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北國戰(zhàn)魂
伊萊和梵妮一路返回德維爾。 梵妮這一路上一直憂心忡忡,伊萊也沒有和她說話,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開過幾次口,尷尬的氣氛有些折磨伊萊,而梵妮沒有這樣的想法,她只是擔心自己的兒子巴塞勒斯有沒有什么危險,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受委屈,平時一直跟在身邊沒有察覺,一旦兒子遠離自己就是各種焦慮涌上心頭。 伊萊看出來梵妮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因為自己尷尬的關系,無法開口安慰。 漸漸的他們到了舊圣城高德佛里,伊萊看到漫無滄桑的圣城感慨萬千,曾經(jīng)被稱為巫師之都還作為十二國會議的城市居然淪落至此,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曾經(jīng)的咽喉要塞巴特萊小鎮(zhèn),以及那場十幾年前的戰(zhàn)役,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心酸。 “梵妮?!币寥R忍不住喊住了還在往前走的梵妮。 梵妮聽到伊萊的聲音,叫停了馬車隊,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這個老頭,語氣溫怒的問道:“什么事?” 伊萊并不在意梵妮的態(tài)度,開口說道:“已經(jīng)到了高德佛里,用不了多久就是德維爾了,你先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處理?!?/br> 梵妮看了一眼殘破的城墻似乎明白了什么,低下頭語氣也變得緩和下來,說道:“好吧,不要逗留太久?!北泷{著馬領著馬車隊繼續(xù)前進。 伊萊見梵妮走了便駕馬進了城,城中隨處可見倒塌的房屋,現(xiàn)在居住在里面的人們很多住在還勉強支撐的房子里,頂多在里面加固一下,以免倒塌,大部分人們面露苦澀,乞討的人也隨處可見。 伊萊順著主干道走近曾經(jīng)的貴族區(qū),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廢墟,曾經(jīng)高聳入云的白色巫師塔現(xiàn)在只剩下殘垣斷壁和一個基座,白色的石塊頂端被燒的發(fā)黑,里面的書籍都已經(jīng)被燒的干凈。 伊萊和別人不一樣,他最喜歡的是高德佛里正午的鐘聲,他只來過一次高德佛里,但第一次聽到著鐘聲時,他的靈魂都為之一顫,他沒有想到南方也有如此震人心魄的聲響,他臨別離開之時,還特地去看了一眼大鐘的真容,也然他遇到自己的妻子月祭司賽莉娜,那時候賽麗娜還是個小女孩兒,而現(xiàn)在她和林頓祭祀們一樣,帶著秘密無影無蹤,就像當年她帶著兩個女兒離開伊萊一樣,悄無聲息,只留下滿是憎恨的伊萊一個人。 現(xiàn)在的王宮也只剩下殘垣破壁,昔日的青色鐵門上刻著高德佛里榮耀的歷史,而如今已經(jīng)坍塌,伊萊走在國王大廳中間,看著那象征著守衛(wèi)、貴族和國王的三級臺階,天花板還勉強可以看見和平之神高德佛里坐在橄欖樹下,卻已經(jīng)找不到那塊用琉璃做成“太陽”。 已經(jīng)不見穿著金鎧甲的四十八皇家衛(wèi)兵,在伊萊的記憶中,四十八皇家衛(wèi)兵是高德佛里從軍隊中挑選的最強的四十八人,而高德佛里的軍隊也是元素戰(zhàn)士組成,也之后高德佛里才有這樣清一色的元素戰(zhàn)士,曾經(jīng)的圣城已經(jīng)不復存在,在它最輝煌的時候消失。 在奧斯蒙大陸曾經(jīng)的幾百年間,高德佛里不論是戰(zhàn)亂時代還是和平年代,都沒有人會去打擾它的安寧,也無人敢去打打擾它的寧靜,城里就算是小賣鋪的老板,扔到外面也是一個用魔法的好手,他們以和平之神給城市命名,就算是兩個敵對國家的士兵,在這里都要握手言和。 杰斯家族在高德佛里統(tǒng)治了五百余年,第一任巴特.