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挺好奇的，我長得不算差吧？我們在一起之后我就只碰過你手，親都沒親過，裴宴能這么素?。磕阋煌砩献屗蓭状巍崓?！”

    阮馳軒大喊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周圍的人聲音都小了，往這邊看。

    鄭嵐面無表情地潑了阮馳軒一臉酒，價格高昂的酒液從阮馳軒的發(fā)尖開始往下滴，把他的衣服都染深了。

    “不會說話，你可以不用說。”鄭嵐站起身，要走了。

    阮馳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氣。

    “鄭嵐，你是不是沒完了？”

    “到底誰沒完了？”鄭嵐驟然發(fā)力，將阮馳軒的手甩出去，竟也讓他趔趄了下。

    “你和姚莉出軌我沒追究吧？你在外面玩兒那么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回你送的東西，我沒答應(yīng)你？”鄭嵐一條一條地?cái)?shù)，“你還要什么？”

    “我……”阮馳軒一下懵了。

    鄭嵐仍然沒有什么表情，語氣也起伏不大。

    仿佛阮馳軒就是一個不值得給眼神的路人。

    “我再說一次，我們兩清了，你別再找我了，我不想看見你，不想和你吵，”鄭嵐后退了幾步，笑了下，“你以為你算什么？”

    阮馳軒從喉嚨里發(fā)出壓抑而憤怒的聲音：“鄭嵐！”

    鄭嵐頭也沒回地走了。

    在酒吧的角落里坐了一會兒，萬寒拿著幾杯酒尋過來。

    知道他心情不會好，萬寒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和他一起喝酒。

    沒幾口鄭嵐就把萬寒?dāng)r下來，說：“等會兒你還要回學(xué)校吧？小姑娘少喝點(diǎn)?！?/br>
    “哦……”萬寒放了酒杯，嘀咕道，“有人和我一起的?！?/br>
    “今天謝謝你?！编崓拐f。

    他清俊的眉眼在燈下更好看了，萬寒許久不見他，也總是頻頻側(cè)目。

    萬寒拿過來的酒都被鄭嵐喝了，他醉得眼睛都發(fā)紅，萬寒才忍不住說：“你別喝了。”

    看起來酒量還沒有她大。

    鄭嵐也覺得自己點(diǎn)到了，放了杯子說要去洗手間，萬寒看了他一路，鄭嵐還算走得穩(wěn)，但腳上似乎有點(diǎn)毛病，點(diǎn)著地一頓一頓的。

    她不太放心，但鄭嵐去的也是男廁所，萬寒只能伸長脖子看。

    她頻頻抬手看表，幾分鐘之后，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也進(jìn)了廁所。

    那是一身西裝的裴宴。

    萬寒這才松了口氣。

    衛(wèi)生間里沒有人，鄭嵐在洗手臺前開了水，往臉上潑了幾下。

    酒吧很貼心地將水調(diào)得很熱，鄭嵐抬起眼來看鏡子里的自己。

    他臉頰上的水珠幾乎在燈下閃光。

    眼睛、鼻子、嘴唇……從鄭嵐的五官里總能看到一些宋美清的痕跡。

    他和宋美清是有一些像的，有時候鄭嵐看著自己，也好像看到了她。

    兒子和母親心再異，也始終流著一樣的血。

    鄭嵐還記得宋美清常常和他說的那幾句話。

    “你這是不正常的，是精神有問題！”

    “我為什么會有你這么個兒子？生出來專門氣死我的嗎？”

    “兩個男人能有什么未來？小心被人騙了吧你！”

    宋美清罵他，父親鄭安只坐在一邊沉默不言。

    鄭嵐從不責(zé)怪誰。

    宋美清說兩個男人沒有未來，不會幸福，總有人擋不住誘惑。

    那幾年他也只有二十歲左右，和所有這個年紀(jì)的男生一樣，心底憋著一口氣。

    阮馳軒就是在這時候出現(xiàn)的。

    真情實(shí)感沒有多少，但相互需要的關(guān)系卻是真實(shí)存在的，誰也沒挑明說。

    所以鄭嵐也認(rèn)了，阮馳軒不是個好人，他早清楚這點(diǎn)。

    但是能不能被人愛這件事……鄭嵐不想承認(rèn)宋美清或許是對的。

    他抽了幾張紙擦了擦臉，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垃圾桶里，左手從胸前繞過，搭在右肩膀上。

    指尖的位置正好能碰到那枚紋身。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有人過來了。

    鄭嵐揉了揉眼角，酒精讓他臉頰發(fā)燙。再抬頭時，光潔的鏡子里映出一雙熟悉的眼睛，guntang的手掌搭上他的后腰。

    裴宴從他的寢室里離開時穿得隨便，現(xiàn)在卻西裝領(lǐng)帶。袖子被他不整齊地卷起來，另一只手撫著鄭嵐撐著洗手臺的小臂，指腹緩慢地摸下去。

    “你前男友是個人渣?！?/br>
    裴宴貼過來，幾乎咬著鄭嵐的耳朵，話語曖味溫?zé)?，骨?jié)分明的五指強(qiáng)勢地卡入鄭嵐的指縫中。

    他勾著唇角，惡劣地低語：“把他忘了?！?/br>
    鄭嵐扇了扇睫毛，看見鏡子里兩人交疊的身影，微微失神。

    “跟我吧?！?/br>
    裴宴吻了吻鄭嵐的耳廓。

    很長時間里只余兩人沉重的呼吸，鄭嵐心臟跳得極快，后腰隱隱發(fā)燙，耳鬢卻生出廝.磨的渴望。他抬了抬被摁住的手掌，裴宴便松開一些。鄭嵐將手翻轉(zhuǎn)過來，再輕輕和他相扣。

    “我來之前，你和姚莉怎么了？”

    裴宴故意混淆概念，笑著說：“別冤枉我，我心里就只有你呢……”

    鄭嵐手指一用力，和他說：“正經(jīng)點(diǎn)兒?！?/br>
    “沒不正經(jīng)，”裴宴揉搓著他的大拇指，“我還在那兒，能聽她亂說嗎？還有阮馳軒……”

    裴宴的語氣變得危險起來，鄭嵐手一松，轉(zhuǎn)過身來面朝著他，被卡在裴宴的胸膛和洗手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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