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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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的兩隊實力不分上下,工程管理和土木工程,兩個男生占了95%的系,二十上下體力過剩的男生一抓一大把,又不算什么正規(guī)比賽,但為了部落和榮譽,兩隊的男生在球場上拼得黑汗直流。 下半場不聽話拿出個發(fā)箍,把一頭被汗?jié)竦念^發(fā)扎了個小圓髻,上半場他一個球沒進,下半場鉚足了勁,在快吹哨的時候兩次射門,兩次全中。 嗨得當場來了個前空翻,撩起球衣在球場飛奔了半圈,惹得那幫女生松鼠一樣尖叫。 比賽結(jié)束,工管隊險勝一球,不聽話心情非常好。 童瞳靠在看臺的陰涼處,一直等著他好言好語哄走那幫女生,再看他慢悠悠朝自己走來。 一身荷爾蒙過剩的汗味兒,不聽話坐到童瞳身邊,童瞳遞給他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累不累? 不聽話擰開一口氣喝掉大半瓶,感慨道:還是你靠譜,你看那幫女生,說是來應(yīng)援,水都不知道給我?guī)б黄?,嘖嘖。 童瞳失笑,他打量了下不聽話,陽光清澈的一個大男孩,沒心沒肺全寫在臉上。 不聽話轉(zhuǎn)頭朝他伸出手:我叫穆柯,你叫? 童瞳。他回握過去。 穆柯撩起球衣下擺擦了擦汗,眼睛盯著球場說:你一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就是你,但是我心想,管他呢,不管是不是你,這個人如果到比賽結(jié)束時還在, 我都要上來認識下。 為什么?童瞳問。 穆柯垂頭笑了幾聲:就當我見色起意吧。 面對這么坦誠的人,童瞳反倒笑了,穆柯這么半真半假,有什么說什么,他只覺得有趣。 穆柯拍拍他肩:走吧,中午一塊吃個飯?但我得先回去洗個澡換個衣服,你跟我一起? 行啊。童瞳無可無不可。 已經(jīng)快中午了,夜里三點發(fā)的消息,秦澍還沒有回音。 童瞳忍不住亂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穆柯領(lǐng)著他直接往側(cè)門外走,童瞳懷疑了下,問道:你住校外? 對啊。穆柯轉(zhuǎn)頭:西苑那破寢室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層樓一個衛(wèi)生間,怎么住啊。 兩人朝那片盛產(chǎn)出租房的民居走去,穿過巷子穆柯朝另外一頭走去,那是杜驪和冷超住的方位,與童瞳之前的房子不在一處。 童瞳習慣性朝另外一邊看了看,什么都沒有。 穆柯租的房子是一個三室的大套,里頭另外兩個房間還住了其他人,這會到中午人都懶洋洋地起了床,一個長波浪的女生正坐在沙發(fā)上捧著一只大玻璃碗吃牛奶燕麥,穆柯介紹說:這是silent紅番。又指了指從衛(wèi)生間剛沖完澡出來,一身濕淋淋的一個男生說:這是賽揚毛毛。 童瞳有些驚了,這不都是世紀時空BBS上耳熟能詳?shù)腎D么,靠,穆柯這房子感情是世紀時空線下聚居地啊。 穆柯又指著童瞳,簡潔而隆重地介紹:夜瞳。 wow~紅番和賽揚都發(fā)出一聲驚呼,紅番眉毛上挑,意味深長地看著童瞳:這就是我校女粉絲四年來求而不得永遠不露面的夜瞳啊,果然,果然 童瞳有些莫名,心道果然啥啊果然。 跟著兩人意味不明的眼光在童瞳和穆柯之間打轉(zhuǎn),賽揚一副要搞事的表情,說:夜瞳,你知不知道不聽話有個人盡皆知的外號叫什么? 什么? 婦女之友!賽揚剛說出口不聽話的脫鞋就從房間內(nèi)飛了出來。 童瞳失笑,賽揚偏身躲過:哎你竟然不知道?