杰斯曾經(jīng)被古林頓的祭祀收養(yǎng),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歐格登血統(tǒng),而是奧斯頓南大陸的米路人,也就離開了林頓,將自己的知識傳授到奧斯頓南大陸,被古蓋文國王帝摩斯一世西瑞爾.帝摩斯封為高德佛里領主,直到蓋文滅亡后高德佛里從此獨立,成為一個城邦國后成了整個奧斯頓大陸的的圣城,雖然不屬于十二國,但是受十二國協(xié)議保護。 高德佛里繁榮了幾百年,直到奧斯維德的一把火燒,給這個城市的繁榮畫上了一個句號。 伊萊嘆息著撫摸著殘垣破壁,沒有做太多停留轉(zhuǎn)身離開。 伊萊一路詢問,終于找到了奧斯維德曾經(jīng)的住所,大門緊閉,上面落滿一層灰,伊萊推開老舊的大門,看著整個客廳屋子里亂作一團,落滿了灰塵,茶幾上放著一卷紗布,和一個搗藥罐,椅子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轉(zhuǎn)頭看向廚房雖然也是灰蒙蒙的,但是收拾的十分整潔,餐桌上擺著三副餐具,和一些腐爛風干的食物,他似乎可以想到曾經(jīng)住在這個屋子的人是什么模樣。 伊萊走進花園,看見花園有一個高高隆起的土坡,土坡前放著一塊石頭,上面刻著“吾母塞西爾.亞爾林在此長眠”,伊萊這才知道這里面躺著是自己的女兒。 伊萊嘴唇顫抖,自從他的妻子賽莉娜帶走兩個女兒,他只見過來過北方愛瑪黎絲,現(xiàn)在再見塞西爾卻是天人永隔,伊萊終于忍不住痛苦,癱坐在女兒的墳前,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墓碑,抑制不住淚水打濕在墓碑上,這個連狼王都為之敬佩的北方戰(zhàn)魂,終于變得無助而又軟弱,嘴里喃喃道:“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他一直聽聞關于塞西爾的故事,從眾人口中得知女兒的死因,那時伊萊總是用嚴肅去遮掩內(nèi)心傷痛,雖然知道一切都無能為力,但正是因為這種無能為力,伊萊的內(nèi)心滿是歉意,他能保衛(wèi)國家,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除了道歉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彌補。 梵妮將水晶棺材安全的送到德維爾,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梵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神采,任憑人們將水晶棺材帶走,或是忙著奔跑的去找祭祀,整個德維爾忙作一團沒有人在意梵妮,梵妮轉(zhuǎn)身離開德維爾也沒有人注意到。 梵妮仿佛失去意識一般,任憑自己的潛意識牽動著身體,等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站到奧斯維德曾經(jīng)的家門口,看見大門被人打開過,也意識到伊萊也來了,梵妮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周圍曾經(jīng)熟悉的場景,不知不覺走向小花園,打算祭拜一下奧斯維德的母親,她記得是自己和奧斯維德一起安葬的塞西爾,還記得奧斯維德在自己身邊泣不成聲發(fā)誓報仇的模樣,從此也走向了不歸之路。 梵妮上次來這里已經(jīng)十多年前,但往事卻歷歷在目,推開后花園的門,果然看見了癱坐在墳前的伊萊,伊萊一動不動的坐在墳前,梵妮也終于主動開口和他說話:“當時塞西爾是為了保護奧斯維德,被國王杰斯殺死,后來也導致了奧斯維德火燒高德佛里的重要因素。” 但是伊萊依舊一動不動的坐著,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梵妮意識到什么問題,上前輕輕推了推伊萊,但是剛剛碰到伊萊的肩膀,伊萊卻像散了架一樣倒了下去,梵妮驚恐的將手放在伊萊鼻子下,又按了按大動脈,這才發(fā)現(xiàn)伊萊已經(jīng)斷氣。 