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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奪歡在線閱讀 - 奪歡 第10節(jié)

奪歡 第10節(jié)

    “哦?以前我倒從沒見過?!敝x枕石將琉璃燈撂到一旁,拍了拍手,曼聲道:“這兩地兒我都不樂意去,一個亂糟糟的,吵得人腦瓜子疼,另一個腌臜地脂粉味兒太濃,能膩的人幾日吃不下飯去?!?/br>
    “別的地方倒少,本來也不是多能拿到臺面上的東西,不過我瞧著溫家小姐唱的不錯,您若是想聽,往后讓她給您……”周安搖著腦袋,話說得不大合時宜,未來得及說完就慌忙噤了口。

    先不說以后到了京城,兩人就成了叔嫂關(guān)系,到時候得避嫌、得退讓,哪還有讓溫流螢唱評彈給他聽的機(jī)會,而謝家那樣的門戶,最講求臉面,哪容得下她去唱評彈。

    謝枕石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他手上動作一頓,從澄瑩的月光下抬起頭來。

    平日里收斂起鋒芒的雙眸,這會兒索性不遮不掩了,透出滲著冷意的漠然,像是在窺伺獵物一樣,緊緊的盯著他,流露出警告的意味,但聲氣依然是輕飄飄的:“你近日話有些多?!?/br>
    周安被那一眼嚇得雙膝一軟,幾乎是下意識的跪了下來,低下頭求饒:“是,小的知錯了?!?/br>
    這事兒原是他的錯,跟在謝枕石身邊相處久了,一時得意之下說話沒了顧及,還忘了自己的職責(zé),險些要忘了面前的人不是三公子,也不是溫家小姐的未婚夫君。

    “起來吧,在別人府上呢,你這樣成什么樣子?!敝x枕石看都未看他,只朝他抬了抬手。

    周安瑟瑟縮縮的起來,又壯著膽子問:“公子,若來日溫家小姐去了京城、進(jìn)了謝府,發(fā)現(xiàn)自己要嫁的和來娶她的,壓根不是同一個人,怎么也不肯嫁,那到時候咱們怎么辦?”

    謝枕石緩緩搖頭,“人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我不是在極力裝成我兄長嗎,裝成他那樣溫潤如玉、事事妥帖的謙謙公子,與他有什么分別?況且我兄長為淑人君子,她又有什么不滿意?”

    他把話說得理所當(dāng)然,沒有半分猶疑。

    周安還欲再問,就見適才去找溫流螢的下人跑了回來,喘息了半晌,才啞著聲說道:“謝公子,我家小姐她……她不見了,我們老爺正等在正廳,讓您同去商議對策呢?!?/br>
    謝枕石猛地從椅上起身,抬聲質(zhì)問:“什么叫不見了?”

    不過是一會兒功夫,還在自己的家中,怎么能弄丟了個大活人,剛才他還想著,溫流螢不可能在自己家丟了,但這會兒還真丟了。

    那下人也著急,一口氣噎在喉中,他費勁兒咽了咽,才急聲道:“小的去找小姐,但找遍了整個溫府也沒找到,還是小姐身邊的侍女落屏,說適才她陪小姐走到游廊那兒時,有下人來叫小姐去見老爺,還特意將她支走,她當(dāng)時壓根沒多想,后來再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姐壓根沒去找老爺,連那個傳話的下人也找不到了?!?/br>
    “是不是她有事去了別處,可在附近找過了?”謝枕石又問。

    下人點點頭,“找過了,底下人還發(fā)現(xiàn),西邊偏宅的小門被人撬開了,廣鎖就正扔在地上呢,這才猜測小姐是出了事?!?/br>
    他說話大喘氣兒,問一遭應(yīng)一遭,壓根說不明白其它的,謝枕石聽得頭疼,索性不再多問,直接往正廳而去。

    ***

    溫流螢再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左右打量著四周,等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不過是一處破舊的廟宇,正座上的菩薩斷了一只胳膊,燒香的爐子傾翻,地上的枯草上撒滿了香火。

    她霎時清醒過來,警惕的坐直了身子。

    “醒了?”頭頂響起粗糲而有些熟悉的聲音。

    溫流螢有些艱難抬頭看過去,說出口的聲音喑啞不堪:“是你,你不是我們府中的下人嗎,適才還來替我爹傳話,怎么又將我?guī)砹诉@里?”

