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書迷正在閱讀:見春天、滿級大佬靠沙雕爆紅娛樂圈、億萬辣媽不好惹、古色古香、穿成rou文女主傷不起、同時被系統(tǒng)和奪舍大佬選中、先追到的人是我(GL)、純情太子爺一親就冒煙(GL)、蘇家三少爺、遺落薔薇
誤會就這樣在心底生根發(fā)芽,將曾經(jīng)輔牙相倚的兩人推向了漸行漸遠(yuǎn)的境地。 在今后的無數(shù)個日夜,晏江引常想,若當(dāng)初自己能稍微冷靜一些,耐心聽完對方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后來那么多事,讓彼此的心飽受折磨。 在朝中摸爬滾打的官員,沒有幾個是心思愚笨的,曾經(jīng)同進(jìn)同出的兩個人,變成如今的模樣,這群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很快在官員們之間就傳了陛下與太傅大人之間產(chǎn)生嫌隙的消息。 有的說頗得信任的太傅大人失了圣寵。 有的說兔死狗烹,清掃將軍府勢力是早晚的事情,如今陛下終于要出手了。 有的說裴將軍功高蓋主,還不知收斂,威脅到了帝王權(quán)威,犯了大忌,陛下豈能容他。 總之各種各樣好聽不好聽的話都有,感嘆者有之,唏噓者有之,幸災(zāi)樂禍等看好戲者有之,當(dāng)然也有一群像容淺陵這般與裴燁交好,擔(dān)心他處境的人。 只是裴燁有更重要的事情,根本沒什么功夫聽這些流言蜚語的口水,更重要的是雖然他與晏江引之間落得了今日這般境地,但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感情上的糾葛,而他始終相信他們還存著旁人無法觸及的信任,那是多年光陰沉淀下來的情誼,豈能在一朝一夕便被瓦解。 當(dāng)初大晏權(quán)位更替之時,將軍府遭受重創(chuàng),裴毅差點(diǎn)身死,岑韻受到刺激精神崩潰,裴毅傷好轉(zhuǎn)之后,為了讓妻子更好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便帶著她去了城外大伶山的莊園靜養(yǎng),那里山清水秀,環(huán)境清幽,是個休養(yǎng)生息的圣地。 只是住了一段時間,府里老夫人病情一直未曾好轉(zhuǎn),裴毅最后還是帶著岑韻回來了。 除夕前夕,清冷的將軍府終于熱鬧起來,總算有了些人味兒,管家讓成衣坊的人給家里每人裁了顏色喜慶的新衣,長寧抱著自己和小侄子的衣裳跑到房里換,也不讓下人進(jìn)去幫忙。 晚膳之前,裴燁過來尋他倆去飯廳用年夜飯,卻見暖秋正趴在門口一只耳朵貼著木門,也不知聽到了什么,一手捂著嘴巴在笑。 裴燁低咳一聲,繼而問道:二公子他們在做什么? 呀突然而來的聲音,將貼人墻角的暖秋嚇了一跳,她匆匆轉(zhuǎn)過頭來,拍著胸脯喃喃道,嚇?biāo)牢伊耍瑢④娔趺赐蝗怀霈F(xiàn)在這里,也沒點(diǎn)聲啊!語氣里竟是不自覺帶了幾分埋怨。 裴燁黑線,無奈撫額,是你偷聽聽的太認(rèn)真了吧! 不過不得不說,這丫鬟真是越過越?jīng)]大沒小了,估計在這將軍府里,除了她家小公子外,這丫頭只怕都沒將其他人看在眼里,也不知道怎么才幾年時間,心怎么就變得這般大了。 兩人推門進(jìn)去,卻見長寧正舉著個粉撲往裴修小臉蛋上擦,小家伙身上穿著精致喜慶的紅色錦襖,乖乖坐在圓木凳子上,每當(dāng)長寧伸手過來時,他就下意識閉上雙眼,任由對方在自己面上拾掇,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當(dāng)然如果忽略他面上那一大一小兩坨紅撲撲的脂粉就更好了。 裴燁看到眼前場景,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長寧,你這是做什么? 正沉迷于打扮小侄子的長寧聽見這熟悉聲音,身子一抖,手上粉撲就掉到了地上,大,大哥 裴燁幾步走過去,抬眼打量了一下坐在凳子上的小家伙,只見那小臉蛋上大大的兩片胭脂,額頭用紅繩扎著一高一低兩個小髻,甚至連眉毛都沒放過,本來才淺淺長出來的疏淡小眉,此刻變成了又黑又濃的兩條直線。 