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有一種真實到恍惚地虛假感。 燕寰下顎線極其緊繃,神經壓抑成一條繃直的線。 假的也好,真的也罷。 他抬起眼望著天際,眸子里深重的戾氣,周身氣息像頭嗜血的野獸。 既然讓他燕寰來了,就別他媽想著再讓他走。 陳棲曾經信誓旦旦對著系統(tǒng)說,這輩子燕寰不會影響到他做任務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燕寰不夠,周祿來湊。 一輛臟亂的面包車了,后尾的座椅全被拆開用來裝人。 陳棲手腳被死死捆住,眼前蒙著黑布,在顛簸中聽著面包車引擎發(fā)動機的聲音。 他有點絕望,這情況簡直跟上輩子一模一樣。 他用力伸腿,雙腿使勁往前踹,果然碰到一個軟趴趴的人。 那人就是燕寰的白月光周祿。 他在心底絕望對著系統(tǒng)道:這玩意怎么又來抓我? 上輩子的姘頭沒完沒了,就連姘頭的白月光也開始沒完沒了。 系統(tǒng)小心翼翼道:可能是認錯了? 陳棲就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到,周祿這個瘋子搞他的理由是秦邵。 他在顛簸的面包車后座,感覺腦袋咣當咣當?shù)乜闹F皮門,他在心底痛苦咆哮道:為什么不!換!車! 上輩子是這個鐵皮破車就算了! 怎么這輩子也是! 給他這個人質一點點人權行不行! 在駕駛室的綁匪猛然瀟灑一扭方向盤后,陳棲的腦袋猛然咣當磕到了另一邊的鐵皮門。 他奄奄一息跟系統(tǒng)道:秦恒會養(yǎng)小傻子嗎? 他好小傻子這口嗎? 系統(tǒng)沒敢吭聲,過了好一會才謹慎道:可能好吧 秦恒好不好小傻子這口系統(tǒng)不知道,反正系統(tǒng)知道燕寰肯定好。 哪怕陳棲現(xiàn)在從此變成小傻子,那個姓燕的巴不得敲鑼打鼓,一路把陳棲給帶回去。 結結實實捂住他的小傻子。 陳棲咬牙切齒蜷縮在角落,跟犯了癔癥一樣猛然用力向后頭裝昏迷的人踹去。 陳棲一邊踹,一邊無能狂怒道:這個姓周的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社會主義下就應該用社會主義手段解決,整天搞這種打打殺殺的! 他一想到待會還要經歷像上輩子一樣是二選一,就覺得奄奄一息。 上輩子他陪在燕寰身邊那么久,燕寰依舊是毫不猶豫選擇了周祿,這輩子就更加不用提了。 雖然系統(tǒng)能夠將他的痛感大部分屏蔽掉,但是任誰都看不了自己的手活生生被人碾壓在地上直至血rou模糊。 陳棲眼上被蒙著黑布,雙手被緊緊捆住,根本沒有辦法自己解開繩子。 他只祈求燕寰能夠散發(fā)一點點善心,把他送往醫(yī)院。 不要讓他像條野狗一樣躺在路邊。 車廂里的周祿坐在顛簸里的車門旁,冷冷看著眼睛被蒙上黑布的青年時不時抽搐一下,蹬著腿。 他詭異地望著面前的青年,似乎是想象到了什么極為快意的事,冷冷笑了起來。 周家在前幾日忽然股票暴跌,投資商紛紛撤資,他去祈求燕寰,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連燕宅都進不去。 慌亂之下他動用一些手段查了查,沒想到查著查著竟然查到了面前這個青年的頭上。 于是周祿決定賭一把。 就賭年少是燕寰對他的喜愛,他研究了那么多年,知道燕寰最受不了他穿著白襯衫受到傷害和臟污。 綁匪有一半都是他的人,在逼迫燕寰做出選擇后,面前的青年便任他折辱。 秦邵喜歡這個男生臉,沒關系,很快就會不喜歡了。 顛簸的面包車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緩緩在一個廢舊的倉庫停下,前頭兩個綁匪吐了一口痰,回頭陰鷙地盯著面包車后面的兩人。 廢舊倉庫里彌漫著難聞的鐵銹味,陳棲和周祿被丟在了一個廢舊油桶前。 陳棲眼前被蒙上了黑布,依舊是看不見,只能朦朦朧朧瞧見一點昏暗的光線。 失去視覺,聽覺就變得特別敏銳,陳棲聽著聽著,心下忽然一涼。 他死死皺著眉頭,捕捉著幾個綁匪隱隱約約的交談聲,他屏住呼吸聽了好長一段時間,渾身力氣像是被卸下似在心底道:這次的人不是上輩子的人。 上輩子的綁匪遠遠沒有這輩子那么警覺,甚至還能在大笑聊天中透露了一些不應該透露的信息,而且陳棲對上輩子綁匪的口音記憶深刻。 但是這輩子的綁匪十分警覺,談話聲都是隱隱約約的,談話聲中也沒有陳棲記憶中的口音,有兩個人說起話來很生澀。 