送帶,讓晏文秀檢查。 晏文秀看都沒看,“現(xiàn)在查你們這個黑箱子有什么用?做賊的,誰會留下證據(jù)給人看。” 安檢人員繼續(xù)只能不斷地擺事實講道理,直到耐心告磬,無計可施地說:“大娘,要不咱們報警總可以了吧?” “不要臉的小偷,你們還打人……”晏文秀抱著腿倒在地上打起滾兒。 “大娘,你不要亂說話,我們是有監(jiān)控的?!?/br> 得得咬著唇,閉住眼睛,不敢再多觸及一分母親越演越烈的鬧劇。 如果辰安在她身旁該多好,可她又好怕辰安真的看到這一幕。她似乎再也不是一個健全且能推動彼此提升的伴侶了,那就別拖累辰安了。 得得睜開眼睛,握著拳頭,偷偷與其中一名安檢人員商量:“我把手表押下,你先墊些錢給我母親,好嗎?一會兒我轉(zhuǎn)帳給您,謝謝了?!?/br>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安檢人員也無心再跟瘋子糾纏,收下手表,留下賬號給得得。 晏文秀接過錢,揣到了自己兜里。 坐上地鐵,得得一氣呵成地打完短信。 ——辰安,對不起。翰翰歸你,我媽和meimei歸我。不要回我短信,也別再聯(lián)系我,忘了我。 看到短信,辰安心尖一抖,繼而心痛如絞。 忘記她? 他試過…… 很多次! 可每每用以遺忘她的心情總擅自演變成相思,進(jìn)而重新占領(lǐng)他的閑暇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