梵妮立刻拉起伊萊將他背在背上,全身充滿白元素,飛奔向德維爾,一邊跑一邊念叨著:“求求你,你不能死,看在巴塞勒斯的份上?!?/br> “愛瑪黎絲女士!”梵妮背著伊萊喘著氣找著愛瑪黎絲。 愛瑪黎絲正在找梵妮準備問個情況,本來因為她的突然找不到人有些生氣,但是看見她背著一個老人,便皺著眉頭走過去詢問情況:“怎么了。”當她走進一看,發(fā)現(xiàn)此人居然是自己的父親,趕緊叫人把他放到一張由樹藤編成的床上, 那些樹藤輕輕活動著,直到貼合伊萊的身體,而伊萊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愛瑪黎絲手輕輕放在父親滿是皺紋的臉頰,這個強壯的老將軍奔波一生終于倒下了,愛瑪黎絲眼神黯淡下來,梵妮看著她臉上表情也說明了一切,便不再詢問。 愛瑪黎絲向梵妮問明情況,梵妮一一作答,并講述了巴塞勒斯去雇傭兵島尋找兇手的事情,愛瑪黎絲聞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想將我父親埋在我meimei身邊吧,他們生前未見,只能死后讓他們相聚。”愛瑪黎絲語氣看似平靜,但是誰都能察覺平靜下的悲涼,愛瑪黎絲長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梵妮說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做好離去的念頭。” 梵妮眼神堅定的看著愛瑪黎絲沒有說話,愛瑪黎絲說道:“我從不強人所難,但是今天我想勸阻你,你是利奧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了,即便不冠姓,你依舊流淌著利奧的血液,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巴塞勒斯想去找他,但是巴塞勒斯遲早有一天會離開你身邊,你無法將他永遠束縛在你身邊,我希望你能留下,你將會成為比你父親還要偉大的祭祀?!?/br> 梵妮眼睛里有了動搖,愛瑪黎絲話已至此剩下的只能看梵妮如何,也無需再多言語,輕輕抬手將藤蔓包裹著伊萊的身體,轉(zhuǎn)身離去,藤蔓也跟在愛瑪黎絲身后一起離開。 “我會法術!我可在德維爾生活了十六年,我可比外面那些野巫師厲害的多?!卑腿账挂驗槲鳡柧S婭看不起他的法術為自己辯解。 “那為什么你去巴特萊他們沒有帶你,你自己偷偷跟去?!辫竽莘磫柕馈?/br> “我才十六歲,他們不愿意帶我,全是他們目光短淺?!卑腿账共恍家活櫟幕卮鸬馈?/br> “那個傳說中亞特澤巨龍——奧斯維德,不也是十幾歲就橫掃整個圣城?!蔽鳡柧S婭反駁道。 達瓦札聽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巴塞勒斯的反應,果然巴塞勒斯臉上不大好看,西爾維婭以為是他覺得掛不住面子沒有在意,巴塞勒斯試探性的問道:“你怎么看奧斯維德,覺得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我不知道,我覺得是他是一個天才,再說了那些故事都是人們口中說的,壓根不知道到底改了多少,我和你說哦,那些傳故事的都是那些貴族,他們這些人可會顛倒是非了?!蔽鳡柧S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仿佛知道多少不得了的秘密。 “那你認為奧斯維德的故事也是他們胡編亂造的?”巴塞勒斯臉上多了一些希望,像是一個深處地獄的人看到了光芒卻又不敢確信的那般小心翼翼。 “誰知道呢,我告訴你,以前我們那里每次出現(xiàn)干旱啊,瘟疫啊,上面都會撥款下來,但是每次都有各層官員貪污,分到我們這里還剩下一點點,經(jīng)常會有暴動,這個時候那些官員就說是我們得寸進尺,然后派兵鎮(zhèn)壓,我有好多朋友被活活打死,明明就是想吃口飯?!蔽鳡柧S婭越說越難過。 巴塞勒斯將馬頭拉向西爾維婭靠她近一點,小聲的安慰道:“你放心,以后你肯定不會再挨餓?!?/br> 達瓦札看著兩人的氣氛漸漸融洽笑著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走。 “我才不會挨餓,我可是經(jīng)常偷偷跑進王宮里吃東西的?!