哦對你們只在網(wǎng)上認識,這人線上線下兩幅面孔,線上當情圣線下實打?qū)嵉娜嗽?,也不知道怎么還沒精神分裂 穆柯呼啦一聲打開門從里頭奔了出來,追著賽揚打:嘴怎么嫩么賤,我特么一點好姻緣全被你攪和了。 雞飛狗跳的一陣亂,穆柯洗完澡,清清爽爽地跟童瞳去吃飯。 穆柯還真是熱愛足球,吃飯時隨便瞎聊,聽說一個班只有三個男生的外語系竟然也有個草臺班子足球隊,立馬兩眼放光,讓童瞳去撮合弄一場比賽,童瞳想了想,冷超就是球隊隊長,秉承他一貫的作風,輸?shù)玫舻籽澮膊粫敾厥拢妥宰髦鲝執(zhí)胬涑饝?yīng)了。 側(cè)門的商業(yè)街破破爛爛熙熙攘攘,童瞳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頭,人來人往,對面的綠島卷閘門緊閉,昨夜這里有一場毆斗,沒有人知道。 童瞳的手機響了,秦澍終于回了消息:手機壞了,才修好,我在房子里,你過來我們談一談。 第15章 壞人 秦澍的消息在手機屏幕上亮起又暗下,童瞳掃一眼,把手機向下扣在桌上,繼續(xù)跟穆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卻在心底有一絲波瀾劃過,像漣漪被風吹開。 短信沒有情緒,他判斷不出秦澍是什么狀態(tài),平靜的,隱怒的,嚴肅的,解脫的。 他想的確是該談一下,但是,他要提著一口氣,把已經(jīng)碎成渣的心收收攏,再去面對碎成一地的,近十年自以為是的初戀。 他覺得自己會隨時連形帶魄的散掉,穆柯在對面興致勃勃地講他歷年來的輝煌戰(zhàn)績,幾比幾出局了數(shù)學系,臨吹哨一記絕殺out了設(shè)計系童瞳收回神游的心思,突兀地打斷他:幫我一個忙。 穆柯一怔,問都沒問,愣愣地點點頭。 童瞳看著他:我需要你裝成我的男友,跟我一起去見我的前男友。 穆柯一口牛rou鼓在腮幫子里,滑進喉嚨里驟然噎住,一連串咳嗽后猛點頭:當然沒問題。 他驚訝興奮得心都到嗓子眼了,看不出來啊,文文靜靜的一個男生,這么開放玩得這么野? 出租房的門虛掩著,童瞳敲了敲門,說了聲是我,里頭悶聲應(yīng)了一聲,童瞳和穆柯走了進去。 大白天,屋子的窗簾都拉著,暗沉沉的一片,透不過氣。 秦澍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不知道多久沒挪動了,頭上纏著一圈圈的白繃帶,邊緣處微微滲著暗色的血,胳膊露在外的部分全都是傷,紅的青的紫的,五光十色。他竟然在抽煙,童瞳記得秦澍是不抽煙的,但此時他面前的煙灰缸塞滿了煙頭,臉色差到極點,在不透光的房子里看起來更灰敗。 童瞳走到他跟前,秦澍抬頭,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盯著童瞳,跟著看到童瞳身后跟著的穆柯,楞了一瞬,語氣不善地問道:這是干什么? 童瞳沒答他,卻抬手指了指滲血的繃帶:疼嗎? 秦澍有些難以置信:你都不問我這是怎么了?小瞳,以前我為你打架,但凡我有點傷,你都恨不得再去把對方揍一頓,現(xiàn)在你 秦澍說不下去了,童瞳打斷他:所以這也是為我打的架?跟誰打的?為什么是因為我? 秦澍喘著氣,瞪著童瞳,他說不出口,跟邊城,因為邊城說他對著眼前的人硬不起來,他說不出口,喘氣喘得胸腔起伏。 童瞳極淡地笑了下:你好久沒為我打架了,可能這是最后一次吧,我會記得的。 秦澍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仿佛所有字句都被前仆后繼地堵在了喉嚨中,一個也蹦不出來,他看著童瞳,眼中一片銳利的芒刺。 秦澍不是激烈的人,記憶中童瞳沒見過這樣的眼神從秦澍身上迸發(fā)過,即便跟人打架斗狠時,秦澍也沒這么鋒芒過。 