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篇（四）

    剎那間的相遇

    落云山脈下的湖水前，有一個小亭子，湖心亭。

    這里山上很美，常常有風從這里穿行而過。

    有人，在這里放飛的紙鳶。兩個小女孩一起來到了湖心亭。

    “jiejie，你快來呀，我的風箏飛得好高啊?！?/br>
    “我看見啦，看見啦?！?/br>
    “爹爹呢？”小彩旗轉頭看了看。

    “我也不知道，爹爹應該有自己的事情吧！”

    “哎呀，如果爹爹看到我的紙鳶飛得這么高，他一定會開心的?！?/br>
    湖面微波粼粼，光影閃動，從天空中反射下來的太陽光線，映照在青山綠水之間。

    一片朦朧成新，淡淡散開，天空中飄蕩著白云下面。已知飛翔的紙鳶，正在和白云招手。

    在湖水邊上，住著一個老人，他佝僂的背影，讓人覺得他已經老得快走不動了。

    身邊豎著一根長長的魚竿，魚竿上面掛著白色的魚線，他在釣魚，等待著魚兒的上鉤。

    突然，魚線動一動，老人一拉魚竿，便把那只大鯉魚釣了上來。

    引起了小彩旗的好奇，她想過去看一看。

    “jiejie，我們過去看一看好卡，那個老爺爺好厲害呀，一下，一下子就跳起了那么大的魚?！?/br>
    “你上回不是和木頭在這里釣過了嗎？”

    提到這，小彩旗都不好意思見人了，木頭那個坑，說什么只要把蚯蚓放在水里魚兒就會出來的。

    結果弄了一下午，什么都沒有，還被外祖抓了一個正行。

    “有什么好看的?！?/br>
    “不嘛，我想看一看。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找他要一條大魚，今天晚上就由我親自下廚了?！?/br>
    小蘇英白了meimei一眼，還不是自己做，嘴巴上說的好聽，你做的能吃嗎？

    “那你的紙鳶怎么辦?。俊?/br>
    “我們把它拴在這里吧，反正它也跑不掉?！?/br>
    于是，小彩旗把線，掛在了湖心亭的欄桿之上，自己和jiejie跑過去，看那個老爺爺釣魚了。

    “爺爺，你掉的魚好大啊，我能不能摸一下?！?/br>
    “小姑娘，你們是哪里的人啊？”

    “我們就住在落云山下。”

    “你們兩個人跑出來不害怕嗎？這里的壞人可多啦！”

    “不用怕的，我的jiejie會武功的，一定可以把那些壞人統(tǒng)統(tǒng)打跑的?！?/br>
    小蘇英拉了拉小彩旗的衣服，這種事情她可不能到處泄露。

    自己的這個meimei，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釣魚的老人轉過頭看著小蘇英，眼前的這個小女孩雖然臉上有一塊很大的紅色傷疤，但絲毫掩蓋不了她眉宇間的英氣。

    點了點頭，是一塊練武的好料子。

    小蘇英看這個老爺爺手上一塊狼形狀的圖案，那匹野狼睜大著嘴巴，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

    她小小年紀，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

    在這個世界上，什么和什么她還是分的清楚的。

    小蘇英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老人家不是和自己一樣的種族。

    這個圖案她見過，在道館的書籍里。

    這似乎是一個叫狼圖騰的圖案，記載的草原種族的信仰。

    在落云觀中珍藏著很多這樣的道書，童顏的也有其他的書籍，小蘇英已經會簡單地熟悉一些東西了。

    眼前的的這個老人，那就應該是來自草原的，至少理論上是這樣的。

    從北邊來了一匹飛快奔馳的駿馬，馬上有一個長得粗壯的男人。

    他的懷中還有一個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小蘇英緊緊的盯著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小男孩。

    她的直覺告訴她，她和這個小男孩肯定會發(fā)生什么事的。

    “你來了?！贬烎~的老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虧你還是草原人，竟然躲到了這里來了?！睗梢白哌M了湖邊。