    她的腦子混沌一片,但眼前人她記得極為清楚,是她爹院子里的護(hù)衛(wèi),而且就是他給自己傳話,說她爹找她,但她跟著這人剛走了幾步,便被人用東西捂住了嘴,之后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帶小姐來這里,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人拉起她被捆住的手,十分周到的仔細(xì)檢查了一番,確保捆的嚴(yán)實。

    “你到底想干什么?”溫流螢猛地從他手中掙脫,抬聲呵斥:“如果你想要什么,大可直接同我說明,也省得繞彎子耽誤功夫?!?/br>
    她外強(qiáng)中干,說這話時是故作的強(qiáng)硬,實則需要緊緊咬著后槽牙,才能讓自己不至于顫抖。

    “呵,兩三年沒見溫家小姐,倒瞧著溫家小姐不但長成嬌艷美人了,連膽子也愈發(fā)大了?!睆R宇后又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有一人緩緩走出來,腳下一瘸一拐的,臉頰處有一大道疤痕,眼下泛著烏青,雙眼少了些正常人的光彩,但依舊擋不住周身的殺氣騰騰,讓人不敢直視。

    聽這人話的意思,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識溫流螢,但她思來想去,也不記得面前的人究竟是誰,只能梗著脖子詢問:“你又是誰?”

    “我認(rèn)識你就成了,不需要你認(rèn)識我?!钡栋棠樂鲋茸叩剿?,半蹲下身子,一點點向她湊近。

    溫流螢隨著他的靠近往后撤,但她的雙腿也已經(jīng)被綁住,這會兒根本動彈不得,再也沒有退后的機(jī)會,只能生硬的偏過頭去。

    刀疤臉毫不避諱的直盯著她的臉看,“嘖嘖”兩聲之后,突然大笑起來,言語輕佻:“這富貴人家的小姐跟咱們就是不一樣,這臉比那豆腐還嫩,像是能掐出水來?!?/br>
    第15章 、江南十五

    說著,他偏頭對著另一人咧嘴笑,露出一口的黃牙,“麻桿兒,你說這溫家小姐招不招人喜歡?”

    麻桿兒瞥了他一眼,一把扯掉溫流螢發(fā)髻上的簪子,遞給刀疤臉,語氣不耐:“行了,先辦正事兒,人也帶回來了,叫人去給溫家老爺傳信吧?!?/br>
    溫流螢頭發(fā)被扯的生疼,她甚至瞧見卷須簪上還纏著她幾根頭發(fā),但她不敢喊疼,甚至連吱聲都沒有發(fā)出。

    “成?!钡栋棠樈舆^去,拖著那條殘腿起身,身形顫顫巍巍的,“我這就讓人去傳信,溫止言這捧在手心的嬌嬌,怎么也得值上兩千兩銀子吧?!?/br>
    “兩千兩?出息?!甭闂U兒輕嗤一聲,朝地上啐了口吐沫,咬著后槽牙獅子大開口:“給他要五千兩,他可就這一個女兒,五千兩算少了?!?/br>
    溫流螢這會兒才聽明白了兩人的目的,她咽下口氣,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讓自己保持冷靜,好聲好氣的同他們打著商量:“你們要銀子是嗎?可以,我可以讓我爹給你們拿更多,只要你們能放過我。”

    那刀疤臉聞言笑了,眼睛都瞇在一起,顴骨往上高聳著,整張臉顯得猙獰丑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她過于天真,語氣愈發(fā)陰狠:“老子不止要銀子,還要你爹那個老貨跪在我面前求我?!?/br>
    “為……為什么?我爹哪里得罪了你們?”溫流螢不死心,強(qiáng)迫自己壯著膽子同刀疤臉對視。

    若只是要銀子,那她還安心些,只當(dāng)有人走投無路才走這條冒險路,但看這會兒,似乎已經(jīng)牽扯上了私仇,怕是不會容易解決。

    “為什么?這你可要問你爹了?!钡栋棠樧彀训膰?yán),不肯回應(yīng)這個,轉(zhuǎn)頭便往外走,料想是去給溫府傳信了。

    破廟里又只剩下溫流螢和那個叫做麻桿兒的人,他不像刀疤臉一樣出言齷齪,話也不多,就坐在一旁的枯草上,看管囚犯似的看著她。

    溫流螢觀察了他許久,見他并沒有別的動作,用被捆著的手撐著地面兒,艱難的往前挪了挪,放緩了聲氣兒同他套近乎。

    “我在我爹院子里見過你許多次,也知道您在府上服侍了許久,是不是我爹哪里薄待了您,您可以告訴我,我讓他同您把話說開,或許您就是想要銀子,我會讓我爹給您送過來,只要我們家給的起,要多少都成,只要您愿意放過我?!?/br>
    她心里明白,到了這會兒,討?zhàn)埛浥率嵌紱]用了,而且她連自己在哪兒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家里的人何時能來救她,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穩(wěn)住他們,弄清楚她爹跟這兩個人究竟有什么淵源,才好對癥下藥,求的一線生機(jī)。

