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大師出山
會議廳里掌聲雷動,歡呼齊鳴。 在臺上的講師激動地?fù)]舞著手臂,聲嘶力竭地喊出一聲“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之后,現(xiàn)場那熱烈如火的氣氛終于被早已按捺不住心中雀躍的老人們推至了最高點。 他們爭先恐后地?fù)]舞著手里紅彤彤的百元大鈔,猶如餓虎撲食一般兩眼放光地離開座位、沖上臺前,叫叫嚷嚷著要給人家送錢。 工作人員的眼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抹貪婪。 他們也沒心思維持會場秩序,只是一邊盡職盡責(zé)地對搶購老人們露著假笑,一邊擺出點鈔機和納錢箱準(zhǔn)備大把收錢。 “好人、都是好人啊...” 臺上的講師擦了擦自己額頭沁滿了的汗水,有些疲累、又有些欣慰地長長嘆道: “有這些好人給我送業(yè)績,我應(yīng)該馬上就能升到‘銅牌經(jīng)理’了吧?” 藍(lán)羽內(nèi)部等級森嚴(yán),自下而上建立了一套完善的金字塔組織結(jié)構(gòu),一共分為“普通、初級、中級、高級、銅牌、銀牌、金牌”等七個大境界。 他們既做拉人頭式的“直銷”,也做直接面向廣大老人的展銷,生意鋪得很大、吃得很開。 這位講師已經(jīng)卡在‘高級經(jīng)理’的境界已經(jīng)很有一段時間,一直在兢兢業(yè)業(yè)地開拓市場、積累業(yè)績,如今... “只差一步,我就能問鼎‘銅牌’了!“。 想著想著,講師的眼神不禁變得火熱起來。 他望著那些爭先恐后來送自己業(yè)績的老人,目光欣慰得就像是農(nóng)民伯伯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韭菜。 然而... 就在這位“高級”講師準(zhǔn)備就此功成身退回去躺著數(shù)錢的時候,一個震耳欲聾的吼聲卻是驟然在這個空曠而喧鬧的會議廳中炸響: “停下!” “不要給騙子送錢了——那個‘草本清液’根本就沒用!” 這一吼正是余慶所發(fā)。 他以破魔雷音之法催動靈氣,吼出的音浪就如層層海潮一般一浪蓋過一浪,聲音比那會議室的音箱還要震響。 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了。 那些表情狂熱的老人們都只覺得耳中一陣震痛,便控制不住地停下了送錢的手,又下意識地循聲望向了余慶。 余慶和杜衡頓時成為了會場的焦點。 “這...” 那高級講師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 兩個年輕人... 是專程來砸場子的? 他能修煉到今日這個境界,當(dāng)然也見過不少大風(fēng)大浪。 在那發(fā)自本能的短暫驚詫后,他馬上就恢復(fù)了鎮(zhèn)定,又一臉嚴(yán)肅地拿起了話筒: “兩位先生!” “說我們藍(lán)羽是騙子?” “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講??!” “這‘草本清液’是我們林易林董事長窮首皓經(jīng)遍閱古籍,又結(jié)合最現(xiàn)代最先進的納米磁力量子糾纏技術(shù),最終還原出的國家絕密級保密中藥?!?/br> “說吧!” “你們張口就詆毀我們的民族瑰寶沒有用,說我們的文化遺產(chǎn)是垃圾,到底是存著什么居心?” “是被西方的科學(xué)理論洗腦洗壞了,還是外國人派到國內(nèi)破壞我們民族資產(chǎn)的jian細(xì)?!” 講師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頓時激起了一大票資深藍(lán)羽信徒的憤慨: “是啊!” “‘草本清液’怎么可能沒用呢?” 他們吵吵嚷嚷地自發(fā)為藍(lán)羽辯護起來: “我鄰居二大爺姑姑孫媳婦同事的外甥,可就是靠著這‘草本清液’治好了自己的癌癥!” “這兩個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就跑出來說人家是騙子?!?/br> “我看啊——” “不是蠢,就是壞!” 老人們?nèi)呵榧^地指責(zé)著余慶和杜衡,而余慶卻是不慌不忙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br> “別誤會了!” “我的意思可不是中藥沒用,也不是‘草本清液’沒用,而是...” 他直直地指向那臺上站著的高級講師,義正嚴(yán)詞地說道: “藍(lán)羽生產(chǎn)的‘草本清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草本清液’!” “他們?yōu)榱俗非蠖唐诘乃幮Ф鷣y修改了‘草本清液’的藥方,在里面添加了許多諸如人參、紫蘇、桔梗一類的虎狼之藥?!?/br> “喝了他們的假草本清液不僅沒辦法延年益壽,還會過度透支自己的陰陽二氣,搞得自己‘回光返照’啊!” 年輕人怕窮,老人怕死。 只要對癥下藥,沒人能不被騙著。 一聽到藍(lán)羽產(chǎn)的草本清液沒辦法續(xù)命,老人們的陣腳馬上就亂了: “什么?” “藍(lán)羽的草本清液是假的?藥方被胡亂改過?” “胡說八道!” 見到余慶竟然沒有用反對者一貫使用的西醫(yī)理論來科普,臺上的高級講師頓時有些亂了陣腳: “你們兩個家伙年紀(jì)輕輕的,懂什么中藥?” “說我們的草本清液是假的?我看...” “你們才是假貨!” “哈哈哈?!?