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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高嫁在線閱讀 - 第41頁

第41頁

    褚寧抬起頭看他,又問:“那以后,夫君會離開我嗎?”

    她的清眸里似漾著淚光,盈盈顧盼,楚楚動人。

    不慎跌入她眼波的那時,陸時琛的胸口忽然跟著一縮。

    離開……

    對了。

    她可是褚家的女兒。

    他們之間敵對的立場,便注定了他們要彼此分開。

    陸時琛看著她的眼睛,眸底的暗色無聲翻涌。

    見他久不言語,褚寧睫羽輕顫,環(huán)在他腰側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夫君為何不回應她?

    難道昨晚的夢,是真的嗎?

    夫君真的會離開她嗎?

    夫君的病,真的有這么嚴重嗎?

    褚寧的眼眶泛紅,眨了下眼,淚水便如斷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地墜了下來。

    “夫君究竟還要騙我到何時?”她低聲啜泣,哭得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聽了這話。

    陸時琛的整顆心,似也跟著她掉落的淚珠,徑直下墜。

    他眉頭微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愈發(fā)晦暗。

    ……騙她?

    莫非是她聽到了什么,還是她恢復了記憶?

    這樣的猜測一浮現(xiàn)在腦海。

    陸時琛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了拳。

    他抿平了唇線,沉聲道:“為何會這樣問?”

    褚寧哽咽著聲音說道:“夫君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告訴我你的病究竟如何了,夫君是不是……患了什么治不好的重病???”

    聞言,陸時琛挑了下眉。

    懸起的一顆心,驀然落地。

    他勾起唇角,低聲一笑:“又是在胡思亂想些什么?!?/br>
    “???”褚寧一愣。

    陸時琛伸手,探出的指尖卻在離她頰邊一寸之遠的地方停住。

    頓了瞬,便轉而指了下她臉上的淚水,示意道:“擦一下吧。”

    褚寧吸了吸鼻子,沒動。

    無奈,陸時琛只好解釋道:“并非是不能治愈的疑難雜癥,下個月,便能好了?!?/br>
    褚寧眼中的淚光一滯,道:“真的嗎?”

    在她的注視之下,陸時琛笑著,輕輕點了下頭。

    見答案肯定,褚寧破涕為笑,又伸手抱住了他。

    “夫君沒事就好!”

    “這樣,我就能永遠的和夫君在一起了!”

    陸時琛低頭看懷中的人,微微抬起的手,終是遲疑著,落在了她薄削的背脊之上,輕輕撫了撫。

    他們之間的永遠,并不會太遠。

    ——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便會因病逝世。

    或許便是因為如此。

    他半是隱瞞,半是坦白。

    就是不愿意看到她眼中的笑意,湮滅了下去。

    她是褚家的女兒。

    那便是吧。

    總歸她在這中間,也是最為無辜的那一個。

    他向來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但如今,他既然已經娶她為妻。

    那余下的時間里,他也會盡他的責任,好好待她。

    ***

    翌日。

    便是三月二十六。

    ——“鎮(zhèn)北侯”回到長安的日子。

    陸時琛自然不會錯過這場好戲,卯時三刻便離開了涵清園。

    而褚寧向來起得晚。

    待她醒來之時,陸時琛已經出門好一陣了。

    連帶著顧北不見了蹤影。

    想想陸時琛右肩的傷,以及他不肯直言的隱疾。

    褚寧實在是憂心得很。

    她找到伺候在陸時琛房里的下人,問道:“你知道郎君去哪里了嗎?”

    下人搖搖頭,道:“回夫人的話,主子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告訴旁人,所以還請夫人恕罪,奴婢也不知道主子的去向?!?/br>
    聞言,褚寧不乏失落地點了點頭。

    夫君也真是的,明明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便不管不顧地出了府。

    若是傷情惡化,那又該如何是好啊?

    思及此,褚寧便坐立難安。

    猶豫了一陣,她叫來初月,道:“我想出去一趟。”

    想出去找夫君回來。

    然,在偌大的長安城找一個人,不亞于大海撈針。

    況且由于她的身份,出門行事亦不可大張旗鼓。

    因此,從永樂坊找到東市,一個時辰過去了,她仍是一無所獲。

    見她露了倦怠,初月便打起車簾,指了指不遠處的燕歸樓,道:“夫人,眼下也快午時了,不如我們去那里歇歇腳吧?”

    褚寧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瞥到了一座兩層的酒樓。

    酒樓門口人流如織,迎來送往,看起來,生意很是興隆。

    思索了片刻,她輕輕頷首,道:“好?!?/br>
    褚寧不便露面,侍者便引著他們去了二樓雅間。

    說是雅間,可兩兩之間,也只有一面屏風相隔。

    甫一落座,褚寧便聽到隔壁傳來一道聲音。

    “聽說了嗎?鎮(zhèn)北侯回來了?!?/br>
    聽到“鎮(zhèn)北侯”這三個字,褚寧的心底遽然升起了一陣恐懼。

    失神之下,竟不慎碰到了杯盞,于是熱釅釅的茶湯便淌過桌面,澆了她半身。

    初月見狀,忙拿起絹帕為她擦拭。

    這時,又聽隔間的人繼續(xù)道:“這鎮(zhèn)北侯果然是命硬啊,一出生就克死了全家不說,現(xiàn)如今,竟然還令整整八百人為他送了命,嘖嘖,煞氣這么重,也不知道他回來以后,他那個商戶女出身的夫人,究竟還能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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