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門師父是賭鬼
鐘天羽悠悠的睜開眼時,正一絲不掛的泡在一個熱水桶中,升騰的霧氣濕潤中帶著淡淡清香,一掃這兩天來的疲乏。盡管貪戀熱水帶來的舒適,鐘天羽并沒有完全放下警惕,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間極其簡單的小木屋,屋內(nèi)有一張床,床上整齊的疊放著一套嶄新的衣服。床前有一桌一椅,桌上擺放著飯菜。這一切似乎都是給鐘天羽精心準(zhǔn)備的。 鐘天羽正疑惑著,就見昨日那老者笑瞇瞇地走了進來,“小朋友,你再不出來,水就要涼了哦!”那老者詭異的眼神盯得鐘天羽趕緊抱緊了身體,完全沒思考就脫口而出:“你這個老變態(tài)趕緊出去!”老者一點高人的樣子都沒有,只連連應(yīng)道:“好好,我這就出去!”待那老者徹底沒了身影,鐘天羽麻溜地從浴桶中竄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放在床邊的衣物,生怕那老者突然闖進來。“竟然正好?”鐘天羽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質(zhì)地比以前自己穿過的不知要好過多少倍,而剛剛合身,真不知道那老頭哪里找來的衣服。 鐘天羽此行的目的正是想向那老者求得一套功法,畢竟昨晚他親眼看到這老者的厲害,連傳送陣這種在洛山縣這種偏僻小縣城根本無法見到的東西,到那老者那里似乎只是隨手的布置,可見其的陣法造詣定是不俗。前世在小說中看慣了“主角偶遇神秘師傅”的橋段,鐘天羽也同樣認(rèn)為這老者肯定來歷不凡,只不過…… 鐘天羽有些頭疼,這老頭怎么看都奇奇怪怪,不像正經(jīng)人,真要拜師,他心里還覺得膈應(yīng)。況且剛剛他腦子一沖動,似乎說了大不敬的話…… 鐘天羽出了屋子,沒有看到老者的身影,但眼前的場景卻非常熟悉,正是昨日他來過的那方院落!輕易便來到旁邊大一些的木屋,鐘天羽可以看見那老者依然坐在書案前,一如昨日。鐘天羽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那老者聽到門外動靜竟然主動迎了出來。 “小朋友,昨天你不是答應(yīng)我要幫我一個忙!”那老者笑瞇瞇地看著鐘天羽,態(tài)度親切到讓人不敢置信。 “我?答應(yīng)了嗎?”鐘天羽回想起來,自己當(dāng)時忙著趕去救人,一口回絕的??! 老者一張笑臉連連點頭,“當(dāng)然,你答應(yīng)的?。 ?/br> 什么嘛!鐘天羽一臉茫然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昨日還帶著幾分凌厲的老頭,今天像是變了個人,這完全是在耍賴皮啊,這都多大人了,還玩這出!鐘天羽應(yīng)也不是,不應(yīng)也不是,尷尬的笑了兩聲,咳了一嗓子,盡量讓自己嚴(yán)肅起來:“其實,我來這里……” “我知道,你來這里肯定是想拜我為師,別廢話了,快拜一個,為師還有事找你幫忙呢!”沒等鐘天羽說完,那老者就將話搶來,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鐘天羽確實有拜師的意思,但這什么情況,這老頭為什么比他還積極,這是碰上個上門師父??! “那……好啊?!辩娞煊痦槃荽饝?yīng)下來,送上門的厲害師父,不要白不要啊?!澳菐煾冈撛趺捶Q呼您?” “齊天行。”那老者隨口答道,接著直接將鐘天羽扛起,一步跨到那傳送陣?yán)铮肮酝絻?,接下來你該幫我了!?/br> 鐘天羽稀里糊涂的跟著齊天行,“師父,我們?nèi)ツ膬??”出了傳送陣,齊天行就將鐘天羽放了下來,一路上帶著他在街巷里七拐八拐,讓鐘天羽完全處于云里霧里。 “我有那么老?叫我名字就行?!饼R天行回頭瞪了一眼鐘天羽,鐘天羽撇了撇嘴,對這個奇怪的師父很是無語。 “鴻運賭坊……不是吧……”鐘天羽剛來得及抬頭看了一眼高懸的牌匾,手上一股巨力就將他直接拖到了賭坊里。 耳邊嘈雜的聲音讓原本就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鐘天羽有一瞬的不適應(yīng),眼見大大小小的賭桌前都是擠擠攘攘的人堆,貪婪、興奮、不甘的叫喊謾罵聲此起彼伏,交雜一片。 “齊老頭兒,又來送錢啊!”迎面一個穿著麻衣,袒著胸膛的的粗獷大漢看到齊天行,熟絡(luò)的打起招呼,還不忘調(diào)侃幾句。 齊天行笑瞇瞇地回到:“牛蠻你可別得意,這次我可帶來個大寶貝!” 牛蠻瞥了一眼鐘天羽,笑了出來:“就這小不點,我看他的寶貝還沒我手指頭粗呢!”牛蠻的嗓門很大,頓時引來周圍一陣哄笑。 “靠,”鐘天羽此時非常不自在,“小爺寶貝大不大,你來試試啊!”可惜,周圍嘈雜的聲音完全將他的聲音蓋過,眾人在一陣哄笑后也沒在看他,而是又投入到緊張刺激經(jīng)脈噴張的賭局中。 齊天行笑瞇瞇地老臉忽然湊到鐘天羽面前:“全靠你了?。⌒∮鹈?,別讓我失望!” 