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春天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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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因為早讀沒下課,大部分還在教室念書,校園里人非常少。 進(jìn)教室時,班主任在,大家看到她的那一刻,讀書聲驟停,但很快恢復(fù)如常。 “回來了江渡?”班主任笑笑,指了下座位,“快去讀書吧?!?/br> 朱玉龍看她低頭過來,淡淡說:“桌子和凳子都擦過了?!?/br> “謝謝你?!苯蓻]想到朱玉龍看著很疏離,但其實人還是很好的,她不太敢看對方的眼睛,迅速掏出英語書,翻了起來。 朱玉龍伸出手,替她往后翻幾頁:“學(xué)到這了,我的筆記你可以謄一下?!?/br> “謝謝你?!苯筛屑さ乜此谎?,很迅速,開始埋頭讀英語。 這一上午,江渡都沒離開座位,不是在抄筆記,就是在對講義。除了朱玉龍,班長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之外,其他同學(xué)和以往一樣,沒任何異常,江渡平時本來就不怎么愛講話。 中午放學(xué)時,人都走光了,江渡是最后一個走的。 她在猶豫怎么去食堂,朱玉龍走之前,問過她要不要幫忙帶飯,她拒絕了,第一天有很多事難邁開第一步,邁過去就好了,她不能當(dāng)鴕鳥。 剛起身,門口閃過一個身影,江渡抖了下。 是王京京。 王京京馬尾扎的很高,她周末新做了頭發(fā),拉的很直,頭發(fā)看起來特別順,人十分精神。 “江渡,還沒走啊,那什么,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女生有點不自然地開口,江渡第一次覺得她拘束起來的樣子,有點陌生。 “好啊。”江渡笑笑,她走出來,王京京就一直用那種想打量她又不方便怎么認(rèn)真看的目光,時不時瞄她兩眼。 “食堂新開了個窗口,賣什么山西炒餅,嘗了一次,也不怎么滴?!蓖蹙┚┰噲D像以往那樣嘟囔,“你要吃炸雞嗎?我想吃炸雞了。” “謝謝你。”江渡忽然輕聲說。 王京京干巴巴笑兩聲:“干嘛啊,你神經(jīng)病啊說什么謝謝?!?/br> 江渡抿了抿唇。 走在路上,投來的目光明顯很多,江渡覺得腸子里像灌了鉛,走不動,她竭力表現(xiàn)的神情平靜,問王京京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碎話。 “理科難嗎?” “你還適應(yīng)吧?不會再轉(zhuǎn)文了吧?” “你的頭發(fā)拉直了嗎?” 食堂的人更多,黑壓壓一片。 兩人在炸雞窗口排隊,買好后,才發(fā)現(xiàn)到處都擠滿了,零星空位,沒連著的。 “要不,去二樓看看有沒有位子?”王京京建議。 江渡說好,一轉(zhuǎn)身,手里托盤碰到人,對方下意識躲了下,等看清是江渡,一撇嘴:“這衣服不能要了。” “真對不起……”江渡這才發(fā)現(xiàn),是陳慧明,她臉漲得通紅,“我不是故意的,弄你身上了嗎?我這有紙。” 說著,就騰出一只手,從短袖上衣口袋里掏紙。 “別掏了,這衣服我回去就脫了扔,真晦氣,真臟?!标惢勖鳑]好氣地說。 江渡一下明白她話里意思,手僵僵放下。 王京京在旁邊看著,沒說話。 江渡羞愧地想自己立刻消失了才好,她囁嚅半天,覺得說什么都沒用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扔了,”陳慧明盯著江渡,“你爸有多變態(tài)多惡心,你是不知道嗎?天天就等著猥褻女生,我已經(jīng)告訴我爸了,我爸說,再有這種事,見一次打一次?!彼D(zhuǎn)過頭,對跟一起來吃飯的同伴們抱怨,“真是的,不是傳她要轉(zhuǎn)學(xué)嗎?怎么還來啊,不知道大家都很煩啊,提心吊膽的防變態(tài)?!?/br> 女生們一臉諱莫如深,拉過陳慧明,意思讓她離江渡遠(yuǎn)點。 “有的女人就是賤,被□□了,還生下□□犯的孩子,賤不賤啊?!标惢勖麝庩柟謿獾赝箜谎郏L了腔,“真是晦氣?!?/br> 江渡手沒穩(wěn)住托盤,掉在地上,米飯和菜扣了一地。 很多人看過來,陳慧明跳了一下,閃得更遠(yuǎn),沖江渡叫喚:“江渡,你有病吧?” “走吧,”王京京拉了拉江渡的手臂,“別吃了?!?/br> “王京京,你還跟她混一塊兒?”陳慧明話沒說全,迂回地看了看王京京。 人越聚越多,看熱鬧一樣圍成了個圈。 一時間,江渡覺得四面八方都是聲音,恐慌,無措,和單薄的身體反復(fù)交戰(zhàn),她愣愣看著射過來的目光,想發(fā)出聲音,哽在喉嚨那,像一團(tuán)棉花塞了進(jìn)來。 “江渡,你爸上次貼著我站弄我一身臟東西,男生都知道是什么,你別委屈跟什么似的這么看我,我爸沒找你家后賬已經(jīng)夠客氣了?!标惢勖骼碇睔鈮牙^續(xù)說道,“我不跟你計較,你也別裝可憐。” “說完了嗎?”人群里傳來冷冷的聲音。 魏清越直接伸手撥開前面擋視線的女生,他一出現(xiàn),人群變得很神奇,跟《圣經(jīng)》里摩西分紅海似的,立馬讓出一條道。 男生從眉尾到腮處,有長長一道傷疤,格外醒目。 大家都穿著夏季校服,就他一個,還穿長袖。 “說完就閉嘴滾蛋,再有下次,”魏清越的目光挨個掃過陳慧明身側(cè)的女生——沒一個他認(rèn)識的,但全部認(rèn)識他,他面無表情說,“女生我照打不誤,只要你們誰敢再跑江渡面前跟蒼蠅一樣,我就敢一個個扇你們耳光?!?/br> 女生們極度錯愕地望著魏清越。 人群里,大家同樣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他,魏清越不耐煩掃視一圈,眉頭挑得老高: “看什么看?那天,你們不就是這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學(xué)快被混蛋打死,動都不動的嗎?還沒看夠?” “走吧,陳慧明,人家江渡現(xiàn)在有男朋友撐腰,我們哪能比?!标惢勖鞯耐雷Я讼玛惢勖鞯母觳?,瞥一眼臉色蒼白的江渡,全是嫌惡。 魏清越擰眉看著說話的女生,說:“嘴巴放尊重些,文實班的江渡跟我關(guān)系清清白白,我不喜歡別人造我的謠,你要是再敢,老子擰爛你的嘴?!?/br> 這一下,圍觀的人徹底目瞪口呆。 第33章 那天,就這么倉促結(jié)束,…… 那天, 就這么倉促結(jié)束,魏清越至始至終都沒怎么看她幾眼,也沒和她說一句話, 又從人群里走掉。 怎么會沒流言蜚語呢? 飯菜掉一地, 狼藉滿目,江渡管食堂阿姨要了掃把和鐵簸箕,王京京本來要和她一起打掃, 林海洋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 搶著打掃。 “你們瘦的跟小雞呢,我來吧。”林海洋手里拿著拖把, 他嘿嘿一笑, 還跟以前愛開玩笑。 江渡這才第一次意識到,林海洋好像每次都不知道從哪就突然出現(xiàn)了, 真奇怪。 高考兩天,那么重要,也竟然和尋常日子一樣,日升又日落, 學(xué)校門口站滿了送考家長,有交警維持秩序,馬路旁邊停了長長一排愛心送考出租, 這是全國的大事,但再大的事, 發(fā)生時,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天空也還是那片天空,無謂人間。 8號那天晚上,高一高二就恢復(fù)晚自習(xí)了, 學(xué)校里,教學(xué)樓燈火通明,高三的學(xué)生站在樓上撕書,紛紛揚(yáng)揚(yáng),像雪花一樣墜了下來,有人大聲表白,喊著“xxx,我喜歡你”,有人則大叫“后會無期,梅中再見”,自由的空氣,好像一下就涌到了高三畢業(yè)生的眼前。 整個教學(xué)樓亂極了,沒人管,走廊欄桿那擠滿了高一高二的學(xué)生在看高三的學(xué)長學(xué)姐鬧騰,燈光映在眼睛里,瞳仁深處,有書本的碎片,有肆意的笑臉,還有無法言狀的艷羨。 教室里人很少,都出來了,江渡和同桌朱玉龍都坐在位子上沒動彈,朱玉龍拿著個mp4看電影,外面太吵,實在沒法學(xué)習(xí),她有個日記本,喜歡用來摘抄電影臺詞。 