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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松手一跳而起,從仙引的身上離開,規(guī)規(guī)矩矩立在了他身側(cè),笑得還有點兒忐忑:葉上師你醒啦?剛才我來送香,一時不小心險些摔倒,還好城主扶了我一把。 雖然這解釋好像有些多余,但蘇步月卻更擔(dān)心若不趁著葉上師剛醒來神志尚未完全清醒把這事兒囫圇過去,萬一被她認(rèn)定是自己想對仙引欲行不軌咳咳,雖然她的確是打算有些不軌,可自己與仙引之間畢竟還什么也不是,從先前他的眼神里看來,恐怕都還尚未確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此事本就是自己的私心作祟,若是讓葉上師和其他人誤會了什么,對他倒是很不公平。 也怪自己一時沒抵擋住誘丨惑,禁不住太沖動了些,人家葉上師就算昏迷著那也是個大活人啊,這地方可不是個適合表白的好場所。 她不由暗暗有些懊惱。 而仙引因?qū)θ~萱如的蘇醒早已有所預(yù)料,所以對她此刻突然醒轉(zhuǎn)并不多感驚訝,只是有些意外她醒來的時間比自己所想稍微早些。 他起身時神色不動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蘇步月,不過轉(zhuǎn)眼間,她先前那副仿佛要生撲上來跟他斗爭的氣勢就消失地?zé)o影無蹤,反而透出幾分不自然的拘謹(jǐn)來。 他心中不禁隨之泛過些疑惑,然后略略整理了一下先前在心底徘徊的異樣情緒,舉步走到床前,在葉萱如身旁坐下來,探了探她的脈搏,說道:身子有什么感覺? 有些使不上力氣,比起先前喚他時,此刻葉萱如的聲音顯得又再微弱了許多,我想喝水。 蘇步月聞言,正要回身去給她倒水,卻聽仙引揚(yáng)了聲音喚道:來人。 很快就有人推門而入,是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鬟,臉圓圓的,看上去挺喜慶。 倒杯溫水來,仙引道,葉上師剛醒,你暫且像平時一樣伺候她飲用。 小丫鬟立刻應(yīng)聲而去。 葉萱如望著他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失望,但很快就又掩入眼眸深處。 卻聽仙引又道:你受傷后昏迷日久,筋脈也重新修補(bǔ)過,此時醒來難免覺得力氣衰弱些,不必急在一時,慢慢恢復(fù)些時日就好。 葉萱如聞言倏地愣住,臉上驟然間褪去了那本就不多的血色,仿佛整個人都入定了一般,怔怔沒有反應(yīng)。 直到小丫鬟小心翼翼拿了杯水和一只小巧精致的銀湯匙來,輕輕喚了她一聲葉上師,葉萱如才像是猛然回過神來,倏地轉(zhuǎn)開了臉。 你別看我!就如先前醒來時望見他那一眼一般,她頃刻間迸發(fā)出了全身僅剩的力氣喊道,然而這一次,卻是充滿了恐懼,你們出去,都出去! 聲音有些微微發(fā)抖。 蘇步月只頓了一瞬就反應(yīng)過來她是因為什么才突然這樣大的反應(yīng),立刻上前來拉著小丫鬟二話不說出了門,臨走前還給仙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好生安撫。 葉萱如正試圖用手拽起被子蒙住頭,可她手上無力,拽了好幾次也沒能達(dá)到目的,舊恨新愁霎時齊齊涌上心頭,她止不住渾身顫抖,閉上眼睛將嘴唇咬得死緊。 仙引伸手過去,輕輕使力,就拉住了她始終提不上去的被子。 萱如,他說道,你的武功雖不能恢復(fù)到從前,但慢慢修煉也能回來七八成,我找風(fēng)無塵要來了千縷衣,你以后穿著它,一般人也近不了你的身。 他語氣平靜如常,就好像從來不曾注意到她的臉,又好像他并不在意她現(xiàn)在的模樣,始終只拿她如以前那般對待,沒有嘆息,也沒有憐憫。 這對于一個根本無法被言語安慰的人來說,大抵已經(jīng)是這世上最好的安慰。 可葉萱如卻恰恰受不了他這樣平靜如常。 在她面前,他永遠(yuǎn)都是這樣冷靜理智,她曾經(jīng)以為他對所有人都不過如此冷靜理智。那么,剛才他對著那陌生女子時的茫然無措又是什么呢? 你走葉萱如痛苦地道,我不想見你。 仙引見她對昏迷之前的記憶一時難以接受,也不勉強(qiáng)她,沉吟頷首道:那你好好歇息。言罷一忖,又道,你的仇已經(jīng)報了。 葉萱如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閉目落淚,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她聽見仙引離開的腳步聲,很快便消失在了屋門外。 *** 蘇步月正在爬了薔薇藤的角門邊等著仙引,見他不多時便從里面走了出來,意外之余連忙迎了上去。 葉上師怎么樣了?她關(guān)心道。 仙引搖了搖頭:清醒后乍然想起了昏迷前遭遇的痛苦,一時接受不了吧。他說,此刻多說無用,她也聽不進(jìn)去,只能隨時日過去自己慢慢接受現(xiàn)實。 蘇步月想了想,說道:要不我明天親自把給她準(zhǔn)備的新衣和面罩送過來吧?試試勸勸她。 你?仙引有些遲疑。 蘇步月看在眼里,就覺得他是對自己不放心,沒來由胸口就有點兒微微發(fā)悶,語氣里也不自覺帶了兩分酸意:怎么,怕我怠慢了葉上師?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個不知輕重的,難道這么久了你還不了解我么?我若下了決心要做好一件事,照顧好一個人,什么不會的不懂的都能去學(xu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