這樣的妝容,只怕在漂亮的孩子也扛不住??! 打后進(jìn)來的暖秋,之前在門外聽見這叔侄倆的對話,只覺得俏皮可愛,這會猛然看見自家小公子的尊容,顯然也有些經(jīng)受不住,立時驚呼一聲沖到裴修身邊蹲下,雙手扶著小孩肩膀:哎喲我的小祖宗,您怎么弄成這樣了? 裴修看到裴燁,張開一雙小手臂要抱抱:爹爹,抱。 裴燁沒去抱他,轉(zhuǎn)頭瞪了一眼長寧:真是胡鬧。 長寧顯是有些懼怕裴燁的,他將手背在身后,企圖將眉筆往袖子里藏,一邊結(jié)結(jié)巴巴的心虛道:大哥,我我只是想給修兒上個妝,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的。顯然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成果非常糟糕。 裴燁微微垂眼,便將他的動作看了個一清二楚,板著臉問道:這些哪兒來的? 裴修猶豫半晌,終究老實(shí)交代:在娘房里拿的。聲音小的如同蚊吶。今日早晨他們?nèi)|院請安,恰好撞見裴毅在給岑韻梳妝畫眉,因而才有了這么一出。 裴燁平日里本就有些古板,對于這種行為并不太能理解,本想好好教育一番,這時候外面又有下人來喚,想起今日的特殊,最后終究做罷。 他轉(zhuǎn)而傾身抱起裴修,從暖秋手里接過帕子要給兒子擦臉,不想小家伙把臉一偏埋自己頸窩里,全然一副拒絕的模樣。 修兒抬頭,爹爹給你擦臉。裴燁低聲道。 小家伙腦袋藏的更緊,奶聲奶氣道:不要,不要洗臉,好看 裴燁無語的看一眼長寧,你這家伙都教了他些什么? 長寧被大哥的氣場震懾到,匆忙垂下了頭,留給裴燁一個無辜的后腦勺。 裴燁簡直氣笑不得,又勸了幾下,見兒子就要用哭出來,干脆也懶得管了,就這么抱著他朝外面行去。 來到廳堂,眾人看到裴修這模樣,愣了一下之后,具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老夫人今日強(qiáng)打精神也參加了除夕宴,見著自家寶貝重孫被弄成這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哎呦我的小寶貝兒,怎么弄成這模樣了,快來曾祖母這里,曾祖母抱你。 一旁裴毅本也打算訓(xùn)斥句荒唐,見自家母親精神稍稍好轉(zhuǎn),便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之前裴燁讓管家在飯廳里備了數(shù)桌飯菜,開席之后,便讓一眾侍衛(wèi)家仆也一并入席用膳,人多難免熱鬧些,一開始眾人都很舉措,到了后來,也就各自放開了。 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將軍府可說是受到很大打擊,一頓酒席喝到后來,大家都有些悲從中來,特別是那些僥幸未死的侍衛(wèi),想起自己犧牲的兄弟們,酒水是一杯接這一杯。 酒過三巡,幾個侍衛(wèi)踉蹌著出門燃放爆竹,裴燁顧慮著老夫人與裴毅夫妻的身子,便讓人送他們回去,之后親自帶著裴修與長寧回房睡覺。 倆小孩尚不知事,大人之間悲傷的氛圍并未影響到他們,蹦蹦跳跳的回到南院,裴燁為裴修脫了衣裳將他放到被窩里,小家伙卻一直睜著骨碌碌的雙眼不愿睡覺,還粘著長寧不讓走。 長寧最后干脆也脫了鞋子爬到床上,右手食指戳著小家伙rou嘟嘟的臉蛋:修兒是不是舍不得二叔走??? 裴修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四(是)。 長寧聞言一下樂了,當(dāng)下拍板道:那好吧,小叔今晚就在這陪你,大哥,我今天要在修兒這里睡。 裴燁心里也沒那許多規(guī)矩,見他倆高興,自不會多說什么,等他倆都睡下了,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第104章 春節(jié)過后,按照往 春節(jié)過后, 按照往常規(guī)定,初七方開始上朝。 新的一年萬象更新,百官們也是精神頭十足, 在金鑾殿內(nèi)碰了面,具都笑盈盈的相互道賀寒暄,直到傳官唱了聲皇上駕到殿內(nèi)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官員們各自呈上奏折,晏江引率先瀏覽一遍,那些折子大多辭藻華麗, 引經(jīng)據(jù)典,光是鋪墊就占了三分之二的篇幅,最后要說的卻不過是些街長里短的事情。 