要知道,在高考的壓力下,被限制上網(wǎng)被限制美只能穿校服的少年們,對外界信息對精神食糧的渴望有多迫切。然而,如果一直沉湎,是罪過的,只有這樣的時刻,看一場電影可以心安理得。 江渡連看電影的心思都沒了,她在整理文綜筆記。 抬手想抿下頭發(fā)時,察覺到朱玉龍好像在看自己,江渡揚(yáng)眸,朱玉龍對上她的目光,還是淡淡的表情,她很少說話,看起來很不好相處?,F(xiàn)在江渡知道了,并非如此。 她展顏,朱玉龍沒笑,耳朵上耳機(jī)還掛著,收回目光,繼續(xù)看電影。 這個小小的插曲,江渡并沒放在心上,雖然,她不知道朱玉龍為什么盯著她看。 “你有那個嗎?”江渡忽然察覺到一些異常,她生理期有點亂,小心地戳了戳朱玉龍。 女生把耳機(jī)拿下:“怎么了?” “有那個嗎?我好像身上來了。”江渡局促說,“忘記買了,我明天去買。” “教室沒有,寢室有,現(xiàn)在要嗎?”朱玉龍把電影按了暫停。 江渡連忙擺擺手:“沒事,那等下了晚自習(xí)借我兩個可以嗎?明天還你?!?/br> “可以?!敝煊颀堄执魃狭硕鷻C(jī),她沒說什么不用還的客氣話。 江渡還想商量點什么,話到嘴邊,又猶豫著咽下去了。 復(fù)課后,她總是很怕一個人做什么事,去食堂,去打熱水,去衛(wèi)生間,學(xué)校大門口更是一步不敢出。總有無數(shù)目光在角落里潛伏似的,她一出現(xiàn),那些目光就會黏在身上,像夏天出的一層汗,不舒服。 外面人很多,她想去廁所,從抽屜里撕了長長的衛(wèi)生紙,疊成塊,江渡捏在手里硬著頭皮出來了。 迅速穿過喧鬧的人群,低著頭,像犯錯的小偷,江渡只想快點到衛(wèi)生間。 滿是人影的走廊,那么長,好像沒有盡頭,但總會走出來的不是嗎?江渡回頭,深深吁出口氣,她仰起臉,看著那么明亮的教學(xué)樓,有紙屑擦著臉頰過去。 我也會有這一天的,加油。她默默對自己說。 第二天,高三學(xué)生離開學(xué)校,校園重歸有序,大課間跑cao江渡照例不參加,留在教室糾結(jié)怎么一個人去校門口買衛(wèi)生巾。 好不容易攢夠勇氣了,朱玉龍忽然大喘著氣跑到教室來,她看看江渡,說:“你要去門口超市買那個,是不是?” 江渡有點詫異,點了點頭。 “錢給我吧,我給你買,”朱玉龍臉跑的發(fā)紅,“沒事別往學(xué)校門口去?!?/br> “沒事,我總不能一直麻煩你?!苯晌窬芙^了,她沖朱玉龍溫柔笑笑,“不過還是謝謝你?!?/br> “別去,江渡。”朱玉龍臉色變得不太好了,“我?guī)湍闳ベI吧?!?/br> 江渡看她片刻,一會兒才輕聲問:“那個人在學(xué)校門口?” 朱玉龍顯然遲疑了,但還是告訴了她,說:“嗯,聽老師說這人被拘留了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又跑到學(xué)校門口胡言亂語,你沒事別出去,也別搭理他。” 她什么都知道,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江渡雙肩微微顫抖,沒再說什么,而是把錢掏出來給了朱玉龍。 她忽然一陣惡心,捂著嘴,在朱玉龍走后獨(dú)自快步下了樓。 到了廁所,快速關(guān)上門,江渡卻發(fā)覺自己什么都吐不出來,蹲廁旁,有濺出的黃色尿液,不小心踩在腳上,只覺得臟。 外頭,好像進(jìn)來了女生,這個時間點,校園里音樂震天響,總有人趁跑cao的時候偷懶,說要上廁所。 “那個男的怎么又來了,太可怕了吧?!?/br> “就是,變態(tài),這搞的人心惶惶,那個文實的誰怎么還不轉(zhuǎn)學(xué)啊,她不轉(zhuǎn)學(xué),我們學(xué)校真的沒辦法安生了?!?/br> “她怎么舍得轉(zhuǎn)學(xué),好不容易考上梅中,還在實驗班,不甘心吧。不過,她mama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聽那個變態(tài)說,是她mama穿裙子故意勾引他的,反而告他□□,會不會真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