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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太后微微皺眉:“那你便沒想過親政一事?” “自是想過。其實皇兄也早同我說過這事兒,皇兄既知自己不是封家人,便從未有過覬覦皇位之心。兒子也感念他的扶持,不管往后發(fā)生什么都不會與他為敵。母后最好也不要有那樣的心思,大鄴有皇兄鎮(zhèn)著朕也能輕松不少,實在沒必要鬧得面紅耳赤,反倒叫別人有了可乘之機?!?/br> 這話說到了鄭太后的心里。當(dāng)年的宮變就是因為元康帝與封瀛兄弟不和,才被鮮卑人鉆了空子。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發(fā)生第二回 。 既然他封瀛無取而代之的心思,她便也不會動除了他的念頭。更何況那樣一個嫡仙般的人兒,一想到他要死鄭太后的心竟也難受得緊。 只是這人終究是屬于旁人的了,阮箏到底是積了幾世的德,今生才有這么大的福報。 鄭太后黯然神傷地嘆了口氣,點頭道:“那富平侯府的事兒便交由你處置吧。阮箏既是要指婚給慎親王,皇上只怕還要賞賜侯府一番才好?!?/br> “那是自然,朕立馬就去辦。阮jiejie的嫁妝單子得由朕給她添最大的一份,以報答她當(dāng)日救命之恩?!?/br> 鄭太后看著兒子歡天喜地走遠(yuǎn)的模樣,突然便心平了幾分。她如今能有這般的好日子已實屬不易,有些事情也不必非要去爭什么。今生既是無緣不如就待來世吧。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肅清后宮殺雞儆猴,免得有些人蠢蠢欲動在其位不謀其事,還敢勾結(jié)外人算計自己。 想到這里鄭太后叫來了心腹嬤嬤,令她著人將那jian細(xì)給處置了。 “便在這前院里頭架起長凳給我打。告訴掌刑太監(jiān),不能輕了也不能太重,給我打足一百板子不能斷氣,再給我凌遲處死。我倒要叫那些人看看,敢同宮外不清不楚,便是這么個下場?!?/br> 嬤嬤聽得頭皮發(fā)麻,卻也連連點頭,忙不迭下去辦這事兒了。太后娘娘終于硬氣了一回,不再是從前那副傷春悲秋的綿軟性子,這是大大的好事。 坐在這個位子上就是不能心慈手軟,對旁人心軟便是對自己無情,是要有性命之憂的。 就叫那些心思不純的好好看看,吃里扒外是個什么下場。 - 阮箏跑得早,沒聽到后頭慈寧宮里幾位大人物的談話。她一溜煙跑回了自己屋子,一進屋就看到陸善沅呆坐在那里,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 阮箏此刻也沒了打趣她的心思,走到桌邊坐下,同她一樣雙手托腮眉頭緊皺。很快屋子里便響起了兩人此起彼浮的嘆氣聲。 嘆了幾聲后陸善沅先崩不住,疑惑道:“阮jiejie你這是怎么了,難不成你也同我一樣有煩心事?” “自然是有的?!比罟~壓低聲音道,“今日發(fā)生這樣的大事,你說我煩不煩?” 陸善沅想起長公主的瘋狂行徑,頗為同情地抓住了她的手:“阮jiejie你別擔(dān)心,此事與你無關(guān),定不會牽連到你。若是皇上不講道理,我便同他、同他……” “同他如何?你還想與皇上再吵一架?” 陸善沅羞赧地?fù)u搖頭:“我哪兒有同他吵架。” “還說沒有,我看皇上都快被你給搞瘋了。他大約長這么大都沒哄過女孩子,所以不得章法。不過他待你還是不錯的,沒擺皇帝架子還知道同你說好話?!?/br> 陸善沅想起方才小皇帝一個勁兒同她說好話的樣子,心里不由一甜。但嘴上依舊不饒人:“可他誤信小人饞言,我就特別生氣?!?/br> “皇上也會犯錯,更何況你也說了是受人蒙蔽。此事也不能全怪她不是?!?/br> “那倒是,要怪就怪長公主和那個阮茱……” 陸善沅突然住嘴,沒敢再往下說。其實阮箏的身世她聽母親提過一嘴,隱約知道她不是長公主親生。可她們畢竟做了這么多年母女,說不定還是有點感情的。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阮jiejie會怎么想?陸善沅不敢去想。 倒是阮箏無謂地?fù)u搖頭:“往后我與她們便沒有關(guān)系了,你在外頭也最好不要提起,免得惹禍上身?!?/br> “嗯,我知道的阮jiejie?!?/br> 陸善沅話音剛落便聽得有人敲門,她起身去開門,一眼看見門口站著的高大人影后嚇得呼吸一滯。 攝政王來了。 陸善沅識趣地不發(fā)一言,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 天色已暗,封瀛的突然到來打了阮箏一個措手不及??粗缟揭话阏驹陂T口,阮箏突然也想像陸善沅那樣腳底抹油。 可她沒能走脫,封瀛不等她開口便走了進來,順手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阮箏急了:“哎你怎么……萬一被人看到說三道四?!?/br> “誰敢說三道四?!?/br> 阮箏不屑撇嘴:“你這么兇當(dāng)著你的面自然是不敢的,說不定背地里竊竊私語?!?/br> “誰敢竊竊私語本王的事?!?/br> 他說話這么狂,阮箏都想伸手給他比個大拇指。這人從前到底是藏得有多深,自己才能無知無覺地拿他當(dāng)了那么久的太監(jiān)。 明明一身殺氣駭人異常,說話也是果斷直接,甚至透著點不講理的味道。 不愧是手握大鄴命門的男人,他說這話有足夠的底氣。確實沒人敢議論他,連私底下關(guān)起門來都悄悄話都未必敢。 她從前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敢整天對他大呼小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