但童瞳平靜地迎著這片刺,側(cè)身讓了半個位置,平淡冷靜地說:這是穆柯,我男友。 秦澍回過神來,眼神從穆柯臉上掃過,又回到童瞳身上,他竟然笑了,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指著穆柯對童瞳說:他?你新男友?你知道他什么名聲?S大出了名的種馬,婦女之友,生冷不忌男女不分!這就是你找的新男友?小瞳,你告訴我你是在氣我 秦澍竟然認得穆柯,這點出乎童瞳預料之外,但是他打斷秦澍:無所謂,至少他會對我見色起意,不用我脫光了站到他面前去拼了命地勾引。 這字句仿佛戳到了秦澍的心病,他臉色瞬間鐵青正要發(fā)作,穆柯倒先炸了,指著秦澍大聲嚷道:你誰啊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我什么樣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費心形容,我跟誰上床都問心無愧!再說了你自己不喜歡難道也不讓別人出手?你這人德行太壞了! 秦澍氣得一手扶著頭,覺得周身氣血都在往上涌,他指著穆柯反問:你他媽有什么資格說我不喜歡?!你知道老子喜不喜歡?!艸??! 兩人被激得都如野馬上身,眼看又要橫沖直撞地打起來,童瞳吼道:好了! 他拉住穆柯:你先下去等我,十分鐘就好。 穆柯梗著脖子雞血上揚不肯走,童瞳眼神帶冰,狠狠瞪著他,兩秒過后穆柯軟了聲線,沖童瞳說:這人要再敢那啥,你叫一聲我馬上上來。 童瞳一言難盡地點點頭,穆柯帶著氣焰余威先下了樓。 只剩兩個人的房間內(nèi),氣氛一寸寸地凝固,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暗流涌動,像一段感情到了尾聲,彼此心知肚明,但心卻仍舊不受控地仍然為此灼燒,帶著最后的掙扎。 童瞳看著秦澍,十幾年了,這張臉稍微有個表情,童瞳就知道秦澍心里在想什么,其實他何必去問,要問秦澍的所有問題,他都知道答案。 但他還是開了口: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秦澍抬頭,卻不出聲,疲憊的眼神盯著童瞳。 兩人沉默無聲地對視,要到了這盡頭,才這么心無旁騖地坦誠。 秦澍說:我喜歡你。 童瞳的喉嚨動了動,他以為聽到這句話,自己會感動,至少,期待了這么久的一句坦白,心中會山呼海嘯。 他預想過各種情緒,唯獨沒料到最終是平靜。 他站在秦澍面前,平靜地起身,平靜地一件件脫掉了自己的衣服,T恤、球鞋、襪子、皮帶、牛仔褲他站在秦澍面前,身無一物,窗外熾烈的光透過閉不攏的百葉窗縫隙打到他身上,一道道的金光。 明與暗的交替中,少年的鎖骨突兀挺立,胸骨連著薄薄的腰線蜿蜒向下,腿并不瘦,然而那些肌rou卻因為修長的腿骨而顯得線條柔和。秦澍的呼吸一寸寸急促了起來,撐在沙發(fā)上的手指蜷曲,他記得那些相擁而眠的夜間摟著童瞳,整個人是柔軟的,然而此時,眼前赤誠坦蕩的人褪去了柔和,瘦削的骨架寫滿了凌厲的侵略之意。 屋內(nèi)曖昧如潮,然而童瞳眼神如禪,平靜如水,他問:你什么感覺?秦澍,你告訴我,你興奮嗎?有反應(yīng)嗎?想上我嗎? 秦澍腦中嗡地一聲,電光火石的一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這些話他跟邊城那場石破天驚的對話和毆斗,童瞳都知道,他都聽到了。 他整個人怔住,動彈不得,童瞳走上前來,他的氣息撲近,天然的一股雨后青草地的味道,小時候秦澍總是開玩笑說小瞳你怎么一股泥巴味,害得童瞳每天洗澡拿刷子拼命刷自己,而后長大了,一次春日里的大雨,秦澍跟一起躲雨的童瞳說:哎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就是這種味道,跟這青草地一個味兒,還挺好聞的,神奇。 