蔽鳡柧S婭驕傲的說道,但是她遮蓋了每次都被發(fā)現(xiàn)的事實。 “你不怕被發(fā)現(xiàn)嗎?”巴塞勒斯一臉敬佩的看著西爾維婭,能在王宮里偷東西,他自己也不敢吹這個牛。 “不怕,國王可是我的朋友?!蔽鳡柧S婭驕傲的說道。 “國王是你的朋友?國王為什么會和你這個小孩子做朋友?”巴塞勒斯質(zhì)疑的問道。 “誰說的!那個國王還比我小呢?!蔽鳡柧S婭不服的說道。 “你說的不會是奧斯蒙的那個小國王,狄克吧?!卑腿账箚柕?,臉上多了有點嫌棄。 “是啊,怎么了?”西爾維婭皺著眉頭看著巴塞勒斯一臉嫌棄的模樣,似乎有些不高興。 “那個家伙,不行?!卑腿账鼓樕隙嗔瞬恍?,搖著頭。 達瓦札忍不住回頭瞪了巴塞勒斯一眼,巴塞勒斯并沒有察覺,但是這時候西爾維婭不高興了,伸手要打巴塞勒斯,憤怒的辯解道:“你憑什么說他不行。” “哪都不行,你這么激動干什么?那個國王是你戀人嗎?”巴塞勒斯歪著身子躲過西爾維婭的攻擊,一夾馬肚子一邊跑一邊調(diào)侃著西爾維婭。 西爾維婭被說急了羞紅著臉,一夾馬肚子就追了上去:“你給我站??!” 兩個人駕著馬一路奔著胡鬧起來,達瓦札嘆口氣看著他們快要跑遠,便也策馬跟了上去,嘴里訓斥道:“你們別給我胡鬧了!”但是卻無濟于事。 就在三人騎著馬一路狂奔到達一片沼澤地時,達瓦札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一邊大聲喝止還在玩鬧的西爾維婭和巴塞勒斯一邊勒住韁繩,就在巴塞勒斯剛剛叫停馬兒,一根觸手從沼澤里伸出纏住了他的腳,將他拽下馬往沼澤里拽去,巴塞勒斯大聲呼救。 “抓住地面!巴塞勒斯?!边_瓦札一邊喊道一邊跳下馬。 西爾維婭也跳下了馬,巴塞勒斯趕緊施展魔法,地面掀起抓住了巴塞勒斯的身體,巴塞勒斯感覺自己身體還是再被扯著,被抓住的腳也進了沼澤,但總算停了下來。 達瓦札站在巴塞勒斯面前,將長劍拔出扔給西爾維婭,雙手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對這兩個孩子說道:“巴塞勒斯馬上你解除魔法,我把你往外拉,西爾維婭看見觸手出來就砍,記得和我教你的那樣注入白元素,如果觸手要抓你拿劍碰它就行,這把劍被附魔了,記得小心點。” “知道了?!眱蓚€孩子齊聲說道,西爾維婭緊張的看著沼澤隨時準備著。 “你看準點砍??!”巴塞勒斯害怕的叮囑著西爾維婭。 “我知道了!”西爾維婭也點頭示意,這次她也不敢開玩笑,緊張的盯著澡澤,我這劍準備著。 “現(xiàn)在。”達瓦札緊緊抓著巴塞勒斯的胳膊喊道。 巴塞勒斯立刻解開魔法,緊緊抓住達瓦札胳膊,達瓦札拉住巴塞勒斯用力往外拽,巴塞勒斯胳膊被勒的生疼,被纏住的腿也是,身體也感覺要被撕開,他緊緊咬著牙關忍著痛,西爾維婭在邊上捏了一把汗。 漸漸地巴塞勒斯的腿離開了沼澤,西爾維婭照著觸手就是一劍砍下去,砍斷了觸手,觸手立刻縮回了沼澤。 一邊的拉力消失,達瓦札和巴塞勒斯失去重心的倒在岸邊,巴塞勒斯趕緊往離沼澤遠一點的地方爬了一點,然后解開了腳上的黏糊糊觸手。 西爾維婭趕緊走過去將劍還給達瓦札,然后扶起巴塞勒斯,這一次并沒有去嘲諷他,剛才也算是生死一線,達瓦札拍拍身上的雜草和灰土,拿起長劍,他感覺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提醒這兩個孩子說道:“小心,還沒有完呢?!?/br> 西爾維婭將指環(huán)變成鋼爪,巴塞勒斯雙手匯聚火元素隨時準備著戰(zhàn)斗,沼澤爬出一群綠色皮膚,渾身都是巨大的疙瘩的人形青蛙,它們手指和腳趾之間都成蹼狀,眼睛成黃色,臉部突出嘴里長著尖銳的牙齒,沒有毛發(fā)。 達瓦札看著巴塞勒斯手中火元素靈機一動說道:“這樣吧,巴塞勒斯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怎么?”巴塞勒斯緊張而又疑惑的看著達瓦札,達瓦札把目光從巴塞勒斯手上的火焰拉向從沼澤爬出的綠色怪物,巴塞勒斯會意,對著沼澤青蛙用力做了一個雙手往前推的動作,火焰流從他手掌噴涌而出,燒傷了最前面的兩只沼澤青蛙。 “哇哦?!蔽鳡柧S婭眼睛充滿了羨慕和驚喜,甚至有一點敬佩這個平時就喜歡耍嘴皮的男孩,這可比她在雜技團里看到的表演帶勁多了。 “不錯啊,巴塞勒斯,但是這是遠遠不夠的。”達瓦札鼓勵道,“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 “喝啊——!”巴塞勒斯雙手盡可能的匯聚火元素,再次釋放出更多的火焰流,火焰將他的眼睛映成金色,整個沼澤被火焰覆蓋,伴隨著沼澤青蛙的慘叫,這里變成了地獄般。 西爾維婭徹底沉迷在這壯烈的景象之中,達瓦札臉上閃動著火光,他看著這片火景,耳朵里滿是慘叫,讓他有些失神,在他眼里浮現(xiàn)出一座被火焰燃燒的城市,周邊的滿是凄慘的哭喊,巴塞勒斯的體力漸漸有些難以支撐,但是他依舊強迫自己繼續(xù),突然手中的火焰形成龍的形狀,伴隨著響徹天地的一聲吼叫飛躍沼澤,達瓦札的瞳孔放大,露出驚恐。 但是火龍隨著體力透支倒下的巴塞勒斯,也消失在火海中,西爾維婭趕忙扶住倒下的巴塞勒斯,嘴里喊道:“你沒事吧。”達瓦札也趕到他身邊查看情況。 “沒事?!卑腿账孤冻鲆粋€艱難的微笑,周邊的火焰也漸漸消失,周邊躺著數(shù)只被燒焦的沼澤青蛙,有幾個幸存的沼澤青蛙,看著巴塞勒斯倒下,還緩緩前進,西爾維婭拔出匕首學著達瓦札教的那樣,插中了一只靠近的沼澤青蛙,然后一勾手匕首收了回來,其他沼澤青蛙看著情景也識趣的退下。 “你也很厲害嘛。”巴塞勒斯吃力的夸獎著西爾維婭。 西爾維婭笑著搖搖頭說道:“哪有你剛才那樣的厲害?!?/br> “好啦好啦,起來趕路吧?!边_瓦札打斷他們互相吹噓,扶起巴塞勒斯說道:“巴塞勒斯先和我共乘一匹馬,西爾維婭你牽著巴塞勒斯的馬。”說著把巴塞勒斯扶上馬背的后座上,然后跨上馬背,輕輕一夾馬肚子。 巴塞勒斯疲憊的趴在達瓦札背上,即便累癱了還側(cè)著臉和西爾維婭做鬼臉,西爾維婭這次沒有再去教訓巴塞勒斯,笑著騎上自己的馬,然后牽著巴塞勒斯的馬,趕到巴塞勒斯身邊和他小聲的說話,達瓦札無奈的搖搖頭繼續(xù)駕馬前行。 夜已深,亞恒像往常一樣幫父親打掃書房,即便父親不在家,沒有人看書,但是亞恒依舊天天在掃去灰塵。 在亞恒打掃完鎖上書房的門時,聽到了樓下客廳的響動聲,亞恒小心翼翼的拔出腰上的佩劍,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查看個究竟,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蹲在茶幾旁邊瘋狂的將桌上的面包和餅干往嘴里送。 亞恒收回手中的佩劍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他很想仔細看清這個男人,黑色頭發(fā)亂的和鳥窩一樣,上面還有灰土和一根雜草,抓著面包的手烏黑,他聽到了有人靠近的聲音,惶恐的抬頭看著,猛的抓起幾個面包準備逃跑。 “等等?!眮喓愫白×四莻€男人,男人小心翼翼的回頭看著亞恒,眼神充滿了警惕和恐懼。 “廚房還有吃的,去拿點吧?!蹦莻€男人遲疑的看著亞恒,看著亞恒友善的樣子,感激的點點頭。 亞恒帶著他去了廚房,拿了一個油皮紙袋,在里面裝了火腿香腸和面包,還在柜子里拿了一杯牛奶給他,男人感動的泣不成聲:“謝謝...謝謝...” “沒事的,這個給你?!眮喓銓⒆约旱腻X包遞了過去,“去做點生意吧,別在偷東西了。” 男人感激的點頭,然后快速的跑了出去,亞恒忍不住好奇跟了出去,跟著這個男人走到城外的一處破屋子里,里面躺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男人將食物拿出來,女人和孩子狼吞虎咽起來,看來是餓壞了。 亞恒心里一陣酸楚,默不作聲的悄悄離開,心想給了錢也夠他們重新生活,但在他隨處轉(zhuǎn)達一圈,發(fā)現(xiàn)森林里有一些光亮,好奇心趨勢下走了過去看來究竟,看到很多人蜷縮在一起圍著篝火,他們大多衣衫襤褸,相互依偎,人群中甚至還有老人和孩子,都面露苦澀。 “你們這是怎么了?”亞恒走了過去詢問情況。 “我們是被沒收房屋被趕出來的,現(xiàn)在的稅費一年比一年高...實在付不起了。”一個男人說道,他身邊躺著一個熟睡的小女孩,面容消瘦吸吮著自己的手指,看上去是餓了。 “我們現(xiàn)在只能去漢米敦,聽說那里有一個叫做馬克.肯恩的人建立了義軍,專門收留難民...