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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在這一頁停了很久,這段錄音一直在重復(fù)播放,每播放一次,唐冬冬的心就緊一下,他怕傅哥把他平板砸了。 “阿軻真可愛?!备邓姑嵬蝗婚_口說道。 唐冬冬沒應(yīng)聲,他走過去,蹲在傅斯冕腿邊,“傅哥,要不不看了吧?” “阿軻估計也只是生氣,我去北城找他,他那么喜歡你,肯定不會真的和你分手的。” 傅斯冕恍若未聞,接下來一部分是視頻。 是周時軻拎著高爾夫球桿去挖球洞里球的視頻,少年穿著藍衣短袖,雪白色運動短褲,長襪到膝蓋,明亮活潑。 但干的事兒可不明亮。 他一桿子捅進洞里,嚷嚷道:“媽的誰叫楊上臣來的?不知道我跟他正吵架?還讓他到我的球場來?” “給我挖了,把這塊地都給我挖了,重新填!” 別人碰了他的東西,整個就毀掉,才是周時軻的本性。 就如同他和傅斯冕的關(guān)系,只要沒有觸及底線,就怎樣都行,一旦他不忍了,就全拉幾把倒。 這是可以預(yù)見的未來,只不過是傅斯冕自己加快了這個進程。 而傅斯冕本人,還完全沒有意識到,主動權(quán)到底在誰的手里。 有人在一旁便順著周少爺?shù)脑掝^罵了楊上臣兩句傻逼玩意兒,周時軻拽出桿子就揮了過去,“不會說話就閉嘴,我的人你也敢罵?” 看吧,他又護短,自己的人只能自己罵。 唐冬冬在旁邊看得呆住了。 他們這個圈子,不管背地里怎么不和,有多少恩怨,但是表面上都會維持一個友好關(guān)系,這是身為二代的本能,撕破臉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周時軻簡直就是個奇葩,他不喜歡的人最好別送到他眼前來,不然就是一頓收拾,他的厭惡都寫在臉上,喜歡也是。 唐冬冬高中的時候聽北城那邊幾個好友提起過周三,個個都笑說他爹是老閻王,周三就是個小閻王,混得很。 不過后來關(guān)于周時軻的消息就很少了,大概,高二以后吧,這個紈绔,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似的。 剛剛好,就是阿軻來到江城的那一年。 他說自己是跟家里吵架了,自請被流放,不過當時沒人當真。 把這些一切細細想一遍,然后串起來,他們本可以早就知道阿軻就是周三的。 周三啊,周家啊,唐冬冬咽了口唾沫,估計自己這個圈子里,也就傅哥能和阿軻比一比了。 平板屏幕自動暗了下來,唐冬冬小心翼翼從傅斯冕手里將平板拿走放在了茶幾上,又小心翼翼問道:“傅哥,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做什么?” 傅斯冕沒說話,他垂著頭,加重了唐冬冬心里的不安。 “傅哥,阿軻他可能只是一時生氣,那個戒指不是沒給林治曄嗎?我去把戒指送到北城,我去送,我去接阿軻回來?!碧贫行┲?,說到最后他自己都快哭了,他跟傅斯冕從小一起長大,傅斯冕就是他的靠山他的兄長,他從來沒見過傅斯冕這般頹喪萎靡過。 “不止戒指的原因,”傅斯冕緩緩說道,他動了動,心臟那股疼痛便牽拉這全身一起絞痛,“我用阿軻和林家做了交易。” 他不像之前還會在后邊加一句“只是一個圈套”“只是暫時的”“暫時受些委屈而已”,因為連他自己也覺得,即使有前提,這個交易本身也是毫無人性的。 唐冬冬怔住。 什么交易能讓阿軻和傅哥提分手? 傅斯冕視線往茶幾上的合同看去,那是他讓特助送過來的。 唐冬冬伸手抓了合同上面的幾張看,他用手機屏幕照亮頁面,簡單瀏覽了一遍,他滿臉震驚地抬頭,“傅哥,你怎么能拿阿軻去做這種交易?” “阿軻那么喜歡唱歌,你把他賣給林治曄?你不知道林治曄一直喜歡你,阿軻落在他手里,能落得什么好?”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傅哥做出來的事情,他以為傅哥平時對阿軻滿不在乎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好家伙,跟這合同一比,那些簡直都是過家家! 傅斯冕抬眼看了唐冬冬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唐冬冬聲音艱澀地問道:“那接下來,怎么辦?” 他不想傅哥和阿軻分手,這么多年,傅哥身邊都只有阿軻,說傅哥不喜歡阿軻,那肯定不是的。 傅斯冕傾身抽走唐冬冬手里的合同,啞聲道:“合同會按計劃進行,林家和林治曄對還以為阿軻沒有帶走合同,只要盡快……” “傅哥!”傅斯冕冷靜淡漠的樣子把唐冬冬嚇到了。 “阿軻都因為這合同離開了,你還要繼續(xù)?” 傅斯冕沉吟了一會兒,壓下心臟處傳來的嚴重的不適,“繼續(xù)?!?/br> 唐冬冬看著傅斯冕的眼里有著隱隱的失望,他起身摔門而去,平板都忘了帶走。 - 約莫兩周后,傅賢正式宣布自己退休,將傅氏完完全全地交到了傅斯冕手中。 而二代們的圈子,關(guān)于傅斯冕和周時軻已經(jīng)分手的消息也傳開了,他們將信將疑,畢竟傅斯冕和周時軻在一起好幾年了,感情看起來一直也挺不錯的,再說了,他們才不信周時軻會放著傅氏新任家主不要。 不過等他們觀察了一段時間過后,他們確認了,傅斯冕確實是和周時軻分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