沒過多久,幾個綁匪還爆發(fā)了一段動靜不小的爭吵,甚至到了最后,陳棲聽到有人說英文。 在一段又長又急的英文中,陳棲隱隱約約捕捉到了毒/品錢這幾個字眼。 他心下一沉,心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燕宅。 臉色蒼白的男人神情陰鷙掛斷電話,面色是令人膽寒的冷意,他抬頭,朝著梁志淡淡道:備車。 梁志知道了那通電話的來意,僵硬在原地。 燕寰抬頭,漆黑的眸子帶著點戾氣,他咬著支煙,淡淡道:梁志,我說最后一遍,備車。 梁志抬頭,似乎是哀求地看著男人,但是男人只是冷冷沉靜望著他,周身氣息像是壓抑驚駭巨浪的波濤,整個人緊繃得像根線。 梁志咬牙轉身去備車。 按照綁匪要求,燕寰必須一個人去到廢舊倉庫談判,不然他的新歡和舊愛都不用要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深深將猩紅的煙蒂摁在了桌子上,深刻的眉骨上滿是戾氣。 下午三點,一輛黑色車子停在了廢舊倉庫前。 燕寰下車,冷著臉看著面前幾個匪氣十足全副武裝的男人給他進行搜身,一個五官凹陷,眼下青黑的帶疤男人死死盯著他身上的西裝,桀桀道:這不便宜吧。 燕寰淡淡道:放了人,你想要多少套都給你。 那帶疤男人大笑起來道:燕總說笑了,看你對里面的人有多看重,能給多少。 燕寰邁開步子道:我要先見人。 前面的綁匪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眼神里閃過深深戾氣,燕寰抬起眼,對著那人不緊不慢道:外面都是我的人。 我在里面出事了,你們也別想走。 好好想想,你們奔著錢來的,不至于為了你們后面的人把命搭進去。 男人一邊不緊不慢說著,一邊向倉庫里走去。 昏暗的倉庫里,彌漫著鐵銹與浮沉,小窗外投進幾縷陽光。 逆光站在廢舊倉庫前的男人身材挺拔,被襯衫包裹的上半身看上去爆發(fā)力極強。 那綁匪頭記著要跟周祿演的一場戲,大笑沖著站在門口的男人道:燕總,選一個。 今天你帶來的所有錢只能帶走一個,挑一個。 你沒挑走的那個,隨后你還想要,繼續(xù)拿錢來,價格,還是我們定。 燕寰靜靜望著靠在廢舊油桶上的兩個男生,忽然笑了起來,漫不經心扯唇笑道:這還用選? 你們綁來了周祿,那我還有要選擇的必要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白米飯很快就領便當了(滄桑點煙)天知道他當初在蠢作者從大綱里只有兩句話的!!待會還有(可能會晚點)超過12點的話蠢作者給大家發(fā)紅包(小聲磕頭咣咣咣) 感謝在2021030718:58:14~2021030722:43: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承君2個;云胡、mr.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等等等15瓶;秋祁岳10瓶;mr.、土豆燉rou、zing、曦Shining5瓶;李李李2瓶;北家有只小可奈、雨霖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幾個綁匪大笑起來,沖著燕寰道:也是,誰不知道燕總心坎上的人是周家的小公子。 就是可憐了這小新歡。 燕寰微微一笑,步一步走進了靠在油桶上的人,漫不經心道:新歡罷了,像他這樣的學生,還不是一抓大把。 個我連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也敢拿來跟我護了十幾年的人比? 幾個綁匪互相對視了幾眼笑了幾聲,決定按照與周祿商量的那樣,假裝放人,然后把另外個男生的手弄廢,臉弄花。 事后他們握著周祿的自謀自劃的把柄,周祿斷然不敢不幫他們收尾。 于是其中個綁匪頭目走進了油桶旁,拉下周祿綁在眼睛的黑色綁帶,準備解開繩子悠悠道:錢到位了,人我們自然是放的。 燕寰也慢慢走上前,不緊不慢道:裝著箱子的錢就在外面。 綁匪頭目笑瞇瞇,剛準備解開繩子,卻感受道陣強勁的勁風裹挾而來,他被身后的男人重重拳掄在左側后腦,剎那眼睛暴突,猛然踉蹌。 隨后男人鐵鉗般的手狠狠便扼住他頭發(fā),發(fā)狠死命地用力磕著地面上,迸濺出血來,另外只手勾來他腰間的槍。 變故就在瞬息之間,幾個綁匪便看到燕寰扼住滿臉是血的頭目脖子,槍口抵在那人后腦上,微微笑道:別動,不然我就開槍了。 