/br> 不待老人們被講師說動,余慶就用一陣虛張聲勢的狂笑搶過了風(fēng)頭: “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 “我們兩個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卻是正統(tǒng)的鬼谷弟子、醫(yī)仙傳人!” “說我們不懂中藥?” “那這世上恐怕沒人會懂了!” “鬼谷、醫(yī)仙?” 那高級講師被這個假得不能再假的名頭給狠狠噎了一下。 而那些老頭老太太們也是聽得一陣云里霧里,眼中忍不住生出了一抹nongnong的懷疑。 但是,余慶臉上卻反而露出了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嘴里說無用,手上見真章!” “既然大家都覺得我們兩個小年輕看起來靠不住,那我們就稍稍亮一亮自己的手段?!?/br> 說著,余慶就隨便找了一個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看起來矮矮胖胖的老大爺,然后像模像樣地對著他上下一番打量。 “你、你看我干嘛?” 就在那胖老大爺被看得一陣發(fā)憷想要罵人的時候,余慶突然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大爺...” “您是不是晚上失眠多夢,經(jīng)常胸悶氣短,頭部脹痛,四肢浮腫,甚至還有陣發(fā)性眩暈?” “你怎么知道?” 胖大爺一下子就震驚了。 “呵呵?!?/br> 余慶笑而不語: 這些癥狀就是三高人群的常見癥狀,隨便套到每一個年輕肥宅、中年社畜、大爺大媽身上都能適用。 他也不讓那胖大爺多加思考,只是稍稍營造了下神秘的氣氛,便繼續(xù)說道: “我再問您:” “您是不是蹲久了就會腿麻,一起身就眼黑,盯著電視看一會兒就眼花,多爬幾層樓就要大口喘氣?” “沒錯??!” 胖大爺駭然答道: “你...你就看這一會兒就全知道了?” 余慶繼續(xù)神秘發(fā)笑,而臺上站著的那位高級講師一陣錯愕無語: “娘的!” “這、這么弱智的騙術(shù)都能中招?” 他被那胖大爺?shù)姆磻?yīng)氣得頭昏腦漲,忍不住就想站出來揭破余慶的騙術(shù)。 可是... 就在這時,余慶就拿出真家伙來了: “好!” “癥狀我都看懂了,大爺您今天可有福了?!?/br> 說著,他便轉(zhuǎn)頭對著杜衡說道: “杜師兄!” “就讓這位大爺見識見識我們‘鬼谷醫(yī)仙’的本事吧!” “唔...” 杜衡一臉古怪地點了點頭。 他強憋著心里那種呼之欲出的笑意,一臉嚴(yán)肅地走到了那胖大爺身旁: “大爺。” “您站著別動,讓我替您通通經(jīng)絡(luò),疏疏血氣?!?/br> “好、好?!?/br> 胖大爺憨憨地點了點頭,便非常配合地任由杜衡對他動起手來。 杜衡悄悄運轉(zhuǎn)靈氣覆蓋手掌,又以一種特殊的按摩手法,在那胖大爺?shù)募绫承馗怪g輕輕拿捏起來。 靈氣浸潤本來就會激活人的身體活力,而他作為中醫(yī)世家的傳人,手上更是掌握著一套完善有效的靈氣浸潤按摩手法。 這靈氣浸潤的招數(shù)從杜衡手上使出來,那可要比余慶在林小晚身上胡亂摸索出的野路子要厲害百倍。 不到片刻.. 那胖大爺就舒坦得飄飄欲仙了: “啊~” “好舒服!” 他激動地都說起臟話了: “有股暖流直往身體里鉆,老子渾身上下都特娘的有勁了!” “有道行!” “這是有道行的真人?。?!” 胖大爺一臉狂熱地攥住了杜衡的手,兩眼放光地夸贊道。 他表現(xiàn)得有些過于浮夸,但在場的大爺大媽們卻沒人懷疑這位胖大爺?shù)恼f法。 因為這療效是顯而易見的: 杜衡不過在那胖大爺身上隨便摁了兩三分鐘,那胖大爺整個人看起來就年輕了整整十歲。 這不是有道行,哪什么叫有道行? “有股暖流...” 大爺大媽回憶著改剛剛那個胖大爺?shù)母袊@,心中齊齊一跳: “難道...” “是大師?是有真功夫的氣功大師!” 然后,又有一個大爺自告奮勇地上前體驗: “有氣!” “這小伙子手上真的有氣??!” “是個高人啊!” 這下子,大爺大媽們的眼睛全都亮了。 不用余慶出面推銷,他們就自發(fā)地給余慶和杜衡二人送上了一個“氣功大師、世外高人”的尊號。 而且,他們還真就信這個。 畢竟... 現(xiàn)在這些買保健品的大爺大媽,和二十年前苦練氣功的那些大叔大嬸... 其實是同一批人。 “等等..” 一番激動后,大爺大媽們總算反應(yīng)了過來: “既然這兩個小伙子是‘真人’,那他們肯定不能騙我們大家?。 ?/br> “藍(lán)羽公司的藥...” “真是假的?” 在這一瞬間,他們不約而同地向那臺上的高級講師投去了質(zhì)疑、詢問、甚至是憤怒的目光。 “唔...” 高級講師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遲遲答不上話。 而就在他強自鎮(zhèn)定下來,準(zhǔn)備組織語言加以狡辯的時候... 余慶卻是猛地高聲呼喝了一句: “在我們師兄弟面前,你還敢繼續(xù)作假嗎?” “說吧!” “你們藍(lán)羽公司賣得到底是不是假藥!“ “嗯?” 那高級講師微微一愣,便在一股神秘力量的驅(qū)使下不由自主地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 “當(dāng)然不是了!” “額?” 余慶臉色一滯,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的真言術(shù)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然后,只聽得那高級講師面不改色地大喝道: “我們賣的明明就是果汁——” “怎么能說是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