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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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裴燁那張近乎面癱的臉,因蘿察言觀色也觀不出什么,神思百轉(zhuǎn)間,竟是不知道自己腿上的傷是什么時候被阿青處理好的。 你這傷怎么弄的?阿青站起身來,一邊收拾沾了血的布巾,一邊問他。 因蘿眼神閃了閃,但很快便恢復(fù)平靜。 路上碰見些麻煩,雖然受了點傷,但已經(jīng)擺平了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裴燁,主子,屬下方才來,是想說關(guān)于那百葉蓮之事。 裴燁端著茶杯的手微頓,隨即放了下來:這事怎么了? 雖然聽對方語氣,似乎不是壞事,可是失望的次數(shù)多了,便下意識不敢再抱太大希望。 因蘿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說道:今日上午,我們暗中跟蹤數(shù)日的那人突然有了動作,我接到消息不敢怠慢,便親自跟了去,他中途數(shù)次喬莊改扮后,在京城一家不甚起眼的茶館與一中年男子會合,我隱在聽書的人群中聽了一陣,便聽他們提到了百葉蓮,還有天芙樓。 天芙樓!裴燁沉吟一聲,眼神變得有些暗。 這天芙樓是兩年前興起的一家青樓,在京城非常有名,只是據(jù)裴燁得到的消息,這樓里的娼.妓營生不過是表面上的由頭,而天芙樓實際上一個消息買賣組織,只是它背后的掌控者是誰,裴燁當(dāng)初覺得沒有沖突,便未曾深究,不想?yún)s原來不過是我在明敵在暗,還不曉得曾被對方使了多少絆子倒也真是他大意疏忽了。 有更具體的消息嗎?裴燁斂了神色問道。 因蘿肅容道:屬下已經(jīng)派人前去探查,只是白日行事容易被發(fā)現(xiàn),故而想必最早也是明日三更之后才能出消息。 知道了,傳信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等回來再從長計議,裴燁只稍稍提點一句,然后道,你既受了傷,便在府中好好養(yǎng)著吧,探查情況的事交給其他人去辦便可。 因蘿愣了一下,下意識否認(rèn):不過是些皮外傷,沒大礙的,屬下 這是命令,行了,都下去吧。裴燁聲音仍舊淡淡的,話落已然站起了身。 事情并沒有他們預(yù)想中的簡單,天芙樓看起來燈紅影綠,芙蓉衣香,隱在暗處的地方卻戒備森嚴(yán),他們的人費了兩日探查內(nèi)里巡邏換班的規(guī)律,又花了數(shù)日才成功潛到核心地帶摸清了樓里的構(gòu)造。 等做好嚴(yán)密周詳?shù)臏?zhǔn)備之后,裴燁終于下令出手了,只是當(dāng)眾人聽了他的決定之后,卻是大驚失色。 第76章 主子,萬萬不可啊。 主子, 萬萬不可啊。因蘿和阿青首當(dāng)其沖,噗通一聲跪倒地上,只留給裴燁兩個黑乎乎倔強的大腦袋。 都起來, 裴燁聲音有些沉,翅膀硬了,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阿青和因蘿偏頭對視一眼,打算再勸,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小廝通報的聲音, 裴燁揮了揮手,先起來,這事稍后再議。 聽外面小廝腳步凌亂, 呼吸急促,二人也覺出不對,終于站起身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裴燁也沒避著他們,直接讓小廝進來:出什么事了? 小廝匆匆行了個禮, 恭聲道:將軍,皇宮里傳來消息,說是陛下不好了。 什么?裴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短暫的情緒波動后, 已然恢復(fù)了平靜, 去備馬,本將軍要入宮。 