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巨龍復(fù)活
四周光線昏暗晃動,只有墻壁上的幾個火盆中發(fā)出微弱的,石頭砌成的墻壁十分整齊,與剛剛山洞完全不一樣,地面上的光滑的地板磚砌出一個個有規(guī)則的花紋。 望不見頂部,但是一定有屋頂,巴塞勒斯猜想著,因為感受不到風,以及屋內(nèi)豎著數(shù)不清的石柱子整齊的擺站立在屋內(nèi),像是士兵的方正隊。 自從巴塞勒斯醒來他就聽到附近傳來水滴聲,他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空氣沒有火山下那么炎熱干燥,但是空氣中有一種塵封的味道。 “你醒了?”突然一個空洞的聲音傳來,回蕩在空曠的大廳內(nèi)。 巴塞勒斯四處張望,他回憶起自己之前暈倒前看到的那個身影,他大著膽子回應(yīng)道:“請問你是誰?”他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屋內(nèi),漸漸變小。 “我是一個幽靈?!甭曇糇兊脜R聚,不再到處游蕩,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他穿著斗篷帶著面罩,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我知道,那你是誰。”巴塞勒斯問道。 幽靈深吸一口氣,抬手摘下自己的頭蓬,雖然透明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他有一頭金色的頭發(fā),幽靈再伸手一邊摘下面罩一邊說道:“我是肯納德.亞爾林,查德之子,你該喊我二爺。” 巴塞勒斯看清了肯納德樣子,他有著亞爾林家族標志性金發(fā)藍眼,就像夢中他父親所說的那樣,他的臉上有明顯的燒傷痕跡,但是沒有班杰明那樣嚴重,誰的罪孽深重一目了然。 “您為什么要待在這個?!卑腿账箚柕馈?/br> 肯納特再次舒出一口氣說道:“你需要聽一個故事?!?/br> “我已經(jīng)聽了一個,不知道您的故事會是如何。”巴塞勒斯說道。 “從亞爾林家族被趕出貴族街后,我一心想著復(fù)仇,我哥哥班杰明提議,讓我假裝歸順大祭司愛瑪黎絲手下,等待時機接近國王,但是計劃被一個叫做亞爾維斯的給揭秘,國王帶著軍隊去追捕我們,我被我哥哥蠱惑,去挖一只精靈眼睛去迷惑奧斯維德,讓他徹底與死神做交易,但是,這件事觸怒了大祭司,她召喚了火焰馬去懲罰我們,我最后良心發(fā)現(xiàn)放走了那只精靈,我哥哥被烈火灼燒掉落懸崖,我也受到了懲罰。”肯納德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再講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他看著巴塞勒斯說道:“大祭司仁慈,如果我愿意在這里贖罪,愿意讓我洗去罪孽。” “怎么贖罪?”巴塞勒斯問道。 “殺死班杰明,但是我是幽靈,我殺不了他,他也殺不了我,大祭司在我們下了咒語,讓我們擁有待在這里,相互牽制?!笨霞{德說道。 “你為什么如此信任大祭司?”巴塞勒斯不解的問道,但是大祭司去耍別人,這不像她的風格。 肯納德露出了笑容說道:“大祭司沒有騙我,你就是我殺死班杰明的鑰匙,只有讓我附在你身體中,我就可以殺死他,但是如果這樣,他也可以殺死我,而你也會死,你的身體就是我們相互連接的鑰匙?!?/br> “為什么會這樣?”巴塞勒斯皺著眉頭問道。、 “因為亞爾林家族的法術(shù)不一樣,活人被我們附身,他的身體就會有死人的氣息,但是這種氣息不會傷害活人,但是可以讓他與死去的靈體產(chǎn)生連接,這是我們亞爾林家族在黑魔法中所悟道的?!笨霞{德說道。 “我怎么能信任你?”巴塞勒斯半信半疑的問道,如果一旦被附身他想要脫離就十分困難。 “當然可以,如果我想害你,我剛剛在你昏迷的時候就可以將你附身,何必要等你醒來?!笨霞{德說道。 巴塞勒斯還是有些猶豫,但是他現(xiàn)在沒有理由拒絕,但是白白被附身他還是覺得有些虧,便說道:“你附我身可以,但是你要幫我知道封印沙漠惡靈的辦法。” 