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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睦嘴唇微動,正要說什么,卻聽他又緩緩道:你可知當我看見小月身上被千縷衣所傷留下的疤痕時,我心里是怎么想么? 于睦一怔。 仙引轉(zhuǎn)過眸,看著他,說道:我在想,若早知我摯愛之人會被這件衣服所傷,我一定不會從風無塵手里要走它。 我連自己都不能原諒,他說,你讓我如何去原諒她? *** 蘇步月也不知道仙引在和于睦說什么,只想著投桃報李,自己能在外頭多待些時候便多待些時候,于是她在山間轉(zhuǎn)悠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一手拎了只兔子和山雞。 她邊走邊想怎么做來吃,菜譜都在心里轉(zhuǎn)悠了好幾個。 走到寒潭附近的時候,風里的空氣就明顯帶了更為濃重的濕意,她自離開滄州后就開始有意的不再依賴蘇正德給她配的藥丸,偶有疼痛也都忍著沒吃,來到仙引身邊之后,她好像也都忘了這件事。 此時被這風一吹,她才又想了起來。 她一個輕身躍了起來,落地時卻忽然眼前一花,腦中發(fā)沉,身子隨之一歪,險些摔倒在地,她連晃了幾步,才終于及時穩(wěn)住了身形。 蘇步月甩了甩頭,在原地靜靜站了一會兒,等到那突然襲來的暈眩感漸漸褪去,深深吸了口氣,繼續(xù)往回走去。 第75章 察覺 蘇步月回來的時候于睦已經(jīng)走了,她有些意外:你沒留他吃飯么?我還特意逮了兩只肥的。 他還有事。仙引也沒有多說,問道,要不要我?guī)湍悖?/br> 別了,免得越幫越忙,我怕半天吃不上飯。蘇步月笑著,四下望了一眼,小魏哥呢? 仙引眉梢輕輕一挑:在屋后劈柴。又道,你以后還是叫魏紫的名字吧。 她沒明白:怎么? 他眸中就浮現(xiàn)出一抹看著自家小蝴蝶犯傻的無奈笑意:你叫他和姚黃哥哥,那我該如何稱呼他們? 她怔了怔,旋即明白過來,噗嗤笑出了聲。 恰好提著劈好的柴從屋后拐出來的魏紫聽見了這番對話,不禁默默流了把汗。其實他也覺得蘇步月和仙引在一起之后還這樣稱呼自己有些不妥,就算她稱呼起來沒有負擔,可他聽著卻壓力極大。而且自己要如何稱呼她也是個問題,他為此已經(jīng)苦惱了好幾個時辰,今時不同往日,她不再是翠微閣里的三管事,而是城主的戀人,叫姑娘顯得生疏,叫夫人又名分不足,想來想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喊小月了,好在城主看起來并無不悅,似乎也是習以為常。 可見城主他還是更介意小月對別人的親近。想到這兒,魏紫才終于恍然大悟地笑了笑。 城主。他就提起笑意出聲喚道,走到了那兩人面前,朝蘇步月伸出了手,我來打理吧。 蘇步月還不太能適應沾著仙引的光被魏紫伺候,忙道:我們一起去吧。說著也不等魏紫再要來接,便已一手提著雞一手提著兔大步往灶屋那邊走去。 魏紫就略有些無奈和尷尬地朝自家城主看了一眼,頗為小心翼翼地告退道:那我先去幫忙了 仙引沒什么表情地微點了下頭,等到魏紫也進了灶屋,沒一會兒里面就傳來了交談聲和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他在院子里靜靜站了一會兒,才收回了落在灶屋那邊的視線,想到昨天半夜他起來給她燒熱水的事情,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把魏紫從山上支走。 仙引正兀自想著,就忽見蘇步月挽著袖子風一陣從灶屋里跑了出來。 差點忘了件事,她從腰袋里摸出一粒褐色的藥丸遞到了他面前,能不能讓人看看這藥丸是用的什么方子做的?我想另外做一些。 她既然和蘇家恩斷義絕了,就肯定不會再為了這件事回去求蘇正德,這藥若能找到別人來做當然是最好,實在不行的話她也只能強忍了。 仙引果然有了疑心,問她:這是什么藥? 現(xiàn)在兩人在一起,彼此都是對方最親近的人,她身體的不適遲早都會被他發(fā)現(xiàn),所以蘇步月也不打算再隱瞞,如實坦然道:當初有些銀針扎到了骨頭里,取的時候頗費了些事,大概也因此所以落下了點兒小毛病,濕冷天氣的時候骨頭里有些麻癢的疼痛,吃了藥就好了。 她說的自然又平常,顯然是已經(jīng)被這個毛病折磨習慣了。 可仙引卻覺得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那飛雨銀針,扎的他心尖刺疼。 他抬手將她摟進了懷里。 對不起。他有些艱澀地說。 蘇步月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心底不禁蕩起了綿延的酸澀和暖意,回抱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沒有對不起我,不是你的錯,葉上師也沒有錯,我父親我是說蘇正德想殺她滅口,她只是自保而已。我阻止不了事情發(fā)生,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所以只能這樣了。 仙引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抱著她,沒有說話。 蘇步月感覺到他胸膛里強自壓抑的情緒,柔聲道:你不要生氣,他們再不能影響我一分一毫了,我們別再管他們,只想著以后,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