但是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到,我們已經(jīng)沒有食物了...”男人痛苦悲傷的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食物,他自己也無能為力。 亞恒心生憐憫,飛速返回家中,牽著一輛馬車到莊園下方的倉庫中,拿了火腿,香腸,蔬菜,咸魚,面包和奶酪,又去酒窖里搬了兩桶麥芽酒,想想還有孩子,又去找了幾罐牛奶,和一些可以取暖用的毯子,將它們搬上馬車。 亞恒再一次來到那里,將東西分給人們,人們得到了食物和取暖的東西臉上充滿了感激,那個睡著父親懷里的女孩兒有一雙栗色的眼睛,美麗而又純真,對這個大哥哥充滿了感激,她將一塊視如寶貝的鵝卵石給了亞恒作為感謝,亞恒接過鵝卵石,給了她一罐牛奶。 人們紛紛感激著亞恒,亞恒看著人們至少可以渡過這幾天心里也十分開心,一位老者走到亞恒面前說道:“孩子,愿十二神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泵篮玫淖8R彩撬麄儸F(xiàn)在僅能做的。 “諸神保佑你孩子?!彼腥硕柬憫?,所有人都祝福著這個善良的男孩。 “對,諸神保佑你。” 法蘭克站在不遠處的黑暗中看著亞恒,欣慰卻又自責,他愧對于亞恒,愧對與死去的妻子。 杰西嘉.艾伯特舊雷蒙德前首相亞德里恩.艾伯特之女,嫁給法蘭克后被管姓為撒克遜,席爾維斯特將她像meimei一樣托付給法蘭克,法蘭克發(fā)誓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她一輩子,但是奧斯維德在臨死前詛咒法蘭克身邊的摯愛都會離他而去,隨后他還未起名的幼子便在出生之時和杰西嘉一起離開了法蘭克。 接著法蘭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長子被陰謀推向了席爾的長劍,當他發(fā)現(xiàn)陰謀的真相時,席爾也已經(jīng)死于自己的刀下。 法蘭克只剩下次子亞恒,法蘭克選擇將母親和弟弟的死給隱瞞,好讓亞恒和巴塞勒斯之間能減少隔閡,后來一心撲在尋找解除咒語的辦法,卻忽視了亞恒的成長,但好在亞恒能夠依舊保持一顆赤子之心,也算是給亞恒的母親一個交代。 愛瑪黎絲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袍,白色的兜帽遮住了她烏黑的長發(fā),碧湖般的眸子如一面鏡子一般平靜,更添一些哀傷,她在父親的碑上刻下了“北國戰(zhàn)魂——伊萊.格納長眠于此”,站在父親和meimei的墳前站了一夜,直到天有些微微亮。 這么多年愛瑪黎絲從來沒有給meimei塞西爾掃過墓,她也是才知道m(xù)eimei的墳墓的位置,她也十分自責梵妮在德維爾這么多年,自己卻只字未提關于meimei的事情。 這時梵妮也來到了墳前,算是來給愛瑪黎絲一個交代,愛瑪黎絲回頭看著梵妮,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拿著行李,猜到了她的答案,梵妮站在愛瑪黎絲說道:“女士,您說我都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作為祭祀繼承人會不會有點顯老?!?/br> “不?!睈郜斃杞z看著梵妮眼神堅定,笑著說道:“你看上去是那么年輕?!彼膊⒉皇悄敲垂虐宀粣坶_玩笑,只是比她人多了幾分莊重少了幾分煙火,她的丈夫戰(zhàn)死至北,女兒為了拯救蒼生犧牲自己,唯一的兒子和她誓死不見,而現(xiàn)在又失去了父親,雖從來沒有說過悲傷,但是憔悴和哀愁漸漸的沉浸在她深湖般的眸子里。 愛瑪黎絲和梵妮不約而同的看著天邊,看著太陽逐漸升起的地方,愛瑪黎絲眼睛里映著太陽的光芒感慨道:“不管這世間的苦難再多,太陽卻從來不會失約,東方大陸的太陽又會是何等光景?!?/br> 梵妮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猜也一定從不失約?!?/br> 但是太陽重新升起之前必先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