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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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司徒雪這句贊賞絕對是出于真心的, 只是落在云默耳中,卻沒半點榮幸的感覺。 男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心中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霧),當影衛(wèi)當成這樣,每天趕馬車還要忍受主子們現(xiàn)實版的只怕除了自己,也是沒誰了! 回到臥室,少頃, 便有下人抬著熱水進來,司徒雪對著床上睡過去的人喚了兩聲,見沒動靜,干脆直接抱了他到浴桶里沐浴。 容淺陵一直毫無防備的任由司徒雪動作,直到司徒雪開始給他清洗的時候,他才終于醒了過來。 我們回家了?容淺陵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環(huán)境,慵懶的問道。 是,司徒雪手上動作不停,累的話你繼續(xù)睡吧,待晚膳好了我再喚你。 嗯容淺陵忍不住低吟出聲,他一把抓住司徒雪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出來,我沒力氣了。 司徒雪雖然血氣方剛,但這方面還是很有分寸的,聞言快速的結(jié)束了清洗的動作,然后讓對方趴在自己身上,給他擦拭身子。 那南疆公主,估計這幾日就會回去了。容淺陵懶懶的閉著雙眼,突然說道。 司徒雪想起今日容淺陵對那達奚塔曼所說的話,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你說她是因為水土不服,適應不了咱們大晏的氣候才會生了滿臉的瘡疹,可若是她回到南疆,那病仍舊不好,豈非就穿幫了? 放心吧,我給她吃的那藥,藥效僅能維持半月,屆時等她回到南疆,自然會好轉(zhuǎn),這次讓她嘗到了甜頭,今后只怕再不敢踏足我大晏疆土了,哼!就這種女人,也想嫁給阿燁,她也配。 司徒雪本來覺得這南疆公主才色皆是上品,裴燁若娶了她倒不失為一樁美事,可是今日在行館之中無意間見識了這女人那潑辣模樣,之前那些好感早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時心中也為給陛下和裴燁解決了這么個麻煩而高興。 果然不出容淺陵所料,這事情過去第二日,達奚塔曼便催促著那使臣大人向晏江引上書,說是要啟程返回南疆,使臣看著自家公主這副相貌,就算心中惦記著自己沒能完成的任務,可是也沒什么辦法,畢竟他們總不能要求堂堂大晏皇帝或者將軍迎娶一個滿臉生瘡的公主吧! 晏江引心里巴不得這麻煩女人趕緊消失,于是接到南疆使臣呈上的折子,立馬就允了讓人送過去,甚至還準備了回禮,這回算是給足了使臣面子,只是即便如此,那群使臣們卻半分高興不起來。 第三日辰時,他們在一片愁云慘霧中,灰溜溜的離開了大晏國。 向來心靜如水的裴將軍最近有些苦惱,他每次見到晏江引的時候,心緒總是很容易波動,那些異樣而復雜的情緒,讓他非常茫然,甚至做事情的時候都會出錯,裴燁隱約的意識到什么,可又總逼著自己不去深想,他距離著真想似乎只有一層窗戶紙的距離,卻不敢去捅破,因為那層薄薄的隔閡一旦沒了,裴燁不敢想象自己將會面臨什么。 這日剛下早朝,他便邁步朝著殿外走去,本想著快些回家(雖然不知道這么急著回去做什么),卻不想剛步下石階,尤言康又找了上來。 太傅,太傅大人且慢,等一等老臣。尤大人一邊招手,一邊快步朝著裴燁追去。 裴燁聽見這聲音,心中莫名一陣煩躁,卻仍舊出于禮貌停了下來。 尤言康趕上來,氣還沒喘勻了,就開口道:上次上次詢問太傅大人的事情,可有著落了? 裴燁一聽便知道他所謂何事,忍不住皺了皺眉,開口道:當日宮中夜宴之上,陛下的話想必尤大人也聽見了,陛下的性子你我都清楚,既然是他堅持的事情,只怕難以更改,大人在這里問我,倒不如去陛下那里詢問一番。 尤言康摸了摸自己下頜的山羊胡,搖頭嘆息一聲:此行老臣不是沒想到,也曾去問過陛下,只是還未能說上幾句,便被陛下給趕了出來。哎,這子嗣一事,關乎大晏血脈,輕則動搖國之根本,重則不能震懾周邊鄰國與附屬國家,實在不能在耽擱下去了?。”菹乱幌蛐湃翁荡笕?,下官求太傅大人去再去勸勸陛下吧。 他這些話說的的確是事實,裴燁無法反駁,心中也明白這尤大人一片苦心,若不是真的心系國家安穩(wěn),又何必盯著惹怒圣上,苦苦堅持著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呢! 裴燁想了想,說道:尤大人也莫要過于擔憂,此時總能解決,本官去問問陛下便是。 尤言康聞言,面上終于明朗起來:那真是有勞太傅大人了。 與尤言康分開之后,裴燁緩緩走在宮中巷道里,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東宮的位置,自從晏江引登基搬離這里之后,這地方便沒有人住,殿門并未關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裴燁目光落在院中西向的玉蘭樹上,曾經(jīng)的景象一幕幕在腦中閃過,每一幕景象里,都有晏江引的身影。 