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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野說:“謝謝靳哥,房費多少,我給您還是給老板?” 男人轉身看了他一眼,“不用?!?/br> “嗯?” 男人語氣淡淡的,“沒空的客房了,你跟我住?!?/br> 作者有話說: 第2章 行李箱的輪子卡在一道略寬的磚縫里,斯野驚訝道:“和你???” 這一路的尊稱到這兒出人意料地劃上休止符。 說完斯野自己也覺得唐突,“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沒想到?!?/br> 靳哥垂眼,看了看他那顯眼的行李箱。 幾步倒回來,單手拎起就往樓上走。 連試試重量的動作都沒有。 斯野只得快步跟上去。 經過前臺時,一個維族姑娘用不大標準的漢語說“你好”,他趕忙低頭回“你好”。 那姑娘又跟靳哥說了一段話,語速很快,大約是維語,靳哥側過臉也說了一段。 斯野自然是聽不懂的。 兩人直接上到三樓,他一邊緊跟靳哥,一邊觀察周圍。 樓梯和走廊都鋪著充滿民族色彩的地毯。 墻上漆著藍綠二色,拐角和臨近客房的地方有彩繪。 欄桿上也掛著地毯。 “我跟夏提說,你是我的客人。” 停在一間淺藍色的房門外,靳哥拿鑰匙時順道解釋。 斯野很意外。 他確實想知道靳哥和前臺女孩說了什么,但又不好問。 這人似乎也是懶得開口的樣子,沒想到直接解答了他的疑惑。 加上車上開音樂那次,這人已經兩次看穿他心里想什么了。 觀察力這么強嗎? 斯野想了想,又覺得大概只是巧合。 靳哥根本沒看他幾眼。 要說觀察,他有事沒事瞄人幾眼那才叫觀察。 據(jù)他觀察,靳哥是這所民宿的老板。 喀什噶爾老城里民宿很多,裝修大同小異。 但內里的氣質卻各不相同。 老板熱情一些,院兒里熱鬧得天天開party。 老板是姑娘家,長桌擺滿指甲油,哪個客人想涂自己拿。 這家客人不少,卻相對清靜,和老板冷淡的畫風還挺搭。 不過真冷淡,也不會隨便帶個陌生人和自己一起住吧? 斯野覺得有點矛盾。 這時靳哥已經把門打開了。 不是單獨的一間,是個一室一廳,客廳有沙發(fā),里間才是床。 斯野暗自呼出一口氣。 是兩間屋就成,他睡沙發(fā)。 “你睡里面。”靳哥將行李箱放里屋,轉身去衛(wèi)生間洗手。 “那不行!”斯野從小錦衣玉食,但并非不能將就,否則也不會圖新鮮去擠青旅。 “本來就上你家來打攪你了,怎么能讓你睡沙發(fā)?” 靳哥洗完手,又低頭往臉上頭上澆水,聞言雙手撐在盥洗臺上,轉過臉看斯野。 斯野一下愣住。 男人鋒利的輪廓和深邃的五官滿是水痕。 睫毛打濕后更加濃郁,在那雙透明的灰藍色眼睛里投下暗影。 幾滴水沿著眉骨、下巴下滑,繞過喉結,順著脖子上有力的筋,在黑T的領邊和胸口浸出一大塊濕痕。 說不出的性感與迷人。 斯野在藝術行當里浸yin多年,最不缺乏的就是發(fā)現(xiàn)美的能力。 男人身上散發(fā)的邊境的野性和仿佛與生俱來的克制沉默,咒語般蠱惑了他。 他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 “不打攪。這不算我的家。我明天一早要出去,你睡客廳會被我吵醒?!?/br> 斯野忽地意識到,這一室一廳幾乎沒有生活氣息,干凈得過分。 這種干凈并非單指衛(wèi)生。 一個人常住一個地方,那必然有許多個人物品。 但除了牙刷毛巾抽紙,他沒看見別的生活用品。 男人好像只是在這里睡個覺而已。 一陣尷尬的動靜打斷了斯野的思考。 他捂住叫喚的胃,假笑著退到衛(wèi)生間外。 今天一早就出門了,中午本來要在一個鎮(zhèn)上吃拌面的,但小楊說塔縣的牦牛火鍋是一絕,一定要空著肚子去吃。 大家一致決定不吃午飯了,節(jié)省時間,節(jié)省肚子。 結果就遇上被檢查站攔下的事。 他買的干餅和火腿腸太難吃,他草草咬了兩口,就喂小賣部的貓了。 這么折騰大半天,不餓才怪。 “你自己出去吃,還是跟我吃?”男人問。 斯野以為人意思是不出去的話,就在民宿廚房開火。 他住的那青旅對面就是喀什著名的夜市一條街。 什么羊rou串烤肺子涼拌肚子缸子rou全嘗了個遍。 好吃歸好吃,但也膩著了,能在民宿解決的話那最好。 “我跟你吧。我也會做菜?!?/br>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琢磨他這句話。 但男人的神情太淡了,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種窩火的感覺又上來了,倒不是生氣。 只是面對這人就好像面對一片淡色的霧,看不清霧的外面是什么,伸手一抓,也什么都抓不到。 那種捉摸不透的感覺讓人止不住心癢。 出門前,斯野換了件白色T恤,彎腰搓弄一頭金毛。 昨天小楊說高原上冷,他早上穿的是紫色黑長袖運動套裝,想著到了高原上再加沖鋒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