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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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暮非柏約定的一周至少去暮家兩次,暮非瑟一直拖到周三。 想到如果到周五都沒去,剩下兩天就要在暮家度過,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下班之后,暮非瑟在步行街一人漫無目的逛了許久,快到晚上十點,才驅(qū)車到暮家。 她本以為這么晚了,暮家上下早該熄燈睡覺,沒想到樓上樓下都燈火通明,里面隱約還能聽到走動說話的聲音。 隔了好幾年,再看眼前這棟復古別墅,暮非瑟心里還是會涌現(xiàn)出恨,她痛苦的童年是在這里度過,唯一的親人在這個家里逝去,這里沒有愛她的人,她恨這里,卻不得不重新踏入這里。 沒有力量掙脫束縛,原來是這樣的無力。 暮非瑟在門口站了五分鐘,抬起手,推開門走進去。 暮非柏等在樓下有好一會了,他知道暮非瑟今天回來,而且會晚一點,所以通知了家里的傭人將她以前的房間里外打掃一遍。 “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蹦悍巧χ悍巧哌^去,“吃過晚飯了么?” 他顯然問了句廢話,暮非瑟沒理他,看了眼時間,十點半,這個點,她在雷家早睡著了。 路上已經(jīng)累積了不少困意,暮非瑟現(xiàn)在只想睡覺,“我的房間準備好了么?” 暮非柏笑笑:“當然,我?guī)闵先??!?/br> “不用,我自己能走?!蹦悍巧M量避免跟暮非柏近身接觸的機會。 暮非柏知道她在想什么,鑒于獵物剛進入圈套,不能輕舉妄動,所以他表現(xiàn)的很規(guī)矩,直到暮非瑟進入房間,都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明明是過去睡了十幾年的床,被褥床單都是新的,可是暮非瑟躺到床上,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好像黑暗處有東西伺機而動一樣,她一夜沒睡,第二天下樓臉色自然不太好看。 暮非雪前幾天才跟暮風的關(guān)系有所和解,她被冷落了一段時間,多少明白了點事,這個家里是暮風說了算,她要哄著點她爸才有好果子吃。 想通這層之后,跟許汝蘭也沒那么爭鋒相對,兩人有時候還能在暮風面前笑鬧。 暮非瑟下樓,就看見這樣一幅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畫面。 暮風坐在主位,左手拿著一杯紅茶,右手拿報紙,正瀏覽財經(jīng)板塊,許汝蘭懷里抱著一個rou乎乎的小家伙,喂孩子吃米糊,暮非雪踮起腳給暮非柏整理衣服領(lǐng)子,閑聊到學校里出糗的女同學,兄妹倆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真是一副美好的畫面,她這個外人現(xiàn)在下去,真正是打擾了。 她踩著高跟鞋下樓,腳步聲嗑噠,一瞬將氛圍打亂。 許汝蘭把孩子交給保姆,帶著幾分示好,笑著朝暮非瑟走過去,“起來了,一起過來用早餐吧。” 暮非瑟對她點了下頭,走到餐桌旁坐下。 暮風看了她一眼,沒吱聲,暮非柏像以前一樣,在暮非瑟旁邊坐下,體貼的給她倒了杯紅茶。 暮家這兩年的飲食習慣越發(fā)偏向西式,暮非瑟在美國待了三年,吃的都是自己做的,不習慣這么西哌的吃法,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刀叉。 “我要上班,就先走了?!?/br> 這話是對暮非柏說的,暮非柏擦了擦嘴,起身:“一起吧?!?/br> 暮非瑟面色一扭,想想又沒發(fā)作,扭頭轉(zhuǎn)身,正要走,突然聽見一聲熟悉的嗤笑。 氣氛有點僵,暮非瑟一晚沒睡,脾氣正在零界點,暮非雪這道充斥著惡意的聲音一下把她惹毛了。 她扭過頭,冷冷盯著暮非雪,“你哼什么?” 暮非雪悄悄瞥了暮風一眼,見他沒有表示,大著膽子陰陽怪氣:“某些人要么幾年不回來,要么回來一聲招呼都不打,要是不想看見我們這些人,就別回來,反正也沒人想看到你?!?/br> 暮非瑟聞言朝暮非柏笑了下,“好啊,我還巴不得不踏進這個家呢?!?/br> 暮非柏淡淡看了暮非雪一眼,“你上午沒有課么?我讓司機送你回學校?!?/br> “哥!”暮非雪見不得暮非柏維護暮非瑟的樣子,她現(xiàn)在在這個家里地位岌岌可危,只有暮非柏無條件寵她,她才不要自己唯一的精神依靠成為別人的保護者。 一直沒講話的暮風開了口,“家里你的房間一直都留著,什么意思你應該清楚,周六你弟弟生日,過來吃個便飯。” 暮非瑟很討厭暮風這種下命令似的講話方式,明明他對著暮非雪和暮非柏就很正常,每次對她都像是仇人一樣,語氣生冷,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錯事。 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在乎,根本沒必要care他。 “我周六有個飯……” 暮風頭也不抬,“推了?!?/br> 暮非瑟冷笑,頭也不回的踩著高跟鞋離開別墅,暮風氣的摔了杯子,孩子哇的一聲嚇哭出來,保姆和許汝蘭連忙搖哄,只有暮非雪是笑著的,暮非瑟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腦子,惹惱爸是什么下場,她很快就會知道了。 暮非柏跟著暮非瑟出了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沉聲問:“你發(fā)什么脾氣?” 暮非瑟狠狠甩開他的手,既然撕破了臉皮,也就沒什么顧慮了。 “我一夜沒睡,早上飯還沒吃完,就要忍受暮非雪的冷嘲熱諷,是我賤的慌,上趕著來受委屈?” 暮非柏皺眉,剛要說什么,被暮非瑟爆發(fā)出來的宣泄打斷。 “我當年離開的時候就說過,我這輩子不會再踏進暮家一步,是你拿queen威脅我,我才妥協(xié)?,F(xiàn)在queen我不要了!都他媽給我滾!” 暮非柏皺眉,剛要說話,暮非瑟沖他冷冷道:“從今天起,再見面就是你死我傷,我勸你像個男人一樣,別總是用下作手段惡心人。” 暮非瑟伶牙俐齒的陌生,至少在過去十幾年里,暮非柏的印象中,她總是一副隱忍的樣子,明明有能力反抗,卻因為蔣遙,而顧忌很多。 不過現(xiàn)在也好,暮非柏看著暮非瑟遠去的身影,露出野獸般的血腥笑容,說他手段陰暗么,那就正大光明的來一場競技,讓他看看她這些年到底都學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