瞬間,黑黝黝的幾個槍口對著男人,男人卻好像沒看到一樣,鎮(zhèn)定自若一手拖著綁匪頭目到陳棲身邊,手用槍指著綁匪后腦上,淡淡道:給他解開。 滿臉嗜血的綁匪吞了幾口帶血的唾沫,抖著手解開了陳棲的眼睛上的綁帶還有手上的繩子。 倉庫里光線并不明朗,塵埃浮動在半空中,面前的青年緊緊閉著眼,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明。 燕寰身后是幾個綁匪黑黝黝的槍口,他卻半跪著,靜靜看著面前的青年睜開眼睛。 陳棲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眉眼桀驁的男人靜靜看著他,下顎上濺了些血。 整個倉庫寂靜無比,幾個舉著槍的綁匪面面相覷,似乎都在著猶豫著該不該動手。 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有些人是亡命之徒,例如那兩個緬甸偷渡過來的毒販,為了能拿到錢,瘋魔得能連命都不要了。 而有些人卻不想為了錢把命搭上,只單單想要分杯羹而已。 要是真的動了面前的燕寰,保準是走不出這個倉庫的。 被燕寰死死扼住頸脖的綁匪便是其中個緬甸毒販,給青年解開綁后便被燕寰狠狠壓在地面,眼睛赤紅暴突,混著血液的唾沫從嘴角流出。 燕寰像拽死狗樣拽著那綁匪,慢慢站起,對著那排黑黝黝的槍口緩慢讓我們出去。 錢可以全部給你們,人我也會放,前提是讓我們出去。 幾個綁匪面面相覷,似乎是在考慮著什么,終于許久后,有個綁匪率先出聲厲聲道:可以給你們走,但要往后門走! 誰知道你前門有沒有人蹲著我們! 燕寰瞥了那人眼,淡淡道:給我輛車。 那人猶豫了下,燕寰面無表情拽著手下綁匪的頸脖,狠狠朝地上砸去,濺出滿地的血,面無表情道:給我輛車。 不給走前門,又沒有車,他帶著陳棲是走不出這地方的。 骨頭帶著皮rou狠狠磕在地上的悶響沉沉傳來,陳棲勉強扶著油桶站起,遲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狠厲的模樣,又偏頭望了望蜷縮在一旁含著淚的周祿。 面前的男人護在他身前,面前是一排黑黝黝冰冷的槍口。 幾個綁匪對視了幾眼,咬牙道:給!你從后門走! 燕寰拽著手下的人,回頭望了望陳棲,下意識放輕了聲音道:走在二爺前面。 去。 走在他前面要安全得很多。 陳棲遲疑望著男人,發(fā)現(xiàn)男人靜靜等著他,舉著槍的綁匪似乎也在等著他。 他被捆了許久的腿走起來有些艱難,走在男人面前也走得很慢,走著走著個踉蹌,讓被槍頂著的綁匪心急如焚。 綁匪下意識從鼻腔里傳來一道憤怒的氣音。 剛才還面無表情的男人猛然頓住,拽住他,長腿狠狠踹在他后腿,慢條斯理道:催什么催? 再催直接讓你上黃泉路。 陳棲腳步微微一頓,似乎是遲疑偏頭,看到燕寰朝他微微笑,輕聲道:慢慢走。 陳棲輕輕咽了咽口水,頭皮有些發(fā)麻,慢慢在綁匪的指引下七繞八繞走出了倉庫。 倉庫前是一輛破舊的白色汽車,倉庫外頭是一片延申的田野,田野里的農作物碧綠碧綠一片。 陳棲先上了白色汽車,檢查車子能開后,朝燕寰點了點頭,燕寰將綁匪拽到汽車前,身后是幾個警覺舉著槍的綁匪。 燕寰槍口在松開滿臉是血的綁匪剎那,便感覺到那綁匪瞬間暴起想要奪槍,他猛然掄起手肘向裹著勁風暴起的綁匪面上砸去,硬生生砸出了那人的兩顆牙。 那邊舉著槍的其中綁匪立馬朝燕寰左邊小腿開了好幾槍,燕頓時用右邊長腿狠狠將滿臉是血的綁匪狠狠踹開,用力合上車門。 陳棲踩下油門,白色車子呼嘯而去,枚子彈崩破了燕寰那邊玻璃窗,打破了拳頭大小的洞,玻璃碎渣子濺在他臉上,蹦出了血。 陳棲額頭上也有塊被崩破的玻璃濺到,劃破了額頭,流下血來。 他們踩足了油門,卻依然能看見后頭隔著遠遠地有輛車追著他們,那是被燕寰打出兩顆牙的緬甸毒/販,是個亡命之徒。 那毒販滿臉是血,跟磕了藥一樣,頭腦熱瘋了搶了輛車追了上來,滿腦子都是把那把前面的人一起弄死。 燕寰滿臉都是血,小腿被顆子彈打到,他通過后視鏡看到后面那輛車離他們越來越近。 哪怕陳棲將油門踩到了底,也提不了速。 而且沒人知道這輛車油箱里還有多少油,后面追上來的人有多少個,追上類的人帶沒帶槍。 燕寰微微偏頭凝視了正在抿著唇開車的青年,目光溫柔。 他極為認真凝視著身旁的人,目光遍遍勾勒著青年的眉眼,似乎要將人印在心坎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