小廝飛快的跑了出去, 裴燁速度很快的換了身衣裳,由著丫鬟重新束了發(fā),然后二話不說的提步出了南院。 宮中可謂一片混亂,諾達(dá)的寢宮中擠滿了人,放眼望去, 皇子公主、一眾妃子與宮女太監(jiān)或站或跪,太醫(yī)們忙來忙去的準(zhǔn)備著施救的藥物,甚至有時候撞翻了迎面而來的宮人。 裴燁站在人群外,借著身高的優(yōu)勢略略一掃,便看到了層層人墻里,站在床邊的晏江引。 少年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如竹筍般抽長的身高,使的他身子愈發(fā)纖瘦,讓看著的人感覺一陣風(fēng)便能吹倒似的,可是此刻,他卻站的筆直筆直,削薄的后背挺的幾乎要繃斷了一般。 大晏這一代皇室本就人丁稀薄,大皇子早逝,二皇子圈禁,如今朝中成年的皇子不過只三皇子晏江承與四皇子晏江引兩人,此刻都站在重真帝床前侍立,甚至連尚還年幼的五皇子晏江汐也來了。 小家伙此刻被他母妃抱在懷里,想是被這混亂而沉重的場面嚇壞了,一雙好看的大眼睛里盛滿了淚珠,小嘴卻被他母親緊緊的捂住,不能發(fā)出些許的聲音來,那無助的小模樣,看著可憐極了。 裴燁得到消息快馬加鞭進宮,不想已經(jīng)來了這么多人,可見重真帝的病真的很嚴(yán)峻,只是這種場面,他雖然身份不低,卻不適合靠的過近,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 半炷香時間過去,容淺陵也來了,手忙腳亂的一眾太醫(yī)見到他,頓時都松了一口氣,齊刷刷的湊上前去敘述皇帝的病情,然后讓他給出出主意。 容淺陵與裴燁視線交錯間,甚至都沒時間說句話,就被人拉著擠到了人群里邊。 治療的過程驚險而繁雜,但好在重真帝終于被搶救了過來,眾人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憂慮更甚。 大家伙散出去吧,都擱這兒擠著不熱嗎?容淺陵收針的時候,才終于有空說句話。 放肆。元皇后聽他無甚禮數(shù)的隨意語氣,忍不住怒喝出聲。 容淺陵也不抬頭看她,抬袖擦了一把額頭如豆?jié)L落的汗珠,接著說:本公子這好容易才搶救過來的,你們在堵這兒塞著,陛下若再有個三長兩短,大家腦袋都別要了啊。 一眾人愣了下,方才反應(yīng)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元皇后如今在宮中無所出,本就是個有些尷尬的身份,若重真帝駕鶴西去,她只怕就更加尷尬了,方才發(fā)怒也是急火攻心。 這么多年深宮歲月的消磨,若說她對重真帝還存著多少割舍不下的夫妻情分那也不太現(xiàn)實,可是重真帝畢竟是她在這皇宮地位穩(wěn)固的一大屏障,故而在這一眾人中,她可能是少數(shù)真心希望重真帝活著的人。 此時冷靜下來,便語氣威嚴(yán)的遣散了屋子里一種閑雜人等。 裴燁趁著容淺陵出殿取藥,略略詢問了一下情況。 容淺陵大步朝太醫(yī)院方向走,語氣有些沉重:雖然暫時穩(wěn)住了病情,但這病要治好只怕不容易。 他這人一向?qū)τ谧约旱尼t(yī)術(shù)極為自信,能讓他說出一句不容易只怕真的是很難好轉(zhuǎn)了。 舅舅,你等一等。身后傳來清泠的一聲喚,二人一時都頓住了步子。 晏江引單手提著衣擺疾步跑過來,本就玉白的面色此刻幾乎沒什么人氣的樣子,我父皇他沒事吧? 容淺陵猶豫一瞬,還是實話告訴了他。 晏江引聽完,身形晃了晃,卻是緊緊的抿著唇一言不發(fā),裴燁下意識抬手扶了他一把,輕聲道:殿下,你沒事吧! 晏江引仍舊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方抬起頭來,舅舅,不管怎么樣,你你讓他好過些。尚還青澀的聲音,卻已然含滿了無奈與哀求。 我知道,容淺陵抬手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腦袋,溫和的語氣多少帶給人一些安心的感覺,我現(xiàn)在要去太醫(yī)院配藥,你跟著一同去吧。 