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等功(訂閱~)
余慶已經(jīng)和不少入魔者打過照面,但眼下的場景仍舊令他心驚: 普通的入魔者在魔化后都會發(fā)生一定程度上的身體畸變,卻絕對不會像李磊這樣異變得如此迅速、如此徹底、如此駭人。 不過是短短數(shù)秒鐘的功夫,他那俊秀英朗的臉龐就變得扭曲、猙獰而又褶皺叢生,高挑健碩的身軀變得佝僂、低矮、而又臃腫不堪,瘋狂隆起的肌rou以一個畸形的姿態(tài)大塊大塊地堆疊在一起,每一處皮膚上都帶著如蟒蛇一般暴突的經(jīng)絡(luò)和血管,每時每刻都在因為血液的快速流動而劇烈蠕動。 遙遙望去,李磊就像是一團畸形、臃腫又令人作嘔的人形rou塊。 “??!怪物!” 恐慌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校園。 “怪...物?” 李磊變形的喉腔里發(fā)出了嘶啞難聽的聲音。 他恍恍惚惚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雙變得比野獸勾爪還要恐怖的手掌,混沌的大腦中閃過了一抹狂躁難耐的情緒: “不...我不是...我不是!” 李磊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 緊接著,他驀地低頭望向了那仍舊被自己踩在腳下的流浪漢,便猛然加大了踐踏對方胸膛的力道,又瘋狂地咆哮道: “都是你!” “都是你不肯放過我,不肯好好去死!” “哈哈哈...” 被這樣恐怖的怪物重重地踩在腳下,那流浪漢卻反而流露出了釋然而快意的笑容: “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這就是你的本來面目?!?/br> “不管你怎么偽裝,怎么掩飾,怎么被人追捧崇拜,都改變不了你的本質(zhì)——” 他微微一頓,又快意無比地喝罵道: “怪物!” “住口??!” 李磊似乎根本接受不了自己變成怪物的事實。 而流浪漢眼中的無畏、輕蔑和快意,更是在一瞬間內(nèi)就點燃了他的怒火: 他手臂和肩背上的臃腫肌rou瞬間繃緊,又在rou眼可見的血rou蠕動中積聚起無窮無盡的力量,最終全都匯聚到了那碩大無比的拳頭之上: “去死吧!” 李磊的拳頭毫不留情地驟然砸落,拳勢沉重如泰山壓頂,拳影迅猛如流星墜擊。 砰! 這一拳毫無保留地轟在了流浪漢的身上,激起了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 連一聲哀嚎都來不及發(fā)出,他那脆弱的血rou之軀就和他身下那堅實的水泥地面一樣,在這一拳之下被捶打得凹陷變形、崩潰撕裂。 流浪漢嘴里猛地噴吐出一口熾熱的鮮血,便自此失去了眼中的光彩,再也沒有了聲息。 但李磊仍舊不覺得解恨。 他就像是發(fā)了瘋的蠻牛一樣,用自己的拳頭瘋狂地蹂躪著身下那具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尸體: “去死!去死!去死!” “......” 流浪漢的軀體很快就被這暴風(fēng)雨一般的拳頭碾得不成人形,直至被李磊一拳一拳地轟入地面、嵌在土里,才終于得到了安息。 而這時,李磊已經(jīng)用一雙rou拳生生地轟出了一個直徑數(shù)米的圓形凹坑。 “殺人了!” “怪物殺人了!” 這等恐怖而血腥的畫面,很快就將那些已經(jīng)嚇破了膽的學(xué)生給駭?shù)媚樕l(fā)白、雙腿發(fā)軟。 這下子不用警員們費力疏散引導(dǎo),他們也知道要跑了。 望著那些幾分鐘前還對自己崇拜有加、現(xiàn)在卻猶如躲避惡鬼一般四散奔逃的學(xué)生,李磊心里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扭曲情緒,眼中也再度燃起憤怒而紛亂的紅芒; “怪物...都說我是怪物...” “那好...” “我就變成怪物給你們看!哈哈哈哈...” 喃喃自語間,李磊那變形開裂的嘴角上便流露出了一抹和先前凌虐王校長時一模一樣的,快意而扭曲的笑容。 與此同時,他體內(nèi)積蓄的海量魔氣也如沸水一般劇烈翻騰涌動,向四面八方釋放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強悍波動。 “糟了...” 余慶稍稍感受了一下李磊的魔氣波動強度,就得出了一個糟糕透頂?shù)慕Y(jié)論: “王叔,小心!” “他是‘真魔’層次的入魔者?!?/br> 所謂的“真魔”,就是只有先天強者才能與之匹敵的強大魔物。 余慶也不知道李磊這是吃了什么藥,竟然一入魔就能跨過一個大層次,直接進化成這種令人頭疼的怪物。 簡單來說... 現(xiàn)在的李磊,他絕對打不過。 “我明白...” 王衛(wèi)國也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雖然感知不到魔氣,卻也能從李磊剛剛出拳時的速度和力道上清晰地感受到他和普通入魔者的不同。 這種快到讓人只能看清一個影子的速度,強到能夠輕易轟碎水泥石塊、致使地面凹陷的力量,王衛(wèi)國以前只在那個造成了巨大麻煩的劉星宇身上。 對于王衛(wèi)國來說,所謂的“真魔”,就是拿了槍也很難對付的那種怪物。 “治安聯(lián)防隊什么時候來?” 余慶有些神色焦急地問道: “這種怪物光憑我們很難對付,只有讓隊里的修行者...” “剛剛叫過。” 王衛(wèi)國的語氣愈發(fā)沉重: “因為情況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所以我們剛剛?cè)∠饲笾盘枴!?/br> “現(xiàn)在重新召集的話,不知道他們要多久能到?!?/br> 聽到這話,余慶忍不住說道: “那怎么辦?” “我們可能會...” 王衛(wèi)國端緊了手里握著的軍用霰彈槍,又神情無奈地說道: “還能怎么辦?” “這里是學(xué)校,是有幾千個學(xué)生在的學(xué)校?!?