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在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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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暮家的時候,傭人已經(jīng)在收拾葬禮的擺設(shè),一問之下,才知道靈車隊早已經(jīng)開往墓園,雷弛野把車開到一百六,一路超紅燈,終于在送葬隊進墓園的前一刻趕上了。 穿過所有穿著黑衣的人中間,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暮非瑟赤著腳走到隊伍最前面,從一臉不情愿捧著遺照的暮非雪手中小心搶過照片,用袖子把暮非雪手碰到的地方仔細擦了幾遍。 抬眼看暮風(fēng),聲音冰冷道:“誰準你隨便讓別人拿著媽的遺照?” 暮風(fēng)經(jīng)歷過短暫的驚訝后,原已恢復(fù)了神色,被她這么一質(zhì)問,臉立刻沉下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暮非瑟不理會他,看著前方一塊塊墓碑,問:“媽的墓地在哪?” 暮非雪臉漲的通紅,要不是看周圍有人在,她真想在暮非瑟的臉上狠狠甩一巴掌,這個賤人,沒法沒天了,怎么跟爸爸說話呢? 雷弛野站出來,臉上沒了往日的漫不經(jīng)心,慎重的讓暮風(fēng)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伯父,非瑟才醒來,身體很虛弱,天氣這么悶熱,你看是不是先過去……” 暮風(fēng)看著暮非瑟和身上病服一樣蒼白的臉色,沒再說什么,帶頭往前走去。 蔣瑤的墓地,選在這處墓園最好的風(fēng)水處,面積很大,布局一流。 暮非雪憤憤的看著眼前墓地,她mama的墓地在另一個墓園,規(guī)模遠沒有蔣瑤的大。 看著看著她就感到了委屈,是不是爸爸他看見了暮非瑟這個賤人的價值,所以開始重視起她了。 她不要爸爸把給她的愛分給別人,這樣想著,暮非雪怨毒的看著暮非瑟跪在墓前的身影。 “媽,原諒我沒能一直陪著你走到最后?!蹦悍巧贡系恼掌贻p的蔣瑤臉上是溫和無害的笑,一雙烏亮的眼眸溫柔的注視著暮非瑟,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是我沒用,如果我沒選這條路,你就可以早點離開那個家了。 暮非瑟想哭,但眼淚似乎被哭干了,鼻子明明泛酸,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原來這就是欲哭無淚的感覺,暮非瑟悲哀的想。 下午的太陽曬得人汗流浹背,在場的除了暮非瑟穿著一身白色病服,其他人全穿著黑衣。 主人家全部一聲不吭在墓前站著,這種場合,他們也不能說先走,是以一個個一邊掏出手帕來擦汗,一邊苦哈哈的陪著站,還不能講話,要不就是不尊重逝者了,真真憋屈。 他們能忍,暮非雪忍不了,怕被曬黑。 她出門之前她涂了厚厚的防曬霜,現(xiàn)在太陽這么烈,臉上手上的防曬霜和著汗,黏黏糊糊的貼在皮膚上,惡心的感覺讓她頓時抓狂。 她向一言不發(fā)的暮風(fēng)抱怨:“爸爸,我的防曬霜被曬化了,我想回家洗澡?!?/br> 暮風(fēng)低下頭去看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忍著?!?/br> 他終于感覺到這些年太寵小女兒了,說話連場合都不看,這種情商以后可怎么在妖魔鬼怪橫行的上流圈混,他第一次為她的將來擔(dān)心。 雷弛野在一旁看到暮非雪震驚的表情,不由懷疑起自己的眼光來。 當(dāng)初怎么就覺得暮非雪看起來天真可愛,像個純潔洋娃娃的,再看看暮非瑟的背影,暮家的女兒是不是都這么能裝? “天這么熱,辛苦大家了,都散了吧?!蹦悍巧椭^,聲音不大,足夠前面兩排的人聽見。 安靜的墓地立刻響起一陣喧嘩聲,暮風(fēng)皺眉,她這是要做什么?耍脾氣也要有個度,總是不按常理做事就讓人討厭了。 暮非雪從小到大沒受過暮風(fēng)一句重話,這兩天暮風(fēng)對她的態(tài)度讓她心里的不滿和憤懣達到了頂點,身邊人只是低聲討論,沒人真的順著暮非瑟的話走掉,她卻狠狠跺了下腳,一扭身撥開人群走掉了。 暮非雪的離開起了帶動作用,很快有人來和暮風(fēng)打招呼,表示下哀痛之情,寒暄兩句,三兩離開。 短短十分鐘,蔣瑤的墓地前就只剩下暮風(fēng),暮非瑟和雷弛野三人。 “這下你滿意了?”暮風(fēng)冷哼一聲。 沒人回答他,暮非瑟在墓前跪的筆直,沒有哭聲傳出來,看不出表情,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暮風(fēng)看了墓地一眼,甩袖而去,本來還想好好祭奠一下的,可是暮非瑟這樣子,讓他一下就沒了心情,她既然想要一個人在這,就讓她一個人。 雷弛野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站在暮非瑟不遠處看著她,不說話,就看著她。 “你也走吧?!蹦悍巧_口,毫無生氣的,像被抽離了所有的感情。 雷弛野站住不動,“我在這陪你?!?/br> “我需要一個人?!?/br> “不行?!彼@狀態(tài),他很懷疑她會不會想不開一頭撞在墓碑上就跟著蔣瑤去了。 “滾!” 有的時候,雷弛野的臉皮可以厚到讓人匪夷所思,他抬腳往前走,“別這么兇,我是不放心你一個......” 剩下的話被伸到嘴邊的槍口堵住,他緩緩抬起手,這槍什么時候從他身上到她手上的,他居然絲毫沒發(fā)覺。 暮非瑟歪頭看他,面容精致冰冷的像櫥窗里的洋娃娃,“滾么?” 雷弛野滾了,坐在黑色奔馳車蓋上抽著煙,他想著暮非瑟拿槍的動作,眼睛爬上征服欲。 是誰說的,一般強的男人喜歡柔順乖巧的女人,真正強的男人喜歡美麗光芒四射的女人,而站在頂峰的男人只喜歡能和自己比肩的女人。 暮非瑟把照片放下,盤腿在墓碑前坐下,看著照片,只是靜靜的看著。 以前,她心里壓抑到極點的時候,總是想找機和mama聊聊天,撒撒嬌,得到點安慰。 可是蔣瑤沒有時間,她整天為了那個家忙上忙下。 其實也沒什么好讓她忙的,可她就像怕一停下來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一樣,把自己使喚的團團轉(zhuǎn),讓暮非瑟只能遠遠的看著她,阻止不了,也無能為力。 “你曾經(jīng)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想啊,等我功成名就,就回來接你,帶你去看全世界,可是現(xiàn)在遠沒有這個機會了?!?/br> “我也恨過你,可那是在不懂事之前,長大之后,我只有心疼?!?/br> “我偷偷去過幾次我們以前住的小屋,一直沒告訴你,我租著那里,有時間就會過去住,曾經(jīng)很想帶你去,可是又怕你不愿意?!?/br> “看到你偷偷抹眼淚,我很心疼,但我知道你不希望被我看到你在哭,所以我只能遠遠的看著?!?/br> ……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直到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暮非瑟最后一眼看墓碑,彎下腰,重重磕了一個頭,眼角終于滑下guntang的淚水。 “媽,你在天堂安好。” 樹葉颯颯響,風(fēng)吹動暮非瑟的額發(fā),好像有人在輕撫她的額頭,力道溫柔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