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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略一打聽,原來這小孩沒有爹。常人就此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鄭岸禾就是那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給自己送的兒子,雖然只比自己小十來歲,常人卻完全不在意,有這么個小神仙做兒子,他很滿足。 盡管鄭岸禾不知道這件事,在常人心里早已經(jīng)把他當作兒子來看待。 常人是哭著和鄭岸禾傾訴這些事的,他很傷心,只好借酒消愁,也借著醉意說出這些心底話。 鄭岸禾:…… 眼前人分明不比小陶哥大幾歲,偏偏追著自己要他叫爸爸。 “這是什么?”鄭岸禾見他一直拿著一團毛線球,疑惑地問。 常人捏緊了手中小小的毛線團,滿臉慈愛,“這是你的胎毛球啊乖兒子?!毙殞毘錾臅r候父母都是要把寶寶的胎毛球收藏起來做紀念的,他當然也要有。 酒氣熏得鄭岸禾耳根徹底紅了,他的胎毛球明明被mama收得好好的! “假的。我不是你兒子?!编嵃逗毯敛涣羟椴鸫?,有些羞憤。 常人還醉著酒,意識逐漸清醒,似乎才想起來。對,確實這是假的,是他撿得岸岸的一根頭發(fā)裝在里面當作自我安慰,其余全是棉花團。 酒勁上頭,常人猛地站起來,“段懷瑾!奪子之仇,不共戴天!” “兒子!觀音大士和我托過夢,說你本來應(yīng)該是我兒子,不知道段家用了什么邪術(shù),最后你投到他們家去了!” …… 鄭岸禾沒有回應(yīng)他的胡言亂語,而是目光穿過常人身后,乖巧喊了一聲爸爸。常人怔了一瞬,慢半拍地僵硬轉(zhuǎn)過身,對上一雙冷淡至極的眼神。 下一秒,酒就嚇清醒了……他是誰?他在哪里?他為什么想不開要和段懷瑾搶兒子…… …… 最后鄭岸禾被親爸爸牽走,只留下一個酒鬼和滿室失落。 “岸岸,以后離他遠一點?!倍螒谚诳紤]要不還是把常人扔回沙地去,他看他離瘋子也不遠了。 “不用了爸爸,他……也挺好的。”除了總愛認自己作兒子這個毛病以外,其余都很好。 段懷瑾笑了笑,摸了摸岸岸的頭發(fā),柔聲道,“心軟?!?/br> 由于自家兒子的求情,段懷瑾對常人的小心思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xù)放任他留在岸岸身邊保護,誰讓岸岸其實并不討厭他呢…… 之后的日子里,鄭岸禾雖然沒有叫過常人一次爸爸,卻在常人三十歲那年的父親節(jié)悄悄送了他一份禮物。他把鄭知菲珍藏的他的相冊復(fù)印了一份送給了常人,里面是鄭岸禾從小到大所有的成長印跡。 常人捧著寶貝相冊看了整整一夜,天光微亮時,他的眼睛已經(jīng)又紅又腫,嘴角卻笑得滿足。 我兒子真可愛。 這輩子就算了……下輩子,誰也別想和他搶兒子。 第71章 番外(四) “到了嗎?” 當年一班的老同學(xué)們在畢業(yè)五年之后又聚在一起,一屋子人都盯著正拿著手機說話的宋之橋。 “好好好,之前兩次的同學(xué)聚會你都沒時間,這次可不能再缺席了!” 剛掛了電話,一堆人湊上來—— “哎哎,老班長!你說咱們岸岸真的要來嗎?” “那當然了?!彼沃畼蛐Σ[瞇放下手機,“他已經(jīng)在路上,一會兒就到了?!?/br> “好久不見咱們班寵了?!?/br> “我當初就說岸岸不是凡人,年紀輕輕都升教授了,不愧是咱們一班里面最有出息的小天使!” “班長,再問問再問問,岸岸到哪兒啦,還有多久啊……” …… 我站在角落里,聽著議論紛紛的眾人,好像又回到了當初上學(xué)的時候,坐在班級最后面,時時望向被人群包圍中的最閃亮的小星星。 喝下一杯酒,我想給自己壯壯膽,但……最后還是膽怯了。 夏蘭和程吉吉走過來跟我打招呼,我看著他們緊緊牽在一起的手,平靜而又衷心地說了聲恭喜。夏蘭調(diào)侃我混得不錯,但還是這么寡言沉默,無趣得很。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只清楚現(xiàn)在自己心里慌得只能裝下一個人一件事。 正說話間,門邊傳來一陣sao動。 是岸岸來了。 我確實是很久沒有與人交流,幾乎都忘了要怎么正常走過去站到他面前,問一句還記不記得自己。 我看著夏蘭立馬放下程吉吉的手第一個奔過去,看著無奈笑笑的程吉吉也跟上去,甚至看著成熟了不少的商成城神情大方地去和岸岸攀談…… 我無比想走過去和別的同學(xué)一樣哪怕只寒暄一兩句,可就是拔不動腿。 岸岸長高了些,他和幾年前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簡單的一身休閑衣,嘴角的笑很溫軟,還是那么干凈美好,站在那里輕易就能奪走所有人的視線。 突然間,我生出一股自慚形穢。 我靜靜注視著岸岸,掃過一眼表面落落大方的商成城。我知道我和他都是一樣的,平靜之下全是隱隱幾不可察的顫抖和小心翼翼。只不過他已經(jīng)學(xué)會裝模作樣,而我,比他更膽小。 膽小到……一直到聚會快結(jié)束,我都沒敢走上前去問候一聲。哪怕程吉吉暗示明示不知多少次,我還是杵在這里一動不動,仿佛被定住了一樣。 或許是我格外貪婪的視線引起了岸岸的注意,他還是走到了我旁邊,笑著叫了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