/br> 現(xiàn)場的學(xué)生們已經(jīng)跑得差不多了。 但近海一中一共就這么大點地方,這片空地旁邊就是連綿成片的教學(xué)樓。 樓里還躲著成百上千的學(xué)生和老師,他們在入了魔的李磊面前全都是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想到這些,王衛(wèi)國便只能深深一嘆: “我們不戰(zhàn)斗的話,可就沒人能擋住那個怪物了?!?/br> “小余?!?/br>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余慶那年輕稚嫩的臉龐,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 “你還是學(xué)生?!?/br> “等會該躲就躲著,別跑出來跟著我們逞強?!?/br> 說著,王衛(wèi)國便緩緩?fù)蚰沁呉呀?jīng)爆發(fā)出了全部魔氣、似乎隨時都要擇人而噬的李磊,又堅定不移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兄弟們!” “準備戰(zhàn)斗,絕對不能讓那個怪物闖進教學(xué)樓!” “特么的...” 警員們用一陣有些無奈的罵聲回應(yīng)了長官的命令: “今天這個‘一等功’還真逃不掉了。” 啐罵聲中,他們額上滲著冷汗、手上打著哆嗦,最終卻一個個地全都站了出來,沒有一個退縮。 而這時,李磊終于開始行動了。 因為內(nèi)心的偏執(zhí)和扭曲,入魔者往往都喜歡給自己選個特定范圍內(nèi)的殺人目標。 而李磊剛剛經(jīng)歷了從英雄到怪物的巨大轉(zhuǎn)變,又被那些學(xué)生們鄙夷、驚慌而恐懼的目光深深刺痛,所以他給自己找的殺人目標是: 那些把他當成怪物來看的人。 但是,因為他現(xiàn)在本身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怪物,所以這個范圍基本就是... 在場的所有人。 “都去死吧!” 李磊發(fā)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那強壯得有些畸形的軀體便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飆射而出。 不過是短短一瞬,他便在驟然掀起的狂風(fēng)中突進到了十數(shù)米開外,向著一個離他最近的年輕警察亮出了手上銳利的勾爪。 “開火!” 王衛(wèi)國發(fā)出了一聲怒喝。 而那名首當其沖的年輕警察更是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上的八一式步槍,沖著那已然沖到自己面前的李磊迅速扣動了扳機。 槍口噴射出耀眼的亮光,7.62mm的鋼芯子彈在空氣中拖曳出正常人難以察覺的致命火星。 然而... 李磊竟是身形一側(cè),就毫發(fā)無傷地躲過了那名年輕警察拼死射出的子彈。 八一式步槍射出的子彈初速高達750m秒,即使是先天境界的修行者,真魔層次的入魔者,也不可能有這種能夠突破音障的極限速度。 但是,槍畢竟是人類使用的。 李磊雖然沒有能正面躲過子彈的速度,但卻有遠遠超過正常人類的動態(tài)視覺和反應(yīng)速度。 在那年輕警察開始舉槍反擊的那一瞬間,他就捕捉到了對方的動作,預(yù)判出了那槍口的朝向,如同本能一般提前一步做出了躲避的反應(yīng)。 在這種絕對的體能差距下,就連槍械都無法彌補正常人和入魔者之間的鴻溝。 “呵呵...” 李磊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然后又在那名年輕警察驚懼的目光中一把攥住了他步槍的槍管: “熔化吧!” 話音剛落,他的手上便驟然亮起了一團熾熱無比的紅光,涌出了一團能夠熔金煅玉的熱浪。 在這短短一瞬之間,那步槍的槍管就在他手中熔化成了一抹流淌四溢的鋼水。 緊接著,是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誰也無法救下那位英勇的年輕警察。 “天賦神通...” 看著如此殘忍的一幕,余慶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番驚濤駭浪: 李磊不僅僅是真魔層次的入魔者,而且還是擁有可怕天賦神通的異能者,已然不是光靠那些警察就能夠匹敵的存在。 然而,可悲的是... 現(xiàn)在卻只有那些身為普通人的警察能去阻擋他。 他們前赴后繼沖上前去,頂著死亡的恐懼和一個連影子都很難看清的怪物周旋。 就像是送死一樣。 余慶心里一陣悸動: 他很想做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也絕對戰(zhàn)勝不了現(xiàn)在的李磊。 余慶倒是能看清李磊的身影,也能勉強跟上他的動作,甚至還可以靠青霜劍的被動效果免疫他的天賦神通。 但是,面對已經(jīng)進化到真魔層次的李磊,余慶實在是缺乏有效的攻擊手段。 冒死沖上去打兩拳頭有什么用? 他一個后天七段的修行者,又能和對方周旋多久? 這只會讓李磊發(fā)現(xiàn)他這個積怨已久的大仇人,然后就像對付那個流浪漢一樣,在第一時間把他撕成碎片、碾成rou泥。 說句不好聽的... 余慶怕死,而且很慫。 就算是拿到了好人好事系統(tǒng),他也從來沒有干過那種會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傻事。 那熱血和理智在腦中碰撞,讓他痛苦得難以呼吸。 緊接著... 在他袖手旁觀、遲疑不決的時候,第二聲慘叫傳了過來。 但是那些警察還是沒跑。 “蠢貨!!” “就這么想立一等功?!” 余慶恨恨地罵了一句。 然后,他終于像他以前鄙視的那些蠢貨一樣,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