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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是暗的,所以紀如許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臺上傳來韓策的聲音,因為禮堂足夠空闊,所以即便沒有擴音設(shè)備,他的聲音也帶著回響,足夠震蕩紀如許的心緒。 “這首曲子,在七年前就該是送給你的,但當時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最后?!表n策輕笑了一下,“不過不重要了,因為在今天,我要把它專門拉給你一個人聽?!?/br> 紀如許心跳越來越快,他知道韓策說的是什么了。 是他七年前校慶上拉的那首曲子,當時的紀如許不太懂古典樂,所以不知道韓策表演的是什么,只知道很好聽。 后來他才聽祁丞說,韓策本來定下的曲目是另一首,可他在上臺后卻臨時換了一首。 而他真正表演的那首曲名,也是紀如許之后才知道的,叫《一見傾心》。 當時紀如許聽過之后并沒有多想,只是因為覺得好聽,所以在沒開始追求韓策那半年時間里,他一直在單曲循環(huán)。 可現(xiàn)在,他卻忽然聽到韓策說,這首曲子,本來就是韓策給他聽的。 話音落下,舞臺上倏地打下一道燈光,白色的光柱籠罩在韓策身周,韓策左肩架著琴,右肩上的碎鉆點著光,他的目光落在紀如許身上,眼底含著無盡的愛意。 紀如許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其他什么都想不到,整個世界好像都只剩下韓策一個人了。 韓策揚唇,沖他眨了眨眼,低聲問他:“準備好了嗎,我唯一的聽眾?” 紀如許眼眶微潤,輕輕點了下頭。 韓策接到指令,便抬臂搭弦,琴弓觸到琴弦,小提琴特有的華麗音韻蕩漾開來。 這是紀如許第二次聽韓策演奏,之前那些年他雖然想聽,但韓策實在太忙了,所以他從來都是懂事地沒提過,但沒想到再聽第二回 ,就拖了七年之久。 華麗的音符激蕩,紀如許想起了自己為韓策而努力過的那半年,每個夜晚都是這首曲子伴他入睡。 他能明白這曲子表達的所有含義,青澀的暗戀,忍不住的關(guān)注,每每見到對方想接近又強裝起來的不在意,一邊做著夢,一邊又小心翼翼擔心對方等不及...... 又澀又甜,所有的心緒都為了一個人。 一曲終了,韓策收琴視線依舊專注地落在紀如許身上。紀如許沒緩過神,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已經(jīng)淚流滿面。 直到現(xiàn)在,他才好像終于確定了,他和韓策,從來都不是他的一廂情愿,而是自始至終的兩情相悅。 他站起身,怔怔地看著韓策,等他跳下臺來。 韓策溫柔地牽起紀如許的手,用柔軟的手帕幫他擦了淚,之后又把他抱進懷里。 “對不起?!表n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是我的錯,讓你等了這么久?!?/br> 紀如許回抱住他,淚水斷了線一樣,洇濕了韓策的肩頭。 忽然,禮堂里燈光大亮,五彩的燈光閃爍著喜悅的光,隨著一陣熱鬧的歡呼,無數(shù)彩帶從天而降。 紀如許嚇了一跳,連忙擦了眼淚退出韓策的懷抱,朝身后看去。 這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個個熟悉的人都從身后跑了過來,每個人都笑著鬧著。 韓策的父母,還有祁丞、顧霜、林清、胡賢、蘇妍心、曲蕊...... 他們熟悉的朋友們都在,顯然是早有預(yù)謀。 祁丞奔過來,把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交給韓策,韓策接過來,在大家的起哄聲和紀如許的怔愣間,單膝跪下。 紀如許又想哭了,他垂頭看著韓策,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眼眶也是紅的。 “紀如許。”韓策抖著手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小方盒子,摳了半天才把它打開,之后忐忑地和玫瑰一起舉起來。 他用土到極致又直白的話,問道:“你,愿意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嗎?” 紀如許吸了吸鼻子,有些狼狽地擦著自己的眼淚。 周圍人沒有起哄,都安靜地看著他。 韓策眼眶紅著,看著鎮(zhèn)定,實則舉著戒指的都已經(jīng)抖得不成樣子。 紀如許嗓子發(fā)啞,他腦子里一片空白,許久,才伸出手搶過了韓策手里的花束,顫聲道:“還不給我戴上?!?/br> 圍觀的眾人頓時歡呼起來,祁丞和蘇妍心都整個蹦了起來。 韓策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把戒指給紀如許套上。紀如許順勢把他拽起來,主動抱住了他。 “親一個!”祁丞喊的嗓子都劈了,眾人邊笑邊跟著起哄。 紀如許也破涕為笑,韓策卻不爭氣地哭了,緊緊抱著紀如許,在他耳邊哽咽出聲。 “你哭什么?”紀如許邊哭邊笑,“后悔也沒用了。” “我不后悔!”韓策趕緊止住哭,看著紀如許,哽咽道,“我以為沒這么容易,我都做好準備了,我就是太開心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語無倫次地把紀如許都說笑了。 紀如許環(huán)住他的脖頸,吻上他的唇,把他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一場歷經(jīng)七年的愛情長途,終于搭上了永不返航的列車,接下來,他們就是真正的人生同行者。 —— 求婚求的熱烈,眾人起哄也開心,鬧完了之后,眾人包括一對剛訂婚的新人,卻都苦哈哈地開始清理禮堂。 “不是,這誰想出來的招?”胡賢無語道,“就不說求婚儀式多土了,你飄彩帶干什么?飄就飄了,你為啥不往臺上飄呢,但凡沒往這些座位上灑,咱們打掃起來也沒這么麻煩?。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