    麻桿兒瞟了瞟她,沒有說話。

    溫流螢勉強(qiáng)勾出笑意,接著道:“另外,我還會告訴我爹,不要將此事張揚(yáng)出去,也不會有官府的人知曉,您可以直接拿著銀子離開,江南這么大,您去哪快活都成,或者您去別的地兒,都可以?!?/br>
    她接連提出了三條好處,每一條都叫人心動,但麻桿兒卻不為所動,他順著菩薩像下的桌子靠過去,不屑道:“天下還有這樣順?biāo)斓氖聝??你騙傻子呢,不過你也不必?fù)?dān)心,我們哥倆兒自有我們要的東西,只要你爹給了,你便不會有事兒,可若是你打別的主意,那我可不敢保證了?!?/br>
    他言語之間是滿滿的威脅,手邊的刀還應(yīng)景的往地上砸了砸,并不算響亮的悶聲,聽得人膽戰(zhàn)心驚。

    溫流螢被他噎住,剩下的話再不敢說出口,往后縮了縮身子,拉開同麻桿兒的距離。

    桌上的菩薩依舊端著仁慈的笑容,好像對眼前的罪孽熟視無睹,只顧著去渡她認(rèn)為該渡的人。

    溫流螢抬頭直直的望著菩薩,卻得不到片刻的安心,她心里害怕,害怕這兩個人雖然說得好好的,但之后又會有別的打算,比如可能會傷害她,甚至用她威脅她爹,讓她爹受辱。

    還有適才那刀疤臉看她的眼神,直白的惡心,叫她惶恐不安,若是……她不敢往下想,只覺得在這樣悶熱的天里,她的額頭和鼻尖都滲出冷汗來。

    她想抬起手來抹掉,但剛一動手,那麻桿兒就抬頭警告的盯著她,生怕她有下一步的動作,她被嚇得又慌忙放下手,怯懦的解釋:“我只是想擦擦汗,沒有別的?!?/br>
    麻桿兒未置一詞,手邊的刀又開始來回劃動。

    溫流螢徹底不敢動了,額頭的冷汗順著她的面頰滑下來,砸到她的裙身上,她低下頭,將下頜抵在蜷縮的膝蓋上,警惕的望著周遭,絲毫不敢放松。

    ***

    因為溫流螢不見的事情,原本喜氣洋洋的溫府,早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溫止言已經(jīng)命下人們?nèi)汲鲩T去找人,但一趟又一趟的,一點兒音信也沒有,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正廳來回踱步,一手握拳砸著另一只手,始終定不下來,嘴里不住的念叨:“這可怎么辦……”

    他心中生怕溫流螢出什么事,急等著將人找回來,但心有又不免有別的顧及,思索著此事是不是不宜鬧得太大,畢竟他這女兒很有可能是被人劫走了,又是大晚上的,被旁人知曉了,難免人言可畏。

    謝枕石隨他站在一旁,看著他來回動,心中更是煩躁,不由溫聲相勸:“世叔,您先別慌,阿螢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要不還是先著人去報官吧,我正巧前些日子剛見過江知州,找他幫忙,興許能多叫些人出來找找?!?/br>
    聽他毫不顧忌的說報官,壓根不曾有過任何顧及,溫止言腳步一頓,暗罵自己一句糊涂,立即催促:“好,那你快去,快去。”

    謝枕石點了點頭,就要往外頭卻迎面撞上找人回來的下人。

    “怎么樣?找到了嗎?”謝枕石問。

    那下人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招手讓跟著的人上前,才回道:“沒找到小姐人在哪兒,但在門口抓到了個鬼鬼祟祟的人,說知曉小姐被人劫走的事兒。”

    “劫走?”謝枕石原本也想過這種可能,但經(jīng)人親口說出來,還是驚愕不止。

    后頭的人拉著一個佝僂著腰的人出來,將他推到在正廳地上,厲聲道:“說吧,劫走我家小姐的人,讓你傳什么信?!?/br>
    那人聞聲只抬眼大致掃過周遭,便又立即伏下身來,從袖中掏出溫流螢的發(fā)簪,高舉過頭頂,手指還在打顫,吞吞吐吐道:“大約一刻鐘前,有人給了我二……二兩銀子,讓我來給溫老爺傳信,說溫家小姐在他那兒,讓您備好五……五千兩銀子,要……要銀票,等過幾個時辰他自會著人來取,還會帶您一個人去見溫小姐,但讓您不許報官,否……否則溫小姐就再……再也回不來了?!?/br>
    溫止言二話不說,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發(fā)簪,等確認(rèn)那發(fā)簪的確是溫流螢的,猛地癱坐到椅上,嗓音發(fā)顫:“給你銀子的人呢?去哪了?你可認(rèn)識?”

    他聽落屏說,支走阿螢的是他院里的守衛(wèi),他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那人何以做出此事,是有人支使,還是同流合污?

