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瘸子都被我忽悠站起來了(1)
江州。 韓越足足昏迷了兩天之后才醒過來。 顧知歡在這兩天時間里想了很多,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xì)枝末節(jié)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串了起來。 在上一個世界中,韓越直到出來都沒有恢復(fù)意識。 這和焦裴曾經(jīng)告知她的條件并不吻合。 另外這已經(jīng)是韓越的第五道門,正常的創(chuàng)造者最遲在第二道門就會立即蘇醒。 韓越出了什么問題? 顧知歡抽空去了兩次焦裴的家,卻沒有找到人。 等她回來的時候,韓越趴在別墅門口眼巴巴地盯著她。 “老婆,我一覺醒來,你人沒了?!?/br> “好好說話?!?/br> “我有好好說話啊?!?/br> “別動手?!?/br> “……”韓越老老實實地把放在顧知歡腰上的手收了回來。 顧知歡離開這一會兒,韓越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 兩人洗了手到餐廳開始吃飯,顧知歡想著韓越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眼看她夾了一塊魚rou沒有挑刺就往嘴里送,韓越終于是攔下了她:“在想什么?” 顧知歡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口:“你……還記不記得上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 韓越挑魚刺的動作一頓。 顧知歡已經(jīng)明白過來,她按住了韓越的手,語氣微沉:“你有事瞞著我?!?/br> 韓越的嘴角繃成了一條直線,又很快松開:“老婆……” 顧知歡沒有放手,只是平靜地望著韓越。 然而她表現(xiàn)得越冷靜,韓越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他太了解顧知歡了。 “不能說?”顧知歡揚眉。 韓越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好幾次,許久,才從嘴里擠出一句模糊的話來:“對不起?!?/br> “我知道了?!鳖欀獨g沒有再勉強韓越,只是這頓飯吃完到入睡,她都沒有再看過韓越一眼。 韓越看著她上樓的方向,苦笑出來。 有的事情注定要成為秘密。 入夜。 韓越聽到臥室的動靜徹底沒了,才躡手躡腳地推門進去。 顧知歡躺在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 她睡覺的時候總喜歡這種姿勢,韓越擔(dān)心她脊椎難受,總是耐著性子把她展開,然后抱在懷里。 默默地看了顧知歡許久,韓越才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躺下,從身后抱住了她。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鉆了進來,水幕般撲在二人身上。 韓越醒過來的時候,床上已經(jīng)沒了人。 他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隨即看見了陽臺上那十二道并列排開的石門。 韓越松了口氣。 他想也不想地沖向第六道門,伸手想要推開,門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怎么回事…… 不等韓越細(xì)想,身后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 顧知歡不知什么時候從他背后走了出來。 “老婆?”韓越怔了怔:“我以為你已經(jīng)進去了。” “我去了趟廁所?!鳖欀獨g淡淡地道。 她走到韓越面前,抬眼看著那道走了無數(shù)遍的石門,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些許厭惡的情緒。 顧知歡抬起右手,輕而易舉地推開了門。 韓越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像是一道影子,永遠(yuǎn)在追逐著光的方向。 門快消失的剎那,顧知歡腦海中閃過了韓越?jīng)]有推開門的樣子,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悄然握成了拳。 她心里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只是還需要證實。 如果是真的……她要宰了焦裴和韓越這兩個王八蛋! —— 春末。 大明朝京都城外的主路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小溪入海般匯入城中。 離今年會試不足半月,進京趕考的人幾乎把京都城的客棧住了個人滿為患。 從城內(nèi)到城外,無數(shù)的小攤販趁機擺起了蜿蜒幾百米的長龍,一些對京城人士來說屢見不鮮的小玩意卻成了不少舉人稀罕的玩意兒。 一時間,人流絡(luò)繹不絕。 于是在這片熙熙攘攘的熱鬧中,靠近城門的一處門可羅雀的小攤就顯得格外突兀了。 小攤十分簡陋,一張桌子,兩條木凳,旁邊用竹竿支了一張白布,上面寫著“算命兩銀,謝絕議價”。 按理來說,恰逢會試,不少人樂得花錢買個好彩頭,但一來這個小攤收費相較于旁邊高出了整整十倍,二來攤主看上去年輕得過分了。 直到日頭西下,小攤才終于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算命的,給我算一卦吧?!绷呵裆黄ü稍诳罩哪镜噬献讼聛怼?/br> 雖然剛到京城,但他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毫無風(fēng)塵仆仆的跡象,想來一路上沒受什么苦,是個喜歡享受也有能力享受的人。 攤主打了個哈欠,把蓋在頭上的草帽往上掀了掀,懶洋洋地抬手指了指旁邊的白布。 梁邱生微微一笑,朝身后抬了抬下巴:“給錢?!?/br> “少爺?!备谒砗蟮睦瞎芗疫€想勸說一下:“不然少爺先去客棧落腳,等明日一早,老奴先出來幫少爺排隊。” “嘖,你不懂?!绷呵裆鴽]個坐相:“貴有貴的道理?!?/br> 老管家無法,只得從懷里掏出了銀子。 攤主拿過錢,墊了墊,總算挺直了身:“梁邱生?” “是?!?/br> “今年二十,江城縣令獨子,自幼喪母,唔……”攤主突然一頓,緊接著似是笑了一聲:“你爹希望你做個紈绔子弟,結(jié)果你想做個學(xué)霸?” 梁邱生兩眼冒光:“你怎么知道?” “諾?!睌傊髦噶酥赴撞忌系摹八忝倍帧?/br> 老管家看不下去了:“少爺,這些事情只要稍微調(diào)查,都能知道的。” 梁邱生卻是一臉崇拜地望著攤主:“你算得太準(zhǔn)了,那你覺得我今年能中狀元嗎?” “不能。” 梁邱生被人錘了一樣,頓時也不笑了。 攤主吊兒郎當(dāng)?shù)氐溃骸安贿^明年可以?!?/br> 梁邱生瞪大了眼:“為什么是明年?” “命該如此?!睌傊鞯?。 梁邱生很快放松下來:“能考上就行。多謝。” 攤主沒有應(yīng)聲,她把帽子往下壓了壓,又縮成了一團,感覺快蹲在凳子上睡著了。 梁邱生站起身來,帶著老管家準(zhǔn)備進城入住。 攤主突然開口道:“你要找的人不會見你,如果你真的不死心,可以去司樂坊碰碰運氣?!?/br> 梁邱生臉上不著調(diào)的笑容驟然一收,他回過頭來死死地盯著攤主。 可惜那人再沒有絲毫動靜。 那句話被風(fēng)一吹,早就散了。 梁邱生站了片刻才和老管家離去。 日頭逼近山頂。 暮色從四面八方蔓延過來。 一行十五人的小隊突然從城中旁若無人地沖了出來,為首的人騎著駿馬,身著禁衛(wèi)統(tǒng)一制服,利落地翻身下馬后,大步停在了算命攤的面前。 “顧大人,皇上已經(jīng)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