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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唐冬冬訕笑道,“就今晚唄,你來嘛,帶著阿軻?!?/br> “沒空,”傅斯冕始終是這么一句話,“阿軻生病了?!?/br> “怎么生病了?”前幾天見面會不還好好的嗎?怎么就這么幾天時間,就病了?怕不是被傅哥氣的吧。 但后面那句話他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說他是不敢說的。 傅斯冕結(jié)束了與唐冬冬的通話之后,周時軻在床上嚶嚀了一聲,慢慢悠悠睜開了眼睛。 “哥?”周時軻看著坐在窗戶前面的青年,溫柔的燈光勾勒出傅斯冕模糊的身形輪廓。 他嗓子又痛又干,體內(nèi)有一種虛脫了的無力感,“哥,我想喝水。” 傅斯冕看了他一會兒,放下書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杯水,看著周時軻喝完,又飛快躺了回去,他重新回到窗臺前坐著。 喝過水,周時軻意識清醒了一點(diǎn),他想到昨天晚上的傅斯冕,心里的感覺從恐懼難過變成了無奈和無力。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傅斯冕的地位不平等,但一段感情不可能真的完全平等,總要有一方付出得要多一點(diǎn)。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處于被動,處在低位,周時軻寧愿這個人是自己。 他希望他愛的人永遠(yuǎn)站在世界中心,不卑不亢,被光環(huán)圍繞,永遠(yuǎn)一身傲氣。 但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周時軻看著天花板呆呆地想,就算不平等,也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 他好像,在傅斯冕身上感覺不到愛意。 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周時軻,突然害怕了起來。 他不怕一直付出,更加不怕處于被動,他唯一怕的只是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這段感情里,他怕傅斯冕已經(jīng)不喜歡自己了。 為什么要用已經(jīng)……用已經(jīng)的話,那樣,至少傅斯冕也是喜歡過的,讓他顯得沒那么賤。 周時軻感覺到溫?zé)岬囊后w從眼角流了下來。 “阿軻,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吃的?!备邓姑嵴酒饋?,邊說邊穿上了外套。 周時軻輕輕“嗯”了一聲,在傅斯冕拉開臥室的門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他忽然從床上彈起來,神色脆弱,幸好房間昏暗看不清他的狼狽。 “哥,說你愛我?!彼曇纛澏?,他迫切地需要一句安慰,一個證明。 “阿軻……”傅斯冕有些不解。 周時軻不愿意聽其他的話,他不管不顧,“我要你現(xiàn)在就說。” 傅斯冕看著床上無助的男生,勾起嘴角,慢悠悠說道:“我愛你,阿軻。” 周時軻脫力一般摔了回去。 只要傅斯冕還愿意要他,一切都沒關(guān)系。 但他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他和傅斯冕這種畸形的親密關(guān)系,應(yīng)該快結(jié)束了。 只等著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來。 - 傅斯冕下了樓去車庫里開車。 打燃火的時候,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熟人。 “傅哥,我回國了。”那頭青年嗓音溫潤熟稔,沒有刻意討好,但又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了親近。 傅斯冕戴著藍(lán)牙,打開發(fā)燒病人退燒后可以吃點(diǎn)什么。 “嗯?!彼牟辉谘傻卮饝?yīng)了。 “明天叫上大家,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把阿軻也帶上?!绷种螘先崧曊f道,“太久沒見了,我很想你們?!?/br> 傅斯冕的感情淡漠不是蓋的,他無動于衷,“阿軻生病了,不方便出門?!?/br> 現(xiàn)在江城氣溫驟降,從秋天到冬天的過渡極其迅速,傅斯冕已經(jīng)在想要不要直接把周時軻冬天的商務(wù)給叫停算了。 察覺到了傅斯冕的敷衍,林治曄不為所動,他語氣有些擔(dān)憂,“沒事吧,要不要我過來看看?” “差點(diǎn)忘了,你是學(xué)醫(yī)的,”傅斯冕笑了一聲,又說,“不用了,家里醫(yī)生已經(jīng)看過,阿軻已經(jīng)退燒了?!?/br> 林治曄在那邊松了一口氣,又道:“江城最近挺冷的,還是得注意保暖。” “嗯,沒什么事我就掛了?!?/br> 掛了電話,林治曄眼神陰鷙,他緩緩放下手機(jī),肩膀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他瞬間又變成了滿面春風(fēng)。 “怎么了?” 唐冬冬傾身過來,低聲道:“葉子,勸你別打傅哥主意了,阿軻會難過的,我們都會心疼的?!?/br> 林治曄緩緩地笑了,“一個平民,你們還拿著當(dāng)個寶貝?” 青年穿著深藍(lán)色的長呢子外套,頭發(fā)是淺棕色,發(fā)尾剛好落在肩上,微卷,他眼窩比別人看起來更加深邃,瞳仁很淺,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唐冬冬被林治曄噎了一下,“什么叫平民?你在國外呆傻了吧?” 林治曄瞥了一眼唐冬冬,抱著手臂靠在了沙發(fā)上。 也不是唐冬冬他們拿著周時軻當(dāng)寶貝,好歹從高三到現(xiàn)在,也有五年了,五年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他們看清一個人了。 別的不說,周時軻真的是一個特別值得交往的朋友,相反林治曄,高一就跑去了國外,一年都難得回來一趟,再深的感情也會變淡的。 “找個時間,我去看看阿軻?!绷种螘险f。 唐冬冬頭皮一麻,“你就只在朋友圈里見過阿軻的照片,別搞得好像很熟一樣。” “你們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林治曄反問道。 “你是我們兄弟沒錯,但是你他媽想撬人家墻角!”唐冬冬低吼道,他白嫩的臉蛋漲得通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