    “不……不認(rèn)識、不知道,他遮著臉,讓我收完銀子后,隔一刻鐘再來報信,我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去哪了。”那人上半身幾乎貼到地上,瑟縮著不敢多言。

    “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把我們打發(fā)了?”謝枕石上前兩步,也不容分說,抬腳就踩住他的肩,一點點用力往下碾,聲音里像是淬著寒劍:“我怎么瞧著你像同謀?!?/br>
    那人疼的哇哇直叫,疾聲高喊:“我真的不知道,我不過是收了銀子幫人辦事,再沒有別的?!?/br>
    都怪他一時糊涂,見錢眼開收了那二兩銀子,若是早知道這些人對他一個傳信的都如此咄咄逼人,他萬萬不會應(yīng)下這樁事。

    “沒有別的?”謝枕石松開腳,朝著身后的下人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先把他帶下去關(guān)上,事情不解決,不許放他出來?!?/br>
    溫止言看著那人會帶下去,似是卸光了所有力氣,既是慶幸、又是慌忙:“還好只是要銀子,我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五千兩……算不得什么?!?/br>
    “世叔,我看不單單是要銀子的事兒,不然那人又何必說,拿完銀子還要帶您一個人去見阿螢?”謝枕石同他分析著其中細(xì)枝末節(jié)。

    “不是單單為銀子?”溫止言已經(jīng)徹底慌了神,他沒心思思索別的,一心只想著盡快將此事解決。

    有了當(dāng)年錦春橋的前車之鑒,他再不能容忍溫流螢遭受定點危險,也見不得她有危險,否則便是沒有理智的慌神,只能求助的詢問:“那咱們該怎么辦?”

    謝枕石的薄唇抿成冰涼的弧線,垂首緘默良久之后,方道:“您去準(zhǔn)備銀子,順便想想您同誰結(jié)過仇,看能不能尋到是誰動了歪心思,然后再找找同跟阿螢一起離開的那個守衛(wèi),可有什么親近的人,我現(xiàn)在照樣帶人去尋人,等您到時候去見阿螢的時候,我也會偷偷帶人跟著,以備不時之需?!?/br>
    “能……能成嗎?”溫止言又問。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敝x枕石沒功夫再去勸慰他,更沒機(jī)會細(xì)細(xì)分析這樣是否能行,因為眼下看來,除了這么做再沒有別的法子。

    溫止言擔(dān)心溫流螢,他也擔(dān)心,若她出了什么事,那他的江南之行便是虛來一趟了,他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謝家更加經(jīng)不起。

    第16章 、江南十六

    溫止言自準(zhǔn)備好銀票,就一直等在府中,直到后半夜,才有人趁著夜色登門。

    來的人有兩個,進(jìn)門后也不拖拖拉拉,直接坐到桌前,開門見山的詢問:“溫老爺,銀票可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睖刂寡猿虖囊徽惺?,便有人遞上銀票,他接過來后稍往前送了送,不立即給那兩人,只問:“我女兒在哪兒?給了銀票,我何時能見我女兒?”

    兩人聞言交換了個眼神,其中一人指了指另一人,“別著急,你把銀票給他,等他拿著銀票離開,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上了船,我自會帶你去見你女兒?!?/br>
    溫止言將握著銀票的手收回來,滿臉皆是警惕,“你這法子對我可不利,若是你這同謀拿著銀票離開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你也不肯帶我去見我女兒,那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法子是對你不利,但你現(xiàn)在還有別的選擇嗎?”那人自懷中掏出塊沾血的布料,抬手拍在桌上,厲聲道:“我倒是想給溫老爺想個萬全的法子,但是只怕溫小姐等不了啊?!?/br>
    那塊布料溫止言認(rèn)得清楚,正是今日溫流螢穿在身上的,他霎時變了臉色,快步上前奪過那塊布料,雙手都在發(fā)抖,哆哆嗦嗦的痛斥:“我如此痛快的給銀子,只一點要求便是你們不許傷我的女兒,現(xiàn)在你們傷了她,還敢上門要銀子?”

    那人絲毫不為所動,依舊穩(wěn)穩(wěn)的坐在那兒,話里話外都是威脅:“不過是一點兒小傷,算是給溫老爺一個教訓(xùn),但若是溫老爺還同我攀扯這些沒用的,那邊看著你女兒的人,遲遲等不到我的信兒,只怕要著急啊?!?/br>
    最重要的人被人拿捏在手里,溫止言此時便是砧板上待宰的魚,他沒辦法反抗,只能事事順從,咬牙切齒的將銀票砸到那人身上,“快拿著銀票去傳信兒吧?!?/br>
    另一人撿起銀票就往外走,屋內(nèi)的下人還欲跟上他,只見那人停下步子,面無表情的看向溫止言:“錢都拿出來了,事情馬上也解決了,一會兒就有人帶溫老爺去見溫小姐,溫老爺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惹出別的事端吧?”

    他說話不慌不忙的,但足以震懾住風(fēng)聲鶴唳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