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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找到合身的衣服……”江阮訕訕地走到床邊坐下,膝蓋挨著謝時嶼的,稍微一蹭,浴巾歪了,白皙皮rou就露出來。 謝時嶼遞給他水杯,眼眸漆黑地盯著他,嗓音低沉,有點兇,問他:“褲子呢?” 江阮一愣,回過神滿臉通紅,手忙腳亂撩起一點浴巾給他看,很乖地說:“……我穿了短褲,你柜子里的?!?/br> 但確實不合身,松緊的,又沒系帶,堪堪掛在他胯上。 謝時嶼沒說話。 江阮拿著水杯喝了幾口,等喝得快要見底,謝時嶼才從他手里接過去。 “怎么連拖鞋都不穿?”謝時嶼又問他,“浴室架子上就有?!?/br> 江阮看見那雙塑料拖鞋了,不光是拖鞋,他還看到謝時嶼浴室里很多成對的東西,毛巾、牙刷……抽屜里翻到一盒套,拆開過的,他咬得嘴唇發(fā)麻,小聲說:“還有別人來過你家嗎?” 謝時嶼一愣,他瞥了江阮一眼,掰著他下巴,讓他松開被咬緊的唇,語氣懶散,故意說:“忘了,哪兒記得那么多?!?/br> “……你不是說就幾個嗎?”江阮喉嚨堵得發(fā)澀,再一開口,眼眶就紅了一點,他辨認不出謝時嶼說的真話假話,也不敢細想。 “幾個還不夠多?”謝時嶼跟他裝,睨著他的臉色,有模有樣地編瞎話,“有一個去年跟我住過一段時間,認識一兩個月,也就睡過幾次吧。過年前吵架分手,他就搬走了,怎么了?” 江阮怔怔地聽他說話,沒察覺浴巾是什么時候散開的,他坐在床邊,露著雪白晃眼的一片腰.窩。 謝時嶼喉結(jié)微動,頓時一股妒火燒上心頭,撂開手里的杯子,擱在桌上。 不太想看他,眼神卻又盯緊他,不知道除了他,還有誰看過。 江阮也回過味,心知自己理虧,哪來的資格怪他,聽到謝時嶼朝他這邊走過來,床墊微陷,他湊過去,拿水珠還沒干透的嘴唇親他,好像酒還沒醒,渾身都軟燙不堪,親了一會兒,忍不住靠在他懷里。 但謝時嶼一直都沒有回應(yīng),江阮摟著他脖子,眼睫顫了下,怯怯地叫他,“哥……” 謝時嶼實在忍無可忍,攥緊他手腕,推他倒在床上,按住他肩膀,扣緊,不許他起身。 江阮心咚咚直跳,又酸又脹,骨頭都軟了。 眼神卻騙不了人,像藏著恨,又不知道該恨誰,憋出一股傷心勁兒來,胸口悶得沒法呼吸,盯住謝時嶼,牙關(guān)咬得很緊,像是瘋了,要犯病,吊在邊緣上等他推一把,要么拽一下。 謝時嶼瞥見他飛快地偏過頭往床單上蹭了下眼睛,床單瞬間濕了一小片,突然心頭一疼,不太想跟他較勁了。 “我還能帶誰回家?”謝時嶼俯身親他,摩挲過他耳朵尖,有點自嘲地說,“臥室放著你送我的風(fēng)暴瓶,舊了,快裂了,才舍得扔……相機里都是你的照片,一張破紙條疊起來藏了八年,養(yǎng)只小鸚鵡都覺得像你,你讓我?guī)дl回家?” “那……”江阮還是有點不信,瞅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謝時嶼瞬間明白過來。 “你傻不傻,”謝時嶼有點想揍他,叼著他唇瓣舔咬,又抬起頭似笑非笑地說,“我給你準備的,說不定你哪天來,怕你找借口跑了,又沒這沒那的?!闭f完,很輕地哼笑了一聲,“現(xiàn)在后悔晚了?!?/br> “……”江阮才回過神,臉頰紅到滴血,嗓子微啞,尷尬地囁喏,“對不起……” 謝時嶼睨他,“光對不起?” 江阮松開浴巾,害羞得后背發(fā)麻,卻還是抬起頭乖乖地去嘬吻他的嘴唇。 謝時嶼卻沒讓他碰著,往旁邊躲了一下,逼得江阮摟著他脖子又再次貼上去,像是不知羞恥的索吻。 “再等幾天就進組了,可能來不及,”謝時嶼突然撥了撥他微濕的碎發(fā),說,“等騰出空,要搬來跟我一起住嗎?” 之前謝時嶼沒提,是總覺得有點唐突,好像他剛跟江阮和好沒幾個月,就問他愿不愿意同居。 現(xiàn)在又心想去他媽的,為什么要等,他還得等多久? “……好?!苯钪华q豫了一小會兒,就點頭答應(yīng)了。 謝時嶼揉了下他潮濕微燙的臉蛋。 剛才等江阮洗澡的時候,謝時嶼閑著無聊,放了部電影,香港老片子,《天若有情》,就是之前拍綜藝先導(dǎo)片那次,江阮騎摩托載他,他嘴欠接話說那應(yīng)該得穿婚紗,然后恰好翻到,就看了。 已經(jīng)放到了私奔的那段,后面沒剩多少分鐘,江阮也抬頭看過來,他就索性摟著江阮看完。 電影快要到尾聲,江阮挨在他懷里,眼睫一眨不眨,謝時嶼以為他困了,威脅他說:“不許睡?!?/br> “……我沒睡?!苯钚÷暪緡仭?/br> 鏡頭碎片式地快速閃過,江阮聽到熟悉的歌詞,“風(fēng)雨思念置身夢里總會有唏噓,若果他朝此生不可與你,那管生命是無奈……只求望一望,讓愛火永遠的高燒,青春請你歸來,再伴我一會……” 他知道他是真的有點笨,謝時嶼走了之后,他才恍然回神,想起謝時嶼是他的初戀。 又不只是這樣。 他從一場沉疴痼疾的夢里睜開眼,一回頭都是倉惶的生離死別,跟他在一起時才清醒,覺得夏天晚風(fēng)是guntang的,聽到蟬鳴匝地,暴雨傾瀉的夜晚,他總能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再往后,又是一場更漫長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