看了幾冊, 晏江引簡直不勝煩擾,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偏頭看向侍立身側(cè)的福公公。 福公公立馬會意,上前一步抖了抖手中浮塵:有事起奏, 無事退朝。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并沒有站出來的打算。 裴燁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眼殿中眾人, 上前一步道:臣有事要奏。 晏江引有些意外:太傅大人要說什么? 微臣近日得到消息, 說是南疆最近與其毗鄰的粟緬國往來甚密, 臣擔(dān)心會對我大晏不利,故而欲請旨前往邊境。 從去年秋天至今, 南疆便一直舉止怪異,卻又查不到什么具體線索,這事情幾乎成了裴燁心中的一根刺,仿佛頭頂人把閘刀,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可他不知道那刀懸掛的方位,這種不安讓他一直心中惴惴,直到昨日才得回一點(diǎn)線索。 大晏潛伏在南疆的探子昨日傳回消息,南疆皇子喬裝前往粟緬都城,邊疆到長安路途遙遠(yuǎn),這一趟消息傳回來,少說也得三四日,軍情向來瞬息萬變,那邊形勢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晏江引是知道這事情的,可卻沒料到裴燁會要求親自前往,莫非事情真的很嚴(yán)重嗎? 短暫的詫異過后,他問道:不知太傅具體有何打算? 裴燁將自己的想法言簡意賅敘述一遍,當(dāng)官員們聽到那句調(diào)京郊三萬兵馬趕赴邊疆的時候,很多都變了面色,立時便有人站出來反對:陛下,這萬萬不可啊,京郊的軍隊自來擔(dān)負(fù)著京中安全,豈可輕易調(diào)動,若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便是遠(yuǎn)水難解近火,屆時又該如何是好? 是啊,李大人所言極是,還望陛下三思。 南疆近年來國力衰微,早已不能與我大晏比肩,此時挑起戰(zhàn)爭對他們有何好處呢?至于南疆皇子前往粟緬都城一時,我看也不一定是為了聯(lián)盟,要知道粟緬人向來講求平和,規(guī)避戰(zhàn)爭,粟緬的王妃還是我大晏公主,又如何會與南疆聯(lián)手對付大晏,必是將軍多慮了吧!褚及炎仍舊是那副不急不緩的模樣,仿佛在談?wù)撝袢仗鞖夂脡囊话?,只是出口的話卻綿里藏針。 他這翻話抽絲剝繭下來,就差說裴燁以公謀私,意圖奪取兵權(quán)了,在場眾人具是人精,哪有聽不出來的道理,場面一時熱烈更甚。 裴燁淡淡朝褚及炎掃去一眼,雙眸恍如千里寒潭。而挑起事端的男子卻分明看熱鬧不嫌事大,他直面著裴燁周身的寒氣,毫無懼意的挑起眉角朝他勾出一抹笑意。 晏江引見場面一片混亂,抬手敲了敲御案:都住口。 百官一時安靜下來,齊齊抬眸看向殿上。然而晏江引的目光卻獨(dú)留在裴燁身上,他頓了半晌,方才開口:太傅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南疆人自來狡詐多變,我們還需早做防范為妙,既如此,便由太傅大人親往南邊吧。 晏江引可說是裴燁手把手教出來的,他雖然年紀(jì)輕,但這幾年來所表現(xiàn)出的聰慧與能力朝中都有目共睹,特別是登基之后雷厲風(fēng)行的執(zhí)政手段,更是震懾了不少人,因而這話一出口,根本沒人敢上前反駁。 此事就這么定了下來,下朝之后,晏江引便草擬了圣旨,讓人送往將軍府。圣旨中允了裴燁撥調(diào)三萬兵馬的要求,但因為朝中近來有樁大事,加之邊關(guān)事態(tài)不算緊急,出征時間將定在十日之后。 褚宅 褚尚書與幾位朝中大員在書房議事。 尚書大人,這事只怕不簡單啊,我看南疆的事情八成子虛烏有,只怕守邊是假,奪權(quán)是真。林大人捋著自己的一撮山羊胡,如是道。 