少年在書房里惡搞的模樣,冬天時候雪地里奔跑、差點摔倒的模樣,坐在窗子下認真學習的模樣,站在玉蘭樹下對著自己笑的開懷的模樣 不知不覺,那孩子便走進了自己的心里,占據(jù)了他心間不能衡量的一方位置。 六年前,裴燁奉皇命成為晏江引的老師,在東宮教習他武功學識,那時候,少年尚且不到自己腰際,整個人生的粉雕玉竹的,他穿著精致華貴的衣裳,漂亮的好似九天之上的仙童,雖然調(diào)皮又喜歡捉弄人,可是那雙琉璃子兒一般的雙眼里始終清澈如水,高興或者不悅一眼便能看出來,如今時隔幾年,小孩已經(jīng)長成了青蔥挺拔的少年,成了大晏的一國之君只是那雙愈發(fā)的漂亮的雙眼里,里面所有的情緒,裴燁再也不能看清了。 太傅! 清泠的好聽的聲音打斷了裴燁的思緒,他回過頭來,就看見心中所想那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 晏江引抬手制止身后跟著的宮侍,獨自朝著裴燁走來,太傅如何會在這里? 裴燁隨口道:路過而已。 若要出宮或者前去御書房論事,如何都不會經(jīng)過東宮,但是晏江引并沒有拆穿裴燁的話,他朝著東宮內(nèi)看了一眼,說道,許久沒來此地了,說來還真有些想念,太傅陪朕進去看看吧。 微臣遵旨。 兩人邁步走進去,負責灑掃看守宮殿的丫鬟侍衛(wèi)立馬迎了出來,晏江引道:免禮吧,朕與太傅大人隨意走走,你們都不用跟著。 宮人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后退了下去。 晏江引說是隨意走走,也的確沒什么目的,從前院到后院,從寢宮走到書房,一路花繁木盛,綠草如茵,亭臺樓閣華貴精致,水榭假山交相輝映,四處仍舊是從前的模樣,只是兩人之間氣氛不復往昔。 晏江引沉默的朝前走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路過荷花池,便在池岸旁的扶欄邊坐了下來。 一陣微風吹來,撩亂了他額前散落的發(fā)絲,晏江引抬手拂了拂,轉(zhuǎn)頭對裴燁道:太傅大人也過來坐坐吧。 裴燁也沒多說什么,依言走過去坐下,周圍風柔花香,美景如畫,只是兩人之間卻沒什么話說。 他們從前不是這樣的,不論談學識武功,國事政治,亦亦或其他什么,或多或少總有話題可說,不知從何時起,兩人就變得這般相顧無言。 長久的沉默里,裴燁突然想起之前尤言康的話,身隨意動,就問了出來:當日宮宴之上,臣聞陛下曾說有喜歡的人了? 他這話問的恁突然,沒有任何前兆鋪墊,弄得晏江引一時有些懵,直直的就愣在了那里。 他為何突然問起這話,莫非是有所察覺,還是其實他心里介意,亦或是還想勸說自己選妃立后之事,就如之前尚書大人那般? 思及此處,晏江引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依照他的性子,只怕八成是最后者吧! 太傅何故問起此事?晏江引問出來的時候,其實心中非常沒底,可是那微末的希望讓他控制不住,終究還是開了口。 第96章 他為何突然問起這話,莫 他為何突然問起這話, 莫非是有所察覺,還是他心里其實介意,亦或是仍想勸說自己選妃立后之事, 就如之前尚書大人尤言康那般? 思及此處,晏江引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依照他的性子,只怕八成是最后者吧! 太傅何故問起此事?晏江引問出來的時候,其實心中非常沒底, 可是那微末的希望讓他控制不住,終究還是開了口。 裴燁哪里曉得晏江引中所想,他斟酌了一下措辭, 直白說道:陛下既然有了心儀的女子,那女子是誰?何不娶進宮來? 年輕的君王聽見這話,面上堪堪維持的平靜一瞬間土崩瓦解、蕩然無存,雖然早已想到了這般結(jié)果, 可是真正聽到的時候,心中的難過還是難以抵擋。 希望破滅的如此之快,甚至讓他來不及有半絲的遐想。 呵呵呵晏江引沉默的坐在那里, 半晌過去, 突然低低的笑出了聲來。 裴燁聽見這笑聲, 心中頓時悶悶的,他想不明白, 眼前的少年不過將將十四歲,如何會有這般濃烈的情緒,那笑聲里,似乎透了無盡的蒼涼,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陛下裴燁試探著問, 你怎么了? 晏江引抬起頭來,雙眼定定的看著裴燁:若是朕喜歡的人,他不喜歡朕,朕又該當如何? 話說在裴燁心里,晏江引才學與容貌都極為出眾,加之他身居高位,想必喜歡他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因此倒還真的不曾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萬事不可強求,若真的沒有可能,陛下便該放下。裴燁愣了一會兒,如實回道。 是嗎?晏江引低低開口,太傅讓我放下,那你呢? 什么?裴燁不明所以,現(xiàn)在不是在說陛下的事情嗎,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 晏江引腦海里想到之前種種,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太傅是想讓朕如你一般,放棄自己喜歡的人,娶個不愛的女人,然后一生在心里對他念念不忘嗎? 