肯納德猶豫了一下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闭f著還沒有等巴塞勒斯準備好就朝著巴塞勒斯飄了過去,一下子就融合進他的身體。 “天啊,我還沒有準備好?!卑腿账贡煌蝗坏膭幼鲊樍艘惶?,不由得感嘆道。 “沒事的小伙子,膽大點?!笨霞{德借著巴塞勒斯的嘴巴說道。 巴塞賽羅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語,不由得的抱怨道:“要是附近有不知情的人看我這樣,一定覺得我是神經(jīng)病?!?/br> “那你就少說兩句,走吧我?guī)闳フ視??!笨霞{德說道,便帶著巴塞勒斯身體往黑暗中走去。 “為什么先去找書?”巴塞賽羅有些驚訝,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怎么?你不高興?”肯納德提高著音調(diào)說道。 “不,沒有您帶路”巴塞勒斯憋了憋著說道,他看著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一切有些不一樣,他已經(jīng)可以看見黑暗中的一切,感到十分神奇,眼珠子不由得到處亂轉(zhuǎn)。 “喂喂喂!臭小子別亂動!不然你連說話的權(quán)利都給占據(jù)了!”肯納德無法好好控制視線嚴厲的訓(xùn)斥著巴塞勒斯。 “哦,好的。”巴塞勒斯一聽趕緊安分下來,但是每過多久,巴塞勒斯聳動了一下鼻子,聞到了一股腐臭味,不由得抱怨道:“我的天啊,這就是死人的氣息嗎?真難聞,我現(xiàn)在聞起來就像是一只爛魚?!?/br> 突然巴塞勒斯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肯納德徹底生氣了,他占據(jù)了巴塞勒斯整個身體,讓他徹底閉了嘴,但是巴塞賽羅的思維還在腦子里,他一想什么肯納德都能聽見,好比一江怒水流淌的快了些,一下子把出水口堵上了,整個堤壩都要炸了。 “好了好了!我放過你了!”肯納德終于吃不下巴塞勒斯活躍的大腦,放棄了堵上巴塞勒斯嘴巴的想法。 “哦天?。 卑腿账归L舒一口氣,像是憋了很久,但前前后后連一分鐘都不到。 “你父母都不這樣,你這是遺傳誰?法蘭克?他也沒有你怎么煩人?!笨霞{德抱怨道。 “法蘭克伯伯?他以前很吵嗎?”巴塞勒斯好奇的問道。 “他沒你那么吵,但是很欠揍,但要真說起嘴欠,那他也比不過他身邊的白狼朋友,那才是真的嘴欠,不光欠還毒,我一直以為他不是狼人,他是毒蛇是蝎子!”肯納德一邊說一邊冷哼道。 “你說的白狼朋友是指席爾維斯特.瓦西拉嗎?他在傳聞中可是一個狼王啊,話很多嗎?法蘭克伯伯一直不茍言笑的,也不像那種外向的人。”巴塞勒斯說道,在他的記憶中和聽聞的故事里,兩人都應(yīng)該是一臉嚴肅的模樣。 “席爾話不多,但是毒,兩三句就夠了,法蘭克這人十分熱情,熱情有些煩,像是個皮球,一碰他能蹦跶很久,不過也是十幾年前的事,現(xiàn)在大家都老了,死了。”肯納德也終于露出一副老年人的模樣,也對啊,如果他現(xiàn)在還活著已經(jīng)五十多歲,快要六十了。 “我們到了!”肯納德停住了腳步,站在一扇塵封很久的大門前,肯納德用力推開大門,大門上落下很多灰塵,肯納德咳嗽了幾下抱怨道:“我好久沒有呼吸到世間的空氣了?!?/br> 巴塞勒斯看到了一間宏偉的藏書室,不亞于他在德維爾看到的,肯納德讓巴塞勒斯控制著頭觀賞整個藏書室,幾乎每一本書架都落滿灰塵,巴塞勒斯眼前似乎都可以看到那些曾經(jīng)來過藏書室的先祖?zhèn)?,他們似乎就在眼前,有的在研究書記,有的在整理書架,有的在討論著,有的和他一樣站在藏書室門口瞻仰著一切。 “柏宜斯!你終于回來了!”艾比蓋突然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她緊繃著全身,準備隨時攔住柏宜斯的去路。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靠近這片湖了嗎?”但這次柏宜斯沒有像以前那樣逃走,而是站在了湖邊,臉上多了一些不滿,質(zhì)問著艾比蓋。 “我現(xiàn)在離湖很遠,沒有靠近。”艾比蓋看著柏宜斯沒有逃離,大著膽子朝他走去,她雙手背在身后,仿佛是巡視隊伍的將領(lǐng),微微昂著頭上下打量著柏宜斯,“你最近為什么一直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卑匾怂箍粗壬w不可一世的模樣有些不耐煩的翻了白眼,用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好像快要受不了了。 “我討厭別人這樣對我,我要是做錯了什么你可以說,但如果是那個湖的原因,那可不關(guān)我的事,你要是這么討厭我,你又不殺我,那就放我離開這里,我在這里對你有什么好處?!卑壬w說道。 “你們?nèi)祟惒灰彩窃诶畏坷镪P(guān)著,犯人不處死?!卑匾怂狗磫柕?。 “那是針對我們的法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艾比蓋被問得哭笑不得。 “我可沒有聽說那條規(guī)定,你們?nèi)祟惗ǖ姆芍荒苣銈冏约河茫覀兤渌N族不可以套用。”柏宜斯得意洋洋的說道。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這是針對我們的社會,你需要干什么?”艾比蓋有些著急。 “你們的社會?你現(xiàn)在站的地方就是我的社會?!卑匾怂拐f道。 “那我們還有一條規(guī)定,別的國家人在其他國家犯事必須要有兩國一起決定怎么處罰。”艾比蓋繼續(xù)反駁道。 “哦,我好想也沒有說我必須套用你們?nèi)祟惖乃幸?guī)則,更何況你已經(jīng)沒有自己的國家了?!卑匾怂拐Z氣中占著嘲諷和不講理。 “閉嘴?!卑壬w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她眼睛酸楚的有些濕潤,語氣變得低沉而又顫抖,顯得十分脆弱,艾比蓋不想哭,但眼淚卻不是很聽話,她回想起肯恩城堡的大火,和不知生死的哥哥,自己卻無能為力的被困在樹林中,和一個不知道種族的綠皮人講理。 “不是吧,你講不過道理就開始哭,你們?nèi)祟惻⒆佣歼@樣嗎?”柏宜斯十分無法理解,他不安分的樣子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依舊極力掩蓋著,看上去像一個任性的孩子。 “你到底講不講理,我失去了我最愛的親人,我的哥哥在外生死未卜,我卻還要和你講道理,快要失去喜鵲的時候你吵我大吼大叫,現(xiàn)在卻又揭我傷疤,我還以為你只是不懂禮數(shù),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只是一個固執(zhí)自私的自大狂,還自以為是!”艾比蓋大聲朝著柏宜斯喊著,語氣中的悲傷刺痛了柏宜斯的心,她轉(zhuǎn)身朝著樹林跑去,不知道目的,只是想遠離柏宜斯。 “艾比蓋!你要去哪!”柏宜斯這次沒有等喜鵲的要求,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他似乎看出了艾比蓋的悲傷,這種悲傷無比的熟悉,好像曾經(jīng)在他的靈魂深處出現(xiàn)過,他看似是在追尋艾比蓋,但其實是在追尋內(nèi)心的答案,尋找那種熟悉感。 “艾比蓋,艾比蓋!”柏宜斯很快就抓住了艾比蓋,艾比蓋再怎么跑也只是一個女孩子。 “你放開我!”艾比蓋掙扎著,想要逃離柏宜斯的束縛,柏宜斯的力氣太大,她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 “不,你為什么怎么悲傷?”柏宜斯迫切的詢問著。 “為什么悲傷?我失去了我的父母,說不定還要失去的哥哥。”艾比蓋簡直無法理解柏宜斯的問題,但看著柏宜斯迫切的模樣,還是回答了問題。 艾比蓋依舊掙扎著,可柏宜斯卻放開了她,艾比蓋本要繼續(xù)逃跑,卻看著柏宜斯有些茫然失落的坐在樹旁,放棄了逃離的念頭。 “你怎么了?”艾比蓋問道,雖然她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柏宜斯安慰自己,可柏宜斯現(xiàn)在模樣反而讓她擔心了起來。 “我只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我不記得我來自哪里,為何而來,只知道我是喜鵲撿來的孩子,在我醒來就是這里,我為何睡著卻不得而知?!卑匾怂拐f道。 “這里是百獸之神的森林,你擁有cao縱這片樹林的一草一木,所有生物都愛戴你,說不定你就是百獸之神的兒子,或許是他的使者?!卑壬w安慰道。 “也許吧,可我永遠的被困在這里?!卑匾怂姑媛犊酀粗壬w說道:“我想我該說一聲對不起?!?/br> “哦?是嗎?真讓人以外。”柏宜斯第一次主動認錯,這讓艾比蓋感到十分的驚訝,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還是故作鎮(zhèn)定的接受了柏宜斯的道歉,她的神態(tài)高傲像一個受人追捧的公主。 “是的,我覺得我該讓你離開這里,雖然我覺得外面可能會十分危險,但我該讓你去尋找你的哥哥。”柏宜斯臉色憔悴的望向樹林遠處。 艾比蓋更加驚訝了,為什么今天的柏宜斯如此通情達理,但看著柏宜斯臉上的哀傷,艾比蓋心中有些不忍,似乎覺得柏宜斯好像怪可憐的。 “我會回來的,如果我還活著的話?!卑壬w忍不住上前擁抱了柏宜斯。 柏宜斯輕輕拍著她的肩背,溫柔的說道:“快走吧...小心...” 但話還沒有說完,森林開始狂風大作。 “怎么回事?”艾比蓋害怕的抓住柏宜斯的肩膀,尋求庇護。 風在空氣中劃過,發(fā)出銳利的聲響,像是一只巨大的的野獸在咆哮,揚起地上無數(shù)砂石,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整個森林中,樹葉被吹動的聲音,仿佛無數(shù)生靈在喊救命。 “我不知道?!卑匾怂褂蒙碥|為艾比蓋擋住風吹來的方向,抬手遮擋著臉。 “你不能讓艾比蓋離開!”風中傳來的怒吼蓋過風帶來的 切聲響。 一只雙頭巨鷹從艾伯塔之樹的方向,伴著更加強烈的風暴襲來,它體型巨大,幾乎遮擋了太陽,它的翅膀貪婪的吸收著四周的光芒,將一切籠罩在黑暗中。 “喜鵲,是你嗎?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卑匾怂拐J出了這只雙頭巨鷹,他對著天空大喊道,艾比蓋在柏宜斯的掩護下躲到了一顆樹后。 “這是神話里的雙頭巨鷹,傳說主神的使者?!卑壬w說道。 “柏宜斯,你不能讓她走,不然你這輩子都會被困在這里?!彪p頭巨鷹沒有回答柏宜斯的問題。 “不!如果我這一輩都只能待在這里,那就讓我待下去,我不想讓別人替我受苦,求你了喜鵲,讓她走!”柏宜斯哀求著。 “不!你會死的,你會死!”雙頭巨鷹長嘯一聲,朝著艾比蓋俯沖下來,一路撞碎了阻擋它的樹木,一副勢不可擋的樣子。 “不!”柏宜斯像是命令一般的大吼著,周邊的樹木開始顫抖,瘋狂的纏住了雙頭巨鷹的攻勢。 “別這樣柏宜斯!讓我獻祭了這個女孩,這樣你就知道全部的真相?!彪p頭巨鷹掙扎著脫離了柏宜斯的舒服。 艾比蓋瘋狂的朝著樹林深處逃去,這些樹木像是在指引艾比蓋朝著某一處逃跑。 “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艾比蓋!”柏宜斯的力量似乎變得不再可以控制,他的整個眼球變成金黃色,行動的樣子像一只山貓,力量強大速度敏捷,他身邊的樹木仿佛可以活了一般,樹根脫離地面,像是兩只腳一樣支撐在地面之上。 “柏宜斯,別這樣?!彪p頭巨鷹語氣哀求。 “我說了,不行!”柏宜斯語氣嚴肅,堅毅,沒有絲毫退讓的余地,他站在樹人像手掌一樣的枝丫上,被樹人托起,樹枝逐漸升高,逐漸和巨鷹平齊。 “柏宜斯,百獸之神,我的力量無法讓我維持這種形態(tài)太久...”雙頭巨鷹的力量消耗殆盡,它的身體化作一團羽毛,羽毛又逐漸消散。 光回到了伊蓮斯森林,雙頭巨鷹不見了,喜鵲也不見了,艾比蓋也逃離了這里,只留下了一個知曉一切,卻又被困在囚籠里的百獸之神。 柏宜斯站在高空中,俯視著整片森林,他指引著一匹帶著他祝福的白馬找到了剛剛離開的艾比蓋,帶著他全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