青草的氣息包裹了秦澍,童瞳湊到秦澍跟前,眼神向下瞥了瞥,臉上微微有笑意,他嘆了一口氣,說:邊城說得不對,他冤枉你了,你看,你都這樣了,你怎么可能沒有反應(yīng),你喜歡我,你想上我,是不是? 秦澍沒法回答,他咬緊了牙關(guān),把所有無法宣之于口的語句都嚼碎了吞進肚子里,可是并沒有用,童瞳繼續(xù)笑了下,一道細細的金光正打在他眼睛上,睫毛如金色透明的蝴蝶翅膀扇了扇,他的手指壓在秦澍嘴唇上:可是你不敢,你跟我做了,就再也沒有退路,回不去了。 秦澍周身僵硬如石雕,此刻的童瞳熟悉又陌生,他沒有征得自己的同意,就肆無忌憚地開啟了誘惑,這誘惑的本事渾然天成,與生俱來,這么壞,又這么吸引。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從一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孩,長成了一個自己完全無法控制,舉手投足都受控于對方的,誘人的妖。 金光閃爍的眼神中,秦澍竟然看到一絲憐憫,童瞳在憐憫他! 軟弱已經(jīng)到了盡頭了,再走下去,便是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人離開,遠去,與他人一起。 童瞳今天是來告訴他這個的,安安靜靜的,坦誠的,赤裸的,告訴秦澍未來會如何。 秦澍還在發(fā)呆,童瞳已經(jīng)起了身,從地上一件件撿起了衣服背對著他穿回了身上,一邊穿一邊緩緩地說:秦澍,我喜歡你很久了,曾經(jīng)我設(shè)想過很多,如果你跟我說,你喜歡我,一輩子只想跟我在一起,即便你跨不過那一關(guān),不上床,我也不會介意,我會跟你在一起的,你做得到嗎? 時間仿佛在倒淌,一萬根針戳到了秦澍心上,他想開口說我會,然而 童瞳穿好了衣服,沖秦澍溫和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五層的樓梯一圈圈地旋轉(zhuǎn)向下,童瞳奔走得越來越快,最后一溜臺階下,穆柯正皺著眉仰著頭看向五樓那扇閉著的窗,童瞳走到最后的樓道口頓住,心里始終提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散了,百無一用是執(zhí)念,他對自己自嘲,可他原本就什么都沒有,也就剩一腔執(zhí)念了。 如今這執(zhí)念散了,浩瀚的自由突然撲面而來,原來滋味并不算愉快。 第16章 計較 邊城,從昨夜到此時,童瞳腦子里都被始終懷抱妄念,而今驟然破碎的真相塞滿,直到此時,邊城的名字才突然蹦進了腦海。 對,邊城說喜歡他,童瞳記了起來。 真荒謬啊,邊城從第一眼就見證了他的所有狼狽不堪,激烈失控,卻竟然對秦澍說喜歡上了他,童瞳覺得這世界真瘋了。 可這荒謬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邊城的名字突兀地闖進腦海,又很快退散,童瞳來不及多想,只覺得隨著今天這個荒謬的結(jié)尾,他對邊城那一絲敵意也都煙消云散了,都結(jié)束了他想,秦澍,綠島,在這里認識的所有人,都將從此退出他的生活,徹徹底底。 穆柯叉著腰,不耐煩地仰頭瞪著五樓緊閉的窗戶,沒聽到什么大動靜,正想要不要沖上去把童瞳拽下來,就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人出了樓道。 兩人悶聲不響地往學校走,穆柯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人就是前男友?怎么有嘴巴那么欠的前男友,頭上包的繃帶八成是嘴賤被人揍了,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