裴燁心中大震,他在說什么,這孩子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晏江引見他沉默,心中更是酸澀難言,對方這種反應,豈非說明自己的猜測都對了,他真的心里有人,而且想必那人,在他心中占據(jù)了無可取代的位置。 這一刻的晏江引,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心? 太傅大人既是過來人,想必也清楚朕的心情吧少年聲音愈漸低落,有什么東西恍惚下一秒就要沖破喉嚨脫口而出,卻又被他生生的壓抑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即便說出來,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既然如此,又何必說出來,維持現(xiàn)狀已是不易,因而他不敢賭,也不賭起。 你從前教朕讀書時候,曾說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這件事情,不管從任何人口中說出,也不該由太傅大人說出來,朕也不希望再從太傅口中聽那種話了朕累了,若無其他事情,太傅便退下吧! 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完全超出了裴燁的預想,心中一盤凌亂,此時也沒心情再說多余的話,于是裴燁站起身來,沒有任何多余的話,便吐出一句:微臣告退。 嗯。晏江引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后扭過頭去,不再多看裴燁一眼。 被冷落的裴燁,心里蔓上一股失落,眼前的少年,靜靜坐在那里,看著荷花池對面的假山,他脊背挺的筆直,光影透過琉璃瓦斜斜打在他年輕精致的側(cè)面上,漂亮的不似人間所有,可是周身卻透出nongnong憂傷。 這般黯然的模樣,看的裴燁不免擔心,想了想,終究沒能離開:陛下。 晏江引身子僵了一下,天知道他現(xiàn)下這表面的平靜,到底是費了多大的努力才維持下來的,若是裴燁再待下去,晏江引不能保證會否在這人面前發(fā)作出來。 他甚至不敢開口,因為擔心張口,便會泄露那些苦苦壓抑的感情。 得不到回應的裴燁,心中擔憂更盛,晏江引此時這模樣,饒是他鐵石心腸,也不放心將他獨自丟在這里。 裴燁猶豫一下,抬手撫上了晏江引單薄的肩:陛下還如此年輕,想必一切都來得及,若是還有機會,陛下當可嘗試一番莫要如我當年,失去了才幡然醒悟,然后用所有的余生來追悔。 晏江引聽了這話,死寂的心又泛起一絲希望,他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目光落在裴燁身上,開口問道:真的有希望嗎? 少年那雙漂亮的瞳仁里,重新燃起了光亮,恍如夜空之中的閃爍的星子般,裴燁看著他的眼睛,心中竟然覺得松了一口氣。 他點了點頭,承諾一般的說道:若那女子尚未婚配,陛下大可放手去追尋,將軍府會永遠站在陛下這邊的。 若喚作平時,裴燁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還有少年方才那滿身落寞的模樣,裴燁心里第一次心軟起來。 溫和卻堅定的聲音傳入晏江引耳中,他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心中壓抑數(shù)年的感情,好似暗自奔涌的火山,燒的他胸腔灼痛,有一個聲音在腦海里一遍遍的重復著,說出來,說出來 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晏江引幾乎聽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砰砰聲。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朕喜歡的人,沒有婚配,卻不是個女子。 裴燁心中一沉,顯然有些意外,可是細細想來,這種結(jié)果卻是情有可原,也難怪這孩子一直瞞著不說,心中藏著這樣一段于世不容的感情,他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吧! 晏江引以為裴燁會震驚,會大聲斥責自己,沒成想對方的反應竟是這般平靜,若他沒看錯的話,他眼中那淺淺流露出來的東西,是心疼嗎? 太傅不想知道朕喜歡的人是誰嗎?裴燁的反應,可以說是無端之中給了晏江引很大的勇氣,他抿了抿唇,接著說了下去:我喜歡的那人,他生的高大俊美,樣樣出眾,在我尚且懵懂的年歲,他奉父皇的命教導我學識,那人雖然看著淡漠,對我卻很有耐心,不管我做了什么,總能得到他的包容,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他總是在第一時間陪伴在我身邊,他曾手把手教我筆墨丹青,授我弓馬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