    “我討厭殺戮?！?/br>
    “那就是你離開的理由，草原之神賦予的戰(zhàn)爭狂人?！睗梢靶Φ馈?/br>
    一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人，竟然說討厭殺戮。

    這仿佛是一個很可笑的事，說出來誰都不相信。

    “也許是曾今吧，我已經遠離了，你現在來找我有什么事嗎？”老爺爺頭也沒有回。

    “我想將一個人拜托給你。”

    “是誰？”

    “塞阿?！睗梢耙豢谡f了出來，毫不掩飾。

    老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甚至有魚餌在不斷的拉著細線，他也絲毫不管不問。仿佛單啊，這個名字在她的耳中，十分的震動。

    因為他是，東部大草原的，鐵木可汗的兒子塞阿王子。

    “發(fā)生什么事了？”老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和你之前所料的一樣，米迦王妃終于忍不住動手了?！?/br>
    “我就知道總會有這么一天發(fā)生的，你要是把他留在這里，那你去哪里？”

    “我要去將王后救出來?！?/br>
    “就憑你？”

    “就憑我。”

    澤野毫不畏懼，只要將塞阿安頓好，他便可以安心的回到大草原去了。

    “澤野叔叔，我也要回去?！?/br>
    “不行，王后將你托付給我，我絕對不能讓她失望?！?/br>
    “父汗會將那個惡女人殺掉的?！比⑻煺娴南氲健?/br>
    “不會的?！睗梢皳u了搖頭，相信就算是鐵木可汗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徹底的和米迦身后的家族鬧翻的。

    這就是一個權勢交錯的世界，沒有想象的那般公平。

    “為什么不會？她那樣對付我和母親?！?/br>
    “塞阿，你還太小了，你什么都不懂?！?/br>
    “那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回去救母親？”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著長大，好好的跟天牧爺爺好好練習武功和智慧。”

    “我不要，我不要?！毙∧泻⒈┰昶饋?。

    “塞阿，塞阿，你聽澤野叔叔說，你好好的留在下?！?/br>
    小彩旗嚇得往旁邊跑開了：“jiejie，快滴走，這個人兇得很，jiejie，你在看什么??？”

    小蘇英盯著他不動，仿佛見過他一樣。

    那是靈魂深處的感覺，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還是上上輩子。

    “jiejie，你好瓜哦?！毙〔势煨Φ馈?/br>
    “你們是什么人，你敢笑我?！比⒋舐暤恼f道，別看他人小，他的嗓門可不小。

    要是被別人說上一句，他定然相對回來。

    “jiejie我們走吧，別管他，他是一個壞孩子?！?/br>
    “你等等，你說我什么？”塞阿攔住了她們姐妹的去路。

    塞阿伸手將他們攔了下來，這對小姐妹，似乎并不怎么懼怕他。

    “怎么，你要打架嗎？”小蘇英說道，這個男孩子未免太狂妄了一些吧。

    “打架我可不怕你，你們兩個一起上，我都不怕，只是我從來不欺負女孩子。”塞阿展現出草原男兒的風氣。

    “切，我jiejie可是會武功的，你根本就打不過他?！毙〔势煸谝慌越ojiejie加油打氣。

    “要比比嗎？”他可是草原上的王子，他從來沒有怕過誰。

    小蘇英根本不理會他，也不管，小彩旗在一旁叫說著什么。

    自己的這個meimei總是喜歡給自己惹禍，自己明明什么都沒說，反而他的矛頭卻指向了自己。

    “你是小胡人嗎？”

    “什么是胡人？我聽不懂。”

    塞阿從小生活在草原之上，并不知道白云大陸將草原人稱為胡人，因為他們常常到其他國家去掠奪財物和糧食。

    稱他們胡人，也就是野蠻之人，沒有開化的民族，也是自由的民族。

    “那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打呀？是男子漢就跟我打一架?！?/br>
    真正的男子漢，女孩子是不能用男子漢稱呼的。

