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絕癥后佛系了[重生]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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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揚怔愣地看著大門處,不知道解別汀出門有沒有帶傘,這會兒又在忙什么? 是忙工作,還是試鏡?也可能是酒會和應酬。 木揚第一次這么感到無力,他好像真的難以參與解別汀的世界,不僅僅是因為這只打著石膏的腿。 那個屬于金字塔頂端的世界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于是他只能在塔底站著,仰望著,等待著解別汀的垂眸。 他也沒有自己的事可做。 曾經(jīng)的他有父母的依仗,生活光鮮亮麗,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但離開木南山和姚鳶賦予的光環(huán),他真的就一無是處,找不到一個可以讓人注意的閃光點。 如今他生病了,解別汀停下來等他,陪他,可當他病好了呢? 該往前走的人還是會往前走,而他拍馬都趕不上。 潘達漿以為他在為身世難過:“別想了,這事又不是你的錯,是不是親生的都不影響他們疼你——” 他補充道:“也不影響他們在你犯錯的時候揍你?!?/br> “……” 最大的隔閡便出現(xiàn)在這里,過去的木揚犯錯也會挨揍,可未來不論怎樣,木揚只會感受到木南山和姚鳶愧疚式的‘愛’。 他們回不去了。 木揚無法再像過去一樣對他們?nèi)鰦纱蛘熕Y嚕灸仙胶鸵S也無法再真的像對親生孩子一樣,該罵罵該揍揍。 愛不難,可親密難。 木揚永遠愛他們,但卻再也回不去過去的親密。 那些痛苦與悔恨,還有對喬媛的愧疚將這面鏡子撐得越來越脹,雖然鏡框還堅強地維持著鏡子的形狀,可表面的裂縫再怎么縫補都無濟于事。 ——不是你想的領養(yǎng),我和另一個人在出生的時候被換了。 潘達漿有些錯愕,他本來想得確實是木南山和姚鳶有難言之隱,所以才領養(yǎng)了木揚。 ——那是個女生,很漂亮,和他們很像……人也很好。 ——可你還記得我們初中那會兒,學校組織的捐款嗎? 潘達漿愣了愣,他回憶了下,那是對一個經(jīng)常發(fā)生天災的偏僻山區(qū)的捐款,他們這些穿著整齊各個名牌的小孩坐在教室里,看著黑板電視上放出那些貧困山區(qū)的照片。 那里也有富人,但更多的是窮人,小孩子吃不飽,穿得破舊,衣服縫縫補補要到過年才換新,那些他們熟知的山珍海味,對那些孩子來說,就是書里才能看到的夸張詞匯。 潘達漿還記得,他當時忍痛捐了半學期的零花錢,因為暫時只能拿出這么多,回到家以為會被罵,沒想到他媽還笑著夸他說長大了。 ——她過得就是這樣的生活。 潘達漿沉默了。 去那座小城之前,木揚查過那里過去的樣子。 經(jīng)濟水平極低,建筑破舊,交通不便,教育落后。 喬媛家的那棟小屋還時常漏雨,后來是政府幫扶,給那些貧困戶重修了房子。 木揚這次前去,小城的生活狀態(tài)似乎很不錯,但其實也就是這幾年發(fā)展起來的,有商人去那邊開發(fā)了旅游業(yè),帶動了交通和經(jīng)濟,生活這才好起來。 而他在溫暖寬敞的房子里耍機靈想著怎么跟爸媽多拿點零花錢、抱著游戲機躺在溫暖的大床上不務正業(yè)的時候,喬媛跟在路婉身后,餐餐米飯和咸菜,穿著已經(jīng)短手短腳的衣服,拿著學校的貧困戶補貼。 這就是喬媛口中的過得不錯。 所謂不錯,大概就是吃飽了,沒凍著吧。 如果位置調(diào)換,木揚站在喬媛的角度,他甚至無法保證自己不對那個調(diào)換自己人生的女人產(chǎn)生怨恨。 畢竟他本可以不過這樣的人生。 可喬媛沒有,她坦蕩,她不憤,她說自己過得很好。 木揚曾有那么一瞬間的惡意想,喬媛真的是善良得愚蠢。 可他一邊又飽含痛苦與愧疚的煎熬,一邊因她的對比自漸形穢。 他到底哪里配。 車庫那邊出了動靜,解別汀回來了。 他帶著半身水汽,領口的扣子敞開三四粒,脖頸處泛著一層薄薄的紅暈,眸色冷清,卻在看到木揚的那一瞬間緩了緩。 第38章 章魚丸子 “你也別想太多,他媽的又不是你想要被換,你愧疚個什么勁?”潘達漿咋咋呼呼地站起來,手都拍到木揚肩上了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你就當,就當……” 潘達漿絞盡腦汁,想說你就當是奇妙的緣分一場,其它的事怎么處理都看父母,想開點,別束縛自己。 他對木叔姚姨也很熟悉,總覺得他們不是能因為血緣斷開就放棄木揚的人。 但又說不好,有些人就是把血親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潘達漿張張嘴,想給木揚一個肯定的答案,便發(fā)現(xiàn)木揚愣愣地看向大門處,然后掙扎著就要離開沙發(fā)。 