容淺陵向來不是個愛受約束的人,此時連尊稱也省了,可是這樣自然親和的語氣,卻讓少年沉重的心情有了些許的緩和。 從太醫(yī)院出來,裴燁沒有再跟著他們?nèi)サ弁鯇嫷?,而是回了將軍府?/br> 生老病死,世事更迭。 從前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心中一直沒有太深的感觸,只是覺得大晏這一代皇帝做的未免窩囊,可是如今身為臣子,他無力改變什么,甚至于不能多說一句,便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這一刻那人形容蒼老而頹敗的躺在床上,裴燁似才恍然驚覺什么,腦海里想起自己當(dāng)初逝世時的場景,那時候的自己,心情是平靜的,甚至感到解脫,如今細(xì)想,自己死去之前那了無牽掛的心情,其實不是灑脫,而是悲涼吧。 生而為人,活到對這個世界沒了留戀,也真的是很失敗呢! 裴燁唇邊勾出一抹凄愴的弧度,前世之于而今,恍如鏡花水月、大夢一場,過去了便也過去了,還糾結(jié)什么呢。 如今重真帝病危,朝中動蕩,他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傷春悲秋之類的情緒,向來不應(yīng)該也不能屬于他。 回到府里,裴燁讓人傳喚阿青。 尋回百葉蓮之事,他并不打算放棄,況且值此多事之秋,那千芙樓中必定忙亂,或許是個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暗衛(wèi)說阿青與因蘿一個時辰之前離開了將軍府,裴燁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是去干什么了,可是事已至此,人只怕早已潛進了千芙樓,生氣也于事無補。 守著門口,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裴燁冷聲吩咐一句,轉(zhuǎn)身進屋換了身夜行的勁裝,趁著夜色翻窗而出。 抵達(dá)千芙樓時,已是月上中天,裴燁循著之前手下繪制的地圖,順利的潛進了千芙樓內(nèi)部。 第77章 四層高的木樓,構(gòu)造極為 抵達(dá)千芙樓時, 已是月上中天,裴燁循著之前手下繪制的地圖,順利的潛進了千芙樓內(nèi)部。 四層高的木樓, 構(gòu)造極為奇特,被環(huán)繞在重重樓閣之中,卻又與周邊房屋隔著很寬的距離,幽深綠竹環(huán)繞其間,東南西北各有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通往深處。 為了掩人耳目, 這中心的高樓中仍舊做著青樓日常的營生,只是內(nèi)里迂回獨特的空間設(shè)計,極好的隱藏了暗處的空間。 裴燁從腰間解下一根長索, 循著巡邏人走過的空擋,拋出繩索末端的抓鉤勾住碧色的飛檐,一個借力飛上了二樓,不經(jīng)意間發(fā)出的細(xì)微響聲, 驚動了二層樓臺上的侍衛(wèi),裴燁微一蹙眉,屏住了呼吸。 本來他是不打算動手的, 可是那侍衛(wèi)實在太過警惕, 非得探出頭來看, 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懸在墻沿暗處的裴燁,視線相對間, 侍衛(wèi)怔愣了一下,方要開口喚人,一枚精巧暗器直直射入了他的咽喉,那人身子一僵,順著閣樓栽了下去, 繼而被及腰的青草深深掩埋。 裴燁身子緊緊貼著墻壁,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這才繼續(xù)朝著樓上而去,從墻壁中拔出彎鉤,一下拋到三樓,重新借力而上,如此反復(fù)兩次,終于有驚無險的到達(dá)了四樓頂端。 剛躍上瓦片,兩柄冰寒的利器卻襲了上來,裴燁心中一凜,側(cè)身顯顯避開一枚銀針,方要抬手揮開朝著面門而來的長劍,不想對方卻猛然停了下來。 