    “她們只是柔弱的女性，你不能這樣對待她們。”澤野說道。

    “你欺負了我meimei，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來呀，我可不怕你們，你們兩個一起上吧，我一只手就能打敗你們，”

    “一只手嗎，不用，就我一個人。我meimei不上，我一個人就能打敗你，是嗎？”

    “那我就看看，你們這里的女孩子的手段?！比⑦@是要向澤野證明，自己是一個堅強的男孩子。

    可是他錯了，跟女孩子較量是一種不被認可的行為。

    塞阿作出了草原上摔跤的動作，兩腿伸直，然后彎曲，成一個拱形，身體前傾。

    準備戰(zhàn)斗了，小蘇英不慌不忙，凝視著他。

    澤野愣愣的看著，他很好奇，這個小女孩竟然又勇氣和男孩子戰(zhàn)斗。

    釣魚的人也停止了，他豎著耳朵聽著這里的動靜。

    那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打在一起。

    最后的結果是塞阿輸了，他還在小蘇英的手臂上咬了一個很深的印記。

    “你屬狗的嗎？把我jiejie都咬出血了?！毙〔势煲姷絡iejie被這個可惡的男孩子咬出了血，立刻跑了上來。

    小蘇英還是讓著他的，要是她把外祖交給她的武功全用用處啦，估計他早就輸了。

    只是沒有料到，他會耍這種無賴所用的招式。

    小手臂被一排牙齒印包裹著，只見meimei拿了一塊紗布來幫自己包扎。

    “不可能的?！比⒉幌嘈?，自己連女孩子都打不過。

    “你輸了就是輸了，輸了還不認帳?！毙〔势煸谝慌哉f道。

    “你肯定使詐，用了其他的方法。”塞阿從地上爬了起來。

    小蘇英說道：“哼，我最討厭輸了還找借口的人了。”

    “不行，我要跟你再次決斗?！比⒉环猓趺茨鼙灰粋€女孩子打敗呢。

    要知道，在草原上，被一個女孩子打敗，是一件多么恥辱的事情，除非，那個女孩子是自己喜歡的人。

    “塞阿?！睗梢按蠼械?，他已經看出來了，塞阿根本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對手。

    他驚奇的骨骼看的出她是一個練武的，身體見透著很強烈的氣息。

    “澤野叔叔，我還要在跟她打一架。”

    “塞阿，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輸了就是輸了，不可以死不承認?！?/br>
    “可是，我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你咬了人家，是你的不對，你快去跟那個小姑娘道歉。”

    天牧老人看著塞阿，決定了這個男孩子有沒有資格跟著他就在這一瞬間。

    塞阿看了看林蘇英手上的牙印，自己身為男子漢，卻出這樣的招式，自己真的是混蛋，即使打不過也不能這樣啊。

    他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走到了小蘇英的身邊。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br>
    “你走開，我jiejie才不會原諒你，你這個咬人的家伙?！?/br>
    小蘇英望著他的眼睛說道：“我原諒你啦?！彼男α诵?。

    塞阿看著她不在記恨自己，便覺得如釋重負，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么可丟人的。

    “你現在知道了吧，你還沒有資格回到大草原。”澤野說道。

    “澤野叔叔，可是我想去救阿母?！比⒖蘖顺鰜?，他拉著澤野的手，不住的搖晃。

    澤野摸著他的小臉蛋笑道：“所以，你要留在這里跟天牧爺爺好好學習本事?！?/br>
    “那阿母怎么辦？”

    “草原之神阿里騰會保佑她一生平安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塞阿天真的問道，他不知道這是澤野對他撒下的一個彌天大謊。

    “你澤野叔叔什么時候騙過你?！?/br>
    “那好，我就聽你的?！?/br>
    “天牧大人，塞阿就交給你了?！?/br>
    “鐵木可汗對我有相救之恩，我定然會好好對這個孩子的?！贬烎~的老人站了起來。