裴家如今權(quán)勢如日中天,若再得到京郊所有的兵權(quán),我等今后還有什么憑仗與之抗衡,說這話的男子名叫潘肅,是個年過不惑的武將,之前一直在京郊禁軍之中擔(dān)任都統(tǒng)。 他與褚尚書幾人當(dāng)初本是看好二皇子的,不想站錯了黨派,如今落得這般境地,雖然皇上還未對他們下手,但只怕是早晚的事情,如今若想保全家族地位,唯有手中握著更多的資本,可現(xiàn)實(shí)往往與理想背道而馳,近來裴將軍在軍中動作很大,我們的人很多都被他借故處理掉了,本將軍也因此降了級,如今在京郊禁軍中幾乎要說不上話了。 褚尚書緊緊的皺著眉頭,半晌方才開口:我們的確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需得想個計策才好,諸位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林大人道:近日傳言陛下與裴將軍生了嫌隙,我們不如將計就計,想法子推波助瀾一把,讓陛下對他徹底失了信任,如此一來,只怕裴將軍就顧不上對付我等了。 褚尚書搖了搖頭:此事只怕行不通,今日在殿上諸位也看見了,那裴燁提出要帶兵出征,陛下二話不說便應(yīng)了他,若心有芥蒂,又豈會如此無所顧忌? 潘肅沉思片刻,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容侯府在之前的宮變之中,被太師府的人偷襲,同樣遭受了重創(chuàng),陛下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裴將軍了,若他落馬,便算斬除了我們最大的威脅,屆時皇上就算有心追究,只怕也得留幾分顧及,不如我們就話到這里點(diǎn)到即止,卻是抬手做了個砍殺的手勢。 一旁從始至終一言未發(fā)的褚及炎聽此,忍不住蹙了蹙眉:潘將軍未免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裴太傅可是萬馬千軍里邊兒殺出來的,其實(shí)力深不可測,若能輕易被我等得手,還不曉得已死了多少回了。 這潘肅想起當(dāng)年隨裴燁出征,在戰(zhàn)場上看到的情形,男人狠厲嗜血的模樣,恍如地獄之中走出來的殺神,所過之處無不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刺殺一法,的確難以行得通啊。 下官倒有一計,不知當(dāng)講當(dāng)講? 哦?褚尚書偏頭看向坐在下首的中年男子,不知孫大人有何高見? 孫止揚(yáng)道:下官家中有一義子,生的姿容出眾,且聰慧伶俐,若能得進(jìn)將軍府,以他的模樣與性子,必能討得裴將軍喜愛,此事若成了,我等今后行勢也定能方便不少。 潘肅一愣,隨即嗤笑出聲:孫大人莫非糊涂了不成,你那義子的確生了副男羨女怨的好相貌,可他即便再如何驚鴻艷影,國色天香,那也是個帶把兒的,你別自己好這口便以為所有人都如你一般,裴將軍又不是斷袖,豈能買你和賬! 孫止揚(yáng)倒全然不在意他話里的嘲諷,輕輕撫了撫袖擺,仍舊是那副不疾不緩的語氣:潘大人又怎知裴將軍不是?久聞他妻子早喪,之后也不見續(xù)弦,加之他與陛下之間關(guān)系斐然,各位大人想想之前陛下在朝堂之上種種表現(xiàn) 孫止揚(yáng)喜好男風(fēng),這在京中并非什么秘密,都說他們這樣的人,對同類的感知極為敏銳,這孫止揚(yáng)又本就心細(xì)如絲,能察覺出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眾人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腦海里也不由跟著思索,抽絲剝繭之下,一時具是面色大變。 最先開口打破沉默的仍舊是褚尚書:若果真如孫大人所言,倒是可以一試,十五便是宮宴,屆時朝中五品以上官員,皆可帶家眷前往赴宴,孫大人便攜令公子同往吧,只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萬無一失,倘若裴將軍不買這個賬,我們也得想辦法讓他接受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