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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管事看著已經(jīng)開始入席的雙方主家,心里越發(fā)地慌了,忍不住有些急怒地道:那你說怎么辦?難不成去埋怨于首座隨隨便便開口放他們進來么? 蘇步月的心里也有些不高興,好好的安排就被這些不速之客給打亂了,她硬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好不容易按捺住心痛,平靜而堅定地說道:讓人去把賓客的桃花墜都收回來吧。 何管事瞪大了眼睛。 趁著現(xiàn)在宴席還未正式開始,讓在場的家丁都搭把手悄悄挨個回收,就說我們要配合今晚的賞花助興拿去染香。蘇步月鎮(zhèn)定道,等到酒宴開始了他們也顧不上計較這個,若真有人散了席還記著,我們待明日他們走時再補上就是,全當是咱們七星堡給他們的小禮物。 她看著席間似乎因為那些多出來的賓客同樣有些手忙腳亂的侍宴家丁,沒好氣地勾了下唇角:這樣一來觀禮賓客就都沒有花佩了,我倒要看看那些叫囂的人敢不敢和新人的主家計較,有本事他們就把于首座的花佩搶了拿去戴啊 她話音未落,便見何管事整個人倏然頓住。 蘇步月莫名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管事的您怎么了? 何管事回過神,立刻驚喜非常地抓住她的手腕就往東邊指:壓場子的大佛來了! 蘇步月順著他指的方向轉(zhuǎn)身望了過去。 入目處,只見仙引一襲月白藍色的廣袖長衣,腰間掛著紫玉九星佩珠禁步,手上閑閑攜了朵大紅牡丹絹花,正于芳華滿地的水廊上迎風款款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春天到啦~周末愉快~ 第8章 盛宴(四) 宴席間很快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仙引的到來,紛紛舉目朝他望去,有些更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驚訝之色。 蘇步月也挺意外,沒想到他竟就這么來了,她原本還以為他就算來也會故意姍姍來遲,讓所有人等著他來主持大局方顯地位。 但更讓她訝異的,是仙引的目光朝她這邊不經(jīng)意掃過時似略略頓了一下,隨后,他竟自然地在廊上拐了個彎,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蘇步月連忙左右身后地看了一圈,確定除了已經(jīng)繃緊了身子站著的何管事之外應該沒有其他能吸引這位大佛視線的人事,她不禁也立刻站直了,等著對方過來示下。 仙引果然是沖著他們來的。 隨即,蘇步月發(fā)現(xiàn),他又徑自步過了何管事,在自己跟前停了下來。 好在她反應快,愕然之余正準備俯首向他行禮,卻忽然瞥見他抬手朝自己頭上伸來,她雖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卻下意識停止了一切動作。 然而仙引什么也沒說,只隨手將指間那朵大紅色綴蝴蝶的牡丹絹花簪在了她發(fā)髻旁,便又徑自信步離去。 這是蘇步月摸著頭發(fā)上的絹花,把她當成了個花瓶? *** 仙引領著姚黃魏紫兩個一路款步走進了澄光逸心樓,已經(jīng)入席就坐的于睦見狀,立刻帶頭站了起來向他作揖行禮。 掌門。不同于私下相處時的隨意親切,于睦行禮時的態(tài)度端方而鄭重。 其他以白鶴堂程遠山為首的六位太座及一眾上師亦恭敬隨禮。 仙引微微頷首,轉(zhuǎn)而朝下首看去那里坐著周家的人,只是此刻除了和周氏同輩份的幾個,其他人皆不動如山地坐在原位,似乎都在等著他先過去表示禮節(jié)。 他看在眼里,視線微轉(zhuǎn),落在坐于首位的那據(jù)說是周家十一老爺?shù)闹心耆迨可砩?,迎著對方一派從容的架勢,極為自然地點頭笑了笑,便算是打過了招呼,隨即也不再去管他們,旋身徑直走上了位于正中高位的紫檀木席案后,一撩衣擺,老神在在地坐了下來。 七星堡這邊一干人也隨之重新相繼落座。 周家眾人的臉色則有些難看,有輩分小年紀輕的,更是掩飾不住地涼涼哼笑了一聲。 這時從主賓席末快步走上來一人,站在錦階下便雙手呈上了一封書信,沖著坐在那里的人恭聲道:在下雍州府主簿喬立人,見過仙城主。我家大人本欲親自前來觀禮,奈何身體偶感不適,只好讓在下代為呈表書信一封給城主寄敘恭賀之情。 他此言一出,不僅是周家人,就連坐在這邊的程遠山的神色都滯了一滯。 這姓喬的主簿先前來時與眾人談笑風生,可是半個字都未曾提起那雍州府知州派他來的真正意思,要說對方?jīng)]有親自來,其實倒還好說,畢竟他程遠山并非七星城之主,人家若是巴巴地來了,難免要被外人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是真的有心要來巴結(jié)周家人,也多半不會選這個時候。 可對方這封特意親筆寫就的書信卻也根本沒想過要給他們姓程的,而是直接就送到了仙引面前,這意味著什么? 再看身為首座的于睦,也是一副這本是尋常事的模樣。 程遠山更是沉默穩(wěn)重地坐在一旁。 周家十一老爺面上依然淡定,內(nèi)心卻早已驚訝不已:想不到這傳說中并不太理事的七星城主竟有著這樣的威望,看來家里之前還是太小看這七星堡了。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定睛朝仙引看去,只見他已讓身邊小廝收了信,然后沖那喬主簿微微一笑:不過是借著晚輩的喜事大家聚一聚罷了,范大人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