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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身患絕癥后佛系了[重生] 第177節(jié)

    解別?。骸艾F(xiàn)在零下負三度?!?/br>
    木揚噢了聲,妥協(xié):“好吧。”

    沈林安看著他倆的相處笑了半天,慢慢笑聲就緩了下來,眼里的笑意被無奈取代。

    “雖然說是冷靜冷靜,但我們也還是正常聯(lián)系,直到三天前突然失聯(lián),只跟我說他要回趟老家,后面就沒了消息。”

    木揚愣了愣:“家里出事了?”

    沈林安微微搖頭:“不清楚?!?/br>
    路邵陽跟家里關系并不好,否則不至于沈林安和他結(jié)婚這么久都沒陪他回來過。

    沈林安雖然說讓路邵陽冷靜一下好好想清楚,但對于不愿離婚的路邵陽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機會,于是天天都會找話題聯(lián)系沈林安,一直到三天前,突然就沒了聲。

    “我只知道他父親叫路建。”想起怎么知道路邵陽父親名字的經(jīng)歷,沈林安眼神不由暗了暗。

    解別汀:“就住在這一片的話,可以向這邊人打聽打聽?!?/br>
    沈林安再次嘆氣:“打聽一天了,但這邊基本不是原住民,附近店面也都是外地人開的,根本不認識什么路建?!?/br>
    木揚站著接過老板娘端來的烤串:“先吃吧,吃完我們陪你找找?!?/br>
    沈林安疑問:“你怎么不坐?”

    木揚:“……”

    他要怎么解釋自己前面在跟解別汀打情罵俏的時候摔了個屁股蹲兒?

    解別汀風輕云淡地解釋:“他剛剛摔著了?!?/br>
    沈林安失笑:“叫老板娘給你拿個墊子?!?/br>
    老板娘也很好說話,聞言去找了個坐墊過來,木揚坐著果然舒服多了。

    他心血來潮地問老板娘:“jiejie,想問問附近有叫路建這個名字的人嗎?”

    老板娘年紀挺大了,不認識什么明星,只是看著戴口罩的解別汀有點眼熟。

    她被木揚這聲jiejie哄得笑出聲來:“我不是這兒人,不清楚,你可以問問我們店洗碗阿姨,她年輕那會兒就嫁到這邊了?!?/br>
    原本聽前段句沈林安并不意外,但還是有些失望,聽到后半句才燃起希望,跟著老板娘去了后廚。

    “路建?。课抑?,就住后面那條巷子,天天在我鄰居店里買彩票?!?/br>
    三人對視一眼,對這個發(fā)展有些意外。

    阿姨詳細一說之后他們才知道,路建在這附近是出了名的,因為他有個賭徒兒子,天天惹事。

    阿姨說了一堆,全然沒聽到她提及路邵陽,好像根本不知道路建還有一個兒子一樣。

    沈林安有些懷疑是不是找錯了人:“路建就一個兒子嗎?”

    阿姨搖頭:“好像是還有一個吧,從小就養(yǎng)在老家村子里的,長大后跟他也不親,要我說就是個白眼狼,這么多年就從來沒來看過他這個做爹的?!?/br>
    沈林安皺了下眉頭,對白眼狼這三個字不置可否。

    不過應該是沒找錯。

    沈林安沒心思再吃夜宵,準備現(xiàn)在就過去找人,木揚干脆讓老板娘把燒烤打包,和解別汀一起跟上去。

    巷子里很暗,也很破舊,這里算是比較偏僻的城中村了,連個路燈都沒有。

    解別汀側(cè)眸看向前面那戶人家:“是這里。”

    不等他們敲門,一陣霹靂吧啦的聲響就傳了出來,再者就是中老年男人憤怒的嘶吼:“滾!老子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只手扣住門邊,卻還在朝屋里譏諷地說:“你不會以為我有把你當父親吧?你眼中不是一直都只有路在安這一個兒子?我算什么,不過提款機而已?!?/br>
    屋里發(fā)出重重‘砰’得一聲,應該是砸了什么東西。

    站在門邊的路邵陽還在繼續(xù)譏諷:“發(fā)什么火?不是挺好嗎?今天之后你一個兒子都沒有了,不用天天追著我要錢,也不用頭疼路在安那些賭債?!?/br>
    他轉(zhuǎn)身摔門而出,卻正好與木揚三人對上視線。

    路邵陽聲音嘶?。骸澳銈冊趺磥砹??”

    沈林安怔了好一會兒,今天的路邵陽倒是展現(xiàn)了他沒見過的一面。

    他認識的路邵陽好強、執(zhí)拗,但又有些世俗的圓滑,在生活里摔過無數(shù)次跤的路邵陽很少這么夾槍帶棒地跟人說話。

    而此刻路邵陽的形象也并不好看,面色憔悴,頭發(fā)凌亂,身上還有一股酒味。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婦人就沖了出來抓住他的手臂:“邵陽啊,你爸他就是說氣話!你別跟他置氣,你走了他怎么辦??!”

    “聽媽的話,你們坐下好好說,你爸也就是氣你跟個男人結(jié)了婚,不是說好過兩年就離嗎?”

    路邵陽和沈林安隔著五六米對視著,他很想說出這輩子都不可能離的話。

    但最后也只是苦笑了下,然后再次豎起渾身的刺:“就算離了,我這輩子也不會跟第二個人結(jié)婚,他不是只有路在安一個兒子嗎?死了就想辦法再生一個,別指望我。”

    “邵陽——”

    路邵陽甩開她的手:“您也一樣,路在安死之前,恐怕都沒把我當過兒子吧?”