鐘天羽一把推開齊天行,聽到“小羽毛”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要不要這么惡心,真的連師父都不愿叫了,聲音中帶著微怒:“老頭,你不教我修煉功法,把我?guī)У劫€坊干什么!我可是五好青年,對賭博這種事情完全沒興趣!” “只要你多讓我贏幾把,我高興了,功法自然應(yīng)有盡有?!饼R天行蠱惑道,接著,也不再管鐘天羽如何,直接沒入興奮的人堆中。 “我……!你……!”鐘天羽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這個老頭沒個正經(jīng),沒想到這么不正經(jīng)!不過,他剛剛的話什么意思……我能讓他多贏幾把?鐘天羽回味起剛剛齊天行的話,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等等……他怎么知道我能讓他贏?鐘天羽擁有霉運娃娃,只要增加莊家的霉運值,自然能讓齊天行想贏多少贏多少。但是霉運娃娃只有自己知道啊,聽齊天行的意思,他好像也知道? 臥槽,難道系統(tǒng)暴露了?鐘天羽一驚,轉(zhuǎn)念一想:不對,一定是那天我在老頭身上丟了霉運娃娃,讓他察覺到了,看來以后得小心使用了。 鐘天羽并不知道,霉運值只是個概念,無形無色,普通的修煉者甚至是只專武道的高手根本察覺不到氣運的變化,而齊天行能一眼便通此道,便足見他的不凡。 鐘天羽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的人群,反正他不會將霉運娃娃那么珍貴的東西用到這無聊的賭桌上,想了想,直接出了鴻運賭坊。既然這賭鬼師父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了啊。 賭坊恰好位于鬧市之中,如果鐘天羽記得不錯,這里便是東集市。東集市內(nèi)魚龍混雜,有本地的居民,也有路過此地前來販賣或者購買的修煉者。集市中盡是琳瑯滿目的稀奇物品,鐘天羽應(yīng)接不暇,來這異界大陸十年,還是第一次逛集市,只不過不能帶爹娘一起了。 忽然的失落讓鐘天羽想起來此行的目的,在集市里找尋了一番,鐘天羽在一個攤位前停下,攤位前立了塊牌子,上面的字很清秀:收購野獸皮毛爪牙。攤內(nèi)坐著的,竟是一個小姑娘,約莫只有十三四歲,臉色白皙卻顯得很不健康,濃密的烏發(fā)隨意披在腦后及至腰間,五官很普通,在一張清瘦的瓜子臉上卻顯得格外和諧,十分耐看。但這姑娘的眼睛似乎有些空洞…… 鐘天羽正想著,耳邊傳來清脆好聽的聲音:“客官,您是來賣野獸的哪部分?不同的部分,收購的價格也不同。” 小姑娘說這話時,臉朝著鐘天羽的方向,一雙眼睛卻沒有看他,而是盯著比鐘天羽要高一些的地方。 “我有完整的野獸尸體,你這里收嗎?”鐘天羽不動聲色,平靜的問道。 聽到對面?zhèn)鱽砩星抑赡鄣穆曇?,小姑娘微微一愣,才將視線微微下移,調(diào)整到適當(dāng)?shù)姆较??!笆?,完整的尸體我們愿意出高價收買?!毙」媚锫曇衾锿钢唤z激動。 鐘天羽見四下恰好無人,又想證明自己的猜想,于是當(dāng)著小姑娘的面將赤風(fēng)豹的尸體直接從系統(tǒng)背包中取了出來。一個龐然大物重重的落在小姑娘身前的攤位面板上,那小姑娘卻沒有一絲驚訝,而是低著頭,雙手在赤風(fēng)豹的尸體上仔細(xì)地摸索著。 這下,鐘天羽終于確定,眼前這個小姑娘是個盲女! “你叫什么名字?”鐘天羽隨口問道。 “花嫣。”小姑娘的聲音很小。 “很好聽的名字?!辩娞煊鹂滟澋?。 “謝謝。”花嫣雙頰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暈,有些羞澀的回道。 鐘天羽沒有再問下去,他明白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世道艱難,他不愿去揭花嫣的痛處,也沒法給她除了同情外更多的幫助,他的處境不比別人要輕松。 “這野獸尸體完整,尚有余熱,想必是公子剛打獵不久的吧!”花嫣檢查完赤風(fēng)豹尸體,聲音里充滿了羨慕。 鐘天羽還有些驚訝,原來系統(tǒng)背包可以保持物品收進去前的狀態(tài)。 沒等鐘天羽回答,花嫣便道:“我可以出二十銀收下這具野獸,公子您看可以嗎?” 秋風(fēng)大陸中,普通貨幣分銅、銀、金三種,100銅等于1銀,100銀等于1金,像之前李慧和秦虎那樣的仆役,兩人一個月只能有40銅的收入,而剛剛鐘天羽路過的攤販中完整的野獸皮毛也只賣70-80銅,可見花嫣的出價也是很高的,并沒有坑鐘天羽的意思。 “好,成交?!辩娞煊鹗障禄ㄦ踢f來的銀錢,徑直離開了。 鐘天羽換了銀兩只是想看看這集市中有沒有可以暫時供他修煉的功法和靈術(shù),但轉(zhuǎn)了半天一無所獲后,又看到頭頂“鴻運賭坊”四個大字。 雖然很不愿意,但他還是有求于他賭鬼師父,鐘天羽一只腳剛跨進門檻,便看見一個白發(fā)凌亂衣衫不整的糟老頭指著他大喊: “誰說我沒賭注了!我現(xiàn)在就把我的大寶貝押上!輸了他就是你們的了!” 鐘天羽腳一哆嗦,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