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這地方濕氣重, 蛇蟲鼠蟻出沒, 萬一薊云橋害怕這些, 謝晏擔(dān)心他離開之后她會無助。 謝晏給她兩個選擇:“一、我陪你呆到天亮;二、我現(xiàn)在帶你走, 明天向陛下請罪?!?/br> 薊云橋只聽見了露餡、露餡。天亮了她身上的皇后宮裝會被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走謝晏一問被關(guān)在這里的人是誰,還是會被發(fā)現(xiàn)。 薊云橋面臨兩難,已經(jīng)有點(diǎn)死豬不怕開水燙, 她趁黑偷偷瞪了謝晏一眼,這人怎么還沒發(fā)現(xiàn),這么傻可怎么當(dāng)皇帝喲。 她打了個呵欠, 靠在謝晏身上汲取熱量, 從來捂不暖被窩的她,愜意得有點(diǎn)困了。 “我選一。我要睡了?!彼E云橋團(tuán)了團(tuán), 滾進(jìn)被子下面, 謝晏幫她把被角掖好, 薊云橋從被子下面冒出一個頭。 她覺得自己可以再搶救一下。 “地上坐久了, 這身衣服有點(diǎn)濕, 穿著睡不舒服?!彼E云橋嘟嘟囔囔道, “你轉(zhuǎn)過去,我把外衣脫了?!?/br> 謝晏聽話地轉(zhuǎn)身。大晚上媳婦兒寬衣解帶,他還得轉(zhuǎn)過身, 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像正人君子。 薊云橋站起來解腰帶, 扣弄好一陣也沒找對地方,這件衣服是新做的,她第一次穿,當(dāng)時薊梳怎么系的她也沒看清楚,只能在黑暗里抓瞎。 她生氣地跺了跺腳,感覺有什么涼涼的東西飛快地躥過腳尖。 “啊——什么東西!”薊云橋被惡心地大叫,整個人恨不得原地起跳。 薊云橋揮著雙臂往謝晏那邊退一大步,謝晏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的動靜,少有不對,神情立變,猛地站起。 “別怕……嗷……”謝晏發(fā)出一聲痛呼。 謝晏半起身,額頭正好被薊云橋甩過來的廣袖打到,他支起身子一手?jǐn)堖^薊云橋的腰,一邊伸手摸了摸額頭,好像腫了。 別的姑娘與情|郎嬉戲,云袖拂面如三月春風(fēng),吹面不寒,暗香盈盈。換到薊云橋這里,悶頭一錘,好似耍了流|氓被惱怒的姑娘拿尖銳的石子迎頭砸來。 謝晏左手趁機(jī)摟緊薊云橋的腰,抓過她的手按在額頭,賣可憐道:“你袖子里裝得什么,都腫了?!?/br> 薊云橋心里咯噔一聲,不好,她忘記袖子里還藏著一把刨刀、一把鑿子以及其他小工具。 謝晏左手收得緊,薊云橋費(fèi)力地在他懷里轉(zhuǎn)個半圈,好像一個胖子艱難擠過一堵人墻,等她面對謝晏時,衣衫都亂糟糟的。 被謝晏抓住的那只手輕輕動了動,觸及一個明顯的鼓包,薊云橋帶著愧疚心疼道:“疼不疼?對不起?!?/br> 薊云橋伸手把袖子里的工具都掏出來丟到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面,“砰砰”的落地聲,仿佛砸在謝晏腳上,聽的他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 薊云橋沒有哄人的經(jīng)驗(yàn),她像個初為人母的新手mama,憑本能把傷害人的東西都扔遠(yuǎn)。 “扔遠(yuǎn)了啊,不疼不疼,我給你吹吹?!?/br> 薊云橋踮起腳,小心捧著謝晏的如刀劈斧削的雙頰,對著額頭輕輕吹氣。 朱唇輕啟,溫?zé)岬臍庀呢慅X間溢出,纖細(xì)的腰身不盈一握。謝晏懷里完全納入薊云橋,感覺全身都熱了起來,身體里奔涌激蕩著無限精力。 他微微傾下頭,額頭正好印上薊云橋的雙唇。薊云橋猛然瞪大眼,這種情況她第一次見,再聰明的腦袋也有點(diǎn)卡殼。她整個人牢牢掛在謝晏身上一樣,謝晏不放手,就撕不下來。 熱辣辣的火燒云從后頸席卷開來,很快淹沒了她。過了好一會兒,她大腦才開始運(yùn)轉(zhuǎn),刷過一排排血紅大字“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好了?!彼E云橋聲如蚊吶,掰玉米似的把橫在她腰后的手扯開,四手相觸時又像燙到了似的縮回。 謝晏今晚已經(jīng)足夠滿意,他看見薊云橋眼睛黑白分明躲躲閃閃就是不敢看他,想,不能再刺激了,不然小騙子可能未來一個月都會縮在清和宮不敢出門。 他沒什么誠意地一手扶額查驗(yàn)傷情,嘴里一本正經(jīng)道:“好像不疼了。謝謝你,顧蘇。” 兩人拉扯之間,歪打正著解開了薊云橋的腰帶。她出門時特地選的防寒厚重大裙擺,這時謝晏一松手,腰帶也松,整件衣服差點(diǎn)要墜下去。 薊云橋臉紅成猴屁股,條件反射捂緊衣服,好不容易才想起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脫外衣。 她干脆破罐破摔,三秒脫下外衣,迅速疊成豆腐塊抱在懷里壓在身下,鉆進(jìn)被窩裝死。 “我睡了。”聲音干巴巴,還透著一股委屈。 為了防止明天天亮謝晏看見她的宮裝,她容易嗎?! 謝晏在她旁邊坐下,修長有力的雙腿一只屈起,一只平伸,有節(jié)奏地拍著薊云橋的后背:“睡吧,我給你看著,不會再有老鼠了?!?/br> 如此折騰一番,薊云橋確實(shí)累了,沒一會就沉入夢境。她夢見自己被綁在一棵樹上,怎么都掙脫不開。她很渴,樹上有只紅艷艷的蘋果,她張開嘴嗷嗚一口咬過去,撞得牙齒都疼了,蘋果掉在地上,被一只毛色灰亮的大老鼠拖走了。 薊云橋被老鼠氣醒的時候天光已經(jīng)大亮,她摸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坐起來,謝晏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薊云橋挖出一直藏在身下的宮裝重新穿上。 “咚咚咚”有人敲門。 “娘娘您醒了嗎?”是冬雪的聲音。 “進(jìn)來吧?!彼E云橋抓了抓頭發(fā),不想弄得更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