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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只對他有用嗎? 靳重山的眼睛和塔吉克族崇拜的鷹一樣嗎! “我,還好……”他吞吞吐吐。 靳重山探出手,在他的被子上拍了拍,“再躺兩個小時,日出前帶你去盤龍古道?!?/br> 斯野疑惑,“昨天不是去過了嗎?” “再去一次?!?/br> 說完,靳重山就換成平躺的姿勢。 斯野松口氣,偷偷看了靳重山一會兒,慢慢有了睡意。 但人在清醒時,尚且能夠約束心底的渴望。 睡熟后,就是潛意識說了算。 斯野覺得自己睡了個很長的覺,沒有噩夢,也不是空白一片。 聶云濱死去后,他頭一次做了美夢。 夢里他正在塔縣下的某個村子參加塔吉克婚禮。 靳重山拿了叼羊比賽的頭名,而他終于學(xué)會男姿鷹舞。 靳重山騎著馬向他奔來,卻不被允許靠近他。 他著急地揮手,人們卻起哄著端給靳重山奶茶。 這奶茶和他們平時喝的咸奶茶不同,加的是厚厚的奶油。 靳重山一飲而盡,牽住他的手。 美夢醒來,外面已經(jīng)有些亮了。 斯野眨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鉆到了靳重山的被子里,還抓著靳重山的手。 “……?。。 ?/br> 對不起。 唐突了。 他默默往自己被子里退,可惜才拱出一點,靳重山就醒了。 灰藍色的眼睛安靜地注視他。 沒有被吵醒的不耐,也沒有被占領(lǐng)被褥的不悅,甚至沒有剛醒的迷糊和起床氣。 斯野本想趁靳重山的晨間迷糊時間,糊弄過去。 但顯然計劃失敗了。 ……你們鷹之后裔,都不給反派一點準備時間嗎? 好在靳重山并沒有提他鉆被子這件事,利索地離開石炕。 “起晚了,動作快點。再晚游客就多了?!?/br> “哦,馬上!” 清晨有些涼,斯野又把吐瑪克戴上了。 車到盤龍古道腳下,靳重山再次停車。 斯野:“……你不會又要我去和那塊牌子合照吧?” 靳重山卻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你來開?!?/br> “?。俊?/br> “你會吧?” 斯野會開車,成年就考了駕照。 而且盤龍古道看起來雖然嚇人,但路很平整,只要不是在上面飆車,老老實實開,就不會有問題。 “我會。靳哥,你去哪兒?” “你開,我跑上去?!?/br> 斯野傻眼。 跑?怎么跑? 但靳重山已經(jīng)向山腳跑去,他沒工夫再問,只得一腳油門踩下,駛向第一個彎道。 第一波旅客未到,整條古道只有他這一輛車。 他開得很仔細,時不時看看后視鏡,找不到靳重山的身影。 人跑得再快,也追不上車。 十來個彎道之后,斯野已經(jīng)靜下心,速度也稍稍加快了些。 但一想到一會兒到了頂上,還得等靳重山跑上來,他便又把時速降回去。 哪知到了山頂,只見昨天的石塊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靳哥,靠著兩條腿,居然比他四個輪子還快?! 問題是他這一路根本沒看見靳重山! 這人是變成鷹,飛上去的? 斯野堅持了二十五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產(chǎn)生了一絲絲裂痕。 “靳哥!”他張嘴就喝了一口風(fēng),“你怎么上來的???” 靳重山用下巴示意右邊,“看到?jīng)],那里有一條路。” 斯野一看,全是黃色的沙土,哪來的路? “仔細看?!?/br> 斯野雙手遮在眉骨上。 離數(shù)不清的彎道幾十米遠的地方,好像確實有一條筆直的細線。 它在山坡的隆起之處,僅有一人足跡那么寬。 如果靳重山不說,他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 而且就算靳重山說那是路,其實也不算真正的路,充其量只是人們不斷走過,踩出來的路。 靳重山說:“盤龍古道現(xiàn)在成網(wǎng)紅打卡點了,但你知道當初它是為什么而建的嗎?” 斯野看著那條線,搖搖頭。 “為了讓瓦恰鄉(xiāng)的人走出來,方便他們的生活?!?/br> “有了這條路,物資才能運進去,里面的牛羊、手工藝品才能運出來?!?/br> “但其實,即便沒有它,人們也靠著自己的雙腳,不斷和艱難的自然條件抗爭?!?/br> “那條路,就是他們一步一步走出來。” 初生的太陽在那條線上灑下金光。 它看上去那樣鋒利,像戰(zhàn)士手中所向披靡的長劍。 沒有突破不了的困境。 沒有邁不過去的山巒。 靳重山語氣一轉(zhuǎn),又添了一絲熟悉的輕佻,“你開車還沒我跑得快。” 斯野正感動著,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挑釁噎住。 “我是想等你,我哪知道你獨辟蹊徑!” 靳重山在斯野肩膀上一推。 斯野差點沒站穩(wěn),“靳哥?” 靳重山雙手揣在夾克衣兜里,“再比一次。你走那條路,我開車。” 斯野眼里晃著琥珀色的光。 下山,靳重山是在讓他。 車下山時,考慮到安全,會開得更慢。 但人下山,自然不會有上山那樣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