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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說上一番。 * “簡珊,昨日是在下沒有考慮周到,府中不該一人都未留下照料你。”池翊說的極為慎重。他雖是個不善言辭的性子,但涉及到簡珊安危,該有的歉意,不會少了分毫。 簡珊卻是皺起了眉頭,輕輕疑惑。 “昨日府中一人都沒有嗎?”她想著昏死過去前,那某出現(xiàn)她眼前的殘影。 口中不禁呢喃到:“難道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 池翊不太明白她在說什么,但是耐心等候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簡珊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倘若她真的出現(xiàn)幻覺... 那幻覺中的人兒也該是池翊,而非青畫。 想到此,她的眸中多了些沉思。 雖然青畫這些天時常在她面前說些難聽的話,但她一直以為這是小姑娘不成熟的表現(xiàn),也未往心里去過。但... “昨日府中...其他人呢?”她望著池翊,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池翊沒想到她是在猶豫這個,輕聲說道:“昨日,在下去藥房配了幾味不常見的藥,青奴去照管了府下的鋪子,青畫去了佛寺。” 池翊正說著,青畫剛好端著煎好的藥進來了,她的眼神中稍帶了些心虛,但很快又掩飾過去,簡珊再看過去時,竟還多了些無畏的情緒。 簡珊默默收回眼神,她無意理會青畫涌動的情緒,但是她再不想多做無用的糾纏了。 被子下的手默默的扣著軟被,一下又一下。 池翊見青畫端來了藥,連忙攙扶起了簡珊。等到簡珊姿勢舒服了些,對著青畫伸出手,準備接過她手中的藥。 青畫看著先生伸過來的手,猛地后退了一步,藥汁輕蕩,險些要灑出來。 見狀,池翊皺起的眉頭,這時,青畫才后知后覺自己莽撞了些。 于是慌亂中開口說道:“先生,我來便好?!?/br> 池翊沒有拒絕,只是向后退了幾步,讓出位置。 青畫緩緩上前,手中端著的藥隨著她移動,蕩出輕微的波痕。見著簡珊笑著的臉,她的手又是一顫。 明明她在笑著,為何她會覺得心底發(fā)涼。不,不過是一個病秧子罷了... 她心不在焉,手上的動作也恍若機械一般。 而這邊的簡珊,直視青畫的眼睛,見她越發(fā)心不在焉,被子下手的動作緩緩?fù)O?。眼中的笑也靈動了起來,又是一口藥喂過來... “咳,咳咳...” 她突然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像是被嗆到了般。 原先就心懷愧疚呆在一旁的池翊立馬接過了簡珊,給她順氣的同時,拿走了青畫手中的藥。 “青畫,你先下去吧?!睌[著的手對著青畫,眼神再也沒有看過一眼。 青畫拳頭微握,只覺得有口難辯。眼前的一幕讓她心中原本下去的火,逐漸又燃起來了... 她看著那個本該是天上月的人,先是整理好那女人的被褥,再一勺一勺喂著藥。 “不,這不該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 至此,青畫心中只剩下了惱火,她篤定先生是被簡珊給欺騙了。而她,不能讓這種欺騙繼續(xù)下去,她要解除這個禍患。 徹徹底底。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青畫垂下雙眸,眼中的笑容滿是陰毒。 簡小姐又如何,病秧子一個,怎可一直拖住先生,先生是屬于藥谷的。 突然想到什么,青畫揚起了得意的笑:“簡小姐怕是還不知道,如若我不愿幫助她,她這病一輩子都好不了?!毕氲胶喩呵笏漠嬅妫蝗痪蛯倓偪匆姷囊荒会寫蚜?。 最大的籌碼還在她的手中,就暫且再讓她舒服一天。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到簡珊知道那個消息的表情了,一定很是好看。向來清傲的簡家小姐,被迫向她屈服,想想就舒爽。 * 這邊,池翊喂完了藥,對簡珊叮囑道: “先好好休息,等到晚上,會有人送來藥和膳食。在下得去藥房中盡快研制好后面的藥,倘若有什么事情,喚青奴便好。” 打開門時,池翊突然想到了什么,遲疑的問簡珊:“簡府這些天,一直想送一些仆人過來照料你,在下暫時沒答應(yīng),你這邊怎么想?” 仿佛凝固了一般,兩人都許久沒再說話,只是互相看著對方。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簡珊回道:“回信便說,不用一些...將歲春送過來便行?!?/br> 他形容不出她的情緒,但是他原就是問上一問,已經(jīng)得到了回復(fù),便出了房門。 關(guān)上門,走廊一側(cè)的青奴低下了頭。 * 池翊推開門,臉上的表情已滿是冷漠。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溫溫和和的,極少有這般的時候。 藥房中又是緩緩進來一人,那人佝僂著身子,慢慢在池翊面前跪下。 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主人,是老奴沒有教好孫女,懇請主人看著第一次的份上,饒過她。” 池翊許久未說話。 過了半刻,語氣中帶些冷厲:“青奴,我再晚半個時辰回來,簡珊便救不回了。” 青奴將頭低的更低了:“主人,三日內(nèi)老奴定會為青畫安排好去處,望主人饒過青畫這一次?!?/br> 一時間,藥房內(nèi)寂寂無聲,池翊算是默許了,三日是他看在青奴面上留的最后一絲情面。倘若這三日內(nèi)青畫...那便,按照藥谷的規(guī)矩處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