    木揚這才算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路邵陽那個賭徒弟弟死了。

    沈林安倏地走上前,在他mama驚愕的目光中將路邵陽拉到身后:“抱歉,我們不會離婚?!?/br>
    路邵陽嘴唇動了動,到底是沒說話,眼里也沒什么喜色,一片灰暗。

    三個人默不作聲地跟著路邵陽回到他的臨時住所——一間非常普通的賓館。

    賓館環(huán)境不是很好,打開房間后到處都還是空酒瓶,一股煙酒味彌漫。

    解別汀不動聲色地把木揚擋在了身后,煙味實在太重了。

    “抱歉,有點亂?!甭飞坳栐诖采献?,雙手抵著額頭,緩慢且艱難地解釋了下他失聯(lián)的原因。

    路邵陽家境不少是眾所皆知的事,但還真沒人知道他父母是誰,也沒人扒出來過。

    實際上路邵陽跟父母并不親密,二十多年里見過的面屈指可數(shù)。

    那對夫妻對他也沒什么感情,但小兒子欠了一屁股債,他們便把主意打到了路邵陽身上,大學期間就問他要錢,說兄弟之間就應該互相幫扶。

    路邵陽其實挺缺愛,父母難得的靠近讓他有了種被人關愛和需要的感覺,于是大學期間自己背著學貸不說還做了多份兼職,錢全給弟弟路在安還債去了。

    一直到他出來工作兩年,再被經(jīng)紀人撿進娛樂公司都是如此。

    雖然前公司坑了他,但也能分到百分之二十的片酬,相對于普通人的薪資來說也不算少,卻全貼給了家里。

    本來賭債都還完了,可路在安死性不改,仗著有人托底又開始賭,欠得比之前更多。

    那會兒剛好又是沈林安和路邵陽求婚的時間。

    路邵陽同意了,哪怕知道自己說不定會拖累沈林安,但也舍不得放手唯一對他好的人。

    他為了拿到戶口本,便跟路建撒了謊,說為了還錢必須要跟同性結(jié)婚炒作才能提升身價,只是炒作,過兩年就離。

    “路建和你說的那些,并不是我的真實想法……”路邵陽無神地看著虛空,“我只是想騙他要戶口本,我沒錢買房子,戶口分不出來……”

    他今天才算知道沈林安為什么會認為他是‘拿結(jié)婚當炒作’,原來是路建最近聯(lián)系到了沈林安,才有了沈林安深思熟慮后提起的離婚。

    沈林安喉嚨一緊:“我知道了,你——”

    “你還愛我嗎?”路邵陽抬眸,眼神重新開始聚焦,但里面毫無光亮,“路在安死了,沒人拖著我了——可你還愛我嗎?”

    路在安死于三天前,為了躲避追債的人,溺死在零下六度的河里。

    木揚和解別汀站在門口,一直沒出聲。

    房間里安靜得有些過分,木揚其實有些理解路邵陽為什么會這么問。

    如果沈林安心里還有他,那不論之前發(fā)生過什么,無論要路邵陽再追多久都能等,但如果沈林安心里沒他了,那做什么都是徒勞,都是對彼此的折磨。

    他和沈林安的問題并不僅限于以前的誤會,還有感情的淡卻。

    沈林安實在太冷靜了。

    木揚在他身上看不到那種外露的感情,和解別汀前世的冷漠遲鈍相比,沈林安更多的是平淡,淡得讓你感覺不到在乎與喜歡,好像激情過后,一切都成了可商議的生意。

    說要分開冷靜一段時間,便從沒有主動給路邵陽發(fā)過信息,好像繼續(xù)過下去也行,離婚也可以。

    這種無所謂的平淡態(tài)度才最磨人。

    沈林安嘆了口氣,上前攬住路邵陽:“讓你冷靜冷靜,是讓你想清楚,這次不離,以后你就沒機會了?!?/br>
    ……

    解別汀給他們帶上門,他和木揚再留在這多少有些不合適。

    木揚一路上很安靜,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喜新厭舊的習性,而有些人在感情上同樣也會喜新厭舊。

    試問有幾個人能幾十年如一日地對著同一張面孔愛得深切?厭煩之后,要么走向婚姻的墳墓,要么走向婚外情。

    激情過后就是平淡,潘達漿就經(jīng)常說他跟解別汀分不開是因為還在熱戀期。

    木揚現(xiàn)在才開始憂慮,他和解別汀的熱戀期又會保持多久?

    如果能一直保持平淡的歡喜也不錯,就怕后面感情淡著淡著就消失了。

    木揚不是懷疑自己和解別汀的感情,而是生活太現(xiàn)實。

    真正能從開始走到白頭永遠保持初心的感情太少了,他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有這個幸運。

    “不會像他們一樣?!苯鈩e汀突然說,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

    木揚迷茫抬頭。

    解別汀握緊他的手:“已經(jīng)弄丟過你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br>
    木揚怔了怔,心里松了些。

    他們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了啊……

    對于木揚來說,他重新來過的意義還有木南山和姚鳶,還有一些交心的朋友,但于解別汀而言,木揚是重新來過的唯一意義——

    又怎么會平淡。

    .

    回到酒店,手上打包的燒烤竟然還是溫熱的,外面的保溫袋效果著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