    天牧老人，因為發(fā)動過草原上慘烈的戰(zhàn)爭，讓鮮血流滿了草原，受到了草原之神阿里騰的詛咒。

    有一只眼睛已經瞎了，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于是他告別了草原，南下來到了紅袖國。

    他取下了，自己頭上所戴的那個斗笠。

    一張蒼白無力滿臉刀疤的臉露了出來，干巴巴的，帶著一個黑色的眼罩。

    澤野上了馬，跟塞阿打了聲招呼，駕馬放回大草原去。

    “澤野叔叔，塞阿一定會好好聽話的。”他跟著那匹快追了幾步。

    馬上的草原漢子回頭一笑，便再也顧不得了，一心一意的要回到大草原去。

    “別追了，人已經走遠了?！碧炷晾先苏f道。

    “你是鐵木可汗的兒子嗎？”他又問道，似乎在確認著，因為從他剛剛的表現上來說，天牧老人算是認可了他。

    敢作敢當，能屈能伸，是一個草原主的樣子。

    要是他剛剛不向小蘇英道歉的話，估計就算是澤野跪下來求他，他也不會認他是鐵可汗的兒子。

    “我還有一個弟弟，可是她的阿母卻是不歡迎我?！比⒄f道，他說的正是已經完全霸占了多瑪王后未知的米迦王妃。

    “塞阿王子，你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呢，我問你，你想不想回到大草原。”

    “我想，求天牧爺爺教我?！?/br>
    “好好好，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鐵木可汗的血脈，是一個好樣的?！?/br>
    塞阿注意到了剛剛打敗過他的小女孩，小蘇英。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彩旗不理會他，這個來自草原的小男孩似乎一身的脾氣，真是沒有禮貌。

    “林蘇英?！?/br>
    “剛剛是我輸了，不過等我長大了一定可以打敗你。”

    這算是一個誓言嗎？

    我要打敗你，等我長大以后。

    “你就吹牛吧，我jiejie可是很厲害的。”小彩旗哼了一聲。

    塞阿不理會旁邊這個嬌蠻的女孩子，她眼中只有這個冷清的女孩子。

    “你不要不說話，我想聽你說一句話?！?/br>
    小蘇英說道：“我等你??！”

    就這短短的幾個字，深深的刻在了塞阿的腦海中。

    揮之不去，永遠永遠。

    天牧老人也走了過來，他也很好奇，這個小女孩的武功是誰教的。

    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打探的太詳細，如果刨根問底的話，那么人生就沒有秘密了。

    “我們走吧?！碧炷晾先耸帐昂昧酸烎~的器具。

    “我們不留在這了嗎？”

    “我們不留在這，我們只是流浪者，隨波逐流而已?！?/br>
    塞阿點了點頭，他對小蘇英說道：“你等著我，我總有一天會回來找你的?！?/br>
    “你回來也沒有用，我照樣打敗你?！?/br>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輸了可別哭鼻子。”

    “誰哭鼻子誰是小狗?！?/br>
    “一言為定，你叫什么名字？”

    “我們家不告訴你，想知道我jiejie的名字？沒門，jiejie我們走，不理他?！?/br>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塞阿喊道。

    “我一直住在這附近，如果你覺得你可以打敗我了，你再來吧?！毙√K英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

    塞阿點了點頭，大聲的笑道：“好，好?！?/br>
    “那么我們就這樣說好了，一言為定。等我學好了武功，我一定會來找你的，我一定可以打敗你?！?/br>
    “我隨時等著你。”

    小蘇英，小彩旗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小彩旗還不忘把湖心亭上面的紙鳶拿走了。

    塞阿望著，天空中的飛翔的紙鳶。

    他不知道這南方的土地上竟然有這么好看的風景線，在草原之上就從來沒有這東西。

    他忽然想起了大草原上，美麗的藍天白云，那是他的家園，現在已經離他而去。

    這里是紅袖國，一個很陌生的地方，天牧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走吧，我們要到哪里去？何處是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