什么情況? 裴燁穩(wěn)住身形定睛去看,對面二人已然跪了下來。 屬下參見主子。 公子! 兩道聲音雖然刻意壓的很低,但是裴燁還是一下聽了出來,一時嚴(yán)整了面色:你們二人長進了,竟然擅作主張,私自行動。 公子息怒,這一切都是阿青的注意,只是您要打要罰都等到我們?nèi)』貣|西吧。 一旁因蘿也立馬不甘示弱的開口:都是因蘿違背了主子意愿,公子若要責(zé)罰,求您只罰因蘿一人。 裴燁掃了一眼賣力往自己身上攬責(zé)任的二人,沉默著一言不發(fā),事已至此,他即便心中不悅,也不可能多說什么。 抬眸掃了一眼四周環(huán)境,寬大的屋頂恍如起伏山巒之中一片原野,而這原野正中一縷幽光投地而出,淺淺照亮了黑沉的夜色。 裴燁輕蹬地面,身子橫飛而起,眨眼之間掠到了那光亮之處,傾身朝下看去,悠長的樓道竟是一眼看不到底端。 底下每層對門而開的房屋圍城閉合的圓圈,素白的宮燈稀疏卻有規(guī)律的懸掛在房檐之下,圓形的平臺在與三樓齊平的位置騰空架起,直徑莫約一米半寬,圓臺之上放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盒子,每一個盒子都精雕細(xì)琢、沉雅華貴,幾乎萬金難求,然而瞬間抓住裴燁視線的,卻是其中一方寒冰白玉、表面光滑未經(jīng)雕刻的錦盒。 就是這小小的盒子,讓裴燁平靜如水的雙眸微起了波瀾。 公子,這白玉冰盒里面,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百葉蓮了,雖然沒有見到看守的人,然而這里布著嚴(yán)密的陣法,想要得手仍舊不易。 下面的確猶如阿青所說,昏暗的光線之中,紅色的絲線交錯糾纏,線上掛著細(xì)小的銀色鈴鐺,看著精巧可愛,然而裴燁很清楚,這些精致的小東西,其實是催命的音符,一旦響起,驚動樓外巡邏的人暫且不提,觸動了暗藏的機關(guān)暗器,只怕就是有去無回了。 百鈴千絲鎖,由前朝一位精通機巧的著名匠師所創(chuàng),數(shù)百年來經(jīng)過后入代代傳承改造,成了幾乎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陣法。 然而即便如此,卻不會成為裴燁退縮的理由,他將長索重新纏在腰間,沉聲道:你二人在外面守著,我下去取東西。 主子,讓我去吧,因蘿神情非常堅定,請主子放心,因蘿為了這次行動做了充分的準(zhǔn)備,定然不會失手的。 裴燁視線掃了一眼因蘿的被黑衣裹住的小腿:你的腿傷好利索了? 因蘿頓了一下,繼而點頭道:數(shù)日前就好了,主子您就 你知道我對這次行動的重視程度,有信心是好事,但萬事要量力而行,不要逞強。他的聲音仍舊淡淡的,出口的話內(nèi)容卻過于嚴(yán)厲,因蘿哽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裴燁見他低頭不語,單手撐著瓦片打算往下面跳,不想這時候阿青又站了出來。 裴燁這回干脆懶得多說什么了,抬手彈出一枚鐵彈點住了阿青xue道,身子一偏,已然順著被因蘿二人掀開的瓦片跳了下去。 用真氣緩和身體下降的速度,腰間長鎖擊射而出,緊緊纏上高懸的房梁,這細(xì)如蠶絲的紅線,上面涂抹了劇毒的藥粉,裴燁借著繩索的力道,身體小心的避開紅繩,緩緩的朝著圓臺的地方靠近。 他身量高挑,這樣穿行的動作愈發(fā)顯得艱難,還未下到二分之一,額頭已經(jīng)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一層熱汗。 汗水順著眉頭滴落到眼角,又順著堅毅流暢的下頜滑滾落,不想這小小的一滴晶瑩,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橫于半空的一根紅絲之上,敏感的紅絲輕微抖動起來。 裴燁心中一時警鈴大作,屋頂上望風(fēng)的阿青于因蘿二人,更是僵住了身子。