他順著木揚的視線看過來,解別汀就站在門口,手里還拎著一個袋子,帶著滿身濕意,看到木揚要下沙發(fā)立刻走過來,一把將人扶?。骸霸趺戳??” 木揚扯了下喉嚨,飛快打字:你怎么不打傘? 解別汀微頓:“忘了。” 今天除了去祭拜母親以外,他還去了一場酒會,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下雨,江誕工作失誤忘了在車里備傘,但好在停車場在地下,他們不用淋雨。 但車開到半路,解別汀看到街邊的商鋪賣章魚小丸子,拒絕了江誕的幫忙親自下去買了一盒,這才淋了半身雨,衣服潮濕了一大半。 木揚望著解別汀手上的章魚丸子,喉間酸澀。 “要趁熱吃?!?/br> 解別汀彎著腰讓木揚重新靠在沙發(fā)上,瞧見他的臉時微妙地停了幾秒。 木揚沒注意,他抓著解別汀的手臂想叫他換身衣服,可急切的心情卻被失聲的咽喉阻礙。 解別汀誤會了他的意思:“不能抱,太涼了?!?/br> 剛從外面回來,又經(jīng)歷了一場大雨,身上全是nongnong的寒意。 木揚抿緊了唇,差點想直接撲到解別汀身上。 “我上去換套衣服?!苯鈩e汀撥了下木揚微亂的頭發(fā),朝一旁的潘達漿點頭打了聲招呼。 木揚覺得解別汀有些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 于是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上樓的解別汀,想要看出點什么不一樣來。 全程被無視的潘達漿嘖了幾聲,覺得自己不該站在這里,應該在沙發(fā)底。 還是章魚小丸子好吃,狗糧滾粗。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特別像望夫石?”潘達漿嗒了下嘴,意猶未盡。 “……”木揚聽到動靜緩緩回頭,解別汀給他帶回來的食物已經(jīng)被拆開了。 潘達漿對上他想殺人一樣的目光一個哆嗦:“不至于不至于,我就吃了一個……要不,我吐出來給你?” 木揚抿直了唇,是真的在生氣。 潘達漿沒get到他生氣的點,難道是因為第一口被他吃了?他們以前也不是沒分吃過食物。 木揚垂下視線,帶著食物盒子一起放進懷里,泄氣一樣地插了一顆咬下去。 他打字說:你不許吃了。 潘達漿憂傷道:“行行行,不吃了?!?/br> 木揚知道自己無理取鬧,可解別汀第一次給他買的他沒吃到,在房間里腐臭了一個月,如今第二次買,第一個依舊不是他吃的。 解別汀很快從樓上下來,已然換了一身居家服,他首先朝潘達漿微頷首:“今天謝謝。” “不客氣?!迸诉_漿不想擱這當電燈泡,“那我先走了?” 木揚沒挽留,解別汀便道:“江助理在車庫,他會送你回去?!?/br> 潘達漿若有所思地看著木揚,眼睛一轉:“大揚,你那個限量款籃球借我?guī)Щ丶彝嫦??!?/br> 木揚微愣了會兒,便點點頭,他本想下來拿,卻被潘達漿阻止。 “汀哥知道在哪不?你這腿腳也不方便。” 解別汀當然知道在哪,還是他收進的柜子,木揚壓根就沒玩過,跟個展覽品似的在房間里擺了好久。 木揚看著解別汀走向別處,卻沒注意到自己身后突然多了一道影子。 “吼!”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恐嚇。 木揚嚇得渾身一抖,轉身的一瞬間張大了嘴巴,然后又抿成一條直線,像是看傻逼一樣地看著潘達漿。 ——有病就趕緊吃藥。 解別汀也拿著籃球走出來,眉頭微蹙:“怎么了?” 潘達漿摸摸下巴:“沒事沒事,我剛看見一只蟑螂嚇著了。” “……”解別汀自然不會信,但他看向木揚時,木揚也只是低著腦袋,拿木簽戳著章魚小丸子。 他把潘達漿送了出去,沒過一會兒木揚就收到了一條信息: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是兄弟,有什么事盡管說,對我不用有顧慮。 木揚頓了好半天,才回一個嗯字。 上一世潘達漿也是這樣,知道木揚的身世后拼命安慰,知道木揚和解別汀的婚姻狀態(tài)不好時罵罵咧咧:“實在不行就離婚,大不了我拿私房錢養(yǎng)你!再不行我就去我爸公司上班,工資省著點養(yǎng)咱倆夠了?!?/br> 但到最后,木揚都沒把自己肺癌晚期的事跟他說,也不知道胖子察覺到了沒有。 要是他死之前的靈魂停留得久一點,估計能看見潘達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他墓前破口大罵。 想到那畫面,木揚扯了下嘴角。 解別汀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木揚不知道想著什么突然笑了下的樣子。 解別汀很久沒見過他笑了。 不只是最近的這一個多月,還有前世木揚從知道身世后的每一天,笑容越來越少,然后不知道從哪天起,這種情緒就從他臉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