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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有兩個人牽著馬走了過來。 和其他路人不同,他們駐步停在了階前,守衛(wèi)見狀便道:太子府門前不得窺視,速速離去。 引路在前的紫衣少年便沖著他拱了拱手:勞駕請通秉一聲,在下魏紫,我家主人想求見太子殿下。 守衛(wèi)一聽,立刻皺了眉,神情中帶了幾分輕屑地說道:太子殿下是你們想見便見得的么?你家主人又是誰? 他邊說著話,目光邊往對方身后瞟了一眼,不就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男子么?看著倒是氣韻清貴。不過這京中有資格和太子殿下往來的世家公子他也不曾少見,卻從未見過這么一位,也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頗不以為然。 魏紫微微笑著,從袖袋里摸出來一塊白玉牌,往他面前輕輕一送:隨州,長寧侯。 作者有話要說: 不記得長寧侯這個梗的翻一翻前面哦,大概33章左右。 第77章 攤牌(下) 馬車停下后,蘇步月被人攙著走了出去。 清涼的風(fēng)隨即撲面而來。 蒙在眼上的黑布驟然一松,她輕輕蹙了下眉,睜開眼睛,便看見了面前這座白墻黑瓦的無名莊院。 小姐,身旁的人仍似這一路表面恭敬的樣子,對她說,請吧,老爺正在里面等你。 蘇步月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收回落在不遠(yuǎn)處那片山坡的目光,舉步踏上了門前臺階。 她一路昂首不動聲色地走著。 這宅子像是舊中翻新,建在這山坳里已有了些年頭,里頭各種陳設(shè)卻都很普通,有些甚至看著就像是隨手買來用一用的,顯然并未打算長住。 蘇步月沉吟未語,跟著領(lǐng)路的那人穿過中院,來到了花廳。 老爺,小姐到了。那人先一步?jīng)_著廳里稟報道。 說話間,她人已經(jīng)一腳跨進(jìn)了門內(nèi)。 蘇正德果然正從容地坐在主位上,手上還端了盞茶,似乎正在商議事情。見到蘇步月進(jìn)來,他亦不慌不忙地說了句:來了?然后才又對坐在下方的幾個人吩咐道,郡主回來了,你們先下去吧。 那幾個人起身告辭時經(jīng)過她身邊,就恭敬地道了聲郡主。 蘇步月沒搭腔,只似笑非笑地靜靜看著蘇正德。 蘇正德被她這樣的目光看地不大舒服,神色不禁微沉,問道:你這樣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蘇步月勾起唇角笑了笑,忽然抬手啪啪啪拍起了掌:佩服,佩服,蘇老爺未雨綢繆,連替你擋過暗器的人都能下得去手加以暗算,小女子眼界短淺,實(shí)在是沒有見過似您這般厚顏無恥之人。她說到這兒,話鋒一轉(zhuǎn),涼涼含笑道,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都這樣了還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架子,實(shí)在是膈應(yīng)。 想起自己回到滄州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早已人去屋空,蘇正德卻偏偏留了兩個人在哪里等著她,可見早已料到她會回去。 難怪那天晚上她決然離開的時候他半點(diǎn)也不急,甚至根本沒想過要掩飾和挽救什么,從頭到尾都那么鎮(zhèn)定從容。 當(dāng)時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只覺有一股怒火直直從心底燒到了頭頂,險些就把那兩人當(dāng)場給廢了,可她到底咬牙忍了下來。 或許是以養(yǎng)父的身份受她恭敬多年,蘇正德聽見她這番話,臉色頓時就有點(diǎn)兒冷,兩人目光里都含著隱隱的火氣對視了半晌,蘇步月毫不退讓。 片刻后,蘇正德默默吸了一口氣,輕聲笑了:好,我要你留下來。 然后呢?蘇步月等著他后面的話。 蘇正德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并未急著回答她,而是喚了人去把蘇呈熙和蘇呈逸兩兄弟叫了過來。 蘇呈逸來之前似乎是在練兵,身上還穿著身輕甲,人是跑著來的,只比蘇呈熙晚了一步,一進(jìn)門目光就落在了坐在蘇正德下首的蘇步月身上,脫口喚道:小月,你回來了? 說著便要朝她走去。 蘇步月眼皮子也沒抬,淡淡回了一聲:嗯。 蘇呈逸的腳步就生生頓在了半途,似乎全然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怔了怔,又轉(zhuǎn)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目光中透著懷疑。 蘇正德知道他在想什么,全當(dāng)沒有看見,說道:你們也坐吧。 蘇呈熙就拉著蘇呈逸在另一邊坐了下來。 把你們都叫回來,是因?yàn)槲矣幸患乱肌LK正德緩緩說道,我打算,讓逸兒和小月成親。 蘇步月和蘇呈逸不約而同倏然抬眸朝他望去,皆是一臉震驚。 滿堂寂靜。 確信了自己沒有聽錯,兩人下意識轉(zhuǎn)頭往對方看去,只是視線剛一相撞,蘇步月便立刻眼帶抵觸地飛快轉(zhuǎn)開了臉。 蘇呈逸一怔。 蘇正德像是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兩人的反應(yīng),兀自繼續(xù)說道:等你們成親之后,也該去都中和王上認(rèn)個親,小月怎么說也是郡主,終身大事總不能不給宮里個交代。 蘇步月聽著這話就笑出了聲。 實(shí)在是太可笑了。她想。 蘇家父子三人因這突兀的笑聲而紛紛朝她望去。 她便似強(qiáng)忍了唇邊的笑意,以拳抵唇,頓了頓,才復(fù)又看向蘇正德,說道:若我記得沒錯,您當(dāng)初好像是為了和北秦王作對才搞那么多事的,反正已到了這步,又何須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遮遮掩掩?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和從前一樣當(dāng)個傻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